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風用自己的實力證明, 他的心靈沒那麼脆弱,不會不搞黑化。
他也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不是每一個魔頭都歪龍王笑。
在三番五次的“歪龍王笑”要求被拒之后, 宋南時不得不訕訕然地承認, 一想到魔頭就下意識地想到歪龍王笑的自己確實是有點刻板印象了。
云止風他就是這麼一個打破刻板印象的、一點都不油的清爽魔頭!
他還很認真地看著宋南時,語氣不無憂慮道:“我真的不會這麼笑,倒是你,宋南時, 能把角歪到這種弧度,你真的不用去看看醫修嗎?你不用怕花錢,這個錢我出!”
宋南時:“……”
把歪笑一收, 面無表:“你在說我有病?!”
神十分的有威懾力。
明明是挨了罵的, 誰知云止風的神卻反而舒緩了下來, 甚至連語氣都和了,還道:“當然不是,但是你要是想罵就繼續罵吧,罵罵人多好, 有利心。”
宋南時:“……”
完了,這個魔頭雖然不喜歡歪龍王笑,但好像是個喜歡的變態。
宋南時神復雜的走了。
云止風雖然是個疑似變態, 但也不能不管他。
雖然經過昨天的分析, 確定了云止風已經因為的“多管閑事”躲開了因家族的追殺而黑化魔的命運, 這個世上未必還會有云魔,可宋南時毫不會小看劇的威力。
或者說, 為一個卦師, 不會小看命運的強大。
為了云止風, 也為了修真界的未來別再多一個歪龍王笑的油膩魔頭, 宋南時覺得還是有必要好好注意一下云止風的。
比如,他在原著里既然和大師兄是生死仇敵的話,那麼在現實里,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倆搞好關系。
于是沒過兩天,宋南時去找了大師兄,想邀請他一起去萬事堂接任務。
其實做這決定之前宋南時還有些猶豫,畢竟江寂是龍傲天男主,龍傲天嘛,出一趟門都能過三波打臉劇的存在,宋南時很怕沒了其他的事牽扯之后江寂的龍傲天屬就又開始發力了。
但是想了想,覺得自己既然都決定不能用刻板印象對待云止風這個原著魔頭了,那自然不能再用刻板印象對待龍傲天。
宋南時經過一番自我說服之后,在街上找到了大師兄,他正巡視城中還有沒有混進人群的顒鳥。
上前就想打招呼。
然而還沒走過去,就見大師兄在習慣觀察判斷路過的人是不是顒鳥時,因為盯著一個男修時間過長,惹惱了對方。
那男修上前就要抓江寂的領,江寂一個閃,他抓了個空,頓時更加惱火,當即怒道:“你這麼盯著我,是不是看不起我!”
江寂實話實說:“沒有。”
那男修更怒:“好啊!你還騙我。”
江寂沉默片刻,只能道:“行吧,那我就是看不起你。”
男修更怒,當場就要給江寂好看。
江寂當場反擊,隨手就給了他好看。
這一番鬧著玩似的打臉,宋南時直接看傻了眼。
但其他人不傻眼。
旁邊甚至還有人客串路人甲,激解說道:“這位兄臺用的是重劍!除了千年前的劍圣大人,當今的修真界居然也有重劍用的如此之好的修士!這兄臺莫不是和劍圣有什麼關系?”
龍傲天里的路人甲,恐怖如斯,隨口就把大師兄老底掀了。
宋南時人都傻了,又回憶起了當初被龍傲天支配的恐懼。
總算知道龍傲天出趟門就能見三波打臉劇是怎麼來的了。
剛才還說不要刻板印象,現如今,龍傲天憑借一己之力加深了的刻板印象。
那邊,江寂快速過完了今日的打臉劇,很快發現了宋南時,主走過來,道:“師妹?怎麼了?”
宋南時沉默片刻,終究覺得還是不能半途而廢,道:“大師兄明日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萬事堂接任務?
大師兄自然是欣然應允。
宋南時神復雜地走了,只覺得自己為了云止風,真的犧牲了太多。
在宋南時走后,江寂撓著頭疑道:“三師妹怎麼突然想到我了?”
柳老頭冒了出來,懶洋洋:“大概是怕你發霉了吧。”
江寂見他終于出來了,便擔憂道:“柳先生,您沒事吧?”
柳老頭吹胡子瞪眼:“我能有什麼事!”
江寂解釋:“只是見這幾天您一直在玉佩里不出來……”
柳老頭揮了揮手:“睡覺呢。”
江寂疑:“睡了這麼幾天,您怎麼還是不太神。”
柳老頭懨懨:“你要是連做幾天噩夢,你也不神。”
江寂:“噩夢?”
柳老頭打了個哈欠:“沒什麼,大概是這幾天卦師見多了,夢見當初那個殺我的卦師摯友了。”
江寂沉默片刻,鄭重道:“我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活著,但他若是還在人世,我會親手殺他為您報仇!”
