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祁年牽著的手, 走出校門,往停車的地方帶。
今天來參加畢業照拍攝的家屬特別多,馬路邊上有各種各樣的私家車, 什麼牌子都有,他來得相對較晚, 早就沒了車位。
因此, 車子停得特別遠, 從校門往外一直繞著學校的圍欄, 走了十多分鐘都還沒到。
云初穿著高跟鞋也沒喊累,不緩不急地走過去, 途中遇到一群認識的學妹赫又膽小地看了他倆一眼,祝福地喊到:“學姐, 畢業快樂!你要回去了嗎?你今天真漂亮,祝你和姐夫幸福啊啊啊啊啊啊!!!”
剛一喊完,還沒等回應, 一群人嬉嬉鬧鬧地就跑得沒影沒蹤了。
云初抬眸看陸祁年一眼,歪過腦袋無語地說:“現在的小師妹真可!們是怎麼回事?不知道害什麼,還跑那麼快, 一定是因為你太可怕了,把人家嚇跑了!”
陸祁年并沒有回答的話,眼神忽然朝后的某個方向看去, 像是看見了什麼人,遲遲沒有移開視線。
“怎麼了?”
云初察覺出他的不對勁兒,狐疑地看著他, 反應遲鈍地往后瞥去一眼, 還未將視線轉回來, 眉便擰在了一起。
不遠, 云高朗穿著正式的西服,拿著一束淺的花站在馬路對面,待紅燈過后慢慢地走過來。
他瞧見了他們,腳步放慢了幾分,卻依舊未停,看這打扮和手里的東西不用猜都知道是來找誰的,以及他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麼。
陸祁年了云初的腦袋,頓了一會兒,嗓音溫地說:“要不你倆聊聊?”
云初沒答應也沒拒絕,其實想拒絕,可還未等說出口,他便離開了。
陸祁年拿著相機去隔壁的小賣部買了瓶水,像是專門為他們騰出空間而短暫離開。
云高朗也看出了他的用意,快速走過來說:“初初,聽說你今天畢業,爸爸專程過來看看你。”
許久未見,云初發現他比以往神了許多,看來是最近過得還不錯,甚至可以說是滋潤,不客氣道:“你遲到了,起碼兩個小時。”
“對不起。”云高朗抱歉地解釋道,“爸爸前幾天出差了,今天才回來,剛下飛機就……”
“你跟我解釋那麼多有用嗎?”云初不耐地打斷他,起了勁兒地問,“道歉來道歉去,有用嗎?這麼多年,我收到你的道歉還嗎?我記得我沒有跟你說過我今天拍畢業照,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兒打聽到了這個消息,但你今天能來,我還是滿意的。證明在你眼里,我也不是一點存在都沒有,至能讓你主去打聽和關心一下。”
“我知道,你一直生我的氣。”云高朗嘆了口氣,已然認命地說,“我能理解,我也承認,在你弟弟出生后的那幾年確實是忽略了你和你媽媽,我沒想求你怎麼原諒,你怎麼討厭我、厭煩我都行,但爸爸只是想讓你知道,爸爸這輩子都不會討厭你,不會不在意你的,你依然是我的親生兒。”
云初皺了皺鼻子,一臉不相信地看著他。
他繼續道:“看到你現在過得這麼好這麼開心,我也就放心了。但是以后有什麼不開心、委屈的事可以回家來,你的房間一直都在,不回也沒關系,全憑你意愿,我也只是想讓你知道,你有這麼一個家罷了。”
他將花遞給了,還專門準備了畢業禮,祝福幾句之后就走了。
陸祁年回來,擰開冰冰冷冷的礦泉水,遞到邊問:“喝水嗎?”
云初極快地調節好了緒,沖他笑了笑,帶著幾分鼻音懶懶道:“我沒有手,手上都拿了東西,你扶著我喝。”
“小祖宗。”男人低頭淺笑,無可奈何地將礦泉水的瓶口近的下,看張開慢吞吞地喝了幾口之后,的舌頭出快速地了邊的水珠,他結不由得滾了滾,問道,“還喝嗎?”
“不喝了。”云初稍微解了下,沒那麼口了,嫌棄道,“太冰了,我一下子喝不了那麼多冰冷的東西。”
“走吧,帶你去吃飯。”
陸祁年將手上抱著的兩束花和禮接過,把水遞給拿著,便帶上車離開。
**
云初放假在公館躺了幾天之后,去祝檸家轉了一圈,便正式收拾東西搬去老宅了。
陸祁年說他爸媽會在明天下午回國,一直在老宅待到他們婚禮結束才走。
的心既張又忐忑。
從來沒接過,也不了解對方的格,有點害怕他們會合不來,或者鬧出一些婆媳之間的不愉快。
雖然他爸媽喜不喜歡,不是很在意,也不會因此影響和陸祁年的,但終歸是以后可能會相很久的家人,喜歡總比不喜歡好嘛!
