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齊宇打電話進來的時候, 江晚檸正在接高中班長的電話。

　掛斷后原準備一會兒再給劉齊宇播回去，但沒想到不多時就收到了他的信息。

　江晚檸反復將他發來的消息看了好幾遍，試圖理解這條遲到了一整天的信息的意思。

　西裝是早上取走的, 卻在晚上九點才發信息謝？

　江晚檸有些奇怪地瞇了瞇眼睛，反復閱讀好幾次后，將目定格在“剛剛”二字上。

　聞紹剛剛得知？

　所以不是他故意讓劉齊宇的跑嗎？

　那這條信息應該是聞紹授意劉齊宇發來的，他剛剛看出自己不高興了，還馬上就想到了自己不高興的原因。

　江晚檸彎了彎角, 壞心算是趕走了一半。

　慢吞吞地打開微信, 回了消息。

　聞紹這會兒一定和劉齊宇在一塊兒, 很篤定，同時期待對方的回復。

　滿腦子都在想聞紹的事，江晚檸都忘了與徐雨薇的電話并沒有掛斷。

　“晚檸，晚檸？”徐雨薇聽不見的聲音, 瘋狂地在電話那頭，“你五一哪天有空啊？現在能確定嗎？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江晚檸回過神, “抱歉，剛剛在看消息。”

　“我五一那幾天都有空的。”一個畫漫畫的，不用坐班不用打卡, 到時候只要提前把任務完就可以出門了。

　據江晚檸所知, 們班大部分都很忙, 去年一個學理科的男生還因為加班太久吃飯不按時被送進了醫院。

　“你問其他人就好了, 我都可以的。”

　“行, 那我們訂好時間再通知你。這次算年級聚會了, 各個班的都有，你記得打扮得漂亮點兒，我們班就靠你和書冉撐場面呢。”

　徐雨薇一直是個社狂人, 當年高三整個年級，幾乎就沒不認識的。

　前幾天剛從國外回來，想張羅一次高中聚會。班里的人聚不齊覺得不熱鬧，索就直接搞了個大的，反正是聚會，人越多越好。

　“好，我到時候和陳書冉一塊兒過去。”

　江晚檸掛了電話，卻沒看到劉齊宇那頭的回復。

　有些著急，卻又克制住自己發第二條信息的作。

　不能太上趕著，不能人家給些甜頭就控制不住自己。

　又焦急地盯著屏幕看了半分鐘，信息跳了出來。

　劉齊宇：[你要怎麼謝？]

　這妥妥就是聞紹的語氣了。

　既然他都開口問了，江晚檸也不跟他客氣。

　不知道聞紹什麼時候才能回清源山，朝夕相的時告一段落，總要和聞紹多見幾面，免得他把自己忘了。

　江晚檸：[明天我弟不在家，保姆阿姨放假也不在，爸媽也不回來，連狗都要去上兒園……]

　劉齊宇：[？]

　聞紹不知道鋪墊這麼多是想說什麼，想說家明天沒人？

　江晚檸：[最近是不是到了吃白松的季節了？]

　劉齊宇：[白松已經過季兩個月了。]

　白松大概是在每年的十月到次年二月左右上市，這都快五一了，哪兒來的白松。

　江晚檸撇撇，正準備去搜一搜江城氛圍比較好的餐廳時，“劉齊宇”又回了消息。

　劉齊宇：[吃黑松？]

　江晚檸：[好！]

　消息沒發出，江晚檸默默地將那個嘆號改了句號。

　江晚檸：[好。]

　劉齊宇：[那明天中午我去接你。]

　江晚檸又回復了一個OK的手勢過去。

　口堵了一天的那口氣終于順了，看來網上廣為流傳的漢攻略還是有道理的，追男人得像放風箏，手里那線要收放合理，得太松太都不行。死皮賴臉了快兩周聞紹都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今晚難得發脾氣他倒是學會主了。

　車開到家門口，江晚檸看到了燒烤店外坐著的江晚澄。

　江晚澄也看到了，坐那兒朝招手。

　“這麼早就回來了？”他剛出來點完了菜，準備邊吃邊等，沒想到才九點多就回家了。

　從小江晚檸晚上不論去哪兒，江軍只要在家就會去門口接。現在父母工作忙，雖然江晚澄覺得麻煩，但還是主接過了江軍的班。

　他姐是個矯，習慣了的事要是突然消失了，就算上不說心里也會難過。

　“嗯，你又吃燒烤？”江晚檸嫌棄地看著他，“你也不怕長痘發福？”

　江晚澄給遞了瓶礦泉水，沒好氣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

　兩年前這家燒烤店剛開，江晚檸但凡晚上睡不著就跑過來吃串兒，那個暑假臉上的痘就沒消下去過。

　江晚檸皮笑不笑地看著他，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新鞋！”江晚澄急忙拖著凳子往后撤。

