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單說,“對,我是懷疑過你。”
王海的臉變的難看,“我好好的,跑別人的屋裡幹什麼?”
“不止是你,其他人我也懷疑了,但是我後來細想,覺得我沒跟誰結怨,不會有人半夜進我的房間,而且,我檢查了,沒丟什麼東西。”
黃單說,“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王海說,“絕對就是你記錯了,要是真有人進去了,不會冒那麼大的風險就只是拉一拉你的櫃,又不是吃飽撐的。”
黃單說,“也是。”
“說起記錯了,我也有過一次。”
王海一邊回憶一邊說,“就是兩個月前的事,我跟我老婆去七寶玩,到公站臺的時候覺下午可能要下雨,我就回去拿傘,發現房門是開著的,當時我以為遭小了,我仔細檢查以後,發現東西都在,才知道就是我自己忘了關門。”
他笑笑,“人有時候太張了,太放松了都不好。”
黃單想起王海在建行取款機那裡再三確認錢和卡都放在皮夾裡的一幕,他會把門關上,一遍遍的門鎖,推門,確定真的關了,不應該會做出忘記關門的事。
王海不知道想到什麼,他哎一聲,“說真的,你也早點搬吧。”
黃單說,“我知道的。”
王海在心裡松口氣,這地方進過小,住過殺黑的,還有個像是小姐,房東又經常吵架,的,搬了換個新環境迎接寶寶。
之前那兩室一廳的房子是真的很好,但是他跟同事的很淺,沒有關系不錯的,合租的對象就想到了林乙,也只有這個選擇。
可惜對方不願意。
現在找的這個跟三戶合租,那三戶都是年輕孩,普通的上班族,客廳沒有隔斷間,也算可以了。
“空調的錢虧了,哎,早知道就不一次把七百清了,還是你明智,沒裝。”
黃單說,“他裝了,等於是我裝了,也虧。”
王海驚愕,“你們的錢放一起花?”
陳青青的聲音從房裡傳出來,“你倆在門外聊什麼聊這麼長時間?林乙,進來坐啊。”
黃單拒絕了,江淮還在等著他一起去吃飯。
匯佳苑的地段比較好,前後左右全是各式各樣的商鋪,離大潤發超市近,菜市場,輕紡市場,銀行都在周圍,非常方便。
小區右轉就是火鍋店。
黃單是第二次來,這次沒有阿玉和表弟,就他跟江淮兩個人,他們去了樓上,在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來。
江淮點菜,給黃單拆消毒碗筷。
黃單撐著頭看窗外的夜景,“你點的多了,我們吃不完的,走的時候打包帶回去吧。”
江淮把碗筷的包裝袋子丟垃圾簍裡,“湯湯水水的,怎麼打包?”
黃單說,“我看過別人打包,可以的。”
江淮揶揄的笑起來,“行吧,那就打包回去吧,不浪費是傳統的德。”
黃單看看他,又去看夜景。
江淮在桌子底下蹭他的腳,“幹嘛呢?外面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看我。”
黃單說,“我早上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你,晚上睡前看到的也是你,每天都是這樣。”
江淮愣了愣笑道,“這麼聽起來,我們過的很甜啊。”
黃單說,“嗯,很甜。”
他的雙眼猝然微微睜大,看到樓底下的兩個人,是張姐和李國,也是來吃晚飯的。
張姐把電車上鎖,和李國一道兒往店裡走,走幾步回頭,去把鎖拽拽,這個作連續做了兩次。
黃單的微微前傾,看到二人的影消失在店門口,很快就見張姐一人出來了,後面是李國,喊了什麼。
張姐不搭理,又回到停車的地方拽鎖。
黃單鏡片後的眼睛瞇了起來,張姐也有疑心病,和王海一樣,看起來好像比他還嚴重。
江淮撐著桌面站起來,頭湊過去問,“看什麼呢?”
