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宣帝陷思考。

幽靈衛的哨子他大概猜出來，是太後給蘇星兒的。

那……無聲哨是哪來的？

無聲哨跟差遣幽靈衛的哨子不同，幽靈衛隻認令，不認人。但無聲哨卻不同，如果哨子是來的，那些人本不會聽蘇星兒的調遣。

所以……

那哨子必然是哨子的原主人送給的。

永宣帝瞇起了眼睛，“蘇星兒這丫頭，可真會壞事啊。”

“皇上……”

“咳咳，咳咳咳……”

蘇恒扶著永宣帝，擔憂道，“皇上，我們快走吧，夜間太冷了，您的龍恐怕不住啊。”

“無礙。”

永宣帝捂著口，問蘇恒，“阜城那邊還沒有楚莫寒的靜嗎？”

“沒有。”蘇恒道，“這些日子阜城幾乎被翻了個底朝天，一直沒找到靖王殿下，如今，恐怕殿下已經不在阜城了。”

永宣帝眸不明，不知道是讚賞還是譏諷道，“朕的這幾個兒子中，太子仁厚大義，薑王險殘暴。唯有楚莫寒，擔得起有勇有謀四個字。若非……”

不知道想起什麽，永宣帝沒有繼續說下去。

“皇上……”

“今日什麽時間了？”

“臘月初二。”

永宣帝若有所思，“快過年了啊，也不知道朕這副殘軀撐不撐得到過年。”

蘇恒淚目，安道，“皇上，隻要您保重龍，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嗬嗬。”

永宣帝笑了笑，側首看向了悟大師，“方丈，朕能撐到過年嗎？”

“阿彌陀佛。”了悟大師回答得幹脆利落，“不能。”

“……”

永宣帝笑容僵了僵，他又咳了兩聲，“罷了罷了，生死有命。如今，能撐一日是一日罷……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楚亦辰……也該登基了。”

……

次日。

小星星和長夜等人有提前準備好的假份，他們第一批進京。

一夜大雪覆蓋了昨日的和炸。

如小星星所料。

今天進京的檢查明顯比前幾天多很多，守衛也明顯增多。

順利城之後。

大街上人煙稀，大多數人家房門閉，街上行人也是行跡匆匆，空氣很安靜，就連昔日熱鬧的正街，都寂寥了許多。

天下第一樓已經被查封。

路過那裏的時候，有幾個樓裏的常客在屋簷下站著躲雪。

小星星放慢了腳步。

“天下第一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重新開張。”

“難嘍，這酒樓是靖王妃開的，如今……薑王正在和太子黨清算，靖王妃首當其衝，如今靖王妃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啊，這樓恐怕再難開業了。”

“老天不開眼啊。秋季的時候京城匯聚了那麽多流民，靖王妃又是派人施粥又是讓大夫免費給百姓瞧病，這樣的大善人，薑王怎麽下得了手啊。”

“噓！萬萬不可提薑王。”

“為何？”

“昨日老天顯靈，天降神諭，說薑王殿下才是那個謀朝篡位之人，好多百姓都瞧見了神諭，據說薑王殿下知道這事兒之後，連夜派兵把那些說閑話的百姓全抓了。要不然你以為今天大街上的人怎麽這樣，百姓們這是都怕了薑王的手段了。”

“……”

怪不得百姓們都閉門不出。

小星星心下冷笑。

皇位還沒有坐，就已經失了民心。

楚亦辰大概不知道，有些流言，越是這樣強行用武力鎮，越會起到反作用。

不過……

他大概也沒把民心放在眼裏，要不然也不會蠢到把皇後和太子的掛在城牆上。

焉不知。

皇上是船，百姓是水。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小星星腳步再未遲疑，大步從酒樓走了過去。

……

離王府。

地牢。

小星星回到地牢的時候，綠兒剛給小家夥喂了。

看到小星星，綠兒抱著孩子大步迎上來，“主子，事了嗎，您沒有傷吧？這一夜綠兒都擔心死了。”

“事了，很順利，我也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

小星星看了眼小家夥。

小家夥是早產兒，隻有貓兒般大小，皮皺紅彤彤的，看著像個小老頭，但好在，這孩子爭氣，很健康。

此刻。

小家夥已經能睜開眼了，但他的眼白還比較渾濁，小星星沒見過這麽小的孩子，也不太敢手去抱。

“這孩子鬧騰嗎？”

“不鬧騰，乖得很。”綠兒說，“隻有了尿了拉了的時候才會哭兩聲，其他時間都在睡覺，就算醒了也不哭不鬧，奴婢還沒見過這麽好帶的孩子呢。”

“……”

小星星忍不住看向地牢深的舒晚意，喃喃道，“確實是個不折騰人的孩子呢。”

“主子，太子和太子妃都不在了，您是小世子的嬸嬸，也是他姑姑，還救了他的命，要不您給他取個名字吧。”

“取名？”

“是啊。”綠兒說，“昨夜喪龍鍾已經敲響，皇上駕崩了。皇後還有太子太子妃也沒了，靖王殿下如今下落不明，這天底下，也就隻有您和長樂公主是小世子最親的人了。長樂公主和墨羽如今不知在何，您是最有資格給小世子取名字的人了。”

“……”

小星星看了眼乖乖的小團子，想了想，“那我給他取個小名吧，就平安，希他能平平安安地長大。大名等楚莫寒回來再給他取吧。”

“嗯嗯，平安好，平平安安比什麽都強。”綠兒出一手指，小家夥立馬攥住，綠兒輕輕晃晃他的手，高興道，“我們小平安有名字了。”

這麽小的孩子哪能大人的緒。

他眼皮打架，很快又睡了過去。

……

下午的時候長夜又出去了一趟。

這一次帶了些寒的被褥回來，趁阿大等人沒回來，小星星又從空間拿了幾條厚褥子和長夜買回來的混在一起。

長夜看到那幾床不是他買的被子，角微微搐。

小星星權當沒看到。

反正長夜是楚離的心腹，發現不對勁也會替保守。

“郡主。”

“怎麽了？”

長夜麵沉重，言又止。

看他表，小星星心底微微一沉，“又出什麽事了？”

“……”

想起公子讓他把蘇星兒當自己的主子，長夜沉默片刻，到底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昨晚替我們斷後的黑人大多數被薑王等人抓了。”

“我知道，然後呢。”

“薑王把那些人押到了正街那邊的菜市場，說要決他們。”長夜咬咬牙，“公主殿下和墨羽公子也在其中！”

“……”

小星星豁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