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西平州十派會聚(下)
“老納晦海恭迎蕭盟主及諸位俠士!”一聲猶如梵音禪唱的恢弘聲音響起。
從這一聲迎駕之聲,便將這老和尚的修為顯出來,以不可按通常大一流高手視之。
加之,老和尚在江湖中輩份也是奇高,若是按佛門排輩,‘晦’字比現任九大派之一‘大雷音寺’方丈大師還要高出一輩。
“哼!裝模作樣。”說這話的人是和蕭天狼一起來的清福觀靜福真人。
蕭天狼一聽心中暗忖:‘莫非兩派之間還有什麼矛盾不?’
靜福可以無視這老和尚,但蕭天狼不行,他雖是分盟盟主,卻是不能怠慢這和尚的。
就見,蕭一狼天仙一展,人如蒼鷹、騰空而起;
於半空之中,形不見作,僅是袍勁風鼓,人便迎風向前;
此時,兩隊人馬相距足有八丈,蕭天狼這一下就足足飛了接近七丈,當真是駭人聽聞。
兩邊高手均是臉有變,有驚歎的、有高興的、有皺眉的,但想法只有一個:
‘這蕭掌門武功又是進了,他才多大呀,這還武林還能混嗎?’
待到蕭天狼落地,抱拳環顧一周,氣沉丹田朗聲說道:
“鄙派乃武林盟新進,煩請諸位在此迎侯,蕭某惶恐。”
蕭天狼這一番說詞,可謂是極為謙遜,霎時就給周圍圍觀的一眾江湖中人落下一個謙虛有禮的印象:
“這就是天山派的掌門呀,好年青呀!這麼年青的宗師高手,那他師父該有何等厲害?莫不是先天高手?”一個遊僧道。
“我也聽說了,好象是有這麼回事。”一位俠士服青年道。
一文士說:“我聽說這天山派收弟子不收費用的,不知是真是假。”
“我也聽說了,好象是有這麼回事。”還是那位俠士服青年道。
一醜說:“這算什麼,人家聽說那蕭天狼還要迎娶武侯府郡主呢。”
“我也聽說了,好象是有這麼回事。”仍舊是那位俠士服……
一勁裝漢子道:“那是什麼迎娶!聽說那蕭天狼帶門人去武侯府大鬧了一場,還殺了侯府一位宗師。”
“我也聽說了,好象是有這麼回事。”就不說是誰了……
僧人、文士、醜、漢一起問道:“你是誰呀?”
“我也聽說了,好象……。”
“又是你!上回在江湖大會上也有你!”
俠士服青年又被丟了出去。
……
此次西平州武林英出關,也不是什麼,也無法保,畢竟十派都有英派出,甚至是十派話事人親自出馬。
便是在武林盟的各派代表也是傾巢而出,如此盛舉實在是難以保,所以蕭天狼等人也無須避開人群,這就在城門相互見禮。
文海先是見過蕭天狼,便站到了天山派的隊伍中。
常昊做為文海在天山派收的徒弟自然是要上前拜見師尊的,除了常昊,天山派一眾弟子也都直接‘翔空決’一使,從馬上飄飛而起,先後從半空落下拜見文海。
須知,這次來的都是門弟子,多是第一批拜天山的,文海做為天山老人,在這些弟子心中威很高。
但就是這樣簡單的施展了一下輕空,看在眾中各幫派話事人眼裡,卻有了別的意思。
‘這天山派不僅高手眾多,這門下也是了得呀’眾話事人暗忖。
天山派的崛起,已然是大勢所趨,在崛起的過程之中,自然會影響到其它各幫各派的一些利益;
這些幫派,一來對天山派錯綜複雜的勢力深深介懷,二來也驚駭於天山派的實力,特別是蕭天狼的實力。
不論心裡是何打算,但這表面上的禮節還是要有的,不過萬事無絕對,就有人不給蕭天狼面子。
西平府、神豬門門主朱由,就不太給蕭天狼面子。
“蕭掌門好威風呀!”朱由象征的抱了一下拳道。
蕭天狼聞言一愣,瞧了瞧對方。
