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佳佳一一同來送行的人告別後，坐上了回軒轅國的馬車。

馬車晃晃悠悠的出了城，等上了道，才提上速度。

“郡主，您再睡會吧。”墨鳶提議。

這輛馬車是李氏幫忙準備的，裏麵的座位較之普通的馬車寬了不，上麵還鋪了厚厚的毯子，防震又保暖，完全可以躺著睡。

“我現在不困。”小佳佳眨了眨眼：“墨鳶姐姐，你再把陶人拿出來給我看看唄。”

墨鳶無奈，從座位下的格子裏取出一個用棉布包著的錦盒，錦盒打開，裏麵還是棉布，一層又一層，整整拆了三層，才出裏麵比掌大不了多的陶人。

“郡主要是喜歡，等回了城，讓人多做幾個便是。”

“這個是相公送我的，不一樣。”小佳佳寶貝的將陶人看了一遍又一遍：“不過這個做得還是不太像，下次來要讓人一個更像的才行。”

哎呀，怎麽辦，這還沒走多遠就有點想相公了。

墨鳶：……“我還是幫郡主把陶人收好吧，免得不小心磕了了。”

若真那樣，完全相信自家郡主會鬧著回去宋世子重新送一個。

“也對。”小佳佳小心翼翼的將陶人放回錦盒，看墨鳶包好要放進格子裏，不忍道：“裏麵又黑又窄，你把錦盒給我，我抱著它。”

墨鳶：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麵裝的是宋世子……的骨灰。

小佳佳不知心裏的吐槽，還在小聲嘀咕：“也不知道相公一大早去哪了，都沒出來送我。”

不知道的是，馬車途徑十裏坡時，路邊早有兩人手牽著馬匹等在那，沒人喊停，車隊便直接過去了。

“世子，咱們不是來送郡主的嗎？怎麽不他們停下？”

“已經送過了。”

“送……送過了？可郡主不知道你來過啊，你也沒同郡主說上話。”

“是不是昨夜楚侍衛同你說了什麽？……一定是他不讓你見郡主，世子你脾氣也太好了，作甚要聽他的……”

宋璟辰不多言：“回吧。”

楚風沒說什麽，倒是給了他一封靖安王的信。

信中隻短短的五個字，泥菩薩過江。

宋璟辰知道，這句話指的是他們輔國公府。

同時表明了，若不能破局，他不會再讓那丫頭來大夏，更別說下嫁與他。

他什麽都沒說，宋璟辰卻什麽都懂了。

……

值得一提的是，小佳佳離開時讓人給元瑜婉送了三瓶養生丸。

元閣老年紀大了，子時不時就會出點病，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但總歸折磨人。

元瑜婉從小跟在元閣老邊長大，自是跟著憂心不已，拿到養生丸，讓大夫檢查了得知對祖父的有益，第一時間就送了過去。

元閣老不忍心佛了孫的一片孝心，倒也每日早晚吃上一粒。

當然，起初誰也沒有真的將養生丸放在心上，畢竟老年病說是病卻也並非完全對，不是靠藥就能治好的。

然而堅持吃了一段時間，元閣老的氣眼可見的變好，人也跟著神了不，以往三天兩頭請太醫的況更是再沒有過。

這讓元閣開始正視起養生丸來，畢竟能多活幾年，誰也不想死。

元瑜婉激小佳佳的恩，卻也清楚為一國郡主不缺什麽，念及小佳佳對宋世子的看重，當元閣老正問起養生丸的來時。

元瑜婉隻道是輔國公府送來的。

多了解朝中的局勢，擔心崇安帝會對輔國公府下手，這般說也隻是希真到了那一日，祖父能看在養生丸的份上幫上一二。

這一做法無形之中給輔國公府幫了多大的忙暫且不提。

眼見著就是除夕，元家幾房的人都搬來了老宅這邊陪元閣老過年。

這日一大早，元瑜婉正窩在臨窗榻上看書，白氣衝衝的走進來：“太過份了，他們真是太過份了。”

元瑜婉放下書，好笑的問：“你不是去廚房拿早膳了嗎？誰又惹到你了？”

“還不是廚房那邊。”白將食盒放下，氣呼呼的告狀：“前些日子宮裏不是賞了老太爺好些燕嗎？老太爺分了一些給小姐您，奴婢看小姐這幾天氣不太好，昨日特地拿了點送去廚房那邊，千叮嚀萬囑咐是今早小姐要吃的，不想奴婢方才去取的時候，馬婆子跟我說被二小姐邊的紫竹端走了。”

元瑜婉淨了手在桌邊坐下，點頭道：“紫竹要端，馬婆子也攔不住。”

“是攔不住，可廚房裏有什麽，馬婆子不說誰知道？難不紫竹還能一個個鍋掀開了瞧？”白越想越氣，見自家小姐還跟個沒事人一樣，眼睛都紅了：“們就是見小姐好說話，才不將咱們院裏的事放心上。一個個吃裏外的，小姐平日裏待他們可不薄，結果他們怎麽做的？夫人他們一回來，一個個都跟著來欺負您。”

“不過一些吃食，沒了就沒了吧。”元瑜婉是真的不在意，可也不想白氣壞了，想了想道：“要不然這樣，馬婆子既然這般盡心，等夫人他們回元府的時候，就讓跟著去那邊伺候好了。”

