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三堂(一)
日月轉,秋去冬來。
一場大雪,讓西平州真正有了冬天的覺。
雪花落在大大小小的城鎮中,落在西平州歲月的壑間。
頃刻,一個十分清洌,十分徹,十分充分的冬日降臨。
伴著夜,月亮升起,雪花漫天飛舞,將月掩檔,使得整個道都很是昏暗。
道上有一支人馬,這是沒趕上宿頭的隊伍。
別看是武林中人,老天爺可不認這些,風雪一來,只要是人,都得給他老人家留下。
領頭的有三人,兩男一,年紀都不算老,但也不小,年輕點的,約也有近四十歲。
一頭烏黑茂的頭發,一雙柳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迷花眼,充滿了多,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高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無不漾著不之年人的別樣風。
這一位人,一位江湖人!
在江湖之中,佳人一般都會有才子或英雄相伴,資深的江湖人就更不用說。
在旁邊是一位極富魅力的中年書生,一的浩然正氣,白面長須、丹眉濃眉、目堅毅。
書生在看向人時,又是一臉的寵溺之。
書生與人的馬靠的很近,書生還不時的幫人撣掉肩上的雪花。
好一幅雪景、書生、佳人圖。
可惜!旁邊還有一名男子,他的存在破壞了這一幅畫卷。
……
冶火五百士,震錘西平驚。
這句話說的就是‘安府’三大勢力之一的冶火堂。
堂有五百兒郎,人人力大如牛,披甲執錘,威不可擋。
冶火堂當家人,姓歐名野,一健壯的健子,材魁梧異常,頭長眉,豹眼圓睜,背雙鐵鐧,一看就知是武功高強之輩。
這一次,歐野是把五百兒郎都帶來了,回頭瞧了瞧後面的隊伍。
二十輛馬車,一半的車上了旗幟,均是以鐵梨花為標識,這是梨花堂的車架,隨車來的除了架車的壯婦,也就七八個人。
剩下的十輛車上,散發出濃濃的藥香,車邊上有二十幾騎,都是書生或郎中模樣的打扮,這是墨香堂的人。
最後面,就是冶火堂步行的五百兒郎,此時都凍的有點手頸的。
又是一陣寒風吹過,歐野都不住打了一個小抖。
這麼冷的天,別說人了,就連他的坐騎,‘四角獠牙’都有一些不滿,開始回頭向他打著鼻息,發表抗議。
‘四角獠牙’如水牛,如熊掌,頭長四只長彎尖角,口中有獠牙出,很是兇惡。
這就是江湖上時常傳說的神異坐騎,這種異在大武朝算不上多,但也不。
但要想擁有一頭這樣的坐騎,非得要有強大的實力不可,每一年,江湖上為神異坐騎發生的案不要太。
輕輕的拍了拍‘四角獠牙’的頭,歐野不又開始怨懟起本次出行的目的地——天山派。
“這天山派好大的架子,不來拜會就算了,還發讓我們去他那裡,以為滅了個安鏢局,就自以為能在安府發號司令了嗎?!”
歐野的聲音很大,他這是想說給旁人聽的,怎奈他旁邊的一男一並不搭話。
“我說!你們二位當家的是不是太托大了,就只帶這點人手出來?”歐野向旁邊你濃我濃的一男一報怨道。
能跟歐野平行前進的,自然是份相當的人,就聽那白面長須的中年書生,一邊給那中年人撣,一邊回道:
“別個蕭掌門是請我們去坐客,帶這麼多人做什麼,再說了,出來人多了還增加花費。”
歐野有點瞪眼了,聲氣的對中年書生再道:
“莫言老大,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他蕭天狼這是請客?這是請我們去談勢力劃分好不好。”
被稱為莫言老大的就是墨香堂的堂主,江湖人稱‘奪命書生’。
此時,他正在專心的幫旁邊的豔婦人系好鬥篷,本就沒撘理歐野的話。
歐野見老大不回話,也不生氣,他們三家一向親,這就對婦人開口道:
“琴二姐,你一向小心的,咋這次車帶的比人還多,郊遊乎?”
