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助教

　一個醉酒微酣的男人,卻依然能不聲地控制著自己，悉心周到地服侍著，讓得到全方位的滿足,再沒有比這個更舒爽愜意的了。

　初挽到了最后,攬住他的頸子，低低地哭。

　咬著他耳朵：“我更喜歡這樣。”

　陸守儼抱著,低低地哄著道：“嗯,那我再試試。”

　于是就這麼荒唐了一晚上。

　在陸守儼的下，仿佛開了花,綻放在半空。

　第二天早上，初挽洗漱過，換好服準備去上課，陸守儼從角落里柜子里拿出一個箱子來。

　他從中取出來兩瓶酒：“這里有兩瓶茅臺,你提著吧，岳教授對你很照顧，這次有時間,你過去他家里拜訪下。本想著我陪你去,不過這幾天單位忙。”

　初挽對著鏡子梳頭發,又抹了雪花膏,覺抹了后自己臉蛋，很滿意,此時聽陸守儼這麼說,便隨口嘀咕道：“這也沒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去看岳教授就行了,你不用事事都替我心。”

　陸守儼：“好。對了，你們研究生宿舍好像收工了,眼看就能住了吧？”

　初挽乍聽到這個，疑，之后眼神警惕起來：“什麼意思？”

　總不能想把趕到住宿舍去吧?

　這還是人嗎?

　陸守儼看那小眼神，笑了:“瞎想什麼呢，我是想著，你們研究生課程要正式開始了，你估計要忙起來了。”

　初挽:“....…差不多吧。”

　當天過去上課，上完課后，先提著東西過去岳教授家里，岳教授就住在京大校園的職工宿舍樓，一棟五層紅磚瓦房，岳教授住頂樓，是一小兩居。

　初挽過去的時候，岳教授家里有客人，卻是一位老考古專家，姓黃，已經八十多歲了。

　岳教授便給初挽和黃教授互相介紹了，提起來黃教授，他特意多說了幾句：“初挽同學可能不知道，黃教授可是我們國家第一個疆考察的，也是我們國家第一個去樓蘭古城的，這是我非常敬重的前輩。”

　初挽對這黃教授也是肅然起敬，是約莫知道黃教授過往的。

　在新中國立前，新疆地區的考古其實是被西方探險家和學者們所壟斷的，大量西域寶貴文流落異鄉，當時政府幾乎無力阻止。

　一直到了二三十年代，國民政府才開始組織國家間的考古合作，也算是逐漸制約了西方探險者在新疆一代的瘋狂盜掘。

　而黃教授在二十年代末，就曾經參與了這種國家聯合考察團，和發現了樓蘭古城的西方知名探險家斯文赫定一起前往新疆考察。

　這里面有一個細節，考察團前往樓蘭考古時，斯文赫定曾經將瑞典的國旗在了樓蘭址上，當時黃教授當場提出抗議，說這是中國的領土，不能國外的國旗，便當著斯文赫定的面，拔下了瑞典國旗，上了當時中國的國旗。

　這些小事，于這位老教授來說，自然不值一提，也是后來研究“五星出東方利中國”織錦護臂的時候，才無意中關注到的，事雖小，但確實讓人心生慨。

　不過黃教授一把年紀了，卻是格外謙遜低調，也頗為和藹，問起初挽的種種，當知道初挽竟然是昔日琉璃廠初家后人時，也是頗為意外。

　一時又和初挽深聊了聊，很是欣賞，因問起接下來的打算，便提議說：“我最近要開一門《新石考古》，正愁缺一個助教，初同學要是有興趣，能不能替我來當助教？”

　岳教授聽了，笑道：“看初挽自己的興趣，漢唐歷史功底是很有些造詣，說實話我招了這樣的學生我都慚愧，覺得力大，去當《新石考古》的助教，我覺得能力是絕對沒問題的，只不過現在還在學著阿拉伯語。”

　初挽倒是很有興趣：“學習阿拉伯語也不是一時之功，我聽說研究生第一年的課程并不是那麼張，當助教沒問題。”

　說完，頓了頓，笑道：“新鮮的，我竟然能當助教了，還是黃教授的助教，覺得特別榮。”

　這話引得兩位老教授哈哈笑起來，當下也就敲定了，現在初挽一面跟著阿拉伯專業的學生一起學習，一面給黃教授當助教。

　當助教的話，還有一些補，初挽算了算，加上學校的補，竟然也差不多夠生活了，就算自己沒有那些撿倒賣古董掙的錢，沒有陸守儼給生活費，也能過下去。

　這讓心里穩妥了很多。

　約好了第二天過去黃教授辦公室后，初挽先去學校食堂吃了飯，之后便過去了上《阿拉伯國家社會與文化》課，結果上課的時候，竟然看到一個眼的，表姐陳蕾。

　陳蕾和朋友一起來的，應該是來旁聽的，乍看到初挽也是驚訝。

　陳蕾笑了：“初挽，你也來這個課？”

