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名？

安小蕓抬眸，幾乎口而出，「好好。」

只希這個小說里都沒能來到這世界的小兒，一生一切都好。

方剛若有所思，「好好，大名方好，不錯。」

似是表達對新名字的喜悅，小木床上的嬰兒嚶嚶嚶起來。

方剛抱起，放在安小蕓邊，就不哭了，小手拳頭，放在邊，沉沉睡去。

「真乖。」安小蕓滿臉溫，一顆心比豆腐還，想好好保護家人的意志卻比鋼鐵還要堅萬分。

他們一家的人生絕不是小說里的背景板。

費盡千辛萬苦生的兒子也不該為所謂的錦鯉而死。

在方剛眼裡，不甚明亮的燭下，妻子面容越發嫻靜，周遭卻散發出一種奇異的堅定。

他以為是在為今天發生的事愁。

方剛握住安小蕓的手，有一條醜陋長疤的臉上滿是堅定。

「小蕓，你好好坐月子，這次的事，我不會輕易放過。」

安小蕓愣住，隨後笑著點頭，「嗯，剛哥，我相信你。」

從來下鄉，相識到現在，整整十二年，丈夫方剛都是的大傘，為遮風避雨，護周全。

毫不懷疑的信他。

安小蕓細細的說起今天生產時的形，方剛也和說起自己的主意。

第二天，安小蕓便撇除一切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專心坐月子，養好好。

方家的大人都要上工。

八歲以上的孩子有五個，最大的方虎帶著妹妹方去撿柴火，順帶捉知了、采蘑菇。

三房的三朵花負責洗服。

陳翠花沒去上工，和大房未滿八歲的四兄弟留在家，專門負責照顧安小蕓，做的三餐。

早上紅糖蛋。

中午燉湯加蛋羹。

晚上是方大炮帶三弟方農捉到的魚，燉白生生香噴噴的魚湯。

傍晚。

方家堂屋。

方木桌上擺著一大盆深綠的菜粥，一大盤水煮茄子、水煮豇豆以及水煮冬瓜。

一個：綠。

襯得周圍坐著的方家大人和小孩臉都綠起來。

兩個字：沒。

但這很正常，現下誰家都不富有，基本十天半個月才能見一次葷，更何況方家人太多，吃得多，就更窮幾分。

只是，人最怕的就是對比。

東屋傳來魚和蛋撲鼻的香味，勾起滿腹饞蟲，令人更覺裡沒滋沒味。

孫子輩最大的方虎耍脾氣了。

他鼓著臉，扭頭問張大芳。

「媽，你怎麼不把我生的？的真好，坐月子能吃這麼多好吃的！」

飯桌上眾人一靜。

張大芳怪氣。

「小虎，你說錯了，是當人哪能吃這麼多好的？你媽就沒吃到，你得投胎你大伯母那樣的人，命好。」

『啪！』

猛地一聲響起，坐主位的陳翠花沉著臉，拍桌子瞪張大芳，質問。

「張大芳，小蕓吃這些，都是因為早產差點出事，現在生了好好，也虛，什麼原因你自己心底沒數？？」

張大芳很有底氣的喊冤，「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衝進房裡的又不是我！」

瞟頭得更低的黃萍，陳翠花也看一眼，越看越氣。

放下飯碗站起，擲地有聲的砸話。

「小蕓坐月子，剛子忙，他們顧不上收拾你們，你們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是吧？！」

陳翠花憤怒犀利的目在幾人臉上一掃而過，冷笑。

「好好想想怎麼解決，不然這事沒完！」

離席，氣氛更僵。

黃萍的男人方三銅放下碗筷，啥也不管，施施然走了。

張大芳的男人方二鐵倒是勸。

「媽都這麼說，你要是做錯了，去和大嫂道歉吧，而且大哥很看重大嫂，他脾氣暴，不好惹……」

「憑啥？！」張大芳瞪眼打斷。

「做錯的不是我！方二鐵你真是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反來手！」

方二鐵梗著脖子，漲紅著臉，「什麼不該管，我媽都發火了。」

張大芳甩臉子，「我也發火了，你咋不管？你管你媽，你和你媽過去吧！」

說完就走，方二鐵氣得臉紅脖子。

「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呢，那是我媽啊……」

「誰沒媽？方二鐵……」

二房夫妻說吵就吵，其餘人都見怪不怪。

黃萍有些走神。

晚飯後，讓三個兒洗碗，收拾廚房，自己則是雙手在圍上了，來到安小蕓的房門口。

「大……大嫂，我可以進來嗎？」

彼此，安小蕓剛給小兒喂完。

四個兒子都跟著陳翠花去村裡的水井旁洗澡去了。

聽見黃萍怯怯的聲音，角扯起一抹冷意。

「進來吧。」

黃萍推門進屋，言行舉止間還是那副老樣子。

佝僂著背，低著頭，雙手在前纏，畏畏。

靠近床邊，看一眼在安小蕓旁邊的小嬰，抿笑笑。

「好好長得真好看，也不怎麼哭，很乖。」

安小蕓著，不說話，目明亮又犀利，讓人避無可避。

黃萍纏的雙手越發白，艱難開口。

「大嫂，昨天的事對不起，你都知道的，我媽……我媽脾氣太壞了，加上看我被二嫂欺負才衝進來，我，我明天回家讓過來和你道歉。」

安小蕓沉默幾秒，突然問，「三弟妹，作為大嫂，我對你不夠好嗎？」

「啊？」黃萍不解，忙又補上一句，「好！」

安小蕓自顧自回憶。

「我和剛子結婚八年，對你和二弟妹是一樣的態度，對你的孩子和的孩子也都一樣，給方虎一顆糖，就有你家大花二花三花的，

你被二弟妹罵，我為你出頭，

你小產，我幫你坐月子，

你說你媽吸問你要錢，你不敢告訴婆婆，我也借錢給你……」

黃萍淚水砸到地上，一臉激。

「大嫂，我知道你對我好，你是方家最好的人，謝謝你，我真的謝謝你。」

是嗎？

真的謝謝就不會設計，害，現在還把當傻子騙。

安小蕓看著黃萍真的表演膩味，神越發冷。

輕拍著小兒的襁褓，若無其事的問。

「你和你媽媽來鬧這些，是不是想分家？」

「大嫂！」黃萍錯愕到來不及掩飾心虛，「你怎麼……」

回過神，連忙否認，「沒有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

安小蕓垂眸，「出去吧。」

不管黃萍承不承認，就認定有。

不想知道黃萍的想法。

黃萍心中被砸起驚濤駭浪。

可黃萍又覺得這樣的大嫂無從下手，怎麼和以前的老好人大嫂不一樣了呢？

還在猶疑，門外突然傳來張大芳揚聲問候的聲音。

「大哥回來了啊，你提的啥？你今天沒去上工啊？」

方剛冷沉冷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有事。」

黃萍這才出去。

迎面撞上要進來的方剛，匆促打完招呼就走，沒注意到方剛看的眼神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