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單拉兩口飯,“有些事我本來會的,現在又不會了,你教我,我會認真學,多教幾次,我一定會記牢的。”
戚聽的一愣一愣的,“什麼事?”
黃單抬了抬眼,說是家務事,“我有想過的,發現自己還是不會殺,我忘了怎麼拿刀抹脖子,菜炒的也不好吃,煮的飯不是太,就是太爛,我記不清煮多米放多水的方法……”
他說著說著,不自覺的歎口氣,覺得自己真的很笨,男人教了一輩子,他學了一輩子,換一個世界重新開始,就變了學多忘多。
戚聽完以後更愣了,他的眼底多了溫,上掛著戲謔的笑,“你想照顧叔叔?”
黃單說,“你比我年長,會在我前面老去。”
戚的面部一,“這話聽著怎麼這麼不舒服呢?”
黃單說,“大多真話聽起來都會不舒服。”
戚,“……”
黃單認真的說,“等你老了,你會很需要我的。”
戚從這句話裡聽出了另一個意思,這個孩子會陪他到老,他既又覺得溫暖,心髒失控的跳著,劇烈到有些發疼,生平第一次有人會跟他說老了以後的事。
這算不算是一種許諾?
算的,如果這個都不算,那就什麼能算的了,戚按住心髒的位置,只是未來太遙遠了,遠的讓人慌張,他本能地選擇抹去那些不安定的痕跡。
短暫的安靜過後,戚恢複如常,他勾笑,“叔叔現在就很需要你。”
黃單不明所以,“嗯?”
戚站起,低音量說,“跟我去衛生間。”
黃單剛去衛生間,就被一雙結實的手臂從後面抱住,之後是門關上的聲音。
衛生間外面的幾個人夾,膀胱疼。
有脾氣火的上前罵髒話,把門拍的震震響,“誰在裡面啊?有完沒完了還?撒個尿拉個屎你鎖什麼門啊?”
也有格溫順的,和和氣氣的在門外說,“哥們行行好,大家夥都等著用廁所呢。”
等著蹲大號的忍的要死,開始從子裡往外放毒氣了不說,還在中間放,存心要拉仇恨值。
幾人在原地急的滿頭大汗,憋的都快滴尿了。
片刻後,戚開門出去,那幾人本來都是一肚子的火,但是看到他是個大高個子,材也特別健碩,下的||繃著,長的很不好惹,一個個的立馬就慫了,什麼也沒說,只是小跑著閃進了衛生間。
旁邊的隔間裡,黃單坐在馬桶上哭。
他的破了,下被咬出一個小傷口,流一點就被男人吸掉,現在不但破了,還腫著,很疼。
衛生間裡的一撥人前後離開,一個小夥子進了隔間,他剛把子拉下來,就嚇的一哆嗦,差點沒一瀉千裡,“臥槽,誰在哭?”
小夥子提著子出來,逮著另一個人問,“帥哥你聽到哭聲了嗎?”
那人聽到了,賤的說沒聽到。
小夥子的臉一白,一副要哭了的樣子,他一刻都不敢待,提上子撒就跑。
“傻,不會低頭看隔間下面的腳啊,這不是明顯的有兩只……”
話聲戛然而止,那人眼珠子瞪大,隔間底下的腳呢?剛才那明明看見了的,怎麼沒有了?去哪兒了?
“你在看什麼?”
背後突然響起什麼,那人頭也不回的跑出去,邊跑邊嚎,“鬼啊——”
剛出來的黃單,“……”
他走到鏡子前擰開水龍頭洗手,“系統先生,你說世上有鬼嗎?”
系統,“不好說的,在下只知道,有個系統工作者負責管理靈異120區,在那個區的每個世界都有冤魂,厲鬼。”
黃單哦了聲,就沒再問。
系統,“黃先生,由於在下要請假備考,在下離開的那段期間,會有上面的領導給黃先生重新安排接待者。”
黃單問道,“你之前怎麼沒跟我提過?”
系統,“在下也是剛收到的通知。”
黃單想了想問,“我記得你說過的,實習期還有七年多,怎麼這麼快就要備考了?”
系統,“七年後是大考,在那之前每年六月份都會有一次小考。”
黃單心想,系統先生工作的機構真嚴厲,一個實習生竟然每年都要考試,“你不會在這個世界就請假吧?”
