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瑤甜甜笑著，聲音不大卻糯，雖有指責的分，但細細聽來又好像撒一般。

楚王的怒火逐漸平息。

「仇公公，把水給我，你們都出去。」陸雲瑤沉聲。

仇公公小心翼翼看向楚王。

楚王微微點了下頭。

仇公公得了命令，將托盤遞給陸雲瑤，帶著一眾下人離開，還細心地關了房門。

剛剛還有不人的房間，一下子便只剩下兩人，略顯空曠。

陸雲瑤放下托盤，直接遞了水杯過去，「剛運完，喝水不宜過快，潤就可以。」

「……」楚王——本王說了要喝水嗎？

心中雖然抗拒，但楚王還是俯乖乖接了水杯。

陸雲瑤也為自己倒了一杯，坐在車架的小樓梯上，慢悠悠地喝著。

兩人沒說話，就這麼一個在車上，一個在車下。

突然，陸雲瑤扭頭，「你練好了嗎？要不然你休息一下，我練一會？」

「……」

楚王驚訝，第一次見這麼不要命的人，「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

「知道啊，」陸雲瑤笑了，出一排貝齒，「我們兩人朝夕相不說算是朋友，也算是老人了，訓練這個東西要勞逸結合，無論是一直練還是一直歇都沒什麼好，人不僅需要鍛煉也需要休息和恢復。就好像你學寫字，哪怕有天大的決心，就算幾天幾夜不吃不喝地練字，也不能馬上學會、練好不是？速則不達。」

楚王失笑，「膽子越來越大，竟還敢教訓本王了。」

陸雲瑤卻沒誠惶誠恐，能看出楚王只是假裝怒，「這哪裏教訓？只是兩個人聊聊天而已，王爺邊除了神出鬼沒的曲舟意外，看起來也沒人能陪王爺聊天了，難道不會寂寞嗎？我陪王爺聊天，王爺也不用記我的好，回頭賞點銀子就行。」

楚王直接被氣笑了，「本王第一次見你這般不知廉恥的。」

陸雲瑤起放下水杯，「拿自己開個玩笑，緩和下尷尬氣氛罷了，我扶王爺下來。」

楚王皺眉，「本王說用你扶了？」

陸雲瑤故作吃驚，「不用扶？難道王爺想自己下來？」

「……」楚王。

陸雲瑤繼續懷著明白裝糊塗，「我知道王爺殘志堅……哦不是，是英明神武，但王爺畢竟剛剛運完勞累，還是讓民代勞吧。」說著，靠了過去。

因為的靠近，一陣幽香襲來。

楚王皺眉，「用了香？」

陸雲瑤抬眼，「嗯？」

「沒人告訴你，本王不喜香？」

「梁嬤嬤說過，民也可以理解，畢竟王爺是堂堂男兒，怎麼會喜歡香？香是子才喜歡的東西。」

楚王瞇著眼，「一定要本王說得直白？本王不喜香，連聞都不想聞。」

陸雲瑤點頭，「王爺有喜好，我可以理解，但王爺可想過，子為何要穿上最的服、化最緻的妝容、戴最名貴的頭面、最獨特的香？」

「呵，你也知道什麼為悅己者容，那你也應該知曉子的打扮取決於的夫君吧？」楚王饒有興緻地挑眉，眼神帶著揶揄，他想看看把自己繞進去的陸雲瑤怎麼再把自己繞出來。

陸雲瑤把自己繞進去了？當然沒有！

先不說不完全認同為悅己者容，只說楚王也不是的夫君，憑什麼要按照楚王的喜好打扮？

但寄人籬下，陸雲瑤還沒傻到，「王爺說得對，但王爺想沒想過王妃際呢？在京中生活，如何不際？今天這個夫人辦一個聚會，明天那家老太君過壽，後天某家閨秀要出嫁，王妃是不是得去參加？難不隨隨便便就去了？王爺以為夫人們聚在一起像親姐妹那般和睦？其實斗得狠著呢！們要比自己漂不漂亮，比夫君地位高不高，比兒出不出，更要誰穿的戴的最好。」

「……」楚王。

「是，王爺喜歡素淡，王妃投其所好不是白就是青，之後參加聚會，見別的夫人一個個那麼鮮亮，豈不是了人家夫人的陪襯？堂堂楚王妃穿著寒酸地坐在一旁，知道的，知道其是楚王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夫人帶來的丫鬟。作為王妃的夫君，王爺心會不會好？」

「……」楚王。

「再說香問題，」陸雲瑤眼底著得意，「別人家的夫人都用香、用好香，只有楚王妃不用，夫人們表面不說什麼，背後會怎麼議論王妃？王爺太小看人的了，厲起來比刀子還狠，們多半議論說楚王妃沒品位，香都不用；還會說王妃不寵，王爺不喜歡王妃；搞不好還有人編排王爺說，王爺摳，不給王妃買香。」

「誰敢？」楚王怒。

陸雲瑤噗嗤一笑，「人家當面不敢，背後可敢著呢，難不王爺要把京城府邸都派出眼線盯著？人家關上門自己議論，難不還王爺管？好好的王妃如花似玉，背後卻被當了談資讓人嚼舌，嘖嘖，真慘。」

楚王冷著臉，「你還真會顛倒黑白。」

陸雲瑤搖頭，「王爺說我巧言善辯我是認的，這顛倒黑白我可不認，事實就是事實，王爺不會想不明白，人人都有攀比之心，這世上大部分人、尤其是人都喜歡嚼舌，人吃五穀雜糧哪有那麼多活菩薩？王爺不讓我穿明艷的服，不讓我香，我可以接。但以後王爺若是娶了王妃回來，可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本王說過要娶王妃嗎？」楚王莫名其妙不氣了，語調也平靜下來。

「怎麼，王爺還想不娶王妃！？這可萬萬不行！無論王爺有沒有喜歡的人，這王妃是肯定要娶的，否則那些人指不定背後說什麼。」

楚王盯著陸雲瑤好半晌，隨後淡笑道，「這個時候，你不像陸侍郎的兒。」

陸雲瑤嚇了一跳，當時臉就白了一些，心中暗暗吐槽——糟了糟了，不小心原形畢，不行，為了穩人設，也得重新端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