這時候,張姐已經進了店裡。
黃單說,“吃完飯我們去水果店吧,我想吃西瓜。”
江淮一本正經,“西瓜有什麼好吃的,糖分那麼高,除了利尿就沒別的好了,還是香蕉有營養,回去吃香蕉吧。”
黃單說,“我不要吃你的香蕉。”
江淮換個位子,坐在黃單旁邊,悄悄他的腰,“不識貨的家夥。”
黃單,“……”
一整只切開了在鍋裡,多的,黃單只喜歡吃,別的不吃,江淮倒是不怎麼挑食,但他一個人也吃不了多,還點了別的菜。
他倆把剩下的打包帶走,裝了一些湯,明天熱了吃。
出了火鍋店,黃單和江淮就去對面的水果店,還順路稱了鍋。
江淮是個有原則的人,當初明確的跟黃單提過,不洗澡不準上床,上床後不準吃東西,不準發出聲音,不準翻來翻去的,睡覺前必須刷牙。
現在除了最後一樣,其他的都了個屁。
所以說,原則這東西,分人。
黃單畫了會兒練習,就沒法集中注意力,滿腦子都是“別的窺者是誰”。
他抱著西瓜,拿勺子一勺一勺的挖著吃,整理著掌握的線索。
目前比較可怕的是,系統先生沒,除了林乙之外,還有幾個窺者,萬一不止是一個,那就真的難玩了。
這第三次穿越的任務,難度比前兩次都要大。
江淮準備去洗澡,他拿了巾和盆,看一眼站在飄窗前的青年,“你站那裡幹什麼?”
黃單說,“我在想事。”
江淮無語,“大晚上的想什麼事?”
黃單從玻璃窗裡看他,“你注意過張姐的腳嗎?”
江淮挑眉,“怎麼?”
黃單說,“上次你說那個大學生穿40碼的鞋,張姐穿多大的鞋?”
江淮把香皂丟盆裡,“差不多吧。”
門關上了,黃單在原地站了會兒,他要去倒水,隨手把地上的撿起來,一樣白的小東西出現在他眼前,緩慢地飄落在他的鞋面上。
那是一片白的花瓣,是白。
黃單蹲下來,用拇指跟食指住花瓣,拿到眼前看,他若有所思。
從婚禮上分開以後,江淮大概是去墓地了,看誰?
黃單想起了阿玉,也想起了那個不知名的陌生男人,對方可能就是連在江淮和阿玉之間的那個點。
十來分鐘左後,江淮就帶著一水汽回來了。
比賽的時間將近,黃單爭取時間跟江淮多加練習,爭取在賽場上拿到一個名次。
||花靈太不經用,需求量又越來越大,他必須要努力才行。
江淮頭發還在滴水,他拍拍趴在床上的人,調笑道,“寶貝,你這麼急著要我你啊。”
黃單的臉在枕頭上,“今晚要在十一點前睡覺,明早我要起來跑步。”
言下之意是早點開始,早點結束,不能熬夜。
江淮咂,新鮮了,“跑步?”
黃單說,“科技園有個人猝死了。”
江淮的眉頭瞬間一皺,“我說什麼來著,你們這種沒完沒了加班的,簡直就是在玩命。”
黃單扭頭看他,“不要說這些了,你快點。”
江淮著頭發,戲謔著說,“別催,你一催,我都不起來。”
黃單說,“那我不催了。”
江淮把頭發個半幹,就丟了巾去開電視,“房東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天天晚上看電視很吵?”
黃單嗯道,“說了。”
江淮哼笑,“不開電視,你那哭聲,都能把臺的小黑狗嚇到。”
黃單說,“我哭的時候沒,是床晃的厲害,聲音太響。”
“你是沒,但你那哭的,都快把我給淹了。”
江淮了上,出麥的上半,強壯有力,清晰分明的||在白織燈下散發著難言的,“要不我們到地上來?”
他手指著床邊,“你趴這裡?”
黃單搖頭,那樣太深了,特別疼,他會疼的跪到地上。
江淮不勉強,黃單怎麼喜歡,自己就怎麼來,他把毯子撥到一邊,人躺上去。
黃單被撈到男人懷裡,他對方眼角的疤,湊過去親。
江淮的子一震,發狠地碾上他的雙。
次臥又在看電視,音量調的很大,天天如此,別說主臥和進門第一間,就連大臺的狗都麻木了。
黃單微微張,很乖的等著男人進來。
江淮進去了。
機會總是會給有準備的人,黃單跟江淮每天都在勤加練習,配合的越來越默契,時間也越來越長。
黃單把床單哭了一大塊,底下的席子都了,江淮把他抱到椅子上,拽掉床單換了新的,又把他抱回床上。
“你真能哭,天底下找不出比你更能哭的了,下回做的時候,我給你脖子上掛個袋子,接的水可以給你洗屁||,可以節約用水。”
“……”
黃單被男人逗樂,疼痛有瞬息的麻痹,“我是不是把你的後背抓破了?”