系統,“不會的,在下會等黃先生完這個世界的任務再離開。”
黃單一愣,“系統先生,你是不是在間接的提醒我,這不是最後的一次穿越,我還有下一次,下下一次?”
系統,“……”
黃單對於穿越倒是沒那麼多的想法了,只是和之前的每次一樣,都會擔心還能不能遇到同一個人,不過每次的結果都很好。
心態還是要放好了,樂觀一些,不能胡思想,那樣會讓自己陷泥沼裡去的。
黃單往衛生間外面走,“那系統先生你會離開多久?”
系統,“不會太久的,在下考完試就回來。”
黃單說,“那就好。”
他剛說完,就聽到“叮”的一聲響。
“同意。”
黃單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只小船,和大海一樣的,他很喜歡,讓系統先生給他收進了蒼蠅櫃裡。
今天是周六,黃單不用上班,戚要監工,可他不但不著急,還磨蹭。
倆人在鎮上東逛西逛,快十點了才回去。
張父在櫃臺那裡收錢算錢,的煙積累了一撮煙灰,說句話就掉點煙灰,他看起來跟平時沒什麼區別。
張母在往冰櫃裡放飲料,又胖又高,還白,氣籲籲的,不時拽袖子抹臉上的汗。
老兩口都是往常的狀態。
黃單跟戚一起進了小賣鋪,那種平和沒有被打破。
戚跟張父張母打招呼,毫看不出“我把你們的兒子給搞了”的蛛馬跡。
張母把冰櫃的玻璃門拉上,聞著兒子旁的人,“戚工頭,你怎麼會跟我家志誠一塊兒回來?”
戚臉不紅心不跳的瞎編,“是我昨天帶他去鎮上找旅館的。”
他只說到這裡,後面的全給張母跟張父猜想。
譬如兒子哭的厲害,又不敢回家,就要求對方幫忙帶去鎮上找個旅館,對方出於好心就留那兒待了一晚上。
張母瞪一眼張父,“現在志誠回來了,你要是再敢打他,這日子你就自己過去吧。”
張父不搭理一聲,他等到小賣鋪沒人買東西了,才板著臉對著黃單說,“你給我進來。”
黃單跟戚換了一下眼,跟著原主爸進屋。
戚在回來之前和青年說過,有況就喊,他沒走,隨意在架子前翻翻零食,要確定對方順利過這一關。
一路上了二樓,張父才停下腳步,“是小瑤告訴你的吧。”
他用的是篤定的語氣。
黃單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別人家是重男輕,這家是反著的,原主爸喜歡原主的妹妹。
有時候在氣頭上,那話說的會很難聽,說原主什麼都不好,沒用,原主聽多了,上不說,都記在了心裡。
原主妹妹就不一樣了,對著,原主爸更多的是關心,擔心,希哪兒也別去,就待在家裡,在附近上班,不要四跑。
見兒子沉默,張父就背著手來回走,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黃單沒打擾,等著原主爸把事的原委說給他聽,那樣一來,對任務的進度肯定會有很大的影響。
“之前你不是問過爸嗎?對,那天晚上家裡丟的不止是一批煙和現金。”
張父開口說話了,駝著個背,五十出頭的年紀,卻蒼老的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還有包裡的一些單子。”
黃單擺出吃驚的表,“爸,小為什麼會那些東西?”
張父突然就不說話了。
黃單盡量不出吃驚和疑之外的緒。
過了會兒,張父再次開口,“志誠,爸其實不想把這事告訴你,因為你知道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黃單,“……”
張父重重的哼了一聲,“不過,爸真沒想到你會拿了鑰匙去翻辦公室。”
“就算賬單真的有丟失,那也是爸要管的,不需要你來這份心,況且你對這些事一竅不通,只會添。”
他嚴厲道,“下次別再這麼自作主張!”
黃單做出知道錯了的樣子,“曉得的,下次不會了。”
張父兩口氣,“爸懷疑那晚進小賣鋪的人真正要的不是煙和現金,是那些單子。”
黃單抬頭,“那爸有懷疑的人嗎?”
張父瞇了瞇眼,沒說話。
黃單說,“派出所的人知道的越多,抓到小的幾率就越大。”
張父搖頭,“沒那麼簡單,這裡面牽扯到的東西太多了,一個不慎,你爸我也要掉一層皮。”
黃單的眼中閃過古怪之,“政府是不是有個工程……”
他還沒說完就被張父給打斷了,“你聽誰說的?是你媽,還是小瑤?”
