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在下沒有權限，無法回答。”

　　黃單對這個答複很不滿意，他又問，“那我可以讓江淮給我弄一個回來，放在房間裡嗎？”

　　系統，“首先，租戶們無權私自安裝這種東西，房東不允許，其次，在下覺得，即便您瞞天過海，借錢買了一個裝起來，也會壞掉。”

　　黃單很快就想到了原因，“你們認為這是在作弊，所以會幹涉破壞？”

　　系統，“原則上是那樣的。”

　　黃單，“……”

　　“我能問一下，這次的任務目標是幾個人嗎？我有種詭異的覺，窺的人不止一個。”

　　系統，“您可以留意一下任務屏幕。”

　　隨著黃單的要求，任務屏幕出現在他眼前，下方需要填寫的那一欄空位不小，他雖然不確定能填進去幾個名字，但絕對不是一個。

　　系統先生還是幫到了他，“謝謝。”

　　系統，“黃先生不必客氣。”

　　黃單的思緒回籠，人已經站在阿玉的房間裡。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阿玉的房間，之前幾次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床底下的那排紅高跟鞋，他下意識去看，發現有兩雙不同的高跟鞋，在一排大紅裡面，很眨眼。

　　那兩雙鞋的價錢加起來，夠他一年的工資。

　　黃單若有所思，阿玉應該是到有錢的客人了，給的多。

　　阿玉發現了黃單的視線，倒也沒有出什麼不自然的表，也朝名貴的高跟鞋那裡看，眼中並無一波。

　　黃單沒有盯著看，男人只給他十五分鐘，多一分鐘都不行，他得趕辦正事。

　　阿玉的電腦是06年買的，到今天是第四個年頭，主板和顯卡都有小病，好好注意注意，別折騰，也許還能再撐一撐。

　　黃單檢查過後，又問了問阿玉，懷疑是在下東西的時候讓電腦中毒了，拿系統盤，給重裝系統。

　　阿玉很抱歉的說，“今天太晚了，我不應該還去找你，可是下到一半的東西對我很重要。”

　　黃單說沒關系，“我也還沒睡。”

　　“我知道，我是看見你房裡有亮才過去的。”

　　阿玉站在椅子後面，“本來我想找江淮看看，沒想到他平時這個點都在活，今晚卻睡了。”

　　黃單的眼皮子了，阿玉不知道江淮在他的房裡。

　　那是不是就可以說，阿玉沒有在窺？

　　不對！

　　黃單掉額頭的細汗，平時這個點，阿玉在洗||浴中心上班，怎麼可能知道合租房裡的事？

　　是有人告訴的，還是……

　　黃單心跳的很快，背後的呼吸聲到他的脖子，很近，人幾乎快要趴在他的背上。

　　是阿玉嗎？

　　一直在窺大家的人是？

　　阿玉之前晚上都去上班了，要真是，那麼，合租房裡一定裝了監|控類的玩意兒。

　　就在黃單頭腦混，被自己的猜測繞暈時，耳邊響起聲音，“重裝了系統，桌面真難看。”

　　他咽咽口水，“是哦。”

　　阿玉的臉有些蒼白，“我的殺毒件怎麼沒了？”

　　黃單問安裝在哪個盤。

　　阿玉說忘了，“那殺毒件我也不用。”

　　聊了幾句，黃單的張慢慢消失，他給阿玉卸載掉金山毒霸，換360，“c盤裡盡量不要放東西。”

　　阿玉掐眉心，說自己記不住。

　　黃單在旁邊的牆上個小紙條，“每天有意無意的多看幾次，可以加深記憶。”

　　阿玉輕輕一笑，“林乙，你是個好人。”

　　這是阿玉第二次說，那幾個字似乎對而言，是最高的評價，也是一種認可。

　　黃單愣了愣，他扭頭看去，見到人在笑，不是那種淺抿著的笑，而是笑開了，出不怎麼整齊的牙齒。

　　阿玉臉上的笑意淡去，“怎麼？很嚇人？”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牙齒不好看，所以很笑，也有可能是被人嘲笑過，久而久之就不笑了。

　　黃單說，“不會，人要多笑笑。”

　　阿玉又笑起來，開著玩笑，“你還好意思說我，跟你接了這麼久，我就沒見你笑過。”