江淮說是抓破了,“怪我,忘了給你剪指甲。”
黃單又疼起來,他抑著泣,“對不起。”
江淮曖||昧的笑,“說對不起幹什麼,我喜歡你抓我,你在我上抓的越狠,說明你越快||活。”
黃單說,“嗯,對的。”
江淮眼角,他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到這麼一個可的人。
他倆準備睡覺了,主臥傳來爭吵聲。
張姐和李國在房裡吵架,這回和平時一樣,還是用的方言。
黃單枕著江淮的胳膊,他翻譯給自己聽。
江淮似乎對他的八卦之心很無奈,“不是說明天還要起早跑步嗎?又來神了?”
黃單說,“隔壁吵那麼厲害,我們不好睡的。”
江淮翹著,手掌在他的肩頭||挲,“也沒什麼稀奇的,就是張姐覺得男人跟別的人眉來眼去。”
黃單把手臂搭在他的腰上,“哪個人?”
江淮聽了會兒,“對面小店裡的店員,有e的那個。”
黃單在小店裡見過李國一次,他和大家一樣,只是買個東西,付錢,走人,沒和年輕店員有什麼流,要是倆人有曖||昧,哪怕是在掩蓋,也會有破綻的吧。
“你怎麼知道那店員是e?”
江淮開口道,“我一同事說的。”
黃單沒出聲。
江淮誤以為他是不信自己,“幹嘛不說話?我可告訴你,這輩子我就你一個,沒別人。”
黃單說,“我知道的。”
他問出心裡的疑,似乎有答案,但是想得到別人的認證,“我是在想,張姐為什麼會對男人有那種猜疑?”
江淮聳聳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錦繩唄。”
黃單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江淮側低頭,“嗯?”
黃單說,“我知道了。”
江淮他的頭發,“你知道什麼啊,神經兮兮的。”
黃單說,“我不告訴你。”
江淮愣怔過後,他哭笑不得,“無法無天了!”
黃單背過去想事。
“……”
過會兒,江淮就往黃單脖子裡蹭,“告訴我唄,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黃單說,“還不到時候,我需要再做最後的確認。”
江淮哎呀一聲,“我好期待啊。”
黃單推開他的腦袋,“期待什麼,是別人的事。”
江淮頓時就不興趣,“那算了。”
隔壁主臥的爭吵聲還在持續著,客廳響起腳步聲,是陳青青和王海。
這裡今晚只有三戶,除了他倆,就沒別人了。
黃單聽著外面的聲音,開門的是李國,對陳青青喊著小妹,他還沒往下說,就被張姐給回去。
之後是張姐在跟陳青青說話,語氣很沖,好像還在氣頭上,那氣往陳青青上撒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會話,不適合再談下去。
陳青青跟王海回房了,門砸的很響,像是故意砸給張姐聽的。
那門肯定是陳青青砸的,王海幹不出來。
黃單覺得,比起張姐對其他人的態度,對陳青青不同,沒什麼好。
“張姐長的不差,就是穿打扮不怎麼好,不適合穿修的服,缺點都勒出來了。”
江淮把往他上一架,“這你就不懂了吧,那是一種象征。”
黃單有種被一塊大木頭著的覺,“象征什麼?”
江淮在他耳邊說,“我,我就告訴你。”
黃單他,“了。”
江淮嘖嘖兩聲,“象征著年輕,僅僅對而言。”
“你沒發現嗎?張姐快四十歲了,穿的服子款式都是年輕孩穿的,而且啊,在把自己往城裡的人上靠攏,除了穿著,對我們這些租客的稱呼也能看的出來,想要變的時髦,有文化。”
黃單不理解,“一個年齡段有一個年齡段的,為什麼要那麼做?”
江淮說笑,“傻瓜,當然是因為男人喜歡。”
“不過,也有可能是一種較真的心理,人心,海底針,複雜的很。”
黃單說,“你好厲害,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想到。”
江淮借著月看懷裡的人,“到打擊了?”
黃單搖搖頭說,“不會到打擊,你一直比我厲害,我習慣了。”
江淮,“……你的心態真好。”
隔壁安靜了。
不知過了多久,黃單撓撓男人的胳膊,“睡了沒有?”
