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季廷和青槿等人到達宋國公府時,楊氏、胡玉璋、孟承暉等人早已經在中堂侯著了。
孟季廷扶著青槿、孟承靖下馬車,青槿抬頭看著門口宋國公府的牌匾,以及門口兩座威武的大獅子,有些恍如隔世之。
孟承靖抬起頭也好奇的打量著宋國公府,問青槿道:“這就是咱們家呀?”
青槿對他點了點頭,同時代他:“等會你看到你的祖母、嫡母和其他長輩,要記得喊人,還記得我在路上代你的話嗎?”
孟承靖“哦”了一聲,沒說什麼,又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座大房子。
門口的小廝早已迎了上來,另有小廝則跑著進去稟報,告知里面的人國公爺攜莊姨娘和小爺已經回來了。
孟季廷一手牽著青槿一手牽著兒子,道:“走吧。”
早已等候在正廳的楊氏聽到小廝的稟報,迫不及待的走到門口,看到攜著青槿母子遠遠走來的孟季廷,楊氏頓時有些熱淚盈眶,喚著:“廷兒……”
孟季廷走上前來,喚了一聲:“娘。”,接著起袍子跪了下來,對楊氏磕了一個頭,道:“娘,兒子回來了。”
青槿牽著孟承靖也跟著跪了下來,對楊氏、胡玉璋道:“給老夫人請安,給夫人請安。”
楊氏連忙彎腰將孟季廷扶了起來,對他道:“快起來。”,跟著又往他后看去,目在尋索。
孟季廷知道母親想找誰,對道:“我沒有帶雍兒回來,心兒和業兒也一并留在了雍州。”
楊氏有些失起來,但仍是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胡玉璋上前,對孟季廷屈了屈膝,喚道:“爺。”
孟季廷對點了點頭,道:“這六年你辛苦了。”
跟著是孟二爺等人上前來跟孟季廷打招呼,府里的其他人給孟季廷見禮,等等。
孟季廷看著長得已經到自己下的孟承暉,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道:“爹爹知道這些年你將祖母和府里的其他人都照顧得很好,爹爹很欣。”
孟承暉紅著眼睛道:“爹爹,孩兒這些年很想你。”
孟季廷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之后,孟季廷又將孟承靖拉了過來,對楊氏道:“這是承靖。”,然后又讓孟承靖對著楊氏行禮問安。
孟承靖對著楊氏拱手行禮,聲音清亮的喊了一聲“祖母”。
楊氏看著小孫子眼神和藹起來,手將他攬在了懷里:“乖乖,一下子都長這麼大了,祖母每次都只能從信里知道你,祖母這才終于看見你了。”
然后孟季廷又指了孟承暉給孟承靖認:“這是大哥哥,你在雍州的時候,他每次都讓人送了很多玩給你。”
說起送玩給他的人孟承靖就記起來了,笑著對著孟承暉喊了一聲“大哥哥”,孟承暉也笑著面帶溫的了他的腦袋。
眾人相互問候了之后,孟季廷和青槿先回去洗漱換,洗去路上帶來的風塵之后,再到春熙院用家宴。
胡玉璋笑著對青槿道:“妹妹如今也是誥命在的人,又陪著爺外任六年,服侍爺有功,仍讓妹妹住著東院有些委屈了妹妹。我已經將星輝院清掃了出來,妹妹不如就住到那里去吧。簡單的裳被褥那里都準備了新的,東院里妹妹的東西我怕弄了,就沒有,等妹妹閑了自己安排人搬過去就行。原來東院里伺候的丫鬟年紀到了,我作主全部放了出去嫁人,星輝院里是新選進來的丫鬟,妹妹如果覺得們服侍得不好,就自己重新選伺候的人。”
青槿起先愣了一下,接著對胡玉璋淺淺笑了下,道:“是,聽從夫人的安排。”
孟季廷對胡玉璋的安排沒有異議,因青槿挪到星輝院去
住,他干脆和青槿一起回星輝院洗漱。
之后一家人在春熙院用家宴,墨玉則領著院子里的小丫鬟們收拾整理行李。
用過晚膳之后,孟季廷將青槿母子送回星輝院,跟著又去了外院的書房,去之前對青槿叮囑道:“我要是回來得晚,不用等我。”
與此同時,已經回到淞耘院正院的胡玉璋接過袁媽媽遞過來的茶盞,聽袁媽媽有些疑的問道:“夫人為何讓莊姨娘從東院搬出去住,還將星輝院給了住,也太抬舉了。”
星輝院可是國公爺的祖父祖母,煬老國公爺和煬老國公夫人住過的地方,這院子無論是位置還是大小,都跟淞耘院差不多。自煬老國公爺去世后,那院子原是封著不住人的,如今夫人卻給了莊姨娘一個側室住。
胡玉璋抿了一口茶,對袁媽媽道:“我不是給面,我不過是想眼不見為凈。”
