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的屋子讓喬雅南想嘆氣，兩個時代天差地別，剝皮筋似的適應，習慣，這個過程有多難熬只有自己知道。

沒有，那就創造火。

喬雅南在心里‘嘿哈’兩聲，去后院麻利的點了個火堆，不止亮堂了，還能驅蚊。沈懷信見忙活，去外邊修抱著弟弟進屋，他和徐老爹一起把馬車推進堂屋，馬牽到后院，關上堂屋門打發人先去休息。

手邊的東西實在乏善可陳，喬雅南轉悠一圈就拿著包梅子過來，想來想去，倒真讓想到了，把梅子往小孩手里一塞，去屋里又轉了一圈，手里端了個碗出來。

“有零吃了。”喬雅南獻寶一樣把碗送到兩人面前。

“菽？”沈懷信面帶懷疑的看著這一碗東西，早上才嘗過的滋味這會還記憶猶新。

“不信我？”

“信。”

太過干脆的回答讓喬雅南想笑，添了幾柴把火燒大一些，瞥他一眼道：“找個平坦的石頭來，院子里好像有一個。”

沈懷信知道在哪，快步去搬了來。這石頭扁扁的，平平的，很適合用來烤豆子。

喬雅南拿布抹干凈，指揮他放到火堆旁，在兩人的注視下抓了一把菽放到上邊，看看左邊的兩個弟弟，又看看右邊的懷信，莫名就有了點圍爐夜談的覺，要是能喝上一口就更好了。

憾的扁扁，喬雅南把小修齊抱過來輕拍著：“懷信，說說你們學院。”

喬修耳朵悄悄豎了起來。

“鶴書院是恒朝唯一文武兼學的書院，每一位文學師父德高重滿腹經綸，武學老師都曾打過仗見過，手騎皆是一流，學子無不向往。”

說到學校，沈懷信眼神熠熠，驕傲之溢于言表：“雖在遍地權貴的京城，但是鶴書院并非誰想進就能進，便是至一品，子息想要進去依然要經過重重考試，不合格者不予學。”

喬雅南不太信：“真能做到？”

“能！”沈懷信應得干脆：“書院歷來都是兩位山長，一位三年一任，管理書院一應事務，另一位終生不換。”

喬雅南恍然，指了指天上。

沈懷信笑：“沒錯，鶴書院是先皇下旨所建，目的在于吸納全天下最優秀的棟梁之才為國家所用，為了避免書院卷派系爭端，先皇親任山長，后來政務繁忙心力不及，便親自去請了世許久的復居正賢者出山任山長，先皇則退居幕后為榮譽山長，一直到……”

“所以現在的榮譽山長是新君？”

“是，先皇曾說這個職位必將在皇室代代相傳。”

最好的書院和最優秀的人才全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要掌控好了這些人就不怕無人可用，先皇這個決定絕對稱得上英明，親自擔任山長震懾各方，另一個山長卻是三年一任，這比派遣員管理問題要太多了。

再加上恒朝子可為，子書院的設立，和離子可再婚嫁等等利好子之事，太后等人背后的努力當然居大功，可若是先皇沒有開闊的襟和卓越的見識，這些事兒哪一件都難。

喬雅南真心稱贊：“先皇英明。”

沈懷信點頭附和：“是，先皇之英明史上有，先皇和太后教導出來的新君亦不遜，若能代代如此，恒朝何愁不能千秋萬代。”

想得有點兒……好，翻遍歷史，哪個朝代都是一代不如一代，能傳個三五百年就說明這個朝代命長，并且中間還得出一兩個中興之主才有可能。喬雅南不忍打擊熱沸騰的年郎，拿起一小枝丫小心的撥弄翻轉豆子。

“喬姑娘……不贊？”

“怎麼會。”喬雅南抬起頭笑瞇瞇的道：“我很幸運投生于恒朝，百廢待興，欣欣向榮，讓人充滿希。”

“對，就是有希。”沈懷信眼里芒更亮：“我有許多想做的事，我也覺得我一定能做！”

沒有經歷過社會毒打的人都這麼想，喬雅南笑著點頭：“恩，一定能，懷信本就是棟梁之才。”

喬姑娘說他是棟梁之才！沈懷信都有些坐不住了，張想說什麼，最后還是忍住了。

他不遲鈍，只是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呢？和喬姑娘相識不過三天，可他們就絡得好像認識了三個月，甚至三年那麼久，他和自家的姐妹相都沒有這般自在，更不會時刻想著，為掛心，為將來著想，因一句稱贊就沖的想表明心跡，孟浪得像個登徒子。

從喬姑娘留下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想借他的存在毀了自己的名節。待他離開桂花里后說自己被退了婚，他們同一個屋檐下住了這麼久的事一掀出來，以的聰慧再加以引導，的名節就能毀得徹底，到那時就可以如愿不再嫁人。

甘愿為兩個弟弟綁上自己一輩子，這是沈懷信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明明并非這麼迂腐的人，可就是這麼做了，并且一點不勉強，他總覺得喬姑娘是不是有些別的打算。

不過他仍然事事配合，既和他相關，他不認才是毀喬姑娘名節，但他從不曾說過自己不認，自然不存在毀名節一說。

看著火映襯下更顯溫的喬姑娘，沈懷信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喬姑娘大概不知道，他不止文試武試皆是上等，算更優。

“修你來翻，小修齊越來越重了，我換只手。”喬雅南哪知道懷信弟弟心里那點小九九，從來都當自己二十四歲，卻忘了在他人眼中，現在就是花兒般的待嫁之年。

喬修接過來漫不經心的一撥，頓時滾下去好幾顆。

“慢點，作小點。”喬雅南心疼不已，這都快能吃了：“是不是凈想著鶴書院去了。”

被一眼看穿，喬修低著頭不說話。

“這不就有目標了嗎？”喬雅南頓時心大好，說話更自在了：“你若能考進鶴書院，將來可就是懷信的師弟了，是師弟吧？”

沈懷信點頭：“同一個先生授業是師兄師弟，同在書院，不是同一個先生則稱學兄學弟。”

“那自然還是師弟更親近，修，努力做懷信的師弟去。”

PS：修得我快崩潰了，總覺得節奏慢，可又很清楚種田文就是緩緩的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