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大醫院里一番檢查, 倆人忙活了一天。想了很多辦法,終于在傍晚快下班時分做上了b超。脈沖多普勒超聲,用于檢查心臟疾病更加清晰。省院沒這種機。
趕著下班前做了所有檢查, 好多結果都得等明天, 李霞拉著他去食堂吃飯。醫院食堂飯菜盛,面食面飯粥餅應有盡有。
“想吃什麼?”李霞開口問。
“吃面吧。”
“好。”
倆都面食, 李霞找了個桌子讓他坐下, 自己起到窗口去打飯。大同刀削面一人一碗,外加倆鹵蛋兩塊鹵豆腐倆丸子。
沈海起一起端飯,剛坐下李霞又起去舀了兩碗面湯。嘈雜的環境倆人默默吃飯,完事找了個涼的角落坐著等結果。
晚上回到招待所心里惴惴不安, 睜著眼睛有些睡不著。聽到靜, 然后沈海從后摟住。
“睡吧, 車到山前必有路,想那麼多都沒用。”
李霞沒說話, 不知道該說什麼。麻繩專撿細斷,厄運專挑苦命人。難道他們就那麼命苦?不, 相信只不過是好事多磨。既然能改變他沒醒來早亡的命運,如今就算生病也一定可以治好。
“嗯、”輕輕應一聲, 轉摟住他的腰。“如果生病了我們就積極治療, 如今醫學發達, 肯定能治好。”
沈海沉默一陣, 然后低低的輕笑。“睡吧。”他沒多說什麼麻的話, 卻在心里無數次的謝老天,將帶到自己邊。當然, 此時又難免覺得對不起。他生命里如果注定不平靜, 那難免連累。
如今分割財產離婚會同意嗎?不用問他也知道答案, 絕不會。別說他不缺錢治病,就是缺錢,也會努力掙錢。夫妻,幫扶,互助。有心也在踐行。既然知道的心意,那自己能做的就是積極配合治療,他也做不出那種假裝出軌把趕走的狗戲碼。
已經遭一次丈夫的背叛,心理嚴重傷,他不能打著為好的旗號再去深深的劃上一刀。既然已經是至親夫妻,那就同舟共濟。哪怕有一天他真的離去,也該讓知道,是被人深的。心里是暖的,是自信的。
翌日一早到醫院,等待著拿到各項檢查報告。忐忑不安的走進醫生辦公室。大夫拿著檢查結果仔細查看。“厚心病,你最近是不是有悶氣短的現象?”
沈海默默點頭,醫生聞言又拿聽診給他聽了一下。“心臟有雜音,第四心音也有。有b超結果,可以確診是厚心病。”
“那大夫,這是不是得住院?得花多錢,今天能安排我們住院嗎?”
一聽確實有病,李霞急的趕快問治療。來時帶的現金不,應該夠治療費用吧。或者不夠的話得回趟家,總之有病得趕快治。沈海看比自己還張,手握住了的手。
倆人握的手都汗晶晶的,李霞張的沒發現。心臟病啊,這估計是大病。心臟可不比其他臟,它停跳幾分鐘那就是要命的事兒。
這里擔憂不已,沈海這個當事人卻比鎮定,腦子依舊在正常思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每個人的生命軌跡都不相同。他這人生如果注定不平常,那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不用太擔心,你丈夫的況屬于輕度,不算嚴重。目前這種病靠吃藥緩解控制,沒必要住院。國外都在研究它的新型治療方法,也許很快就會有更好更有效的方法。”
“也就是說目前無法治?”沈海問。
“是的。但別太擔心,你這不嚴重,只要注意日常生活,吃藥可以控制。有病例表明,只要控制得當,七八十歲都還健在。”
一聽這個,李霞頓時就松了口氣。只要不是馬上就要命,那就有希。醫療技在騰飛,說不準哪天就有更好的辦法了。就算一輩子需要吃藥,只要沒生命危險,們又不是吃不起。
“這種病藥無法治,除了等待出現更好的治療方法外,平時注意日常的生活。緒別太激,別太勞累,別生氣,……總之就是盡量讓自己緒平穩,別有太大波。”
聽醫生這麼說,李霞后悔的不得了。昨兒還爬長城了,他還背了一一好長一段。幸好沒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后果。
“大夫,這病是咋得的啊?”
沈海點頭:“聽說我曾祖父曾患有心疾。但的不知道。”
男大夫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給他們開了藥,再次說了下注意事項。沈海此時開口問:“如果有傳的可能,那麼是不是我兒子最好也做個檢查?”
“他有什麼癥狀嗎?”