不喜歡莊氏,莊氏也未必喜歡天天看見。反正國公府里院子多,大家彼此互不打擾,各自安好。
“國公爺只要進了院,必是要歇在莊氏那里的。的居所如同國公爺的居所,我總不能安排一個小院子給國公爺住。我看來看去,也就星輝院還適合國公爺的份。”
和國公爺早已沒有什麼夫妻分,也不再做什麼拉攏丈夫,與丈夫琴瑟和鳴的春秋夢。
胡玉璋想到這里,又笑著搖了搖頭,與袁媽媽道:“說來我嫁進國公府十幾年,也就國公爺和莊氏不在府里的這六年,過得真正輕松快活過。”
這六年里,才真正覺得自己像是這座府邸的主人,的頭頂沒有著一片讓不過氣的天,無需擔心丈夫是不是又厭棄了,會不會偏心小兒子而委屈的孩子。可以自在的在這里生活,自在的呼吸,在這座府里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有時候甚至想,要是國公爺和莊氏永遠留在雍州不回來就好了。
胡玉璋放下手里的茶盞,看著窗戶外面皎潔的月。
若不是這上京要變天了,國公爺和莊氏大約還會在雍州多呆幾年的吧。
而此時,另外一邊。
趙王趁著月騎著馬匆匆的來到了宋國公府,躍下馬將手里的韁繩給旁邊的小廝,正準備進去,跟著就看到了距離國公府不遠的道路盡頭,幾個人影躲在墻角正一直盯著宋國公府門口的方向,見到趙王看過來,又急忙將回了墻角。
趙王目冷了冷,哼了一聲,跟著就直接進了里面。
趙王在孟季廷的書房里一直待到了深夜,無人知道他們在里面談了什麼,然后孟季廷送趙王出府,他的手上還順手拿了一把弓。
趙王對孟季廷道:“現在京中的形勢很不好,皇兄已經有兩三個月沒有上朝了,我如今也已有兩個多月見不著皇兄的面,諸位大臣最后一次見到皇兄還是一個多月前。你沒回來之前,我這心里慌慌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回來我便覺得有了主心骨。”
孟季廷對他道:“明日我先進宮看看況再說。”
趙王對孟季廷道:“如今宮里已全都是崔家和周家的人,你明日小心些,別跟他們來,免得被人拿住把柄將你困住了。”
“我會見機行事。”
說著兩個人踏出了國公府。
孟季廷這時對趙王使了使眼,趙王點頭,跟著孟季廷執起了弓,先試了試玄,拿箭拉滿了弓,對準了天上飛過的一只蝙蝠。
就在讓人以為他要將那只蝙蝠下來的時候,他手里的弓箭突然轉向,在讓人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箭便“嗖”的一聲往遠墻角的人影了過去。
躲在那里的一人被斷了,驚了一聲倒在了地上,眼看著同伴丟下他逃走了,又見孟季廷和趙王已經往這
邊走近,見自己逃不掉,便連忙躺在地上閉上眼睛裝暈倒。
趙王走近后,看著躺在地上裝死的人,在他上踢了兩腳,又用力的踩了兩腳,哼道:“哪里來的夜賊,在宋國公府外竟敢作。”
孟季廷來了小廝,吩咐道:“將人捆起來,明日送到京兆府去,就說這盜賊半夜在我國公府外鬼鬼祟祟,讓他看著置。再跟京兆府的人吩咐一聲,說最近京中治安不好,國公府周邊盜賊橫生,讓他派些差役來每日來我國公府周圍巡邏。”
小廝聽著道了聲是,然后把地上的人拖走了。
趙王又對孟季廷道:“你這府里周圍的盯梢,可不是從你回來才有的,我看已經盯了有不日子了。”
孟季廷抬了抬眸,心中不屑。
到了第二日,孟季廷進宮,但他卻并未見到皇帝。
他站在勤政殿的門口,盯著前面閉的殿門,以及勤政殿兩側一個個虎視眈眈盯著他的侍衛司的衛,侍低著頭輕手輕腳的走過,卻是連頭都不敢抬,臉上惶恐。
四周靜悄悄的,仿佛連一只螞蟻都不敢從這里走過,每一都出不同尋常的氣氛。
過了一會,黃侍從勤政殿走了出來,手上的拂塵一甩挽在了手臂,跟著站定在勤政殿門口,
他看著孟季廷,兩邊眼梢翹起,顯得有些居高臨下,而后聲音冷冷的道:“孟大人,陛下說,您這六年鎮守西境辛苦了,如今回了京,便可以好好歇息了,朝中大事便給其他大臣。陛下今日不適,就不見您了,他想見您的時候自然會傳召。”
“孟大人,您請回吧!”
“黃安,我有西境的急報要稟奏,不能耽擱。若是耽誤了朝事,你可擔待不起,讓開,讓我進去面見陛下。”
說完便要往勤政殿里面闖,剛走了沒有兩步,一旁侍衛司的衛便上前來在他前站了一排,攔在了他的前,目戒備的看著他。
孟季廷皺著眉,同樣看著他們。
石階上面,黃侍橫眉豎眼的看著他:“大膽,孟大人,你想抗旨不遵不?”