　　黃單發現人的氣是真不好，眼簾下面有青，臉呈現的是不健康的白，說是冒了，卻在進門後就了鞋，著腳踩在地上。

　　怪的。

　　沒到十五分鐘，黃單就回房了。

　　四點左右，鬧鐘響了，阿玉沒起來。

　　鬧鐘把江淮吵醒，他到手機按掉鬧鐘，側過子準備去抱旁邊的人，發現對方是醒著的，眼睛睜的很大，“你不睡覺，睜著眼睛幹什麼？”

　　黃單說，“四點了。”

　　提到這個，江淮就來氣，“你定這個時間的鬧鐘，是想出去做賊嗎？”

　　黃單打哈欠，“我想看日出。”

　　江淮把架在他的上，閉著眼睛說，“我看了，你的鬧鐘不是設置的今天，是每天，從周一到周日。”

　　黃單的眼皮跳跳，“可能是我設置的時候沒注意。”

　　江淮嘟囔了句什麼，在黃單的脖子裡蹭蹭，呼吸漸漸均勻。

　　黃單松口氣，他快速到眼鏡戴上，撐著手去夠桌上的手機，把後面定的五點鬧鐘刪掉，靠在男人的懷裡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有咳嗽聲從洗手間傳來。

　　趙福祥在洗澡。

　　他的作息和之前一樣，沒什麼變化。

　　江淮又被吵醒，他暴躁的罵了聲，“媽的，你這屋子靠著衛生間，簡直沒法住。”

　　黃單說習慣了，“大叔咳那麼厲害，還老是吐痰，咽炎嚴重的。”

　　江淮抬起頭，嗓音裡的睡意未退，“你怎麼什麼人都管？”

　　黃單捂住男人的，“別吵，睡覺。”

　　接下來的兩天，阿玉都沒有去上班，也沒有和往常一樣，在四點左右起來蹲廁所。

　　黃單還沒有排除江淮的嫌疑，阿玉的異常就把他的思緒給打了。

　　會不會就不跟窺有關，是阿玉的家裡，或者是的工作出了什麼問題？

　　黃單有意無意的試探那幾個同事，他們最近忙死狗，個個都苦不堪言，說被公司榨幹了，沒力睡人。

　　阿玉幾乎都在房裡待著，偶爾出來一次，不是上廁所，就是洗漱。

　　黃單跟說幾句話，也查看不出東西。

　　這麼的時候，王海回家了。

　　黃單還是從李國那兒知道的，說是回去幾天就過來。

　　王海告訴李國，是為了在公用電費水費的時候，把他回家的那幾天扣掉，能幾塊錢就幾塊錢。

　　幾天後，王海回來了，還帶著陳青青。

　　陳青青看起來和離開前一樣，活潑笑，的上完全看不出當初歇斯底裡的痕跡。

　　黃單下班回來，就看到陳青青坐在塑料凳子上吃西瓜，滿地的吐著瓜籽。

　　王海在彎著腰掃地。

　　這一幕傳遞給黃單一個信息，經過找小姐被發現的吵鬧風波以後，這對夫妻由於現實的種種原因，又到一起過日子了。

　　王海在陳青青面前更加卑微，他的心也更加的抑。

　　兩個人之間出現的裂粘上了，也還在。

　　陳青青拿著蓮藕出來，沖黃單笑著說，“家裡帶過來的，你拿兩瓶去喝喝。”

　　黃單手去接，“謝謝。”

　　他心裡明白，陳青青需要有人站在自己那邊。

　　那次發現王海找小姐，陳青青全程都在氣頭上，什麼也管不了，什麼也想不了，接近發瘋的地步，事後一想，才知道白白讓別人看了笑話。

　　這次回來，陳青青怕看到其他人投來的異樣目，聽到什麼閑言碎語，要是有個人跟接，在這裡也不會太尷尬。

　　黃單留著那兩瓶蓮藕，等江淮過來時，跟他一人一瓶。

　　江淮把瓶子扁，往垃圾簍裡一丟，就是黃單。

　　黃單往床上，他忽然停下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沒有聽見洗手間那門開關的聲音，卻覺得有人在裡面，而且還站在窗戶那裡。

