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寧渝的角度看,茗茗的眼里發出了和上個月提起山葵時的同樣眼神。
——那是財富的金。
下午,雨水未消。
喬茗茗去了趟豬圈,把豬飯做好和衛生搞好后便回家,此時才將將三點半。
如今速度越來越快,工作又自由,待在家里的時間便長了些。
寧渝還在干活,雨雖沒消但是卻小了,得給地里除草。
衡衡在舅爺家里玩,也沒去喊,這孩子如今徹底和舅爺家的娃娃們打一片,玩得特別好。
喬茗茗還未走到家,就見自家門口站著一個人,是程蕓蕓。
“哎,下著雨呢,快進去快進去。”喬茗苕趕加快步伐,走近問,“有啥事兒嗎?”
程蕓點頭,擔憂說“我瞧見和蘋果相看的那個男人來家了,也不知道談得咋樣。”
喬茗茗給倒杯溫水“你先別急,等那人走后我們先去找蘋果問問況。”
程蕓蕓“那萬一今天就定下來了呢”
喬茗茗訝然“昨可能,周三叔這麼稀罕蘋果,怎麼也得讓人家相一段時間,看看有沒有矛盾,能不能磨合。"
蘋果子也傲,再怎麼樣也不會剛見面就定下,周三叔也不敢急了。
程蕓蕓聽這麼說就放心了,不知為何,總覺得喬茗茗有神奇的魔力。
仿佛,說的話都很可信,這個人也很可靠。
程蕓蕓也賊跟待在一起說話,因為就覺得自己和有共同語言,啥都能談很舒心。
喬茗茗此時也沒什麼事要干,干脆站起來說∶“要不咱們去蘋果家附近等等,我記得家后面有個亭子,就去那里。”
程蕓蕓同意“行。”
說完,兩個人撐著傘離開。
路上,喬茗茗有意無意地問了關于從前種菌菇,搞稻田養魚的事兒。
最近這些事太出名了,直到如今程蕓蕓村里人看來已經“改邪歸正”,那些事的談論度才沒那麼高。
說到這些,程蕓蕓就心虛。
哪里能不心虛,因為這些方法都是人家丈夫提出來的,覺得自己怎麼也算半個嫖竊,還屬于剽竊都剽竊不好的。
“沒啥,我就是看了些書,想試試的。”程蕓蕓尷尬說,“還有,不瞞你說,我想掙錢,往后蓋個三層樓給我爹娘哥嫂住。”
家如今住的還是黃泥房,地上連水泥都沒有抹,重生后適應到現在還是覺得不習慣。
特別是廁所!
兩個姑娘忽然就心有靈犀的想到了廁所,紛紛慨∶ “哎!”
……
喬茗茗∶ “你哎啥?”
程蕓蕓“你又哎啥”
“我哎咱們這里沒有廁所,不是指旱廁,城里人家自帶的衛生間。”
程蕓蕓大驚,激道“我也是”
就說倆很有緣分,對吧? 們想東西經常能想到一塊,太令人震驚了。
程蕓蕓趕忙道“是真的不了廁所了,先前我也建了個,不知道哪里沒弄好,反正滂臭滂臭的,時不時熏死人。來有好多人專門來我家上廁所,一下子又變了公共廁所,我干脆直接把門掛上鐵將軍,免得還得打掃衛生。”
喬茗苕點點頭∶“就該這樣,家里的廁所是很私人的,如果人人都能用就沒意義了。”
看來程蕓蕓的子不像他外表看上去的那麼,該氣也氣,該果斷也果斷,真的很不錯。
喬茗苕發現還和自己合拍的,都是若我愿意我能給你占三分便宜,但你不能蹬鼻子上臉來占我五分的格。
于是,倆人就著廁所的事聊了起來,都到亭子里了還在聊。
喬茗茗“不管如何,肯定不能有味兒。在這基礎上,如果有熱水就太好了,嗯,沒有也沒啥,自己拎水進去,條件就放個浴桶,冬天泡泡澡簡直不要太舒服!"