柳老頭神恍惚了半晌。
最后他罵罵咧咧道:“他指不定骨頭都渣了!老子是倒了幾輩子的霉啊,被人這麼背后捅刀!”
江寂見他罵罵咧咧的又恢復了活力,不由得松了口氣。
到了第二天,云止風照例等宋南時一起出門接任務。
他神愉悅,滿懷期待。
哪怕這兩天因為他的卷,萬事堂里的眾修士紛紛有了危機,也開始卷,錢也沒那麼好賺了,但他還是很期待和宋南時一起出門。
只要和單獨待在一起,哪怕是奔波一天,他也覺得是件差。
他懷著期待的心,等著見宋南時。
然后就看到了他的宋南時說說笑笑的,和江寂并肩走了出來。
云止風:“……”
單獨待在一起的夢,啪的一下就破碎了。
他面無表地看著江寂。
正好這時候江寂也看了過來,高興道:“云兄!”
云止風:“……”
他覺得自己不能做一個疑神疑鬼的善妒男人,不能讓宋南時到約束,也不能干涉宋南時和其他人的往。
而且,說不定江寂只是巧和宋南時一起出來呢?
然后就聽見江寂愉快道:“今天我和你們一起去萬事堂做任務,我第一次做這個,就仰仗云兄指點一二了!”
云止風:“……”
最后的希破碎了。
他抬頭看著江寂:“你要,和我們一起?”
江寂:“對啊對啊!”
云止風沒有說話。
從前他對江寂沒有什麼特殊,只拿他當宋南時的師兄。
但現在他覺得,這個江寂,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云止風:開始記仇。
宋南時全然不知道本來和江寂沒什麼仇怨的云止風因為的一番作快反目仇了。
只覺得幫云止風和江寂搞好關系之后,云止風離黑化的就又遠了一步。
自己真是個小天才!
于是愉快道:“總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做任務也沒什麼意思,好東西當然是大家一起分!你看大師兄多仗義,我一說就來了!”
云止風只聽到了前一句話。
和他做任務,沒什麼意思。
他抿了抿,開始反思自己怎麼讓宋南時覺得沒意思了。
但他覺得,這個當然也不能怨宋南時。
只是說出了自己的罷了。
于是反思完自己,他又看向了江寂。
反目仇進度+1。
江寂被他看的脊背一寒,默默對柳老頭嘀咕:“我怎麼覺得云兄看我的眼神有點不對?”
柳老頭雖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一眼就看出了這些小年輕的彎彎繞繞,看江寂還傻不愣登的,也不提醒,故意道:“你看錯了吧!你看他的目,多友善!”
江寂又看了兩眼。
云止風面無表地看了回來。
江寂:“……”
他昧著良心:“對,很友善。”
柳老頭:“哈哈哈哈哈!”
宋南時就這麼被哈哈了一路,也不知道那老頭又在哈哈什麼,只覺得自己遭了大罪。
可真是為了云止風付出了許多。
江寂一路被云止風面無表的盯著,也覺得遭了大罪。
云止風更不用說了。
三個人各懷心思地走到萬事堂,只覺得這一路分外的漫長,走得他們心俱疲。
好不容易到了萬事堂,宋南時頓時松了口氣,立刻道:“走走走,接任務!”
然而三人還沒走進去,卻被一陣喧嘩聲吸引,不由得看了過去。
只見一群穿著門派弟子服的人緩緩從萬事堂門前走過,去的方向正是現如今仙盟的駐扎地。
旁邊有人道:“這次是萬法宗的弟子啊,這麼遠都來了。”
三人便對視一眼。
中州城的事這幾日早已在修真界傳開了,修真界已經和平了許多年,這樣的禍事已經不算是小事了,由仙盟傳出去之后,簡直整個修真界震。
于是這幾日中州城就陸陸續續來了許多宗門世家。
有仙盟邀請來一起理中州城后續的,也有主過來打聽消息的。
熱鬧的很。
等萬法宗的弟子走過去了,江寂才忍不住問:“我們無量宗為何沒來?”
宋南時隨口就道:“避嫌吧。”
江寂不解:“中州城的事和無量宗又沒什麼關系,他們避什麼嫌?”
宋南時耐心解釋:“因為把這件事抖出來的是我們啊。”
中州城的事已經不是,其他人自然也有渠道知道捅出這件事的是一群無量宗弟子和一個云家曾經的麒麟子。
宋南時邊雖然一群主角,但這些主角眼下還是其他大佬眼里的小嘍啰,他們自然不會特意記他們的名字,能讓他們記住的大概也只有一個麒麟子。
但他們知道這群人是無量宗弟子。
無量宗的弟子捅出了這件事,無量宗要是再率先趕過來,難免讓人懷疑幾個弟子做的事背后是不是有無量宗指使,從而謀論他們無量宗。
但也不能不來,畢竟無量宗也在仙盟的邀請名單上,好好一個大宗,邀請你一起解決爛攤子,不來就刻意了。
只能姍姍來遲,最好最后一批到。
江寂聽著這彎彎繞繞就頭疼。
他只能著腦袋道:“也不知道哪位長老峰主會帶隊來?掌門會來嗎?”