　　一兩分鐘後，那種詭異的覺又沒有了。

　　黃單抓著男人的手，正要說話，他聽到了洗手間窗戶關上的聲音，剛才果然有人。

　　江淮也是虛驚一場，他罵罵咧咧，“找個時間出去開房。”

　　黃單說，“好哦。”

　　江淮刷地側頭，“你聽清了？我說的是開房，不是開船，開車，開門。”

　　黃單的臉輕，“開房睡覺，我知道的。”

　　江淮半響低笑起來，抱著他的腰往床上一按，俯去親。

　　陳青青這才剛回來，就找黃單，說是天越來越熱了，沒空調本睡不著覺。

　　黃單也覺得熱，翻個後背都起火星子，他跟陳青青一塊兒去找房東，提了空調的事。

　　張姐說裝個空調需要700，還是二手的，可以一次□□清，也可以在每個月的房租加150。

　　如果是長住，一次完比較劃算，但要是不打算住長了，準備過段時間就搬走，那應該選擇後者。

　　陳青青跟王海合計，直接了700。

　　趙福祥不裝空調，他就回來住個晚上，吹個風扇就行了，那個錢還不如用來找人。

　　阿玉也沒裝。

　　黃單問為什麼不裝。

　　阿玉說，“我質偏寒，不怕熱。”

　　黃單看著人，氣更差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阿玉說沒什麼事，笑笑，“別想太多，還能口氣，就說明沒有出現多壞的況。”

　　黃單從這人上覺到了悲觀，消極，他開口，話尚未說出來，就被阿玉給打斷了。

　　“林乙，上次我跟你說過的，不要跟江淮走的太近，你問我原因，我說是人的直覺。”阿玉問，“你還記得嗎？”

　　黃單記得，“嗯。”

　　阿玉點到為止，沒有再跟黃單多說一個字。

　　黃單站在原地，滿腦子的疑。

　　阿玉還是沒去上班，真的出事了，卻不肯。

　　黃單抓抓頭發，回房等著男人，對方過來的時候，他就盯著看。

　　江淮被看的渾發，“你幹嘛？”

　　黃單說，“我不裝空調了。”

　　江淮了上，著膀子坐他對面，“就這事？”

　　黃單嗯道，“我去你那兒睡。”

　　江淮湊近些，“跟我說說，為什麼會做這個決定？”

　　黃單說，“能省一點錢。”

　　江淮在他的額頭彈一下，“傻孩子，錢不是省出來的。”

　　黃單額頭，“你有錢嗎？”

　　江淮的手肘撐著膝蓋，“沒錢，窮的要死。”

　　黃單不解的問，“那你怎麼還給我買那麼貴的手機？”

　　江淮起眼皮，看白癡一樣看他，“還不就是為了給你買了手機，所以才窮的。”

　　黃單說，“三星那麼貴，不如買小辣椒。”

　　江淮的面部沉了沉，“小什麼辣椒，我用的三星，你當然也得用三星。”

　　黃單哦了聲，“手機啊。”

　　江淮的耳子一熱，“想太多，我那是自己用過，覺得價比還不錯。”

　　黃單變魔似的從口袋裡拿出一樣東西，“這個給你。”

　　江淮看到一個小葉子的掛件。

　　黃單晃著自己的手機，下面的掛件也跟著晃，“我買了一對兒。”

　　江淮著掛件看，“兩元超市買的？”

　　黃單說，“不是，是在路邊攤買的。”

　　江淮瞥他，“有區別？”

　　黃單不答反問，“你要不要？不要就還給我，我可以掛兩個。”

　　“送人的東西還能要回去？你臉皮真厚。”

　　江淮把手機拿出來，麻利的把黑細繩子串進小孔裡，手指在掛件上面掃兩下，“醜死了。”

　　黃單說，“不會，我覺得好看。”

　　江淮扯皮子，“你眼太差了。”

　　黃單抬頭去看男人，良久說，“是不怎麼好。”

　　江淮，“……”

　　張姐辦事效率高的，第二天就有人送空調過來，正好是周末，大家都在。

　　黃單開著門刷網頁，注意力放在客廳，他看到李國去陳青青那兒，站在門口喊了聲，“小妹，裝空調的人來了。”