　初挽頷首：“對，研究生課還沒開始，就順便過來聽聽這個。”

　陳蕾：“我是過來旁聽的，就聽聽課見識下，你這是——”

　一眼就看到了初挽的筆記，厚一沓了，看來一直在跟著上課。

　好笑，揚眉，就那麼打量著初挽：“沒想到你一個研究生，竟然來上本科生的課，還這麼認真……”

　話里多帶一點點試探，初挽聽出來了，估計想自己的底。

　當下淡淡地道：“管它是本科還是研究生的課，沒學過，過來聽聽不是好的？”

　陳蕾這個人最大的問題就是沽名釣譽，仿佛來上一個本科生的課玷污了似的，別說研究生，就算是教授，想學阿拉伯語，過來跟著本科生上課怎麼了？

　這時候，陳蕾同學好奇地看著初挽，小聲問陳蕾：“這誰啊？”

　陳蕾笑了笑：“給大家介紹下，這是我表妹，親表妹，今年我不是考上了咱們系嗎，結果我表妹據說考上了研究生！”

　研究生？

　大家詫異地看著初挽。

　初挽纖瘦，眼睛很大，看上去清澈單純，就很有高中生的味兒，讓大家覺得，也就是剛上高一高二，比一般大一學生看著更顯小。

　陳蕾笑道：“我上學后，還想著過去研究生辦公室看看我表妹，結果沒找到，誰想到，在這里遇上了……”

　的話，卻是別有所指，多有些嘲諷的意味，幾個同學，都面面相覷。

　一個號稱自己考上研究生的表妹，卻來上本科生的課，這里面到底有什麼道道誰知道呢，加上陳蕾那意有所指的話，顯然大家已經開始瞎想了，想著眼前這小姑娘怕不是在農村老家吹了什麼牛，結果現在就這麼被自己表姐破了。

　初挽自然聽出陳蕾的意思，突然記起來什麼：“姐，你們最近是不是要開《新石考古》課？”

　陳蕾頷首：“對，聽說今年臨時加開的，是大名鼎鼎的考學家黃教授來給我們親自上課。”

　這確實是很值得驕傲自豪的，哪怕是在解放前，黃教授在考古界的大名都已經傳開了。

　初挽笑道：“是這周五開始上吧？”

　陳蕾：“怎麼，你又要來旁聽蹭課？”

　初挽淡聲道：“算是吧，好歹也增長下見識。”

　因為第二天約好了過去黃教授辦公室聊一下助教的事，初挽不敢大意，回到家后，又重新翻了翻新石時代這一塊的歷史。

　學到了八點多，陸守儼回來了，提起來接下來他要出差。

　他溫聲說：“估計得出差一周，去西安，你如果自己在家無聊，可以住老宅去，這樣也有一個照應。”

　初挽：“才不呢，我自己住這里好的，清凈。”

　當下初挽說起自己打算當助教的事，陸守儼自然替高興，了的頭發：“挽挽就是能干。”

　初挽便覺得，他著自己頭發時像著一只小狗。

　晚上睡覺時天逐漸轉涼了，晚上兩個人都蓋薄被子了。

　初挽便不依，非要和他一起蓋，鉆到他的被窩里，讓他摟著自己。

　陸守儼把抱了個滿懷，卻是說：“你越這樣，我越不放心，我出差了，你一個人，白白讓人擔心。”

　初挽：“那你早點回來。”

　不過這麼說著，就想起來，他是要被外調的，這樣的話，兩個人會兩地分居好幾年。

　想起這個，突然便有了不舍。

　以前沒結婚時候，覺得他外調更清凈，可現在他如果外調，會有些難過。

　陸守儼抱著在懷中，低聲說：“這也不是我想回來就回來的。”

　初挽：“你出差后回來，是不是直接國慶了？”

　陸守儼：“是，回來就國慶了，正好放幾天假，國慶后就是中秋節，咱們回老宅吃團圓飯。”

　初挽：“那國慶節有什麼打算？”

　現在春節放三天假，國慶節也是三天。

　陸守儼意識到了，略翻，側首看著：“本來沒什麼計劃，不過你要是想去哪兒玩，也不錯，我來安排。”

　現在放假旅游的越來越多了，他們才新婚，他是應該帶著出去多玩玩。

　初挽：“要不就去西安吧？到時候你出差結束不要回來了，我去找你就行了。”

　陸守儼：“那樣的話，你得一個人坐車過去了。”

　初挽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陸守儼：“那行，到時候，如果你們課程不張，你就去西安找我，我讓單位的人事幫你訂好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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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醒來，陸守儼已經去上班了，初挽懵了一下，才慢慢醒神，之后了腦袋，準備起床去學校。

　陸守儼做事很認真，他出發前已經把晾在窗戶外面的服收起來了，今天他們值日，他也把值日給做了。

　初挽出去上班的時候，遇到幾個鄰居：“今天到你們做值日是吧，你可真勤快，這水房打掃得真干凈！”