宋南時隨口道;“掌門自然是坐鎮無量宗的,輕易哪里會外出,應該是請一位峰主過來吧。”
三個人隨口說完,轉頭就進了萬事堂接任務。
然后宋南時就發現,經過了幾天的卷之后,萬事堂里經常接任務的修士被云止風卷出了強烈的危機,紛紛開始自覺卷。
反應到現在就是,任務不太好接了。
三個人找了半天,才找到幾個能做的任務。
想起第一天接任務賺的錢,宋南時就不由得唏噓。
看來得再找一樣賺錢的生意了。
云止風見興致不太高,想了想,便道:“其實有一樁任務,別人是搶不走的。”
兩人不約而同:“什麼?”
云止風就裝作看不見江寂,對宋南時道:“和我來。”
然后,他們便來到了兩天前找陪練的那個修士家里。
那修士一見云止風,很嚴肅:“你來了。”
云止風淡淡點頭:“開始吧。”
江寂還沒反應過來開始什麼,就見云止風……開始揍人。
真刀真槍,拳拳到。
江寂非常震驚:“這不是發任務的人嗎?”
宋南時點頭:“對啊,他懸賞找人打他。”
江寂:“……”
他看不懂,但他大為震撼。
而且看到云止風那練的揍人姿勢,江寂莫名渾一冷。
這場驚險又刺激的萬事堂之旅落下帷幕,到了第二天,江寂死活不想跟著宋南時出去了。
宋南時勸不他,唉聲嘆氣,只能把這歸咎于江寂和云止風可能天生就格不合,不由得嘆命運的強大。
云止風倒是一連幾天心都很好。
沒了任務,他們就幫忙安置城中的災民,進山搜尋可能逃的顒鳥,如此忙了十幾天,中州城里的修士來了又走,無量宗的人終于姍姍來遲了。
而帶隊的人出乎所有人預料。
無量宗蘭澤峰峰主,殷不歸。
聽到這個消息,霎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了諸袖。
諸袖的神倒是很平靜。
不是裝出來的平靜,而是發自心的平靜。
沒有剛重生時看到師尊時那摻雜著怨恨的復雜,也沒有下定決心好好生活時的不平靜。
仿佛聽到的不是和糾纏了半輩子的人,而是一個關系還可以的師尊。
道:“走吧,該去拜見師尊了。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宋南時看著,就先松了口氣。
不知道師尊是怎麼想的,但二師姐已經不在意了。
這樣很好。
起想出門,然而還沒等他們,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宋南時下意識說請進,就見門立刻被推開。
站在門外的是殷不歸。
所有人頓時一愣。
還是諸袖先道:“師尊。”
其他人連忙回過神來,道:“師尊。”
殷不歸并不說話,不聲地平復著過快的呼吸,目在眾人上掃視。
當視線落在諸袖上時,他下意識頓了頓,然后迅速移開視線。
他這才道:“不用行禮了。”
頓了頓,又道:“我剛出關,聽說你們在中州城做的事了。”
遲疑片刻,生的補充道:“做的不錯。”
這次,所有弟子都傻眼了。
這是……他們師尊?
宋南時抬頭看,看到的人依舊是眉目清冷,目下無塵。
但總覺得有什麼在殷不歸上不一樣了。
諸袖看了他片刻,突然道:“你們先回去吧,中州城的事,我和師尊稟告。”
眾人面面相覷。
宋南時率先道:“聽師姐的。”
起離開。
其余人頓時跟上,云止風跟在邊,傳音道:“你師尊這次閉關之后,和我上次見到時很不一樣。”
宋南時反問:“哪里不一樣?”
云止風想了想:“心境穩了些。”
頓了頓,補充道:“也像個活人了。”
宋南時不由得走神。
心境穩不穩看不出來,但也覺得他像個活人了。
而不是模板一樣的、火葬場文里高高在上目下無塵的清冷師尊。
宋南時他們走后,諸袖真的在正兒八經的稟報中州城的事。
說的很認真,事無巨細。
殷不歸聽得也很認真。
等說完,抬起頭時,殷不歸沉默片刻,輕聲問:“這就是你說的,你想看到的天地高遠嗎?”
諸袖頓了頓,道:“是。”
殷不歸又道:“你覺得高興嗎?”
諸袖想了想自己這一路,不由得笑了笑:“我很高興。”
殷不歸看著的笑,半晌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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