　　那意思似乎是提醒陳青青，把私的東西收一收。

　　陳青青無所謂，穿著睡睡開門，還是那種比較薄款的，能看見勾出的形狀。

　　“房東，空調裝哪兒啊？”

　　黃單看見李國走了進去，視線被牆壁堵住，只能靠耳朵聽。

　　他聽到陳青青的聲音，說什麼房裡，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了，也沒地兒收。

　　那房間黃單去過，確實。

　　電磁爐靠著床，被子上都是油煙味，牆上的那一排服也是一樣的，看著幹淨，手一，粘||膩||膩||的。

　　哪怕是把門開著，炒菜的時候，大部分的味兒也還在房間裡。

　　而且陳青青特喜歡買，買了不見得穿，不穿還是要買。

　　王海又是個節省的人，不用的東西也留著，房裡能塞的地方都塞滿了。

　　黃單仔細聽李國和陳青青的談話，問著空調安裝的位置。

　　李國一口一個小妹，和平時一樣，聽著他說話的聲音，都會覺得是個老實的人。

　　王海不在，出門給陳青青買葡萄去了。

　　不多時，張姐過去，把李國回主臥，門一關，他們的爭吵聲就傳了出來。

　　是方言，黃單一句聽不懂。

　　十幾分鐘後，工人背著包去陳青青的房間安裝空調。

　　黃單兩頭關注，忙的要死。

　　李國和張姐還在吵，似乎是在吵什麼陳年舊事，不然也不會用上方言。

　　明顯就是不想讓外人知道。

　　黃單剛收回視線，轉倒杯水，就聽到腳步聲，他扭頭，見是陳青青。

　　陳青青走進來說，“林乙，你不裝空調，夏天怎麼過？”

　　黃單說，“忍一忍就行了。”

　　他指著臺，“大不了晚上把這個門開著睡。”

　　“那蚊子還不得把你吃了啊。”陳青青說，“我們手頭上也沒什麼多餘的錢，不然還能借你幾百。”

　　黃單心想，這個人沒有原諒王海。

　　不過，對方是他第一個排除嫌疑的對象，生活跟他的任務毫無關系。

　　黃單之所以還在留意，因為王海的嫌疑還在。

　　陳青青走後沒多久，黃單收到江淮的短信，說是空調快裝好了，他晚上過去睡。

　　他回了個好。

　　傍晚的時候，陳青青覺得頭皮，就去衛生間洗頭，順便洗個澡。

　　這個點，衛生間沒人用。

　　瓷磚是幹的，地上有長長短短的頭發，黃的是張姐的，只有一個人染了頭發，堆積在排水口那裡。

　　陳青青嫌惡心，拿鞋子蹭蹭，只蹭出來一點點頭發。

　　把淋噴頭拿下來，對著那些頭發沖沖，“還說每天都打掃衛生，排水口堵住了都不管。”

　　衛生間裡除了水流的嘩啦聲響，就是陳青青的怨聲。

　　水不知何時淹到腳背，陳青青看到頭發飄在水上，更惡心了，罵了句髒話，把淋噴頭放回原。

　　調好水溫，陳青青把頭到淋噴頭底下，將頭發打，手去盆裡的洗發，出來一團到頭發上，邊抓邊洗。

　　下一刻，陳青青停住了。

　　不對啊。

　　洗發用完了，倒半天也才能倒出來一點點沫子，但是手裡的這瓶是滿滿一瓶。

　　陳青青越想越不對勁，渾的。

　　沒有再洗下去，陳青青拿巾把頭發一裹，小跑著離開衛生間，進門就問，“你是不是買洗發了？”

　　王海在背對著門口切青椒，“對啊，你不是說快用完了嘛。”

　　他把切小段的青椒弄到盤子裡，“這兩天我想著買，回來的時候買這買那的，就給忘了，今天下班才想起來。”

　　陳青青提著的那口氣掉回原，“真是的，買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公司事多，我要說來著，進門就記不起來了，”王海說，“老婆，你現在要用嗎？洗發在我那包裡，我這就去給你拿。”

　　陳青青先王海一步跑過去，快速把床上的黑包拉鏈拉開，裡面果真有一瓶洗發。

　　這一瞬間，臉上的表就變了。

　　盆裡的那瓶是誰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