是說著,喬茗苕幸福地瞇了眼。
程蕓又郁悶了∶“是了,我們這兒冬天是會下雪的,可冷可冷了,你記得千萬準備好過冬的被子,能墊兩層褥子就不要墊一層。最好還要有熱水壺,縣城供銷社就有得買,晚上睡覺前灌熱水放在被窩里,起碼能熱上兩三個小時。”
喬茗茗下意識打哆嗦“那這麼冷為啥不盤炕呢”
程蕓知道炕,道“許是我們很冷也夠不著北邊那麼冷,再說我們這里沒人會盤,也嫌用的火柴多。不過我們這里的有的人會燒煤,若是燒煤的話,晚上就得很注意,一不小心是會中毒的。”
前幾年就有人中毒,后來送到縣里才給救了回來。
自那以后,周隊長便年年宣傳能不燒炭就不燒炭,實在要燒也得注意通風。
喬茗茗被說的有點怕,心里不計算起自己空間中的棉花夠不夠用。
應該是夠用的,當初特意費大功夫買回來的,加上寧渝院里分發的福利,加起來足足得有近二十斤呢。
可仔細一想,他們家如今睡的被子雖然寬大,卻是個薄被子,最多蓋到十月底。而且還沒有墊被褥,墊的是稻草墊和草席。
所以說他們在冬天來臨之前肯定是要打出一床被子的。
不,一床或許不夠,之前計劃打的上下鋪已經被寧渝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完,做得特別致,喬茗苕看了都想睡。上下鋪昨天晚上刷好桐油,如今還在晾干散氣,待到大后天便可以曬曬投使用。
所以,喬茗茗算一下,和寧渝至要睡一床八斤的寬被,還得要墊個五斤的厚褥子。
而衡衡睡的上鋪呢,大約怎麼也得要兩斤的褥子和五斤的被子吧。
更別說下鋪了,下鋪是留給小嬰兒睡的,雖然不必這麼著急,但若可以的話總得先做出來,免得往后手忙腳。
我滴個娘,這麼一算,那引以為傲的二十斤棉花或許還不夠用!
喬茗茗靜默了。
程蕓蕓不知道自己一句話,直接讓喬茗茗想得這麼遠。
兩人坐在亭子里,忽然,從蘋果家傳來周三叔的哈哈笑聲,把兩人震了一震。
不是吧,談的這麼歡快嗎
程蕓蕓有些急“小喬,我覺得這個男的不靠譜。”
喬茗茗撓腦袋“別急,我知道,你容我想想,肯定能想到辦法的。”
什麼辦法呢
要想簡單點把這事解決,其實還得從程蕓蕓口中再套一些話。
喬茗茗就問了“其實咱們有的時候真得相信自己的第六,我先說我為啥不看好那個人,然后你再說不”
程蕓蕓點頭“行。”
喬茗茗就看看四,擋著,湊近蹙眉悄悄道“我從前看了本看相的書,我就覺得那男人的面相不行,好似很招桃花災呢”
說完,出個嫌棄的表。
程蕓蕓瞪眼“什麼書”
竟然這麼準,也要看
喬茗茗迅速胡謅一本“《冰鑒》,反正怎麼說的我忘了,也許也不是這本。”
有部分男人嘛,總是會在□□底下的二兩上犯錯,仿佛當個正常點的人能死一樣。
他出事最大的概率不就是男關系這方面嗎,喬茗茗用腳趾頭猜都能猜得到。
程蕓蕓不懂得喬茗茗是這樣想的,只覺得神了,這都能猜到!
于是再度點頭∶ "沒錯,我也這麼想, 余水縣離咱們這里遠, 萬一人家那頭有個餅頭呢對吧?還是那句話,又不是知知底,咋能這麼輕易就定下。”
喬茗茗一拍大,恍然大悟。
好嘛,原來那男人有個好頭,大概率是結婚前有的,結婚后才被發現了。
既然這樣,事就變得簡單。
雨漸漸停歇,那男人和人前后腳離開了周家。
喬茗茗立刻去小聲喊“蘋果,周蘋果。”
周蘋果正塌著肩膀坐在椅子上呢,那男人和人一走,就像是被了一氣般,立刻變得無打采。
周志才皺眉,心說人家男娃好的,雖說長得沒那麼標致,也不大會講話,但人家人也說了,他是太老實!
老實才好呢,小姑娘年紀輕輕就想找那種臉白子活泛的。等到家了,才曉得老實人能夠過日子。
他不樂意看閨這樣,正要說話,他的聲音就被打斷。
喬茗茗的聲真及時,再晚上那麼幾秒,門里父兩人恐怕又要吵起來。
周蘋果一激靈,臉上笑容馬上揚起,脆生生應道∶“哎,我馬上出來!”
說著,就跑出去,經過爹旁邊時還順帶白了爹一眼。
周志才∶ “…”
他是上輩子殺豬,這輩子被閨這麼欺負。
另一邊,周蘋果出門后長呼一口氣,笑容堆滿臉,對喬茗苕兩人說∶“幸好你們我,要不我又得聽我爹啰嗦。”
又走回亭子,喬茗回∶“你不滿意”
周蘋果臉上復又苦惱“我說不出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就是……”
“沒覺甚至看他就跟陌生人一樣,覺得自己累了,就這樣吧,無所謂了”
喬茗茗試探道。
“對!”周蘋果淚目,“你懂我,我就好像是要因結婚而結婚,而那人就好像是哪里都能抓出來的人。他話,我爹就說他老實。他穿得服有些舊,我爹說他會過日子,我不滿意,但我說不出來我哪里不滿意。”
周蘋果氣餒了,再次泄勁兒。
喬茗苕不懂這種覺,兩輩子都沒被婚過。上輩子家人陸續沒了,這輩子是自己主看上寧渝的。
但程蕓蕓卻同啊!
