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趣讀閣 耽美BL 不能說的事 第55章 小賣鋪

《不能說的事》 第55章 小賣鋪

黃單穿越回來了。

  腳趾的疼痛正在蔓延,順著腳背, 腳底板一路往上延, 到小, 再到大,那勢頭猛烈,他蹲的很痛苦,就淚眼模糊的去看周圍,視野裡有塊石頭,和當初穿越到匯佳苑時一樣。

  黃單坐到石頭上,邊哭邊把皮鞋了, 又去扯黑,發現腳趾沒破就又一一穿好。

  有個老拽著溜溜車的繩子走在前面, 穿紅羽絨服的小孩坐在車上, 蹬著兩條小短, 一路走一路咿咿呀呀。

  黃單從口袋裡拿出對疊的淺灰條紋帕子, 抖開了臉上的眼淚,約聽出來了, 那小孩在唱《小燕子》。

  小孩吐字不清, 只能勉強聽出什麼“小燕紙”“花”。

  黃單以前上下班都不太會注意和他肩而過的人和事, 不關注別人的生活狀態, 他每天的時間都不夠用,往往是一頭紮進工作中去,等他抬起頭時,一天就已經收尾了。

  什麼都是匆匆的開始, 匆匆的結束。

  小糯糯的聲音響起,“粑粑!粑粑!”

  黃單抬頭,眼睛通紅,把老給嚇著了,“小夥子,你沒事吧?”

  他說,“沒事。”

  小孩還在喊,老不好意思,“豆豆,別瞎喊,這是叔叔,你爸爸還沒下班呢。”

  黃單聽到小孩喊他叔叔,他笑了笑,渾然不覺。

  老多瞅了兩眼,心下不免就有些歎,一大把年紀了,都沒見過哪個小姑娘能比的上這小夥子,生的紅齒白,不笑的時候蹙著眉心,有點難以接近,一笑起來,角彎彎的,眼睛也是彎的,那是真的好看。

  那麼想著,老上也沒個把門的,就給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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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單,“……”

  老沒多說,要帶孫梯去,“豆豆,跟叔叔拜拜。”

  小孩對著黃單揮揮手,小小聲的喊,“拜拜。”

  黃單說,“拜拜。”

  溜溜車的過地面,發出的吭吭哧哧聲響漸漸模糊。

  收了帕子,黃單在石頭上坐著,目隨意落在一,疼痛慢慢退去,腳不疼了,他還在坐著。

  他穿越的時候,真實的自己可能是靜止的,這個世界都會陪著他靜止不

  或者說,只有他一個人是靜止的狀態,而時間會流逝的極其慢,在另一個世界的一輩子,到這裡,就是一秒。

  無論是哪種可能,黃單穿越過去經曆的一切都已經埋葬在那個世界,他的靈魂回來了,卻帶不回來任何東西,哪怕是一片樹葉,一朵花,一棵草,一捧土。

  夢長了,好累。

  黃單掐掐眉心,面上是難掩的疲憊,他想,今晚不畫圖了,回去洗個熱水澡,喝一杯管家泡的牛,再好好睡一覺。

  風吹樹葉沙沙響,那涼意死皮賴臉地追隨著路上的男,惡作劇地往他們的脖子裡鑽。

  天快黑了。

  黃單的視線落在大的袖扣上面,他漫不經心地手撥了一下,剛要起來,公文包裡的手機就傳出嗡聲。

  不是電話,是微信。

  黃單刷開手機,見是高中的微信群,以往群裡並不熱鬧,畢竟大家早就各奔東西,在各自的小世界打拼,墮落,迷惘。

  有人把生活過的像夢,有人卻連做夢的機會都沒有了。

  有人當祖宗,有人當孫子,有人不再是人,有人卻已經了人上人。

  畢業再聚會,變化大到難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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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單看了眼群裡的容,不是灌水,不是聊明星八卦,也不是在刷表包,而是在議論著高中時期的那些舊人舊事,他往上翻記錄,手指一停。

  屏幕裡是一張截圖,從哪個微博底下截的,有照片和附帶的文字,看照片的背景是在機場,一個高大的人影背對著鏡頭,一手抄進西口袋,一手拉著行李箱。

  照片底下有一行字——我回來了。

  黃單眉頭,想起來老同學在電話裡說那誰誰會來參加明天的同學聚會,對方似乎是今天剛回國,他退出群,將手機塞回公文包裡,思緒有點兒飄。

  忘了是哪一天了,只記得是在高一上學期,黃單最不喜歡的夏天,熱的人想死。

  阿姨拖過地,還沒幹,廁所裡彌漫著一子腥味。

  黃單上完廁所出來,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沒注意就了一跤,人往前摔去,他沒倒在瓷磚地面上,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人躺在他的下,做了他的墊子。