被稱為琴二姐的,正是梨花堂的當家人,也是琴詩的師父,姓琴名音,江湖人稱‘鐵梨花’的便是。
只聽這鐵梨花輕笑一聲,悠然說道:
“聽說這天山上有溫泉,我已經讓詩兒先行出發去打個招呼,這個冬天我就在天山過了。”
歐眼一聽這話,原本就大的眼睛更是瞪的渾圓,大聲道:
“這天山派給了你們什麼好,讓你們如此這般的信任?”
見歐野急了,琴音從莫言腰間出一個葫蘆,莫言一見臉有不舍,張了一半卻是忍了下來。
琴音將葫蘆丟給歐野,後者一把接住,就聽琴音說道:
“要說這蕭掌門,我也沒見過,最初也是黎元彪黎老爺子著人引薦了一筆制式裳買賣,這才和那天山派打了道,幾年下來很是賺了別人不銀子。”
旁邊,莫言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葫蘆,緩緩而道:
“我也是兩年前才開始和這天山派做藥材生意,對方每次都是先付銀子,從無拖欠;反而是我墨香堂出過幾次紕,對方來人也從無臉,觀其所屬明其主,我看這蕭掌門也是一位君子。”
歐野聞此言一愣,又回頭看了看那些車架,心中有點明悟了,趕這兩位是去送貨的,心中略略有點不爽。
墨香堂、冶火堂、梨花堂三家,曆來好、守相助,這次的事歐野事前不知,有點被人瞞著的覺,心大是不爽,神中有些黯淡。
心鬱悶的揭開葫蘆,一陣酒香竄出,歐野雙目一亮,頓時就變得炯炯有神。
小心的捧起葫蘆喝了半口,酒一口歐野神再變,很是起來,跟著又是一口,正準備再飲,就聽莫言出聲道:
“老三,給我留點!”
歐野裂開一笑,再次猛來一口,響亮的砸了一下皮,才道:
“老大,真不夠意思,有此等好酒卻是自家藏著,還是二姐對我好,念著小弟。”
莫言著脖子看著,中間隔了一個琴音,不便出手搶奪,急聲道:
“這是那天山派蕭天狼托人送我,你別給我喝完了!”
歐野眉一挑,詢問道:
“姓蕭的送的?”
莫言點頭,又言道:“聽說是他天山派自釀的,介時你可找他討些。”
歐野扭頭看了看葫蘆,想起那蕭天狼的綽號‘天山葫蘆俠’,這就信了,自言自語道:
“能釀出如此好酒之人,這人品想來不會太差!”
莫言也出言道:“然也!”
在男人的世界裡,有些東西是比較純粹的。
常言道:酒品即人品!
說的就是酒與男人的兩個方面:
第一,酒可以削弱人的自控力,隨著酒量的增多,一個人的本也漸漸展,沒有了約束,才能看清楚真實的人品。
第二,從一個人品酒的過程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素質修養。
這些人是不懂的!
兩個男人一番話,就讓中間的‘鐵梨花’不滿了,用相當高難度的左右白眼一甩,心說:
‘這釀酒和人品有半錢銀子關系。’
同時,玉齒輕啟,罵了一聲:
“德!”
莫老大立即收回脖子,言不發,歐老三卻還喃喃自語了一句:
“到了地方,我到要秤秤這蕭天狼的本事。”
琴音皺了一下眉,再次出言:“老三,那蕭天狼功夫不低,上回詩兒回報說……”
不等琴音說完,歐野就放聲大笑道:
“哈哈哈!想他二十出頭的年紀,功夫又能有多高?二姐你過慮了。”
莫言也出聲了道:“老三,不可莽撞!我聽說黎老爺子都投了他麾下。”
此話一出,歐野直接就拽住了‘四角獠牙’的韁繩,滿臉不可思議的說道:
“此話當真!”
莫、琴二人一起駐馬,一齊點頭,歐野不大奇:
“黎老爺子糊塗呀,他天山派可是得罪了天龍幫的,這早晚得有覆滅之危,怎能相投?!”