這是孟季廷第一次見到黃侍敢對他如此態度,不由抬著頭看著他,表微冷。黃侍亦同樣看著他,手到袖子里面去了什麼,跟著又裝作整理袖子的樣子,從上面緩緩的走下來,目依舊不善。
然而剛走下了兩步,前面的衛便將他攔住了,對他道:“黃,此人危險,您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黃侍微愣了一下,跟著又轉走了回去。
孟季廷看了看周圍的衛,又道:“既然陛下不見我,我與貴妃娘娘多年不見,便去福寧宮拜見貴妃娘娘罷。”
“后宮之地,大人是外臣,豈能隨意踏,大人還是回去的好。”
黃安說完,不甚恭敬的對孟季廷拱了拱手,哼了一聲然后進了勤政殿,又將勤政殿的門關上。
孟季廷在那里又站了一會,觀察了一番四周,包括持弓躲在屋檐之上,仿佛只要他敢往勤政殿闖進去那上百把的弓箭便隨時準備對準他一樣。
沒在說什麼,準備從勤政殿離開。
轉后,正看到了遠遠迎面走來的孟貴妃。
孟貴妃喚了一句“哥哥”,跟著對邊的宮人道:“本宮要與兄長私下說幾句話,你們站遠一些。”
勤政殿前面的侍卻急忙上前來攔在了孟貴妃的跟前,語氣不敬的道:“貴妃娘娘,后宮不得私見外臣,請您回去。”
孟貴妃轉頭瞪著他們,目一冷,跟著“啪啪”的兩耳就扇在了最前面的那個侍的臉上。
“你們這群閹狗算個什麼東西,敢管到本宮頭上!”
被打的侍著臉,臉上憤怒還要上前,孟
貴妃從袖子里出匕首,對著他的手臂揮手就是一刀,那侍“啊”了抱著自己流的手臂,然后又被另外的侍扶著。
“孟貴妃,你竟然敢在勤政殿前用兵,此舉視同謀逆!”
“謀逆的究竟是本宮還是你們的主子?”
孟貴妃表黑沉,又厲聲道:“滾!”
這時,皇后和崔貴妃從另外一個方向一同走至勤政殿外,遠遠的看著這邊的孟季廷和孟貴妃,皇后目冷凝,正要往這邊過來,卻被后的崔賢妃扯住手臂。
皇后轉過頭去看著,崔賢妃對搖了搖頭。
皇后不滿道:“挾帶武在勤政殿外手,視同謀逆,為何不趁這個把柄將他們兄妹二人困住?”
崔賢妃道:“娘娘,我們要找的東西還沒找到,不要節外生枝。孟家不是一般人家,困住他們容易,如何堵住朝中大臣悠悠眾口卻難。”
這時,黃侍從勤政殿里走了出來,諂笑著對皇后和崔賢妃行禮問安,顯得有些諂。
皇后這才收了臉上不滿的表,揮了一下袖子,跟著進了勤政殿里面。
崔賢妃轉頭看了一眼孟季廷的方向,見孟季廷目沉沉的看著,于是微微抬了抬下,跟著皇后進了勤政殿。
喝退了那幾名侍之后,孟季廷和孟貴妃走到空曠之,然后小聲的說起了話。
孟季廷問道:“如今宮里究竟是怎麼回事?”
孟貴妃看了一眼勤政殿的方向,蹙著眉道:“如兄長所見,有人坐不住,打算換個天。”
孟季廷毫沒有意外,又問道:“你也見不到陛下?”
“是,如今宮里除了皇后、崔賢妃以及黃安,無人能進勤政殿。”
“你最后一次見到陛下是什麼時候?”
“大約半年以前。”
孟貴妃面上有幾分諷刺:“陛下想讓昭下降周家,讓周善的次子尚主,我為此與他大吵了一架,之后就未再見過了。”
孟貴妃緩緩講述了當日的景。
孟貴妃和皇帝早已面和心不合,連分都所剩無幾。
當日孟貴妃聽到皇帝有意讓昭下降周善的次子的消息時,氣得心口像被火燒了一樣。這麼多年,第一次主去了勤政殿找皇帝,兩個人為這件事大吵一架。
吵到激烈之時,彼此都口不擇言,并翻起了舊賬。
皇帝怒瞪著孟貴妃道:“孟燕德,你這些年仗著娘家在后宮興風作浪了多事,你別以為朕不知道。青櫻當年是怎麼死的,你當真以為朕不知道,朕遲早不容你。”
孟貴妃這麼多年對青櫻心懷愧疚,但唯有面對皇帝的時候能夠理直氣壯。
看著皇帝,面帶諷刺和嘲弄。
“青櫻是怎麼死的,應該要問問陛下才對。陛下對莊家做了什麼,你以為青櫻不知道?還是覺得就算知道也不會怨恨于你,會心甘愿跟著你?”
“陛下可是害了全家的仇人,你猜有沒有想過要報仇,當躺在你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拔下頭上的金簪,用力的刺破你的嚨。”
孟貴妃在青櫻去世后很久后才查明白,的難產是自己一力促的。當年蠢,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對心生歹意,但及時的停手了。是青櫻自己,的留下了那些令元氣大傷的藥,還曾讓那兩名照看胎相的嬤嬤教正胎位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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