高到是與蕭天狼相仿,興許還要高上一些,上只穿了一件未扣的坎肩,想來是因為這上堆滿了,一層疊著一層,怕是沒有能裝得下吧。
一手握著一只大豬腳,一邊啃一邊說話。
那朱由說完這一句,便啃著豬腳轉到一旁去,每走一步,上下抖,還發出皮相拍的聲音;
也不見他用力,這還算幹的地面盡然能留下腳印,這也是沒誰了。
‘這得有半噸重吧……’蕭天狼如是想。
這有不給面子的,也有主來套關系的。
“蕭盟主,聽說貴派‘無缺公子’與我侄外孫玉佳事,貴派還下了聘禮,如此算來,你我兩家也算是姻親了,哈哈哈。”說話的是一個臉上有一道紅刀疤,看似半死不活的老家夥。
只是,在這老家夥言語之間,眼中但有狡詰,一看便知又是一位江湖老狐貍。
千萬別被他老態龍鐘的外在形象騙了,那可是雙江幫的幫主,江湖人稱‘鱷’,實打實的大一流高手。
鱷是一種甲類水生生,壽命很長;喜伏於水中的泥沙、灌木、雜草中。
鱷漂浮在水中時,借助其背甲上保護像一塊爛木頭漂浮在水中,很不容易被發現。
水下它卻會張開大,裡有一條像紅蟲一樣紅的舌頭,會不停的扭,使小魚誤以為是食遊過去,這時候鱷便一口把魚咬住,這種捕食方式稱之為——釣魚。
鱷是類中最兇猛的一種。鱷暴躁、能主攻擊人類。
雙江幫的幫主丁諡,被人稱為鱷,便知其狡詐與實力。
對於這種人,蕭天狼一般都是近而遠之的,只是這老家夥稱與天山派有親,倒是讓蕭天狼怔了一怔。
天山派只有一位‘無缺公子’,便是他蕭天狼的二徒弟封清揚;
頓時,蕭天狼想起鐵心蘭之母鐵夫人的經曆,想來這丁諡便是鐵夫人那位伯父了。
若是這樣說來,兩家還真是沾親帶顧呀。
千萬不要以為江湖中人便只知道打打殺殺的,以為拖一柄刀便可任我橫行,再大一聲“酒來”,便是英雄豪氣。
那是不更事。
說嚴重一點,便是腦子裡缺筋,這樣的人即便你武功絕頂,那怕你是半仙,在這江湖紛紛汐之中,也不過是大一點的浪花罷了。
蕭天狼不是浪花,從‘山嶽刀門’開始,他便在浪中撲打了十數年。
蕭天狼更不是白癡,他知道什麼時候要慫,什麼時候要雄,裝打臉那是不存在的。
“喲,如此說來丁前輩當是長輩了,蕭某失禮了。”蕭天狼這邊讓人惡心的應付著。
那廂,莫愁雙眼白目連翻,便輕聲對邊幾個弟子待:
“你們別學他那般,江湖男兒便要重重義、須做那恩怨分明的蓋世豪俠。”
蕭天狼在前邊應付,卻不知自家媳婦兒在後面拆他的臺;
唉!男人不好當呀,當一個左擁右抱的男人更難,特別是一個執掌一州、一派之尊、還能左擁右抱的真英雄更是難上加難。
至於說隨行而來的一眾弟子,只有洪七為首的數人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其餘之人,如常昊、郭淮之流都是陪笑,表面贊同,心中他們都深知江湖狡詐,這和蕭天狼平日的教導是分不開的。
唯獨一人,雙眸下垂、手握劍柄,一殺氣凜然,除了謝長卿也是沒誰了。
丁逸見此,微微搖了搖頭,上前一步按在謝長卿肩上,輕聲道:
“古之劍客,於殺時殺氣凜然,於平時氣不外泄,養勢於、蓄殺在劍。”
殺氣這東西,說起來玄奧,其實也簡單,不過是之間在攻擊對方時候所發出來的一種信號;這種信號需要“第六”來察覺。
殺氣一般指雙手真正沾染過鮮的人才會有。普通人發怒只是讓覺到你在發怒,沒有生命上的威脅。
而殺過人的人則不同,當他們發怒時,他們心裡想的不是揍你一頓,而是當場把你殺死,才能放出這種氣息。
能把別人生命當做螻蟻一般的人,在對視時往往會釋放出這麼一種死亡信號!