  幾天後黃單才知道,那人跟自己同班,格差,績更差,是個混混,坐在進門第一排的最後。

  黃單沒當回事。

  班上的人覺得黃單是個比孩子還要氣的爺,忘了是誰第一個爺的,一個兩個,慢慢的,連他路過隔壁班,也有人著脖子喊他爺。

  只有個別幾人他的名字,其中就有那混混。

  黃單的課桌底下總能看到書,卻從來沒拆開看過,後來有一次他留下來值日,很晚才離開學校,無意間在樓道裡聽到混混自言自語,他才知道那些書裡面有一封是對方寫的。

  書之後,混混把黃單拽到場,紅著臉對他表白,大概是張了,對方說話變的結起來,半天出一個字。

  那時候黃單當場就拒絕了,說不喜歡。

  混混要打黃單,拳頭揮過來,打在了牆上,然後就蹲在地上哭了。

  黃單什麼也沒說,只是垂著眼皮,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哭。

  第二個學期班裡有傳言,持續了一段時間,黃單知道那混混休學了,再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黃單記不住混混什麼,更別說長相。

  本來就不,十幾年過去,即便是面對著面,也是陌生人。

  黃單的思緒回籠,他看看腕表,這個時間管家給他做好晚飯了,等著他回去吃。

  夜漸漸往下沉,小區裡的人也越來越多。

  黃單腳步不停,他目不斜視的穿過小亭子,走上一條小路。

  左邊傳來蒼老的咳嗽聲,黃單側過頭,見是一個老大爺在從車裡往外搬紙箱子,看著是送貨的。

  老大爺住黃單,又喊了聲,“小夥子,能不能幫我搭把手?”

  反應過來時,黃單已經從大爺手裡抱走紙箱子,放在小推車的箱子上面。

  大爺歎口氣,“小夥子,你心地真好。”

  黃單不明所以。

  大爺靠著車壁,出一包煙甩出來一,問黃單要不要。

  黃單搖頭,“謝謝,我不煙。”

  他現在的心很怪,自己明明是想著回家吃晚飯的,不知道怎麼就過來給老大爺搬箱子了。

  換作平時,黃單遇到這形,會停下來幫一下,但是在經曆過三次莫名其妙的穿越後,他對小區裡的一切都已經換了一種態度。

  垂眼看手裡的箱子,黃單若有所思。

  他已經搬了兩個箱子了,人還在小區,就在原地,說明是自己想多了。

  大爺不知道黃單的心思,他點一煙,“我喊了好幾個人了,都沒一個願意過來幫我一把。”

  只是過過煙癮,大爺就繼續搬箱子,“小夥子你住哪一棟樓啊,我住這上面的11樓,你要是自己燒飯,就到我這兒來買菜啊,給你便宜點。”

  “對了,這箱子裡裝的是啤酒,我那兒還賣水果,,包子饅頭,東西可多了。”

  黃單聽著大爺的叨嘮,知道27棟的11樓有賣菜的,管家也許還不知道,他得回去把這事跟對方說說,以後有的菜就不用上菜市場去買,在小區裡就能買到,方便。

  車裡還有最後一箱啤酒。

  黃單把箱子從車裡搬出來,耳邊的聲音變了音調,不再蒼老,而是中氣十足,帶著極度的不耐煩,“快點快點,那一箱子雪津啤酒多錢啊?小弟弟,我問你幾遍了,你倒是說話啊,哥幾個還等著喝呢!”

  他無意識的說,“三十。”

  下一刻,黃單愣住了。

  夜幕下的小區沒了,大爺沒了,堆一層啤酒的小推車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放著幾排貨架的小賣鋪,著膀子的大漢。

  黃單手裡還抱著一箱子啤酒,他半響回神,把啤酒放到玻璃的櫃面上,接過大漢給的五十從驗鈔機裡掃過,打開屜拿出四張五塊的給對方。

  後面幾個作都是連貫的,是這副的影響。

  大漢抱著啤酒出去,黃單聽到了嘈雜聲,他扭頭,發現小賣鋪外面支了個藍的大棚子,棚子下面擺放著幾張木板釘的桌椅,有一桌上坐著幾個男的,跟大漢是一夥的,|著相同的口音。

  黃單坐到木椅上,對面是一個冷藏展示櫃,裡面一排排的擺滿了各種碳酸飲料,他的視線往右移,是日用品的貨架,門,拐個彎是柴米油鹽的貨架,第三個貨架就在他的旁邊,幾層堆放著各式各樣的零食和酒。

  頭頂的扇風扇呼呼的吹,又是夏天。

  第四次穿越,黃單很從容,就是累,怎麼都累,他真的需要睡一覺了,“系統先生,還是你嗎?”

  系統,“是的。”

  黃單默了默問,“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我還需要穿越幾次?”

  系統,“黃先生,實不相瞞,在下查過,一無所獲。”

  黃單又換個問題,“那我穿越的原因呢?”