“目前沒有。”
“那也許沒事。不過最好還是做個檢查明確一下。”
“好。”
從醫院出來,把所有東西都拿在自己手上。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沈海笑著搖頭。
“媳婦,你太張了。醫生說只是注意別太勞累,正常提個東西還是沒問題的。我又不是紙糊的,不至于一就破。”
“還是小心些好。你以后不許提什麼重的東西,更不許再抱一一。那小子差不多四十斤,很重的。”
沈海笑笑沒多說什麼,他自己的自己心里有數。昨天在長城上覺不舒服,要孩子他也不逞強給了。將醫生開的速效救心丸放上口袋里,出去的時候他牽起的手。
“別太擔心,也許很快就會有治愈的辦法。而且我這是輕度的,沒聽醫生說嘛,有病例表明可以活到七八十。所以別擔心,這輩子我肯定陪著你。”
“嗯。”李霞笑笑不給他增加心理負擔。“明天打國際長途,如果打通的話拜托你父親幫忙打問一下,也許國外現在已經有治療方法。”
沈海好一陣才迎著期待的目默默點頭。他跟父親沒見過更沒相過,第一次通訊就說這個讓他有些為難。但看那麼擔心,只能先答應下來。
關于醫院的檢查,倆人回去沒跟孩子們多說。只是說爸爸不是太好,以后不能惹他生氣。
“尤其是一一,以后不許再讓爸爸抱。背也不行。”
媽媽嚴厲開口,小家伙乖乖點頭,還過來拉住沈海的手。漂亮的臉蛋揚起來,大眼睛水汪汪的含著關心。
“爸爸,你疼嗎?”沈海習慣的手抱他,結果小家伙一下躲開了。“爸爸,不要抱。”
沈海低低的笑,仨孩子全都目灼灼的著他。他蹲下跟孩子解釋,挨個們的頭發。
“爸爸沒事,就是有一點小病。”手一一的臉頰,回答他剛才的問題。“爸爸不疼,狀況好的時候抱一一也是沒問題的。”
“哦。”
孩子們的神放松下來,沈暉長長出了一口氣。看爸爸起,他手去扶。爸爸是他的天,爸爸在他才有安全。已經沒了,媽媽又是那樣,他不敢想象爸爸不在的話他該怎麼辦。
“爸爸喝水嗎,我去給你倒。”
“放心去玩。爸爸只是一點兒小病,沒到需要人照顧的地步。”說完看孩子依舊沒,他手他安。“真的,爸爸沒事,不用擔心。”
李霞沒想到孩子們會如此在意,本意只是想說出來讓孩子們稍微注意一下。看小家伙們開始擔心,什麼都沒再說,晚飯帶他們去吃好吃的。孩子們看沈海一切正常,這回終于相信爸爸說的就是小病。
紅燒肘子、紅燒豬排、清燉羊、辣子丁,白灼菜心、柿子蛋,今兒飽飽的吃了一頓,沒忘給男人要倆素菜。
翌日到郵電局去打國際長途,因為有之前的經驗所以這回特意雇了一位翻譯——外語系的老師。
“嘟、嘟、嘟、”的忙音后對方終于接起,依舊是之前的外語。沈海將聽筒遞給翻譯。只聽兩方嘰里呱啦一陣流,然后翻譯告訴他對方說沈老爺子住院了。
從去年開始一直纏綿病榻,已經幾次出院又住院。沈海聞訊讓他把自己這方的況告知對方,拜托他轉告。
電話打通了,又好像沒打通。想說的沒法說,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幫忙轉告。對方說老爺子患厚心病好多年了,最近在住院療養,家里的信件說是沈海同父異母的弟弟理的,他也不知道什麼況。付了錢跟翻譯分道,兩口子不趕時間在人行道邊走邊談。
“找到了,你爹也患這個病。”
“那你不用擔心了,他今年已過花甲。我這肯定沒事。”
李霞笑笑,忽然一個活生生的病例在眼前,好似更增添了信心。“你說會不會是你那個弟弟從中搗鬼?不然怎麼可能一封都沒接到。”
“也許吧。但也可能是老爺子病重,所以才不愿他多費心。”
“要不,我們申請出國怎麼樣?既能看你父親,又能到國外去檢查,也許能給你治病。”
“沒那麼容易。先別急,也許那邊很快有回信。”
“上次我打電話傭人告訴的是你弟弟,信件也是他理。老爺子到現在大概都不知道我們在跟他聯系,這事兒要說跟你那個沒見過面的弟弟沒關系我絕對不信。”
“別想那麼多,順其自然就好。”
“好吧。”沈海溫和豁達,對于生病的事兒好似完全不掛懷。李霞也被他影響的好似這真的沒什麼。
“走吧,帶暉暉去醫院,做個檢查就放心了。”
讓畫畫姐弟倆在招待所,他們帶著暉暉去醫院。那天已經預約好了超聲波,今兒去了就可以做,而且時間早,等到下班前拿到了結果。
大夫已經給沈暉聽過心臟,此時看了一下檢查結果沖他們說:“孩子很健康。行了,不用擔心這個。”
從醫院出來渾都輕松了,沈海牽著兒子父子倆對視一眼都在笑。他自己生病都覺得沒什麼,萬一傳給孩子可就麻煩了。早知道自己攜帶這樣的基因,也許他會選擇不生。李霞深呼吸一口,說起了原先的打算。
“原計劃一切結束后你帶孩子返回,我得去趟南方。如今這樣要不我先送你們回省城再走。”
“真把我當紙糊的了?”
