雖然現在是冬天，地里也沒有多農活，但這個季節還是需要去興修水利，清理河道，大隊上的壯勞力都趁此時機報名掙取工分。

知青院的人，只有李順、林立志、沈國強質較好，報名參加了興修水利的活計，他們仨一大早吃完飯就離開了。

所以當谷麥芽洗完服后就和張梅一起回到知青院曬服時，除了李順他們仨人以及到去外面撿柴火的周秀峰外，其他人都在自己的被窩裡窩著。

谷麥芽剛把服晾好，忽然覺得肚子難，有想要如廁的衝，把木盆往牆角一放，就要火急火燎地跑去上廁所，就見到孫芳披著件外套捂著肚子從屋裡跑出來急匆匆地往廁所里衝去。

廁被孫芳佔據了，谷麥芽又不能去男廁——當然了，每次都是找機會進空間上廁所的，農村的旱廁又臟又臭又不安全，是沒那個勇氣進去的。

谷麥芽看著那搖搖墜的稻草茅房，沒有任何猶豫地跑到外面找個蔽的地方進空間里去使用現代馬桶。

再次謝穿越大神給了這個空間金手指，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在七十年代的農村生活——也正是有了空間，才沒有任何猶豫地選擇了下鄉。

等谷麥芽從空間里出來后，剛要從樹後走出來，就遠遠地看見顧國雙手拿著裝滿服的木盆，顧勝男在他後亦步亦趨地走著。

谷麥芽這才驚覺原來往剛剛洗服的方向跑來了，也不知自己現下是什麼心思，在發現他們叔侄二人的時候，竟然下意識地把自己的腳步往後退了兩步，藉助樹榦擋住了影。

「四叔，我有時候聽到別人在外說你壞話的時候都想和人爭執，可你老不讓我在外面說你的事！就像洗服這事，都是我自願要洗的。什麼都不能說我每每都替你到委屈著呢！」顧勝男自認為知道真相，卻苦於不能說，老憋屈了。

顧國卻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爭執什麼？他們說的有錯嗎？你不是幫我洗服嗎？」

顧勝男氣呼呼地冷哼了一聲：「我幫四叔洗服，四叔給我錢和食了，就像四叔說的，我就是你請的工人。可翠喜和大丫他們幫自家兒子、孫子洗服也不見他們兒孫給錢，們洗得還有勁兒的，給人打白工的人竟然還敢來嘲笑四叔！咱大隊里的那些老嬸子、大嫂子的還真是傻，洗那麼多服都沒聽過們掙過一分錢。」

顧勝男為顧國的專職洗工還是有一次王招娣把李大紅分給的蛋搶走了，拿給表弟們吃，傷心地躲在角落裡哭泣。

還是顧國不過眼，讓顧勝男給洗兩件服，他就給了兩顆大白兔和一個包子。

至此，顧勝男就不得顧國每天都有臟服要洗，而顧國也告誡了，易的事可不能提，要不娘能把上所得的東西給個送到舅舅家。

顧勝男才不傻呢！自己勞所得的東西憑啥給舅舅他們！

「這話你在我面前說說就好了，可千萬不要在外面說，你叔我的名聲差，說啥話別人都覺得都應該的，你要是敢在外面胡咧咧，你娘還真有可能直接把你打個半死，而外人還會拍手稱快，認為你娘教育得好，就得把你這個掉錢眼子里的丫頭片子治治！」洗完的冬天的服重量增加了許多，顧國抬著木盆手都快斷了，走路都氣吁吁的。

顧勝男看著顧國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都忍不住吐槽：「四叔，你看你連一盆服都抬不，還是多下地去種種地吧，力氣就來了！你看看我爹，他力氣大著呢！」

顧國實在走不了，他走到了谷麥芽藏的那棵樹下坐著，把木盆放到了一旁，而躲在樹榦後面的谷麥芽卻嚇得立即閃進了空間里。

「下什麼地喲！累死累活每天掙的也就只有那麼點！而且我下地掙的工分可都記在顧西山家裡，我憑什麼讓他們白白占我便宜。」顧國一想到自己要是下地幹活如了顧西山和鄭小翠的意，他才不樂意。

