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趣讀閣 耽美BL 不能說的事 第56章 小賣鋪

《不能說的事》 第56章 小賣鋪

車子離開車站,已經過了四點半, 天要亮了。

  回去時, 還是黃單開車, 他邊上的副駕駛座不是空的,坐了個男人。

  就在不久前,黃單通過張瑤介紹,知道男人

  不是風雨的風,是收的,張瑤當時是這麼告訴黃單的。

  黃單轉著方向盤,拐進不再平坦的大路, 原主中午和晚上會在小賣鋪幫忙,每天進進出出的工人很多, 還有附近的農民, 過路的本地人, 公司的老總和員工, 按理說應該記不住誰是誰,但是黃單竟然從他的記憶裡挖到了有關戚的片段。

  可能是那張英氣剛毅的臉混在人堆裡面, 會顯得比較突兀。

  黃單打方向燈, 迎面過來的一束從車前過, 他眉頭, 回想張瑤跟自己說過的那些事。

  俊男之間目前還沒有竄出的火花,只有一個上帝心安排的遇見。

  張瑤準備取票的時候,一口袋,發現手機沒了, 立馬掉頭去找,就到了在原地等失主的戚

  上車之後,張瑤在車廂裡又看到了戚,隨口一問才知道對方去的也是j市,他們在一個車廂,座位還是一起的。

  十個小時出頭的長途車,臥鋪要兩百多,張瑤舍不得那個錢,就買的座。

  路上很悶的,張瑤暈車,坐火車也暈,每回找到座位坐下來,都是直接趴著睡覺,沒地兒趴,就後仰著睡,滿臉憔悴的等著車到站。

  今天坐自己旁邊的不算是陌生人,已經有過簡單的接,張瑤就沒睡,找話題跟對方聊天。

  聊了會兒,張瑤知道和戚去的是同一個地方,也知道對方在工地上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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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剛帶一批工人從老家過來這邊搞工程,所以只是放假才來小賣鋪的張瑤並沒有見過他。

  這些巧合加起來,就是一部都市

  黃單的思緒被一縷煙味打擾,他的餘一掃,男人邊的那點火星子在他的視野裡忽明忽滅。

  之前張瑤告訴黃單的那些信息,都已經被他梳理過了,從中挑出幾條有用的線索,一,這個男人是個工頭,剛來j市不久,二,在小賣鋪附近的工地幹活,三,的只是十二一包的南京,說明生活不是大手大腳的作風。

  小賣鋪被,嫌疑人還未定。

  黃單據過去三個任務的經驗判斷,不是一個人幹的,是一夥人,工地上的人嫌棄最大,當然不排除其他可能

  他第二次將餘投向副駕駛座上的男人,若有所思。

  小賣鋪是昨晚被的,男人是今天早上才離開的j市,說是去n市探親,吃個午飯就回來了。

  關於這點,是黃單從張瑤口中得知的。

  戚有所察覺,他叼著煙開口,說話時的嗓音沙啞,“不介意吧?”

  黃單說,“小瑤暈車。”

  戚什麼也沒說,只是嘬兩口煙後就手指頭,把煙掐滅了。

  後座的張瑤沒一點聲響,拉開車門坐進去以後,就把背包放在上,靠著椅背雙眼閉,一副苦苦掙紮的模樣。

  車裡靜下來,沒開冷氣,熱風喪心病狂的從車窗裡吹進來,悶熱難耐。

  黃單停車等紅燈,他聽到後座的聲音,張瑤吐了。

  暈車暈的這麼厲害,只放三天假,卻還是要坐長途車跑過來,來回就是在路上花掉二十多個小時,罪。

  張瑤知道自己暈車,包裡必備一卷垃圾袋,一旦胃裡難,就趕拽一個袋子攥手裡,以免事發突然來不及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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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會兒彎著腰嘔吐,臉都快埋袋子裡了。

  仄的空間裡漸漸彌漫出一子淡淡的氣味,是從袋子裡散發出來的,那味兒到飄,就是不飄出窗外,存心要跟前面的兩個男人做對。

  黃單看一眼後視鏡,以原主的立場,是不會問張瑤“有沒有事”“你怎麼樣”這種話的,見慣了。

  因為從小到大,張瑤坐車必吐。

  黃單要走原主的路,所以他沒問什麼。

  張瑤也很淡定,吐完了就舒服多了,抓紙巾,在車子開了以後問道,“哥,還有多久到啊?”