不等兒子回答,張父就黑著臉說,“這事你被管,也不準再背對著我跟別人打聽。”
黃單說知道了。
他抿抿,“爸,你今年是不是跟借款公司借了一筆錢?”
張父的面部抖了抖,“你看到了?”
黃單嗯了聲,“有張五十萬的借據。”
張父警告他,“別跟你媽說一個字,聽見沒有?”
黃單說聽見了,“爸,那筆錢去哪兒了?”
張父說拿去跟別人合夥搞工程了,“行了,就這樣吧。”
黃單不想就這麼結束,他繼續問道,“丟的單子都是些什麼方面的?”
張父不說話了。
黃單說,“是不是借據之類的東西?”
張父瞪過去,黃單吞了口唾沫。
父子倆僵持片刻,張父抹把臉,“兒子,你跟爸說說,你是怎麼往那上面想的?”
黃單說,“除了這個,我想不出別的。”
張父,“……”
他點煙上,“對,其中是有借據,還不止一張。”
黃單愕然,“那會不會是哪個借錢的人拿的?”
張父說,“爸也這麼想過,問題是現在不能對外聲張,要是讓借錢的知道了,就算沒別的心思,在那之後搞不好就有了。”
“你要知道,有便宜不占的是極數。”
黃單蹙眉,聽原主爸的語氣,事比他以為的還要麻煩。
不過現在可以確定兩個信息,一,借據被了,二,有個工程在搞,原主爸是其中一個合夥人。
“爸,借錢的都有誰啊?”
張父似乎有難言之,他盯著兒子,“你問這個幹什麼?不是我說,兒子,你最近的變化怎麼這麼大?”
黃單面不改,“我想幫派出所的把案子破了。”
張父哼了哼,“你還是把自己的班上好吧,不然爸去公司都沒臉見你的主任和老總。”
黃單垂下了頭。
昨天爸不該手打你,不過你也是,好好的非要惹爸生氣。”
不打算再往下說了,張父拍拍兒子的肩膀,他不忘提醒,“剛才爸跟你說的事,你對誰都不能說,包括你媽和小瑤,聽到沒有?”
黃單問道,“媽也不能?”
張父的眼睛一瞪,“你媽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把屋頂給掀了啊!”
黃單了一下角。
原主媽知道了,的確會鬧的不可開,吵架時的嗓門又大,才不管是什麼場合什麼時間。
到時候,事會傳開,人盡皆知,包括借錢的那個人。
黃單下樓就被一道視線圈住,他沒做什麼,由著男人把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確定青年沒事,戚就沒多待,買了瓶水往對面的工地走去。
黃單給男人發短信,約著在牆角見面,他把一袋子薄荷糖遞過去,“聽說吃這個對戒煙有幫助。”
戚親他的耳朵,“叔叔不喜歡吃糖,叔叔喜歡吃你。”
黃單說,“你白天吃糖,晚上吃我。”
戚彎著腰背把人摟住了,“白天為什麼不能吃?”
黃單說白天不安全。
“說的也是,那聽你的。”
戚的話鋒一轉,“這個工程到明年暑假差不多就會完工。”
他著青年的腰,“你願不願意跟叔叔走?”
黃單心想,到那時他任務應該已經完了,“好哦,我跟你走。”
戚只是隨口說說,他沒有十足的把握,還想著青年說不願意,那他就留下來,在聽到這個答案的那一霎那間,心中湧出巨大的驚喜,半天都沒回過來神。
直到周的父親打來了電話,戚才回神,他斂去思緒接電話,“是嗎?好,我會過去的,嗯。”
黃單跟他擺擺手,轉回了小賣鋪。
上午出了個事,賀鵬在施工樓下面走,毫無預兆的掉下來一塊磚,他左邊的肩膀被砸傷了。
幸虧他當時走運,不然磚頭會砸到頭上。
王東強去醫院看賀鵬,發福的材看起來有瘦下去的跡象,就是那臉還是油的,看的人發膩。
他長的是一副和事佬的相貌,就是看人時的眼睛會斜著,讓人有點反。
“小賀,醫生怎麼說的?要嗎?”