　初挽也只能笑笑：“是我人打掃的，不是我。”

　鄰居一怔，之后笑了，夸有福氣。

　這時候恰好丁彩麗看到了，一見到就激，趕拉著一邊說話。

　初挽也惦記著妹妹的事，便問起來，丁彩麗便竹筒倒豆子一般說起來。

　原來丁彩麗讓妹妹用了這個招，故意假裝那是好東西，只要那幅畫，果然那妹夫信以為真，最后雙方拉鋸了一番，對方把現在住的院子給妹妹，再賠償給妹妹一萬塊錢。

　“這一萬塊錢和一套院子，我尋思著也夠本了！”丁彩麗興得很：“反正別管以后怎麼樣，好歹有個住的地方，也有錢。”

　初挽提醒：“就怕人家回頭發現了找后賬。”

　丁彩麗：“對，我也這麼想的，所以打算讓我妹妹把那院子盤出去，我給介紹了一個工作，調到外地去的，回頭帶著錢，去外地工作，讓那人找也找不到，那臭男人想來找我，那就讓他來，誰怕他啊！”

　初挽聽著也笑了，丁彩虹能有這個結果，也算是不錯了。

　丁彩麗對初挽自然激不盡，高興得要命，說了一堆好話。

　告別了丁彩麗后，初挽先去學校上課，課后便去拜訪了黃教授，黃教授送給兩本他自己出版的書，還有一些早年的考古筆記，初挽翻了翻，里面提到了高昌跡考古，吐魯番考古，并詳細介紹了當年樓蘭考古的文搶救和保存工作。

　這麼談論一番，初挽多也覺到，黃教授和陳蕾這種沽名釣譽的教授不同。

　他是老一輩考古學家的思想，骨子里都是學者的清高和板正，對于古董收藏，討論起這個話題，就要分外留心，比如當初挽無意中提起元青花瓷歷史的時候，黃教授神便有些疏淡，表示他只知道陶，不知道瓷，至于古董，那更是只知道研究，不懂市場。

　研究學專家，涉及到文的研究更偏重于歷史，而初挽搞收藏的，骨子里更看重市場和價值。

　學者專家認為文不經商，骨子里是高傲的，黃教授之所以對自己太爺爺抱有幾分敬重，也是因為當年太爺爺曾經為國家保下幾樣文，敬重自己太爺爺古董商的氣節。

　初挽也就在話題中盡量避開，倒也不是刻意討好，而是犯不著，畢竟時代不同，大家看法不同，再過一些年，大學里也頗有一些教授出來鑒寶走了，但是黃教授骨子里顯然保持著老一輩的好傳統。

　來讀考古學，本質上和陳蕾一樣，是沽名釣譽的。

　如今接到這些考古大家，熏陶一下，能熏多是多，但骨子里就是逐利的，目的不純，熏不過來自己也沒辦法，最后只能求同存異了。

　這麼談話間，初挽試探著問起來黃教授在塔克拉瑪干沙漠的種種，黃教授談興頗佳，說起了尼雅址，也提起來當時的一些考古細節，談得津津有味。

　這尼雅址是1901年探險家斯坦因發現的，當時還曾經在考古界引起了軒然大波，進行了不文發掘活。

　就在九十年代中期，在新疆和田地發現了一合葬古墓，就在那古尸臂膀上綁著一塊織錦護臂，那織錦紋樣神，并有文字，經過考證，文字赫然正是“五星出東方利中國”，據說這是古代占卜的結果。

　盡管后來經過考據，全文并不是那個意思，但是這個織錦的出土依然引起軒然大波，并且蒙上了一層神的彩，這是中國二十世紀最偉大的考古學發現，這織錦也是中國第一批止出國展覽的文。

　這麼一個重大發現，初挽當然希能快一些發現，但是也不敢太影響歷史進程，所以只是稍微把話題往那邊引了引，聊起那里的古墓，問起當年的一些細節。

　黃教授興致，提起明年將計劃一次新疆沙漠考察團，到時候將對古墓進行進一步的探索：“這次是一位日本朋友贊助的資金，中日合作調查考古。”

　初挽好奇，問起來，之后明白了，那位日本人姓佐藤，是一個珠寶商，同時也是一位僧人。

　要知道，佛教是從西域一站一站傳中國的，之后又從中國傳日本，而佐藤先生作為一位日本僧人，本對西域歷史文化有一種宗教層面的親切。

　況且，日本人一直都對中國歷史考古興趣，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中日也合作了大量考古項目。

　初挽聽著，不免沉默。

　大概知道，這種合作項目，其實就是國沒錢，日本人愿意出錢，幫著國專家一起考古，考古出來的學果，日本人要和中國人共的。

　說起來，國考古也是不容易，還得靠著這辦法來做研究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