　挪到了江晚檸腳不到的地方，江晚澄又開了罐無糖可樂，開始關心他姐的問題，“你在酒吧遇沒遇到合意的新姐夫？”

　看樣子是沒有的，不然也不會這麼早就回來了。

　不過江晚澄能看得出江晚檸的心比走之前好了不，猜測應該是跟祖母綠有關系。

　“沒遇到。”江晚檸撐著下，“搖骰子輸了，他們讓我去要一個男的的電話號碼，沒想到被他抓了個正著，我就回來了。”

　江晚澄瞇了瞇眼睛，“他？祖母綠啊？”

　他倆怎麼走哪兒都能遇到？

　江晚檸皺著眉，抬手拍了一下他的鴨舌帽沿，“什麼祖母綠？他聞紹。”

　祖母綠這名字聽著太綠了，意頭不好。

　江晚澄掀開眼皮子看了一眼，老老實實換了稱呼：“哦，聞紹哥……”

　江晚檸斜了他一眼，這小子對自己沒大沒小的從來不姐，沒想到對旁人還尊重。

　“江晚檸。”江晚澄慢吞吞地喊的名字，給分析，“他不讓你問別人要聯系方式說明吃醋了，占有是的開端你懂麼？”

　江晚檸表詭異，“哈？”

　占有是的開端？

　他這都哪門子歪門邪道的理論？

　“難到不是賤骨頭的開端？”江晚檸嗤了一聲，“追你的時候你答不理，不追的時候又心里不爽了。”

　江晚澄撓了撓頭，“不會的吧？”

　“要是有我不喜歡的人不追我了改追別人了，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心里不舒服？”

　“也有道理。”江晚檸又喝了兩口礦泉水，“算了，管他呢。”

　“反正他明天約我吃飯了，我先回去了睡覺，免得明天皮狀態不好。”

　江晚澄見起要走，忙不迭讓老板把燒烤打包。

　東西打包回去以后江晚澄也沒吃，明天家里一個人都沒有，連狗都要去上兒園，這些燒烤正好留著當午飯。

　--

　次日，聞紹來得很早。

　江晚檸剛剛吹干頭發他就發信息說已經到門口了。

　江晚檸：[這麼快嗎？我還沒化妝。]

　本來想著吃午飯的話，怎麼著二人也得11點才面，足夠化個妝了。

　可這會兒才不到十點。

　聞紹：[地方比較遠。]

　江晚檸：[好，你稍微等我一會兒。]

　聞紹：[不用穿很好看。]

　不用穿很好看？

　江晚檸試圖理解了一下聞紹的意思，他應該是覺得自己昨天的服太隆重吧？

　江晚檸：[好，我馬上就出來。]

　迅速地涂了防曬和底妝，然后將化妝品一腦塞進包里就出了門。

　出門后看到悉的賓利，江晚檸打開車后座。

　聞紹抬眼看過去，上套著件寬松的長袖短。

　又長又短，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搭配……

　車開上路以后，江晚檸拿出化妝包。

　先用近的眼影給眼部打底，然后疊加，加深眼尾……

　聞紹著對著鏡子涂涂抹抹，覺得今天確實是他唐突了，導致江晚檸匆匆忙忙出門，只能在路上化妝，。

　“抱歉，是我沒有跟你提前約好時間。”

　“沒事兒，下次注意。”江晚檸不太在意。

　聞紹被那句下次弄得心中有些異樣的覺，但還是應了一聲，“嗯。”

　江晚檸用指腹將眼影邊緣暈染開，隨口問道，“我們去哪里吃飯要這麼早出發？”

　趁著紅燈時間長，車停著不，江晚檸掏出眼線筆勾外眼線。

　“云城。”

　“云城？”江晚檸手一抖，眼線筆差點兒到眼睛里去……

　云城距離這里要開近兩個小時的車。

　瞪大了眼睛問：“為什麼要去云城？”

　難道整個江城都沒有一家的黑松能讓他滿意嗎？

　聞紹沉片刻，“其實我想請你幫個忙。”

　他們找的制香工廠在云城那邊，負責人在半個小時前告訴聞紹第一批的幾個香味已經都打板出來了，讓他盡快去試。

　香味是很私人的東西，為了考慮大眾，不能一個人拍板決定。

　聞紹掛斷電話后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江晚檸，對香水十分悉，而且鼻子很靈，對香材也有了解，也許讓幫忙是個很好的選擇……

　所以聞紹提前結束了總公司的會議來接，一切都很匆忙，還沒問愿不愿意跟自己去。

　江晚檸皺起眉，“所以你昨天答應請我吃飯，只是想讓我幫你的忙嗎？”

　心中的喜悅被沖淡了不，角的弧度消失。

　但江晚檸還是問他：“什麼忙啊？”