賀鵬在床上躺著,沒傷的手拿著手機刷,“要不是老子運氣好,腦袋瓜子都開花了。”
王東強打量著病房,“要我說啊,你應該打個電話回家,你爸媽給老祖宗墳頭多燒些紙錢,求祖宗繼續保佑保佑你。”
賀鵬把手機放下來,“老王,你來這兒幹什麼?”
王東強笑的臉上都堆了起來,“廢話,當然是來看你啊。”
他把果籃放桌上,“專門給你買的,都是進口的水果。”
賀鵬扯扯皮子,“這怎麼好意思。”
王東強一擺手,“我看你還能怪氣,說明傷的不重。”
他看著病床上的賀鵬,“什麼時候出院了,跟老哥哥我說一聲,找個車來接你回去。”
賀鵬說,“那先謝了。”
王東強搬椅子坐床邊,“你這一傷,劉總他們會來看你的,等著吧。”
賀鵬無所謂,“你前幾天聽說了吧?”
他青著臉說,“那小子的服莫名其妙出現在我床上,我他媽還給穿上了,今天差點死工地上。”
“知道我為什麼往那棟樓走嗎?就是因為我好像看見了他的一個帽子,媽的,!我他媽的都快變神經病了!”
王東強一臉不以為意的表,“小賀,你不會吧?上回不是你跟我說的嗎?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後半句給人一種是在嘲諷,在興災樂渦的意味。
賀鵬聲罵,他捶床,牽到傷的肩膀,疼的齜牙咧,“現在是那鬼東西纏著我不放!”
王東強下,“為什麼只纏著你,你纏別人呢?小賀,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對人做了什麼?”
賀鵬的面極為難看,“老王,你再這麼說,兄弟就沒得做了。”
王東強訕笑,“開玩笑的,這麼認真幹什麼。”
賀鵬說誰他媽的跟你開玩笑。
王東強跟個沒事人似的,還給他出主意,“要不你給周那小朋友燒個紙?”
“人死之後,阿紫地府裡用的是冥幣,小賀你燒的時候別搞錯了,人名幣死人是收不到的。”
賀鵬猙獰著臉瞪過去,“去他媽的,他是我的誰啊,死了關我屁事,我幹嘛給他燒紙啊,聽著就滲人。”
他把眼睛一閉,“我要休息了,老王,麻煩你帶一下門。”
“,晚點再來看你。”
王東強走後,病房又來了個不速之客。
賀鵬聽完徐偉說的話,他就跟聽見多大的笑話似的,“怎麼,徐警,你該不會以為我是知道會有磚頭掉下來,什麼時候掉,特地往那兒站著等被砸吧?”
“怎麼會,我只是覺得賀工頭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
徐偉說,“換個人,或許就不只是肩膀的被砸爛這麼簡單了。”
賀鵬抓頭發,“沒法子,老子的命好唄。”
徐偉去接了個電話回來,他的坐姿跟離開前相比,變的輕松隨意很多,仿佛有什麼已經塵埃落地。
病房裡陷怪異的安寧。
賀鵬想煙來著,醫院裡又不能,他滿臉的煩躁,開始毫不客氣的趕人,“徐警,沒什麼事就請你出去。”
就在這時,徐偉提起一個事,“賀工頭前幾天修過一次手機吧。”
賀鵬正在撥弄輸管,聽到這句話以後,手上的作就停了下來,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變了變,“怎麼?徐警連這個也管?”
徐偉說,“我們從那家維修店的店員那裡發現了一些視頻。”
他不快不慢的說,“視頻的地點幾乎都是澡堂,主人公全是同一個人,就是死者周,賀工頭怎麼解釋?”
賀鵬的臉都綠了,他問候了那個店員的十八代祖宗,暴躁的說,“是,老子是拍過他洗澡,但是老子沒他。”
“問八百遍,老子也是這個答案,信不信隨你!”
徐偉很淡定,“這個暫且不論。”
賀鵬的緒有些失控,他沒給什麼好臉,“那你說個屁啊?”
徐偉拿出手機,把下載的一個視頻翻出來,“賀工頭,你看看這個視頻。”
賀鵬懶的看,他扯扯皮子,“那些視頻老子不知道看過多遍了。”
徐偉說,“你再仔細看看。”
賀鵬不耐煩,“不是看過了嗎?還有什麼好看的?”
徐偉把手機拿到賀鵬眼前,“難道你就沒有發現,視頻裡還有個人嗎?”
賀鵬把頭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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