  黃單說,“十分鐘左右。”

  張瑤長舒一口氣,的臉很差,熬夜坐車不緩個一兩天本不行,“我在學校的食堂吃了晚飯走的,快吃完了才看到一個屎蒼蠅,把我給惡心的不行,難死了。”

  黃單對屎蒼蠅這個小家夥有不好的印象,第一次穿越的時候就見識過對方的威力,他抿,胃裡翻了幾下。

  戚倒是跟沒事人似的,面部沒出任何不適的跡象。

  他那樣兒,好像覺得張瑤大驚小怪,屎蒼蠅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沒過多就,張瑤就讓黃單把車停在路邊,裡難,拿著水杯下車漱口去了。

  黃單也下了車,發現外面比車裡涼快。

  張瑤暈車,所以要求開車窗,那就沒法打冷氣了,車裡悶的人想死。

  黃單沒走開,就靠著車門呼吸滿路上的灰塵,他不喜歡這裡,空氣太差了,比前面三次穿越的世界都要差很多。

  冷不丁的響起嗡嗡聲響,黃單下意識的以為是自己的手機,原主的父母應該會打個電話問有沒有把人接到,他探頭去車裡拿,旁邊的男人已經接起電話。

  嗡嗡聲也在這一刻停了。

  黃單收回手,繼續靠車門站著,耳邊是男人的罵聲,“,我一天不在,你們幾個就要上房揭瓦了是吧?行了,屁大點事也能整出么蛾子。”

  戚半闔眼皮,呵笑一聲,“是嗎?他真這個說的?那就讓他自個去勞務公司說去吧,你們幾個看好了其他人,都別惹事,幹活拿錢就。”

  他掛掉電話,將那掐滅的煙重新點上,“天亮了。”

  黃單確定是跟自己說的,就抬頭看天,“嗯。”

  煙霧繚繞了片刻,戚夾著煙的那只手出窗外,彈掉一小撮煙灰,“聽說你家的小賣鋪昨晚失竊了,丟的東西多嗎?”

  黃單的眼底微閃,“現金丟了一筆,還有煙。”

  戚把煙叼邊,用牙咬||著煙,聲音模糊,“工地上的人多,各個地方的都有,小賣鋪開在邊上,還是小心點好。”

  他曲著的長往前一點,眉眼懶懶的,“監||控雖然裝了用不是很大,但至能起到恐嚇的作用,對你家小賣鋪打主意的人會顧忌一些。”

  “多謝。”

  黃單坐回車裡,餘第三次投到男人上,對方看起來是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那兩句話只是一時興起。

  戚的臉上沒什麼表,語氣老,“小弟弟,斜著眼睛看人,這樣很不禮貌的。”

  黃單被發現了,索側過頭,明目張膽的打量,“我快三十了。”

  戚一口煙,“我快四十了。”

  黃單的眼中一閃而過驚訝,“看不出來。”

  戚,“我也看不出來。”

  黃單垂了垂眼,原主的臉是長的了點,看不出快三十歲,說是在讀的大學生別人都信。

  他看向前面不遠,張瑤不漱口了,蹲在草地上氣,“戚先生,聽我妹妹說你是工頭,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工地上的事?”

  戚撐著額頭,“不能。”

  黃單,“……”

  戚滿臉的戲謔,“你那點小把戲就別在我這裡使了,我這張吐出來的只有口水,沒你想要知道的東西,要是不信,我可以吐給你看看。”

  黃單的搐,“不用了。”

  戚的後腦勺磕到椅背,他在騰升的煙霧裡昏昏睡,“要想知道昨晚是誰進了你家的小賣鋪,等著警||察告訴你吧。”

  黃單說,“小賣鋪沒裝監||控,查不到的。”

  戚聳聳肩,“那你家只能認栽了。”

  黃單要開口,耳邊響起男人的聲音,“你妹妹的材很不錯。”

  他順著男人的視線去,瘦瘦高高的孩已經從草地上站起來,往停車的方向過來了。

  孩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淺藍高腰短,t恤的擺收進短裡面,腰細瘦,走路時晃的兩條白又長。

  材確實不錯。

  黃單約知道男人話裡的意思,他來這裡有大半個下午和一個晚上,見了不工人,五十個男的裡面頂多只有一個的,還都是四十歲左右的中年,跟著丈夫過來的。

  那種帶著伴兒四做工的畢竟是極數,普遍都是獨自在外賺錢。

  工人裡有十幾二十歲,對異充滿好奇的小夥子,有的二三十歲,正是氣方剛,一就炸的年紀,也有的四五十歲,老婆孩子不在邊。

  那裡很偏,離鎮上有段路程,找個小姐都要坐一趟車,跑一段路。

  年輕漂亮的孩過來這邊,勢必會引起那些人的關注。

  現在又是夏天,穿著清涼的季節,沒法裹的嚴實,胳膊出來一大截,領口稍微大點的,低個頭就能被看的差不多了。

  黃單蹙了蹙眉心。

  他轉而一想,原主的妹妹只來三天就回學校,畢業了也有自己的工作,不會在這種混的環境下待著。

  張瑤不知道黃單的心思,拉開車門坐進後座,“哥,下午爸媽不是去了派出所嗎,那邊怎麼說的?什麼時候安排人過來看看?”

  黃單開著車,“明天吧。”

  張瑤一口咬定,“我覺得肯定就是那些工人幹的!”

  那張沒什麼的臉板著,言語間有很強的排斥,甚至是鄙視,“去年清明爸媽回家,工棚裡丟那麼多東西,連被子和床墊都被了,除了工人,誰會拿那些東西?”

