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水多魚多,隨便幾個窪都能夠出二斤魚來,黃鱔泥鰍更多,水中的淤泥里,石頭裡中,甚至是農田當中,只要有水,你就能夠看到他們的存在。這幾條黃鱔還是他上次釣到的,因為太小沒有辦法吃,就在水缸里養著。
說是養,其實他將這幾條小黃鱔扔到水缸里后就沒有在管過,偶爾想起來了扔幾塊饅頭。
等劉軍浩再次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這個時候暑氣剛剛下去,但是天氣仍然很熱,他嗓子好像要冒煙一樣,火燒火燎的,一連灌了幾瓢涼水也不解,汗水順著膀子直往下流,好像下小雨一樣。
他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兒,實在不了這種悶熱,就準備到大河裡洗個澡,於是就把門一所,沿著土路朝河邊走去。
途中一個人影也沒有,當他走到小學校門口的時候,立刻傳來了汪汪的黃狗聲,他才發現楊樹下的涼席上躺著一個人。
這個人他認識,是市裡派下來的的小學支教教師,名字蔣碧雲,今年二十七歲。
要說劉家這個學校算是徒有虛名,最初是因為學生上鎮上上學太遠才在這裡設了一個分校。學校立七八年了,可是來了又走的老師一茬接著一茬,本留不住。儘管每次來了新老師鄉親們都很熱,可是誰也願意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窮山紮下,基本上都是教上一學期不是辭職就是找人調走。
這一片大山中有三個村子,山那邊的大梁村河對面還有一個三棵樹村再加上劉家,三個村半大的熊孩子有四五十個,卻只有兩個老師,就是蔣碧雲和老公郭明義。他們算是眉鬍子一把抓,什麼課都教,現在學校只設有一二三年級。再大一點的孩子都在鎮里上學,鎮上有親戚的就住親戚家,沒有的則在學校住宿。
劉軍浩因為住的地方離學校很近,閑暇的時候就喜歡到學校里找郭明義下棋,因此和他們夫婦也比較親近。
此刻蔣碧雲正坐在一張竹席上乘涼,手中翻看著一本小說,好像已是昏昏睡的樣子,連黃狗的聲都沒有把吵醒。
見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劉軍浩覺得好笑,故意大聲了一句:「狼來了,狼來了!」這山裡邊倒是有狼,不過現在已經很了,而且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到村子里來過了。
「啊,什麼?」蔣碧雲被他的聲嚇了一跳,慌忙從涼席上做起來。
「是你呀,大呼小的,難怪說狼來了,原來是來了一頭小狼。」蔣碧雲抱怨了幾句,又重新躺了下來,「郭老師到縣城去了,估計到明天回來了,沒有人給你下棋,如果想在這裡涼快,自己去教室里搬個凳子」
劉軍浩聽了快步走到教室里,搬了一個小板凳然後坐在蔣碧雲的對面,看邊放著幾本書,就拿過來看了看「蔣老師,你也看《神鵰俠》呀,看不出來?」
「那你覺得我應該看什麼書?這種小說就是消遣時間而已」蔣碧雲晃了晃手中的書。
「嘿嘿,我記得我上學的時候看小說可被老師們收了好幾次,你們倒好,不讓學生看,自己卻的看。」劉軍浩裝作不忿的說道。
「收了也活該,你肯定是在課堂上看,不收你的書才怪呢」蔣碧雲作為一個老師,這樣的事經歷過很多次,又怎麼不知道呢。
和蔣碧雲閑聊了一陣子,他才想起自己的還要洗澡的事來,就起朝大河中走去。
這個時候村裡人都在地里忙著呢,因此大河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走過草叢的時候才驚起幾隻水鳥,撲稜稜的飛向遠方。
大河只是青山鎮人們的土法,它的學名白條河,這個名字還是劉軍浩上高中的時候才知道的。它平時也不怎麼寬,可是一到洪水泛濫的時候卻特別的兇。
劉軍浩看了看四周,就利索的將自己的服掉,好像一條白魚一樣跳到河水中,繼而「媽呀」一聲站起子。
在河邊洗過澡的人都知道,夏天的河水表面的一層特別熱,尤其是經過暴曬之後能夠達到四五十度,而底下的水卻刺骨的寒冷,一冷一熱很容易造人筋。劉軍浩喝了酒之後腦子有點懵,一時忘了這一茬,直到皮被燙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過這也讓他的腦子徹底的清醒過來,暗自慶幸自己跳的是淺水,不然萬一筋了就是大麻煩。
他快速的將水澆在自己的上,等皮完全適應了水溫才重新游到深水。劉家靠近大河,因此這裡的人都會游泳,而且個個都是高手。
小時候劉軍浩也常和村裡的夥伴們比賽扎猛子,看誰在水底游得遠,那個時候揪幾片麻葉把耳朵一塞,然後隨著一聲令下,一大群熊孩子紛紛跳進水中,一個猛子扎進去,再出來已經是幾丈開外了。
不過等大了之後,反倒沒有以前那麼自在了。
他在水中遊了一陣子,就躺在淺水出舒舒服服的泡澡,這片河水被他攪的已經不是很熱了,水流沖在上非常舒服。
劉軍浩在那裡泡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手上的老皮被河水泡的發白,才爬上岸,用巾了,然後回家。
他掏出鑰匙開堂屋門的時候無意中看了一下屋檐下的水缸,有些驚愕的睜大眼睛,因為他發現那幾條小黃鱔好像吃了興劑一樣,不住的在水缸里歡快的遊著,顯得非常活躍。
難不要下雨了,這狗日的天也該下場雨了,劉軍浩搖了搖頭,毫不在意的回到屋裡。
中午吃的東西全部吐了,加上在水裡遊了半個小時,特別消耗力,因此,他早早的就了,翻開柜子掰了一塊涼饅頭墊吧墊吧,劉軍浩才開始做飯,他做的簡單,在窩裡掏了三個蛋,又在院子里摘了幾個半青不紅的西紅柿,炒了一大碗,然後開吃。
半青不紅的西紅柿本不,吃起來雖然有些酸,不過卻非常可口,他三下五去二吃個,然後將飯碗泡在水桶里,準備有時間再刷。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花蚊子著上直咬,劉軍浩啪啪的拍個不停,最後無奈只得鑽進鑽進蚊帳里,在檯燈下看書。
人吃飽了容易犯困,這個時候暑氣已經漸漸的消退,他倒是很快就睡了,可是晚上喝的水太多了,不久就又被尿意憋醒。
無奈劉軍浩只得翻下床,在門外小便了一回,看看桌子上的手錶,已經十一點了,村裡這個時候已經黑漆漆的一片,農村人一錢恨不得掰開兩半用,所以用電非常節儉,才十一點多,大部分人家已經將燈熄滅了。
經過這麼一折騰,他又到熱燥起來,再也睡不著覺,閉上眼睛,蚊子就在頭頂嗡嗡的飛來飛去,雖然隔著帳子,但是聲音卻相當煩人。
既然睡不著覺,他索又將服穿起來,拿起靠在門后的網兜和籃子,然後提著手電筒去河裡捉青蛙去了。
夜中的河水在月的照下,顯得波粼粼的,看上去非常迷人,河邊上蛙聲陣陣,當人的腳步聲走近時,又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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