江淮捉住那只手,拿到邊親親,“睡了,我在做夢呢。”
黃單說,“我問你一個事。”
江淮閉著眼睛,“問。”
黃單說,“張姐既然想往城裡的年輕人上靠攏,那為什麼撿紙盒子和飲料瓶賣?還很喜歡斤斤計較?”
江淮打了個哈欠,“是一個打細算的人,那是骨子裡的東西,除非剔骨,否則是去不掉的。”
“寶貝,還有沒有問題要問,我可以睡覺了嗎?”
黃單親親他的下,“晚安。”
平時早起的阿玉和張福祥都不在,王海了第一個起來的,他下樓買早點以後,黃單就起了。
黃單看一眼大臺,發現門是開著的,小黑狗不在,估計是在王海開門的時候,趁機跑下去了。
他走到臺上,裝作是在懶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臺上曬著鞋,新的舊的涼鞋皮鞋擺一排,鞋墊也是。
黃單有觀察過,李國會七八糟的放,只有張姐才會擺這麼整齊。
這些鞋應該是張姐洗的。
黃單看看後面,見主臥的門還是關著的,他就快速拿起士的鞋查看,發現果真是40碼的。
江淮說的沒錯。
黃單把鞋放下來,手每雙鞋的鞋底和鞋面,這幾天總是下雨,鞋還有點。
他走到一邊,看著樓底下的綠植被,那晚大學生房裡出現了40碼的鞋印,洗鞋的可能除了王海,還有一個人,就是張姐。
在接下來的一周,黃單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張姐上,他之前沒這麼幹過,現在一鎖定對方,就越發覺得自己心裡的猜想就是真的。
系統先生通知黃單,還有三天就是比賽的日子了,很善意的提醒他不要吃辣,多喝水,以免上火,影響發揮。
黃單知道的,“多謝。”
任務快完了,黃單這次的覺不會錯。
下班前,黃單收到江淮的短信,說晚上有事,會晚點回去。
黃單在路上逛,到一個年輕孩,就是之前有天晚上開車賣服,被大媽要求退服的那位。
他沒停,往前面賣玩的攤位那裡走去。
一個短發孩迎面過來,不小心撞到黃單的肩膀,趕道歉,“不好意思。”
黃單說沒事。
沒走幾步,他就聽到了背後的兩道聲音,都很年輕。
“小慧,你怎麼才來啊?”
“別說了,還不是找房子的事,我這一天看完這家看那家,被網上的照片坑慘了。”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那些照片不能信,要親眼去看。”
“是啊,我記著呢,但是我沒想到差距會那麼大。”
“那你找到房子了沒有?”
“找到了,就是對面的匯佳苑,以後我可以陪你一起擺地攤啦。”
匯佳苑四個字穿過嘈雜的人聲,落黃單的耳中,他不但停下腳步,還後退幾步,離談話聲更近。
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覺得他能聽到一些自己想聽的容。
“匯佳苑?哪一棟啊?”
“32棟。”
黃單轉看去,發現說話的都是兩個年輕孩,一個是之前見過的,另一個是剛才撞了他的。
賣服的孩問道,“32棟?知道房東什麼嗎?”
短發孩說,“我想想啊,好像張姐。”
賣服的孩本來在給一個的拿需要的子尺碼,聽到這句話,臉都變了,“千萬別租的房子!”
短發孩不明所以,“為什麼?”
賣服的孩不答反問,“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吐槽的事嗎?”
短發孩說,“我記得的,你跟我說房東懷疑男房東跟租客搞曖||昧,就和租客罵街,說真不想把房子租給你們這種人,你被煩的連租金都沒要就搬走了。”
賣服的孩賣掉一件服,找零給對方,扭頭說,“我說的房東就是那個張姐。”
短發孩非常吃驚,“不會吧?看起來很熱啊,還問我住的地方遠不遠,要送我過去呢。”
賣服的孩說,“那個房東人平時是不錯,但有病,對租客有很強的敵意。”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大概就是那種疑心病,自己很喜歡腦補,總是在猜忌其他人跟男房東有一。”
“可能是以前有過什麼心理影,留下的病子。”
短發孩一陣慶幸,“想想就不了,還好我忘了帶錢,沒定金。”
抓頭發,“完了,我明天還要繼續找房子……”
旁邊的黃單站在原地,腦子裡那些混的信息全部都清晰了起來,他稍微一聯系,所有的事都變的明朗了。
走到一邊,黃單立刻給江淮打電話,他需要對方配合自己演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