在他們回國的前一晚,云初怎麼都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不停地擾陸祁年問東問西的:“你今天很累嗎?我問你一些問題唄!”
“說。”
“你媽媽喜歡什麼呀?或者說你媽媽有什麼喜歡吃的東西嗎?明天上午正好有時間,要是簡單的話我可以跟廚房里的傭人學一下。他們從國外坐飛機那麼大老遠過來一定很累,我可以做一些他們喜歡吃的招待一下?”
“沒必要學。”男人幾乎想都不想就把的計劃給否決了,“會尊重我喜歡的一切,包括你,所以你沒必要去張什麼,順其自然就好。”
“話是這麼說。”云初才不信這套呢,“可人喜不喜歡另一個人都是主觀的,區別只是有的人會表現出來,有的人不表現出來而已。尊重是一回事,喜歡又是另一回事,想討喜呢,第一印象很重要,所以我才張啊,你本不懂。”
陸祁年盯著一張一合的瓣,將原本坐在他側嘀嘀咕咕的人拉到他上趴著。
五驟然放大,云初被嚇了兩秒,眉頭擰著,聽見他問,“這麼關心別人喜歡吃什麼,怎麼不見你問我喜歡吃什麼,為我做一下,嗯?是我重要,還是別人重要?”
“那是別人嗎?那是你爸媽!”云初險些要被他氣笑,睜著眸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關心,不也是間接在關心你嗎?要不是因為你,我為什麼要這麼關心?我閑得沒事做?”
“那我希你可以干脆一點,不要繞著彎,直接來關心我。”他溫熱有力的大手護著的后腦勺,翻了個將在了下,還以為又要對做什麼兒不宜的事兒,卻見他只將一個輕如羽的吻落在的額頭,細聲輕語道,“明天要回國的不是你的父母,那是我的父母,你沒必要為了過多地討好他們去做一些超出你本的努力,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了,他們喜不喜歡那是他們的事,與你無關,對他們好是我的責任,不是你的責任。你需要做的只是確保自己不委屈,明白?”
猶疑地問:“你真是這麼想的?”
“不然?”陸祁年有些好笑地反問,“我費那麼大口舌跟你說一堆,是在跟你裝麼?”
“好吧。”云初徹底被他說服,低低地嘆息了一聲,小聲嘟囔著,“可是老公,我還是睡不著……”
男人盯著瞇眸輕笑,蔫壞地不置一語:“嗯?”
不高興地抬起臉,咬了他的下一口,臉頰涌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赧:“找點事做……?”
陸祁年了的下,調笑道:“求我。”
云初翻了個白眼,踹了他一腳說道:“我求你,你很爽是吧?我偏不,滾開!!”
“晚了。”
男人用膝蓋將的撐住,不準,隨后低頭含著的薄不停地吮吻,吻完再輾轉往下去吻的下顎,最后整顆腦袋沒進了脖子里……
**
隔天下午。
云初無聊跟家里的傭人一起去了趟山上摘了些鮮花回來,剛好到了提前到家的陸筠霆和王菡。
雖然帶著一頂帽子,穿了一過分隨意的居家服,與平時在外的形象大相徑庭,王菡還是一眼認出了來。
在還沒靠近陸家的大門,跟傭人們邊往回走邊閑聊時,就朝招了招手,喊道:“云初!云初!!”
云初在跟傭人說自己學校里的事兒,說得正投呢,完全沒聽到有人在喊,是傭人提醒才反應過來。
快速地走了過去,生怕失禮地喊了一聲:“阿姨,你好。”
王菡外表極其優雅,但說話時有些孩子氣,眼睛跟陸祁年很像,都是很漂亮的雙眼皮和平行微翹的桃花眼。
見走過來,自來地攬著云初的肩膀,不滿地糾正道:“什麼阿姨?你不是我兒媳婦麼?不是我家祁年娶進門的太太麼?應該媽才對!”