顧勝男沒讀兩年的書，很多大道理都不懂，但還是聽到了王招娣在背地裡罵顧國的話，現在也忍不住心起了顧國：「四叔，你要是都不幹活的話，那就只能一直當個二流子，在隊里的名聲可就越來越差了，外面的人都把你當壞人。」

顧國看著顧勝男一副小大人模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名聲差有什麼關係！壞人就壞人！你知道嗎？壞人幹了一輩子的壞事，最後做了一件好事浪子回頭，好人做了一輩子的好事，最後做了一件壞事原形畢，所以你看，壞人容易洗白，好人卻難當！我寧願當個壞人！」

顧勝男不大聽得懂顧國話里的意思，但明白，四叔就是想繼續當二流子、當壞人，哎，以後沒人願意嫁給四叔可咋整！

顧國見顧勝男愁眉苦臉的表忍不住笑道：「你有什麼好憂愁的！你現在最該擔心的是把我給你的錢和糕點藏到哪裡而不被你娘發現！」

這話一提，顧勝男也沒心思擔憂顧國的事了，雖然把錢和糕點藏得很嚴實，不會被娘找著，可是只要想到娘對舅舅一家子比對他們姐弟還上心，心中就忍不住一陣委屈。

「你說在我娘的心裡，怎麼舅舅一家子更重要！」顧勝男端起木盆就要繼續趕路了。

顧國站起來搶走木盆自己端著：「有什麼可煩惱的，直接跟你娘說，要是還把家裡的東西拿到你舅家去，就讓你舅一家子等老了之後給養老，至於你們幾個姐弟就不要認這個當娘的了。」

「我要這樣說，我會被我娘和我爹打死的！」

顧勝男的聲音越來越遠，谷麥芽確認顧國他們走後，立即從空間里現了。

看著他們消失在小路盡頭的影，忍不住懷疑顧國到底是不是這個年代的人？

看看他的做派，看看他的說辭，好多都是二十一世紀青年的思想，比如，人家活得通，不為名聲所累，不愚孝等。

而且顧勝男給顧國洗服也不是白洗的，他還支付了報酬，也沒佔小孩子的便宜，甚至可以說是顧國在變相地接濟顧勝男。

谷麥芽對顧國的印象是一變再變，每當覺得顧國真不是個東西時，卻發現了顧國善良的一面，可當又覺得顧國是一個有心的青年時，這人又干出了一些極品事，讓人覺得這人不愧是大隊里有名的二流子。

谷麥芽都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實的顧國！

谷麥芽也只是如此一想，現在可沒心思再關心顧國的事，在外面耽擱得時間太久了，凍得四肢僵。

跺了跺腳，了手，馬不停蹄地往知青院里跑去。

結果谷麥芽跑了一段路就遠遠聽見知青院里傳出來的聲響，尖聲，怒斥聲，哀嚎聲相互織著，喧鬧紛雜。

谷麥芽心裡一咯噔，別是知青院出事了！

加快腳步跑了幾米后拐個彎就見到了知青院，就看了那麼一眼差點沒被嚇死！

此刻，映谷麥芽眼簾的是鬨哄的場面，知青們大多是站在菜地前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離知青們不遠的那個稻草茅房竟然塌了！

而在這個塌了的茅房旁，兩個男知青握著一把鋤頭，將它進茅坑裡想要去撈人。

坑裡半個子已經陷進去的孫芳一邊吐得稀里嘩啦一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握住鋤頭！我們拉你上來！」

在兩個男知青的力之下，孫芳終於被拉了上來。

等一上來，大傢伙兒立馬向後退了好幾步。

谷麥芽也是驚呆了！

如果沒有空間！

如果比孫芳更早進茅房裡！

那麼此刻的……

谷麥芽決定吃碗臭豆腐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