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姐:【他還真來了?早上怎麼跟你說的?】
簡桃如實相告:【他今早確實沒接。】
【那后來怎麼又接了?】
【他以為我在邀請他。】
【……】
沒再繼續回復,簡桃反扣手機,準備進表演。
簽決定,帶的組第一個上場。
這組生偏多,稍微理得細膩一些,狀態很容易就調整好。
簡桃在左側的小屏幕中,能看到表演的實時彈幕。
【說不清楚哪里變了,但就是變舒服了……】
【節奏,還有臺詞,之前們臺詞都太快了聽不清,現在好很多了。】
【是簡桃調了嗎?不至于吧,不是才接手麼。】
……
起先,大家對這事兒還持懷疑態度,直到第四組,是梁侃那隊上臺。
還沒開演彈幕已經笑開了。
【哈哈哈哈哈等的就是這組,他上期的表演笑死我了。】
【被人刺殺之后的表演好像我足底推拿被按得好痛,我行讓我上。】
【big膽!我們除了爹一無是的侃哥也是你們能笑的?】
直到表演開始五分鐘,觀眾也都還在回味梁侃上一期的“彩”表演,然而這一場的鏡頭簡桃已經和老師流過,沒有給梁侃一個特寫,偶爾湊近也是拍他難耐地轉過頭去或是抓床單,因此其他兩個演員都順利了戲。
到結尾時終于有了人氣氛,而梁侃醞釀了十多分鐘,也順利在閉眼的那一刻,從眼角出滴淚來。
導播順著他的眼角拍至耳骨,那滴眼淚緩緩落進發里,無跡可尋。
落幕。
簡桃歇了口氣,效果不錯。
彈幕大概沉默了0.1秒。
【????】
【我沒看錯吧,他演哭戲了???】
【侃子今天變得我有點不認識了,他是可以演好戲的嗎?那之前痛苦海底撈面、盲人按、人類馴服五珍貴錄像都是怎麼回事?】
【老實說他今天發揮得還行,沒有影響到隊友所以氣氛穩住了,最后一滴淚有點點睛之筆的味道,雖然主要得益于BGM,因為底子太差所以進步是最大的。】
最后一組也是簡桃這隊的選手,沒有什麼一夜任督二脈全開這種神話,但確實眼可見有了進步,觀眾也慢慢想起些什麼。
【你們有沒有發現,簡桃那組今天的表演好像都好的。】
【我也覺得,一組可能是意外,兩組是運氣,但是三組都很好,我覺得應該不是平白無故來的。】
【明晚有加更花絮了,可以看看是不是簡桃指導,萬一是換了個表演老師呢。】
由于選手和隊伍很多,所以除去直播外,次日節目正式上架的版本,會剪去一些平庸的表演片段,也會將臺前幕后作為花絮加更。
夜,錄制終于結束。
簡桃大還算滿意,在訓練室的那段話沒白說,起碼大家態度上端正了很多,只要表演態度端正,那就還有得救。
其他隊伍都散場了,只有給自己組的選手還布置了任務,每個人都有一段對應的表演訓練,專攻弱項,今晚做完要發給檢查。
其實來這里本只是為了向編劇證明的能力,但偏偏又是這個格,凡事要麼不做,要做就想做到最好。
這邊拖了一陣子,夢姐還有別的工作在忙,便說十二點再來接,但時間估測有誤,十一點半就結束了。
在休息室等了會兒,后臺漸漸空曠冷清下來,只剩下打掃的阿姨,房間的溫度也逐漸降低。
跺了跺腳,想到謝行川是開車過來的,只是不知道這會兒開到哪兒了。
抱著“也許他在車庫接了個電話耽誤了二十分鐘”的僥幸心理,簡桃打開微信按下說話鍵,然后將手探出了窗外。
冷風呼嘯。
很快,謝行川手機震,收到條消息。
撿個桃子:【[5s語音]】
他打開的瞬間,被拉到一半的音量鍵,讓整個車回著呼嘯的風聲,宛如置龍卷風中央,下一秒就會被跟著吹起來。
“……”
很快,第二條消息跟來。
撿個桃子:【分歌曲《為你我冷風吹》】
一個字沒打,但緒表達已然非常到位。
謝行川后靠座椅,慢悠悠打字:【為我?】
撿個桃子:【主要是說我在吹冷風。】
他沒說話,看著最上方“對方正在輸”了半晌,后視鏡里映出雙微微上挑的眼,含了點兒恍不自察的笑意。
果不其然,對面開始了。
撿個桃子:【不知道今晚路邊會不會有個帥哥好心人,路過時打開車門,撿走一只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可憐小桃[可憐]】
發完這段話后,簡桃看到對面沒了靜。
連正在輸和正在說話都沒有。
不會是等紅燈的時候在這跟逗狗似的玩了下,現在專心開車了吧?
正這麼思考著,對著鏡子把假睫摘了,扔完垃圾后一低頭,謝行川發來條消息。
姓謝的狗:【人呢?】
視頻拍攝正對大樓后面那條街道,狗仔無蹲守,很安全,風也很大,樹被吹得嘩啦作響。
簡桃怔了下:【啊。】
姓謝的狗:【不是在寒風里發抖?】
回過神來,火速去找自己的包:【哦,我在休息室烤小太,等下馬上來。】
謝行川:“……”
*
等到上了車,摘下口罩,這才問:“你是剛從車庫出來嗎?”
這速度很像。
謝行川點火,扶著方向盤:“嗯。”
“這都過二十分鐘了,怎麼沒走?”
他頓了頓,答:“接了個電話。”
居然真被猜中了。
簡桃點了點頭,“噢”了聲,“那我還走運。”
跟夢姐發了消息,說不用再來接。
二人回到酒店已經很晚了,洗澡耗時又長,等吹干頭發鉆進被子里的時候,謝行川已經在做睡前準備工作了。
他把自己這邊的臺燈調暗,枕頭從腰后出換一個,單手墊在腦后,眼睫半搭不搭地垂著,速度緩慢。
簡桃看出他是要睡了,也沒說話,趴在枕頭上讀新消息,群聊里,組員正在發今晚的作業。
這會兒也有些困,打算明早起來再逐個認真批改,但思緒還是難免被扯,又回到這個綜藝上。
的確是來證明自己的演技,但首先要做的,是保住自己的隊伍。
如果隊伍是第一個團滅的,即使再懂表演,大家也會覺得沒有能力。
只有隊伍留下,證明懂表演,才能告訴大家,不僅僅只有理論知識。
——所以隊員的可塑也很重要。
想到這兒,翻了個,忘記謝行川有點困了,碎碎念道:“后面好像有復活賽,如果我們這邊表現好的話,是可以指定一個選手復活到自己隊伍的。”
“我覺得段英博不錯,你覺得呢?”
“段英博就是那個——之前和我一起拍Fay短片的那個,我后來回看節目才知道他也參加了,淘汰真的可惜的。”
“我看了,他那場就是導播沒切好,其實有的地方理得不錯的,只是對手發揮太好了,其實他本人還可以,優點多,”說著說著簡桃數了起來,“敬業,臺詞不錯,對演戲有自己的理解,反應快,而且外形條件也不錯的,高,五也——”
說到這里轉頭,突然想起謝行川是不是睡了,正要暫停的下一秒,看到黑暗里,平躺的男人坐起來。
簡桃:?
謝行川打亮臺燈,重新把枕頭墊在腰后,抄手看。
簡桃有點迷茫地眨了眨眼:“你開燈干嘛?你不是要睡了嗎?”
“不睡了,聽你夸。”
背里,他垂眼,緒不明地揚了揚下。
“說的好,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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