  系統,“抱歉,在下沒有權限,無法回答。”

  黃單的心裡是知道是這個答案的,早就知道了,他之所以會問,也是出於本能。

  人在面對未知的時候,總是會胡思想。

  黃單著面前的玻璃櫃,裡面都是煙,各個牌子的,上面那層是一包一包的煙,和寫著標記煙名和價格的小牌子相對應,底下一層放著條的煙,都拆開了。

  “他會出現嗎?”

  這次不能系統回應,黃單就說,“我會自己找答案的。”

  在上一個世界,黃單和江淮種了一大片的果園,自己吃,也賣,他倆吃菜地裡種的瓜果蔬菜,日常開銷很低,錢大多都寄給阿玉的弟弟妹妹了。

  等到黃單和江淮老了以後,阿玉的弟弟妹妹家立業,反過來照顧他們。

  最後的一段路就是那三個孩子陪著他們走完的。

  黃單冷不丁的聽到“叮”的一聲響,隨著機械的提示音,他的面前出現一塊任務屏幕,這次跟前三次不同,一是任務發布者不是人,是只狗,二是,狗竟然有

  黃單,“……”

  所以他這次的任務目標是下藥害死看門狗豆沙,了小賣鋪的家夥。

  就在這時,一大堆的記憶沖進黃單的腦子裡,砰地一下炸開。

  黃單撐著頭,手肘抵在冰涼的玻璃櫃面上,他一邊接收那些記憶,一邊整理歸類。

  這副的主人張志誠,二十七歲,目前在後面不遠的遊樂場上班,早八點半晚五點半,單休,公司幾個月沒發工資了,辦公室就他和一個主任,他可以說是副主任,也是職員。

  張志誠有過一段長達四年的暗生涯,一路跟著那孩子到h市,在對方的老家找工作。

  四年,對於有的孩子來說,就是來到這個世界的全部時,而對於還來不及向往未來,就被病魔擊倒的那些人來說,是生命裡的三分之一,或者是三分之二。

  但張志誠在四年裡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暗,他連一句“我喜歡你”都不敢說。

  今年上半年,孩子嫁人了,新郎不是張志誠,他送紅包送祝福,送完該送的,就灰溜溜來了父母這兒。

  張志誠的父親年輕是個八面威風的人,會說話,會做人,會來事,也講義氣,朋友多,到哪兒都很吃香,他原先是個工頭,帶一幫老家的人來這邊搞工程。

  一年下來有個一百多萬,聽起來賺的很多,可是那錢到不了自己的腰包,比空頭支票還不如,就是一大串零。

  因為這一帶的開發很失敗,完工的工程也了路旁的擺設,比花花草草要礙事的多。

  工頭不止張志誠的父親一個,所有的工頭都拿不到錢,逢年過節就去公司裡要,到年底才能要到百分之五,還完債剩下的就沒幾個錢了,差不多就夠過個年,來年繼續要。

  一年下來,就是在算賬,要錢,算賬,要錢,等錢。

  不是每個搞工程的都像張志誠的父親這麼苦,不過,大多數搞工程的都沒有外人以為的那麼有錢。

  尤其是包工包料的,手頭上的錢全拿來買材料了。

  張志誠的父親很會搞好關系,他和公司財務那邊的人很,有個事都是二話不說就去幫忙,關系一打好,公司有點錢了,分到他頭上的就會比其他工頭要多一點點,有什麼政策,也會先落到他手裡。

  除了鎮上的兩套小房子,小賣鋪也是公司抵押給張志誠父親的,他是個極重面子的人,誰問小賣鋪的事,都不說是抵押的,要說是自己買的。

  不富有,卻在炫富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過年回家,那就更不用說了,張志誠的父親十句有九句都在吹,想從他裡聽到一句實打實的真話,比登天還難。

  其實張家借了親戚們的錢,有外債在,還清一點又借,家裡的存折上連一萬都拿不出來。

  張家的生活態度跟普通家庭相比,比較不同,從不省吃儉用,有一百塊錢,就花掉一百塊錢,不會去扣著鋼鏰過日子,等沒錢了,再想辦法掙,有了繼續花。

  有點類似是把今天過好,不管明天和後天的意思。

  這就導致不知的,以為張家很有錢。

  知的,會無法理解,換做他們,還不都是一塊錢一塊錢的攢下來。

  張志誠有個妹妹,二十一歲,張瑤,就讀於a市農業大學的園林系,明年畢業。

  黃單整理記憶的工作被一道獷的聲音打斷,他抬頭,看是個矮矮胖胖,穿著闊氣的中年人,原主他爸認識,原主卻不曉得什麼名字,只是聽他爸喊對方劉總,公司裡的人,職權不低。

  劉總站在玻璃櫃前,“來一包芙蓉王。”

  黃單有原主的記憶,知道煙的位置和價格,很快就從櫃子裡拿了包芙蓉王出來。

  劉總拆開煙盒外面的那條包裝線,從裡面甩出一煙拿叼著,轉就去拉開展示櫃,拿了瓶礦泉水,“你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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