“盡心個屁……”白罵完一愣，反應過來元瑜婉說了什麽，眼睛一亮：“小姐早該這樣了。”

“不行，這幾天奴婢得好好盯著，看看還有誰是吃裏外的，到時候小姐好一並送過去。”

老宅這裏就兩個主子要伺候，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再是清閑不過，元府那邊可不一樣，到時候有他們好的。

“好，你幫我盯著。”

得了元瑜婉的準話，白雄赳赳氣昂昂的出去巡視了，然而不過半個時辰，又紅著眼回來。

見手中捧著套衫，元瑜婉不用問就猜到定是前些日子訂做的衫被人拿去了。

歎了口氣：“也就這幾天的事，等們搬回那邊就好了。”

這麽些年，年年如此，早已習慣了。

“咱們就不能讓老太爺做主嗎？這次做衫用的料子可都是郡主送給小姐的。”

原本做了六套，現在隻剩了這一套，還是其他幾個姑娘挑剩下的。

元瑜婉抿抿：“祖父年紀大了。”

不說還能護幾年，姐妹之間為了一件衫吵起來，隻會讓他不喜。

祖父的喜惡們可以不在乎，卻是唯一的倚仗，所以不能。

白還想說什麽，屋外傳來婆子的通稟：“大小姐，蕭將軍府來送年禮了。”

“來了就來了，現在管家的是夫人，找我們小姐作甚。”白沒好氣道。

說這話完全是衝著婆子去的，誰讓這婆子是元大夫人邊的人。

婆子瞪了白一眼，皮笑不笑道：“這次蕭家來送年禮的是蕭公子和蕭小姐，老太爺留了飯，讓大小姐過去一趟。”

元瑜婉一愣，若水就不說了，那人這些日子來得會不會太勤了點？

“大小姐可快些吧，別讓客人等急了。”

元瑜婉淡淡道：“你先回去，我換衫就過去。”

婆子翻了個白眼，轉離開。

白這下沒時間生氣了，進屋好一通翻箱倒櫃，勢必要把自家小姐打扮得的。

“這還是蕭公子第一次親自來送年禮呢，可見是把小姐放心上了。”

“別胡說。”元瑜婉臉頰微紅，眼角餘注意到白方才拿回來的衫，勾了勾：“雖說讓祖父氣不好，可佳佳送的東西也不能隨隨便便讓旁人拿去。”

白不解。

元瑜婉也沒解釋：“就穿那吧。”

“不留著過年穿了？”

元瑜婉覺得好笑：“我又不是小孩子，過年非得穿新衫。”

換好衫，元瑜婉也不再耽擱，帶著白徑直往前院去。

不想行至半途，被人從後喚住了，元瑜婉轉，來人不是同父異母的妹妹元樂瑤又是誰？

“姐姐今日打扮得這麽好看，是為了見未來姐夫嗎？”元樂瑤一上來就親昵的挽住了元瑜婉。

元瑜婉垂眸看了一眼元樂瑤，回手：“我是要去前院，看來妹妹也要去，那便一道吧。”

“就會裝！”元樂瑤恨恨的瞪了元瑜婉一眼，不甘落後的快走幾步跟上。

正廳除了元閣老，大老爺和繼夫人董氏也在。

元瑜婉挑了簾子進去，福行禮問安。

元閣老臉上原本還帶著笑，待看到跟著元瑜婉一到進來的元樂瑤時，臉沉了沉。

蕭祺睿與大丫頭有婚約，有長輩在場，讓兩人見一麵沒什麽，二丫頭一個姑娘家來湊什麽熱鬧？

董氏見狀忙笑道：“這姐妹兩平日裏關係就好，上哪都一塊。”

說罷又對兩人招手：“我正擔心若水無聊呢，你們來陪說說話。”

元閣老看不上家裏的子孫輩，但年紀大了，總歸希家裏和睦，等他走了，互相也能有個依靠。

聞言心下雖覺得元樂瑤不懂規矩，到底沒說什麽。

但繼續讓蕭祺睿在這裏待下去就不合適了，正想提議去書房。

就聽蕭家丫頭開口：“呀，瑜婉姐姐，你今日穿的不是上回咱們一起去錦繡坊訂的衫嗎，可真好看。”

蕭祺睿匆匆看了一眼，果真好看。

元瑜婉莞爾：“是啊，們今日送了一過來，我瞧著實在喜歡，便穿上了。”

董氏在聽到蕭若水提起服時就覺不好，聽到元瑜婉的話，臉上的笑直接僵住。

這死丫頭！

“一？”蕭若水蹙眉：“不對啊，我訂的六昨兒個就送到我家了，再說錦繡坊那麽大，怎會一套一套送，是不是弄錯了。”

元瑜婉愣了愣，似想到什麽，抿了抿：“許是那邊弄錯了，不打，我到時候讓白去問一下便是。”

“那得抓去問，別讓他們把你的服送到別家去了。”蕭若水沒心沒肺的建議。

元瑜婉笑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可在場的誰都不是蠢的，再看董氏那一臉的心虛，不難猜出其中彎曲。

蕭祺睿看著對麵明明猜到了真相卻不敢說，兀自強歡笑的，心疼得不行。

在元家的日子，竟是這般不好過。

元閣老更直接點，直接衝悠哉悠哉喝著茶不知所以的元大老爺罵道：“還不把你媳婦帶回去好好管教。”

————

白：小姐真牛。

元樂瑤：我出場了個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