琴音歎了一口氣,再次驅馬匹,也言道:
“是呀,若不是因為天龍幫,我和言哥一早就上你,去那天山拜會了。”
莫言拍馬跟上,也是一歎:
“可惜了,初生牛犢不怕虎,九大派之名,可是白的。”
歐野再次看了看葫蘆,仿佛想起自己當年,也不一聲長歎。
武林之中,無論你再英雄了得,在絕對的門派實力面前,個人實力真的太過渺小。
這就是江湖!一個真實的,弱強食的世界!
…………
當安府三堂到達天山時,到了相當高規格的接待,一應隨行人員都能到,來至天山派弟子那濃濃的善意。
三位堂主自然也被請進了淩霄殿正堂正廳!
一路上,三堂之人對天山派建設的宏偉,以及門下弟子的優秀,有了一番充分的認識,這已是讓他們慟容。
到了淩霄殿,與上次迎接丹辰子一樣,天山派諸人均在此恭候,這是一種禮數。
雙方算是初次見面,自然又會有一番介紹。
天山派眾人中,要麼是略有微名不顯,要麼就是改名換姓掩去本貌,自然也是無人知曉。
不過,三堂堂主也都是大高手,這高手之間自然有所應,雖不一定真實,卻是一種參考。
‘我的娘,這天山派咋有這麼多的大高手!!’這是歐老三心裡的第一反應。
莫言與琴音稍稍好些,雖有道,也不外乎文海、黎元彪、丁勉,莫愁等人也只是聽說,更不用提安吉海、秦娟,聽都沒聽說過。
細數一番,天山派竟然有十位一流高手,雖不知‘’如何,但這數量也是夠嚇人的。
一流高手,也就是‘合期’武者,外初步溶合,雖都是大,然而實力差距很大。
皆因,在前期修練中基打的不同。
當蕭天狼最後軸介紹道:
“這位是蕭某結義兄長,慶州丹霞派首徒,丹辰子道長。”
三堂堂主再也端不起份,雖不至於大禮參拜,這躬腰彎是不了的。
三人均想:‘這蕭天狼竟然跟丹霞派拉上了關系,看來天山派日後的發展不可限量呀。’
同時,另一個想法也竄了三人腦中:
有了丹霞派這個九大派中的老字號在,這新晉九大派天龍幫,想來也不會輕舉妄了吧!
…………
開宴時,因為人比較多,這座位就有點不好安排。
就見,梨花堂當家人,‘鐵梨花’琴音將天山派三長老清音的小手一挽,另一邊又把莫愁的小手一拉,先是對清音道:
“妹妹與我名字相近,當是要好好親近一番才好!”
扭頭又對莫愁道:“都是些見了黃湯走不道的貨,放他們一桌,你我姐妹自一桌。”
說完後,又請了秦娟一起,莫愁也對一旁的青書言道:
“讓人到偏廳重開一桌,你們也照此辦。”
青書應了一聲,又很是君子的將梨花堂首徒琴詩請到了另一偏廳,那裡是弟子們聚餐的地方。
這人弟子都下去了,剩下的全是酒徒,蕭天狼忍痛讓人取了一壇百花釀來。
看著一桌人推杯換盞,很快就去了一半,蕭天狼原本和善的笑容很是有點僵。
咬著後槽牙,示意在一旁的忠僕義,讓人再上一壇,心中暗罵:
“現在‘百花釀’的銷售可說是供不應求,哥這一壇酒可不便宜。”
片刻,一名山門弟子抱了一壇酒正準備進來,就聞歐老三一聲的大吼:
“好酒!”
該弟子想是被這突然的一聲驚了一下,腳就在門檻一絆,懷裡的酒壇直接手飛出。
在坐的都是高手,要說法都是不錯,但這來的太過突然,眼看這酒壇就要打碎。
眾人只覺頭上有一強勁的氣流湧,酒壇竟然在與地面親接之前‘無端’的騰空飛起。
非天山系的一眾人等,用驚訝莫明的眼,目送這一壇酒緩緩飛起,又在眾人無可名狀的訝異之中,飛到了蕭天狼手上。
天山絕學——擒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