　“試香。”聞紹怕又不開心，接著解釋，“半個小時前工廠剛打的電話，昨天不知道。”

　昨天答應請吃飯雖然是在聞紹計劃之外，但跟幫忙沒什麼關系，只是覺得生了一天氣，得吃點好的補補。

　“沒關系，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們可以在江城吃。”聞紹昨天已經讓劉齊宇約了江城的餐廳，還沒取消。

　“是我考慮不周到，去云城估計要耽擱一整個下午，太麻煩你了。” 聞紹態度很好。

　回過頭來想想，他與江晚檸也并沒有悉到能臨時將帶去隔壁市。而且這種邀約是應該提前告訴的，不應該這麼突然。

　“不麻煩，我下午其實也沒事兒。”能多跟他相，江晚檸求之不得，而且也很想試試聞紹新品牌的香。

　朝聞紹笑了笑，語氣輕快，“正好報答你請我吃飯呀。”

　聞紹靜靜地看著，頓了幾秒鐘才點點頭，“好。”

　江晚檸立馬掏出手機，給編輯發了一連串下跪的表包。

　江晚檸：[我錯了，俏和尚約我，我拒絕不了，我晚上回去熬夜，明天早上一定趕出來。]

　還準備接著跟編輯懺悔，突然察覺到聞紹的靠近。

　江晚檸扭過頭，察覺到自己心跳的加速后又迅速將頭扭回去，“怎麼了？”

　“你的眼線好像不太對。”聞紹指了指的右眼眼尾，“你照照鏡子。”

　江晚檸一看，何止是不太對……

　眼尾黑了一小團，方才聽到去云城的消息太驚訝，的眼線筆頭直接了上去。

　掏出一棉簽，沾了一點點拭眼尾。

　了幾下以后，江晚檸故意瞇起眼睛，“嘶——”

　聞紹看過來的時候，趁機轉過頭去，“你能幫我一下嗎？到眼睛里面了，有點睜不開。”

　“黑的嗎？”聞紹接過手里的棉簽，那棉簽要比平日里用的小一號，看上去更細。

　他對著江晚檸的臉比劃了兩下，像是有些無從下手。

　車在行駛過程中，江晚檸的子免不了會有輕微的晃，這更加增加了聞紹給眼線的難度。

　一連了好幾下的眼睛也沒對地方，聞紹有些抱歉，“不好意思。”

　“沒事兒。”江晚檸睜開眼，那只眼睛已經被聞紹紅了。

　“抱歉。”聞紹看到紅兔子的右眼更加張了，他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抬手想扶住江晚檸的下，卻又不敢輕舉妄。

　“我可以扶住嗎？”聞紹指了指江晚檸的下，解釋自己這登徒子一樣的行為，“扶住會穩一點。”

　“可以啊。”江晚檸指著自己的臉，“全是真的，隨便。”

　前面開車的劉齊宇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好奇地往后視鏡里頭看。

　但聞紹下一秒就升起了車擋板。

　擋板升起來以后，聞紹往江晚檸邊靠近了一點。

　他用左手輕輕住江晚檸的下，幫拭眼尾。

　來回蹭了幾下，聞紹松開手，“你看看。”

　江晚檸將鏡子湊近自己，大部分都干凈了，不過還有一點點痕跡。

　“還有一點。”再次將臉湊了過去。

　聞紹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結控制不住地上下。

　“別……”他說話都不敢聲音太大，唯恐瓣開合的時候會到。

　江晚檸湊過來的來時眼睛是閉著的，所以并沒有注意到在靠近的同時，聞紹也有一個往前的作。

　二人同時靠近彼此，中間的距離猛然間到最短。

　聞紹的離的鼻尖只剩下不到一厘米的距離，而這一厘米，還在隨著汽車輕微的顛簸，時不時地短和拉長。

　他淺淺的鼻息撲到江晚檸的臉頰上，后者鬢角的碎發隨著他的呼吸而起伏飄。

　江晚檸能聞到他臉頰清爽的剃須水的味道，清新微涼的薄荷混合著很淡的尤加利葉。

　腦子里不控制地出現一些旖旎的場景碎片——

　很好的清晨、溫暖蓬松的被子、略帶氣息的……

　思及此，江晚檸耳子泛紅。

　地閉著眼，不敢睜，也不敢。

　長而的睫瘋狂抖，瓣也在微微抖，暴了雖閉著眼卻清晰地知道二人此刻距離極近的事實。

　手死死地攥住了自己的角，江晚檸努力地穩定住上半，生怕路上一個顛簸，二人就會有。

　雖然怕在不小心的況下跟他有，但江晚檸的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尖——

　湊上去！

　湊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劉齊宇你可以走開了，讓我來開車！讓我來急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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