陸祁年沒跟打過預防針,說他媽會是這樣的格。
云初被如此活潑的子嚇到,怔了好一會兒才回神,乖巧地喊了一聲“媽”,關心地問:“剛下飛機嗎?不?家里好像已經在準備吃的了,可以去廚房問問有沒有什麼先墊墊肚子。”
“不。”王菡擺了擺手,“我們在回來之前已經在一家面館吃過一碗面了。這飛機真的是坐得我累得呀,下飛機之后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你可別怪媽,除了忙沒時間之外,是真的太遠了,連坐飛機都累得不行,才回來得,你都結婚這麼久了我們才見第一次面。”
“確實。”云初深有,附和著說,“之前我和陸祁年去西班牙玩也是,坐飛機坐到累得不行,下地之后還要調時差,要是經常坐的話實在是吃不消,我特別能理解。”
進了大廳,傭人們還是上了些平時什麼時候都能吃的小涼菜來給吃,許是在國外不經常能吃到這樣的食,剛還說著不的王菡又愉快地吃了起來。
陸祁年在公司工作還沒回家,爺爺這個時間點也在臥室里午休,只有云初在這兒陪聊天。
幸好王菡的格特別能熱場子,只要不是特別越界過分的話,說什麼都不會冷場。
云初跟聊得有意思的,有時候還會問一些關于陸祁年小時候的事兒,這種事要不是王菡告訴,以陸祁年那悶的格恐怕這輩子都不會跟提起。
陸筠霆一到家就上樓洗澡,歇了一陣,這會兒才下來跟說幾句話,一見面就問:“還記得我嗎?”
云初一臉迷地看向他,只覺得眼,屬實是沒什麼印象,更不記得曾經在哪兒見過他,“我們以前見過嗎?”
“看來是不記得了呀。”他頗顯失地嘆息了聲,“不過也正常,過了這麼久了,換是我也記不清了。”
王菡拍了拍他,嫌棄道:“你賣什麼關子啊?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天下第一絕世男,人看過一面就對你過目不忘,對自己兒媳婦還各種繞來繞去的,直說不就行了?”
云初被他們這一來一回的對話繞得暈乎乎的,本來就不是一個記事的人,陸祁年也老說丟三落四。
只約記得大三那年,有一次院系聯誼他給添了幾道菜來賠禮,其他全無印象。
陸筠霆慢悠悠道:“云初,我和祁年媽媽一直都很愧疚,不知道你心里會不會有怨氣,你嫁過來陸家的時候有點匆忙,剛好上我在國外有個項目走不開,然后就一直拖著拖著沒時間回國來跟你見一面,吃頓飯什麼的。畢竟是正式嫁進來的兒媳婦,我們不在也顯得有些沒禮數,好像不待見你似的,完全沒這回事兒,你別把之前那事放在心里。你應該忘了吧,祁年不知道有沒有跟你提起,你去年同學聯誼會正好被我見了,見你玩得那麼開心又不好意思地打擾你讓你過來,就給你添了幾道菜賠罪,還有印象嗎?”
“有。”云初老實說,“陸祁年跟我稍微提過,但是沒有深去說,所以印象不是很深,現在想想也差不多想起來了。你跟我說的事,我不會在意的,陸祁年也跟我解釋過幾遍了,放心吧。”
陸筠霆看了眼時間:“他快回來了吧,等他回來,等老爺子醒來,我們就一家人好好吃頓飯吧,都好久沒一起圍在一桌吃飯了。”
“嗯。”時間差不多了,云初跑上樓進房間里,拿起手機提醒陸祁年下班,讓他趕快回來。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陸祁年才踏進家門,彼時所有菜飯都已經做好,正逐一被端上桌面。
吃飯的人多了兩個,聊天的話題卻多了一堆,全程完全沒停下來過,不過基本都是三個長輩在說。
是不了解也不知道怎麼開口,而陸祁年則屬于懶得開口,只有必要時才應兩句。
一會兒聊到那棟大別墅的事兒,一會兒又聊到婚禮怎麼辦,婚服做好沒,請帖設計得怎麼樣了……總有數不清的話題。
關于婚禮舉辦的形式,陸祁年和私下商量過,本來云初是希在教堂辦西式婚禮的,但是過了一陣子,上網查閱了許多別人專門分出來的辦婚禮的想小作文之后,忽然又變了卦。
想來想去覺得還是中試婚禮比較有儀式和代,西式婚禮的婚紗雖比平日穿的高定禮服漂亮些厚重些,但實在是太常見了,從小在中國長大也不崇尚西方宣誓那一套,因此對比中式顯得沒意思了。
陸祁年顯然也沒料到會喜歡中式,嘗試著提議可以兩種都辦,但云初果斷地搖頭拒絕。
理由是:只有一次機會,才顯得更珍貴、更好!能回憶的東西越,就越深刻!
云初還想把婚禮直接辦在新別墅里,同時也相當于他們的喬遷宴,把好朋友全都請過來一起喝酒聊天,辦得要多熱鬧有多熱鬧。
陸祁年答應了,全盤采納了的意見。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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