立刻同道“是不是覺得和這人真結婚了,未來的日子就能一眼到頭,好似過不過都那樣,想起來就抵,更沒什麼期待。”
周蘋果都要哭了,點頭如搗蒜∶“嗯嗯嗯,就是這樣啊,你們怎麼都懂我,就我爹媽不懂呀!嗚嗚嗚……”
真不了了,嗚咽哭出聲。
雨后傍晚,天空如被水洗刷過后的碧玉,天際有火紅的晚霞。
兩人也沒讓周蘋果別哭,這段時間緒抑得太厲害,是得好好哭上一場。
哭完,理智回爐,該說正事了。
喬茗茗坐直,一本正經道∶“我有個不算主意的主意。”
程蕓蕓“快說快說,咱們一定能辦到。”
周蘋果也頓時期待的看著。
喬茗苕嘆氣“其實很簡單,事本在哪里,在周三叔上對不對所以要解決的只有周三叔,讓周三叔認為那人不可靠就好。”
兩人都算通,蘋果還很機靈,咳咳……沒有說蕓蕓不夠聰明的意思,這姑娘總是慢半拍。兩人沒想到,是只緣在此山中了。
周蘋果苦笑“我爹現在一心覺得那人好,恨不得馬上兒子呢。”
喬茗茗擺擺手“沒事,周三叔現在多期,以后就有多失。”
忽然想到什麼, 粲然一笑, 眨眨眼小聲說"你這幾天多勾他, 讓他和你爭, 你要是不怕他罵你,就最好讓他罵幾頓,罵到他志得意滿,罵到他只覺得自己才慧眼識珠。”
周蘋果懂了“制造落差”
“對的,這樣往后你就抓住話柄,反攻回去。他再敢無視你的意愿,你就一次他心。”喬茗挑眉。
周蘋果聽著就興“那、那,該咋辦。”
喬茗茗雙手朝上“要用錢呢。”
周蘋果立刻掏“我給,多”
喬茗苕想想“多要看你們,你們倆誰跟唐際秋啊。”
唐際秋為啥提起他
喬茗茗心想你們都知道他經常在兩個鎮子之間“倒賣”羊了,怎麼就沒再繼續仔細仔細觀察人家業務已經有了支線,甚至擴展開來了呢?
提醒說“你們還記得昨天的集會上他在賣什麼嗎”
兩個孩異口同聲“羊唄。”
"還有,還有一個。" 喬茗茗也不故作懸念了,直接說, "還有代做家呀姐妹們。"
他那本子就放在旁邊,上頭寫著余水縣楊師傅出品,可代接。
喬茗茗當時瞄了一眼,不人填呢,都在說這個楊師傅是附近幾個縣城頂有名的木匠,誰家結婚或者蓋新房,打家都想找他。
昨兒寧渝那桐油,可就找他買的。這人腦瓜子太活泛了,既然因為路途原因想到代做家,那麼就說明他和楊師傅接過,大概率還從楊師傅那里買了自己做的桐油。
楊師傅的桐油在附近也和他手藝一樣有名,按照唐際秋“賊不走空”的原則,怎麼也得賺一筆。
嘖嘖,這可是這個年代的代購。
周蘋果懂了“你讓他順道幫我打聽,可那男人老實……”
程蕓蕓急忙反駁"絕對不老實。"
喬茗茗從容自若“那就讓他不老實。”
周蘋果∶ “…”
不是,這話聽著怎麼有點奇怪?
程蕓蕓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快速點頭以表贊同。
喬茗茗雙眼無辜,聳肩攤手∶ “奇怪嗎,不奇怪啊。”他本來就是這種人, 我們由結果反推過程,半點都不奇怪。
周蘋果猶豫不決,喬茗茗大手一揮∶“沒事,我來,我來說!”
不知道真相的姑娘覺得這樣有愧人家,而喬茗苕這種人才不怕呢。
回家后,把這事一講,寧渝就笑著搖了搖頭。
衡衡今兒回來說想吃煎餅了,這當爹的自然就任勞任怨去做餅。
寧渝此刻手上帶著面,把喬茗茗的眉心點出一點白。
“干啥,你覺得不”喬茗苕問。
“沒什麼, 茗茗你沒發現嗎, 你上的冒險因子很重, 喜歡走險招。”
寧渝“沒事,有時間跟你把每件事一起復盤復盤。”
當初面對張西華時也是這樣,來了后一直沒跟他說過這件事。要不是有回數錢數票數得太過興得意說禿嚕了,寧渝還得被一直瞞在鼓里。
真真是,現在想起來還后怕。
喬茗茗“…”
“好吧我覺得,復盤還是算了吧。”扁扁,“寧三藏啊,妖我只想吸你,不想聽你啰嗦。”
寧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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