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草仔細的尋找,但一無所獲,杜姨娘好似本就沒有參與這宴席。
“長姐,我娘呢?”夏草用極輕的聲音問夏永夜。
夏永夜聽了立刻示意夏草別問,不過,這句問話,還是落了夏老爺的耳中。
夏老爺當即拍桌而起,眼中原本僅有的一點對夏草的憐憫也沒有了,不顧賓客眾多,直接讓夏草滾回偏院。
夏草亦是個倔脾氣,站起來,并不急著走,而是著夏老爺。
“我許久不見娘親,只想見一面。”夏草開口,懇求道。
“滾!”夏老爺怒不可遏,見夏草不走,直接讓兩個家丁上前來拽。
夏永夜擔心妹妹傷,幫著夏草同那些家丁推搡。
結果推搡之間,姐妹二人的面紗都垂落在地。
這下子可好了,整個白城的人都瞧見了姐妹二人的容。
夏永夜姿容出眾,麗不可方,讓人移不開眼。
可夏草的“丑”,亦是讓人驚的目瞪口呆。
夏老爺駭然,他沒有想到,夏草臉上的那塊胎記,隨著年齡的增長,居然越來越大,如今有掌大,并且蔓延到了下顎,看著著實嚇人。
“嗚嗚嗚!”
這容貌,甚至嚇壞了客桌上的孩子。
“還不快拖走!”夏老爺氣的都變了青紫的,渾都在瑟瑟發抖。
夏永夜見自己的妹妹失了面,立刻扶著夏草離開正廳。
從此,白城就有了一個順口溜。
這順口溜便是:夏家有兩,長俏如花,小丑無鹽!
夏草是白城第一丑的名聲,就這般傳揚開了。
想必是這輩子,也沒有哪個男子,敢娶。
不過,夏草卻是不以為意,只想見自己的娘親。
糾纏老嬸娘許久,老嬸娘也不告知,那杜姨娘究竟住在哪個院子,最后夏草“病”了。
這“病”是故意作下的,特地用涼水洗漱,如今正值冬日,自是要病著。
老嬸娘心疼不已,夏草便趁機提出,要見自己的娘親。
老嬸娘無奈,只能去求夏永夜,這大小姐要是幫忙開口懇求,沒準還有機會。
可誰知,一向疼惜妹妹的夏永夜,此次,居然拒絕了。
“長姐?”夏草握著夏永夜的手。
夏永夜嘆息了一聲,看向那老嬸娘,示意對方先出去。
接著,才同夏草說:“草啊,你娘如今,是爹的忌,從今往后,都不能再提。”
“為何?之前,我聽聞,娘親雖是妾,但是很寵。”夏草不解。
“那是五年前的事兒了,如今?”夏永夜說著,面變得凝重:“此事,你聽聽就罷了,不能外傳,就連也不能說。”
夏永夜口中的“”,指的自然是老嬸娘。
“好!”夏草不假思索一口就應下了。
夏永夜這才低了聲音,告知了夏草,這全是因為,杜姨娘五年前,生了一個男孩兒。
“這不是好事麼?”夏草雖一直被圈養在偏院,但也知曉,阿爹沒有兒子。
這白城有一不文的規矩,若無男嗣,待當家人故去,家產就要平均分配給本族人,既然杜姨娘生下男丁,這便是母憑子貴的大喜事,怎麼還反而了忌?
“這孩子,只怕?”夏永夜抿了抿殷紅的,將事經過娓娓道來。
原來,五年前,杜姨娘前往白城外,靈寺祈福。
齋戒沐浴食素三月,回來之后,就突然有孕了。
這夏老爺十分高興,畢竟,他已年過六旬,這些年,一直求子,但是,并未功,膝下就只有兩個兒。
他擔心,這輩子攢下的積蓄,到時候,通通都了別人的。
如今好了,杜姨娘有孕,他也重新有了指。
請來大夫,把脈相看,大夫說,杜姨娘的脈象強而有力,想必是男胎,如今已經快四個月了,需好生將養。
夏老爺一聽,頓時面大變。
杜姨娘回府才一月有余,仔細算算這孩子應該是在寺廟里懷上的,可是,清修之地,他雖去看過杜姨娘一次,但是并未行房事。
如今,怎的就有四個月的孕了?
夏老爺惱怒,直接將杜姨娘拽下了床榻,一番責打辱罵,要問出姘頭的名字。
結果這杜姨娘卻是一臉無辜,張口辯駁,自己從未做出不矩之事,在寺廟里,一直都誠心禮佛。
夏老爺自是不信,如今,肚子都大了,卻還滿謊言。
不是同男子行不軌之事,難不這孩子,還是上天賜給他們的?
杜姨娘連連點頭,說應是老天爺知曉心誠,故而,賜了一個男胎給他們。
這話,更是讓夏老爺火冒三丈,直接要家法伺候。
索,夏夫人匆匆趕來,倒是勸說夏老爺,讓杜姨娘把這孩子生出來。
當然,并非是信老天賜子一說,而是,如今夏老爺年歲大了,沒有后繼香火,偌大的家產,就如此拱手送人,夏夫人亦是不甘心啊。
故而,留下這孩子,若是男胎,到時候,家產也不至于旁落。
“那是個孽種!”夏老爺滿臉漲的通紅。
夏夫人連聲安:“我知曉,可如今,應以大局為重!”
夏夫人想著,等夏永夜出嫁,自己就將夏府的家財,大都當做嫁妝,送與了夏永夜,到時候,這孽種的死活,自是不管了。
夏老爺閉著眸子,微,最終,惱怒的拂袖而去。
他是商人,自是算的清這筆賬,權衡利弊之下,留下了杜姨娘腹中的孩子。
杜姨娘卻以為,夏老爺是信了天賜之子一說。
其實,事也并非杜姨娘所言,沒敢同夏老爺提一件事,那便是了寺廟之后,不知是孤寂,還是什麼原由,總是做一些男之間的夢。
在夢中,看到一個壯男子,了的禪房,耳鬢廝磨,親無間,每次夢醒,皆大汗淋漓,口干舌燥。
之前,只當是個夢罷了,可如今,孩子月份不對,杜姨娘便開始懷疑,懷疑莫不是有什麼人趁著睡著了,悄悄潛了的屋中?
如此想著,杜姨娘便眉頭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