謝長卿不愧是天山派第十九代弟子中天資最高者,丁逸的一句話畢,他便領悟,一殺氣悠然而收,再看已是一副平和冷俊的樣子。
“蕭盟主,以前我那不氣的弟子與貴派在延平渡有些誤會,還蕭掌門雅量海涵。”說話的是延慶鏢局總鏢頭胡之逸。
說真的,若不是這胡之逸提起,蕭天狼都快忘了當初在延平渡的事了。
天山派把持了西平州一州的額外鹽引,這可是至今讓很多幫派記恨的事。
蕭天狼打了一個哈哈,很是有‘雅量’的說道:
“年輕人嘛,總有沖的時候,唉!也是那事太過煩人,雖能賺上些許銀錢,卻是得罪人太多,但蕭某也是沒有辦法,這事呀,我天山派也是迫不得已。”
一番話完,蕭天狼就馬上去牽了莫愁的手,大搖大擺的往城裡去。
留下一眾幫派主腦,在心中大罵或吐槽:
‘沖個屁,我徒弟比你年紀還大呢。’這是胡之溢。
‘直娘賊,這是**的炫耀呀,還些許銀錢,那是一座金山好嗎?’這是朱由。
‘哼!好個迫不得已,誰不知道你蕭天狼和武侯府就是穿一條子的。’這是‘鱷’。
‘天狼,呵呵。’這是其餘人的。
……
西平州一州的英都集結在小玉關裡,休息了一日,備上足夠的食水,一眾人等在一桿武林盟玄大旗之下,浩浩的出關而去。
關外,小玉關出來的關外,與鶴嗚關又是不同。
了一份荒涼,卻是多了一份寒冷,了莽莽草原的浩瀚,卻是多了山林煙渺的壯闊。
昨日,蕭天狼等與另外幾派經過簡短的流,並依據晦海老和尚從武林分盟帶出來的那半份‘傳書’,已然明確了此行的目的地。
此半份傳書,卻是一張地圖,繪制準確,各種路徑、地形在其中;
圖上標有一紅圓圈,那是一喚著‘特爾山’的地方,換武朝漢語,便做勇士之山。
此山,便是這次出關的目的地,但要到達此,先要穿越一片山林,路過一壑縱橫的山勢,名曰‘鷹愁澗’。
蕭天狼看著地圖便是皺眉,他不是擔心山林,也非是為‘鷹愁澗’犯愁。
蕭天狼皺眉,皆因這張地圖也太詳盡了一些。
……
當夜紮營,安排好一切,在一堆營帳中,最中間的那頂最大的帳篷便是天山派掌門蕭天狼的‘中軍大帳’。
此時,君莫愁、文海、丁勉以及親傳弟子洪七、謝長卿均是在帳盤坐於地毯上,帳外常昊帶人守著。
“文老,那地圖從何而來?”蕭天狼問道。
文海有點疑,這地圖的來曆掌門不清楚嗎?就把事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待文海說完,君莫愁道:“文老到是與那石門主說的一般無二。”
蕭天狼也笑了一下,剛剛張開,便又定住了,直到莫愁搖了他一下,蕭天狼才一把抓著文海的袖,急聲道:
“這事經過文老是從何人那裡聽說的?”
文海一愣,說道:“是晦海禪師告訴我的。”
就見蕭天狼長舒了一口氣,這才轉回原題:
“那地圖可是王占山搜出來的,又是如何到武林盟的?”
丁逸接話道:“掌門可是發現地圖有問題?”
蕭天狼微微點了點頭。
就聽,文海道:“那王占山雖與我天山派做對,但這事是發生在江湖大會之前的……”
君莫愁突然話道:“師兄是想說,王占山後面是天龍幫,這事是天龍幫在搗鬼?”
丁逸有點驚訝道:“不會吧,這可是針對整個西平州武林,對他天龍幫有什麼好?”
“怎麼沒有好,只要西平州武林傷了元氣,就便於他天龍幫把勢力進來?”君莫愁冰冷的說道。
蕭天狼搖了搖頭,言道:“天龍幫還沒這麼大的膽子,雖說王占山死無對證,但要查出是不是他天龍幫的手腳也是容易。”
說完,蕭天狼便看著文海,這是想讓他回答先前問題。
文海苦笑一聲,答道:“我是江湖大會後才去的武林分盟,這之前的事也不是太清楚。”略微一頓,文海又道:
“只是此事重大,我在知曉後,也是查了卷宗,上面到是有記錄,說此半截‘傳書’是王占山托富貴門送至武林盟的。”
這富貴門是征府的一個門派,征府是西平州北方一郡的郡府,下轄鎮平鎮,是拱衛小玉關的第二道防線。
“怎麼又關富貴門的事?聽說這富貴門也是跟天龍幫有莫大關系。”丁勉著腦門道。
蕭天狼也是皺著眉頭,這事越說越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