大夫說了注意些沒事的,李霞笑笑:“那就還按原定計劃。我去買票,明天我們分頭行。”
他的病只要注意些并非急病,上也帶著急救藥,囑咐孩子們乖一點應該沒問題。他想陪去買票,被李霞強烈要求先回招待所。
“我如果買不到你再想辦法。不然欠的都是人,你以后都得還。”
這一段買票非常費勁,在火車站排隊排了一下午才總算買到了后天的臥鋪。給他們買了兩張票,自己買了一張去廣州的坐票。
開源節流,既要想辦法掙錢,也得想辦法省錢。他們病的病小的小,那節省的重任就給了自己。主要還有兩條,去廣州的臥鋪得等五天后,這心急火燎的可等不了。
晚上吃完飯沈海出去,在屋里囑咐孩子們。“路上要聽話,別到跑讓爸爸擔心。他心臟不好尤其不能著急生氣,如果看他臉不對提醒他吃藥。都記住了嗎?”
三小只乖乖點頭,又特別囑咐畫畫姐弟倆。“一一路上跟姐姐,畫畫你照顧好弟弟啊。一眼不錯的看著他,千萬別被人拐走了。你小子要是被拐到深山老林里,這輩子書別想念,也再見不到我們了,知不知道?”
小家伙活潑,小孩子又好奇心重,只能多囑咐幾句,同時掏出三塊錢仨人一人一塊。錢有花命有盼,該省省該花花。為了小零食讓孩子們人走,那可是得不償失,賠大發了。
“陌生人給的水啊食什麼的千萬別吃,想吃什麼了就自己買。也別跟陌生人多說話,上車了你們仨自己玩,都記住了吧?”
“記住了。”
小家伙們開心的收起來錢,一一已經想好回家買什麼。至于路上,媽媽給買了好多好吃的,他也不饞什麼東西。
翌日的火車比他們早一個多小時,沈海知道買的坐票后堅持去打了個電話。然后通過關系將坐票換了臥鋪。人債想辦法還就是,這麼遠的路做座太辛苦。媳婦想做自己的事業他不攔著,但在他能力范圍,能為做什麼就做點兒什麼。
“路上小心,多喝水別上火。”
“知道了。”
火車叮叮咣咣的啟,李霞爬上自己的鋪位舒舒服服的躺著。但依舊很警惕。包里可是大幾千塊,萬一丟了半年多的心都付諸東流,那得心疼死。
今兒穿的服鞋都是半新不舊的,不出彩也不怯。屬于丟人堆里找不著的那種,裝錢的包捆在腹部,看著像是孕婦。
隨著窗外線暗下來,車廂亮起了燈。好多人開始準備吃晚飯,也跟著將包里帶的烙餅拿出來。就著火車上打的水,一口一口慢慢的進食。整個人樸實的在人堆里一點兒不顯眼,沒人多注意一眼。
這時期火車尚未提速,幾千公里的距離走了好幾天。一路因為穿著和攜帶的包都很樸素,又不怎麼跟人說話,所以非常安全的到達了目的地。
后半程火車上廁所都滿是人,進不去,所以一下車著急忙慌的就是找廁所。的小包隨攜帶系在腰上,寬大的服放下來遮的嚴嚴實實。
利用自優勢攜帶巨款,一路打聽著坐公去找批發的工廠。來到了時代的前沿,果然和地不一樣。繁華初現,工廠店鋪林立,早茶館里各種方言換信息,聽不懂的時候連說帶比劃。
找到一家新開的服裝廠,廠子門市部已經滿了人。這家款式新穎價格低廉,想做這生意的都在門市部。
“明天,明天正式售賣。大家準備好現金,明天趕早。”
廠子負責人聲嘶力竭大喊,這家廠子的樣品做工好,款式新穎,門口圍著的人最多。大家被趕出來一個個舍不得走,就近在門市部附近或蹲或站。
李霞也找了個角落坐下,包里帶的干糧已經吃完,大熱天的在火車上沒法換裳,低頭聞聞一汗臭味。
看看時間快中午了,休息一下起找了個食堂。這邊已經有香港人開的店鋪,門口的招牌寫著港式餛飩面。
進去吃了碗面,第一次吃這種有面有餛飩的覺還不錯。吃完出去找了個公廁,大中午水溫已經不冰,就著水龍頭洗了頭發,用巾把上簡單洗一下換了裳。自己下來的也就了洗凈,回到工廠附近后找了個樹杈耷在上頭很快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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