  “他們哪兒來的都有,文化水平低,素質又差,手腳絕對不幹淨,個東西還不就是家常便飯……”

  話聲戛然而止。

  張瑤後知後覺前頭還坐著個人,眨眨眼睛,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一個黑的腦袋和寬闊的肩膀,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表

  半響,張瑤尷尬的出笑容,“戚大哥,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別往心裡去。”

  戚風的食指跟拇指用力,碾滅了煙屁,他笑了笑,“沒事。”

  張瑤懊惱的抓抓頭發,抬頭看後視鏡,黃單也看,倆人眼神匯,撇了撇,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車裡的氣氛不怎麼好,三人不再有言語,一路沉默著到目的地。

  下了車,戚風對黃單道謝,他雙手兜,慢悠悠朝著後面的那排宿舍樓走去。

  張瑤把視線從男人的背影上收回,“哥,你說戚大哥是不是生氣了?”

  黃單拿出後備箱的皮箱子,他無法理解,僅僅是來三天,行李也需要用皮箱子裝?聽到張瑤的問話,他說,“那個人沒有生氣。”

  張瑤不信,接住皮箱子說,“真的?”

  黃單點點頭,男人當時沒有明顯的表變化,無所謂的,又或者是聽多了,聽慣了,也聽膩了。

  再說了,快四十歲的男人,走南闖北了很多年,在社會上混老油條,心境和不問世事的小朋友不同,不會因為一兩句話,就和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計較。

  小賣鋪裡的燈亮起來,張母出來開的門,前掛個圍,“小瑤,媽給你下碗面,吃了再睡。”

  張瑤打哈欠說不吃了,“媽,這都五點了,我吃了就睡不著了。”

  張母把的皮箱子拉到裡屋,“不吃怎麼行,多要吃點再睡,不然著睡覺,對腸胃不好的。”

  張瑤沒有再堅持,知道說多了也不起作用,“行吧,你給我下一點點,油鹽都放一些,別給我煎蛋了。”

  “還煎蛋呢,冰箱裡連個都沒有,明兒你跟你哥進貨去,順便買點蛋回來。”

  張母沖外面喊,嗓門本來就大,這次像是在故意往上扯,“志誠,媽下兩把面,你也吃一碗啊。”

  黃單在把門的另一邊也拉開,“好哦。”

  這麼大靜,張父還在床上躺著,沒起來的意思。

  張瑤的眼珠子一轉,小跑著去找黃單,篤定的語氣,見怪不怪的表,“哥,爸媽吵架了?”

  “嗯,吵了。”

  黃單無意間瞥到對面的牆上趴著一只大蚊子,他沒說話,走過去抬手就是一下。

  純粹是無意識的行為。

  那蚊子吃太飽了,反應遲鈍來不及飛走,死在了黃單的一掌之下,刷白的牆上多了一小灘跡。

  黃單的手掌發麻,他的眉心立刻就蹙了起來。

  張瑤見哥把腰背攻了起來,似乎很難,就湊近點詢問,“哥,你怎麼了?”

  黃單的聲音裡有哭腔,“手疼。”

  張瑤看到一滴淚水從哥的眼睛裡掉下來,呆滯很久,眼睛震驚的瞪到極大,見鬼般的扭頭大聲喊,“爸,媽,你們快來看啊,哥打蚊子打哭啦——”

  黃單,“……”

  裡屋床上的張父發出聲音,火氣很大,“喊什麼呢?”

  張瑤跑過去開門,“爸,哥哭了。”

  張父看看自己的兒,“你這坐了一晚上的火車,怎麼還這麼瘋?”

  張瑤翻白眼,“沒瘋啊,哥真的哭了,我兩只眼睛都看見了,爸,你要是不信就自己去看看,騙你我是小狗。”

  提到狗,就想起豆沙了,臉上是一副要哭了的表

  張瑤的眼睛紅紅的,難過的說,“爸,一定要把小抓到,我們要給豆沙報仇。”

  張父悶不做聲,不瞪人不說話的時候,像個可憐的老頭子。

  他希大家都順著自己的意,別逆著來,否則就會發脾氣,那模樣可怕,兒都不敢跟他說話。

  張瑤吸吸鼻子,上廚房去看了看,就又去了外頭。

  黃單坐在木板釘的凳子上,他低垂著腦袋,默默的流著淚。

  張瑤的心很複雜。

  從記事起,就沒見過哥哭過,所以在心裡,世上的任何男人都沒有哥強大,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漢流不流淚。

  結果呢?

  就在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夏天,普普通通的早晨,崇拜的哥哥在自己面前滴下一滴淚花,慢慢淚流滿臉。

  張瑤深呼吸,肯定不會是打蚊子打哭的就是了。

  那活兒一個夏天不知道要幹多回,不覺得疼,只覺得爽,打死一只蚊子,心裡跟考試考第一名一樣,覺得自己特牛

  黃單還真是打蚊子打的,疼痛到現在都沒消失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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