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從榻上坐了起來,有點意外。
平日裡姑母差人送東西過來,都是放下便走了,這回帶了話麼?
薑道:“你讓他進來吧。”
夏若領著人走進來,薑看著覺得有點不對,待到那人抬起頭,衝著薑笑著行禮:“奴才給薑姑娘請安。”
薑面有異,蹙眉道:“不敢當!公公,你為何會在這裡?”
忠小心地賠著笑,“主子有話讓奴才帶到。”
薑越發覺得奇怪,跟他主子什麼關系都沒有,他帶哪門子的話。
薑忍了忍,對夏若道:“你先下去。”
夏若:“是,姑娘。”
夏若離開後,薑道:“公公可以說了。”
忠覺得薑姑娘有點難討好,若是換了其他人早就寵若驚,含帶怯了。
可他剛剛似乎是從薑姑娘臉上看出了一驚慌。
這可是大喜事,有何可驚慌?
忠笑著道:“薑姑娘,主子要見你。馬車就停在外面了。”
忠心想,這回薑姑娘可會高興了?此等殊榮,可還未曾有人過。
隻久久不見薑姑娘回應,忠抬頭瞧了一眼。
他心裡更納悶,怎薑姑娘的臉比剛剛更蒼白了些?
薑握手中的帕子,勉強一笑,“公公,只怕今日是不行了。我還在足中,不能隨意出門。”
忠道:“姑娘放心,奴才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人發覺。若是姑娘不放心,奴才亦可去向承恩侯稟明,只是……”只是主子怕是會不悅。
薑不能讓忠去找大伯父,若是他知道只會恭恭敬敬地將送過去。
薑歎息一聲,無奈道:“不用了,你帶路吧。”
21. 第二十一章 難不朕還會罰你?……
從沅芷院出來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仆婦婢,很順暢的到了西側門,那裡聽著一輛久候多時的馬車。
看守在一旁的小太監見公公接著那位客出來了。
他立即從馬車上跳下來,殷勤的上前彎下腰,好讓這位客能踩著他的背上馬車。
薑往後退了一步正要讓他起,卻聽到忠斥道:“沒眼的東西,還不快拿凳子出來,好讓薑姑娘上馬車。”
那小太監敏捷的起,將備好的凳子擺好,躬行禮道:“姑娘請。”
忠伺候在一側,出手臂將車簾開,以免到薑姑娘的鬢發釵環。
薑進到馬車裡,眼之無一不。
馬車裡頭寬敞舒適,小桌上擺放著熱茶和點心,只是此時的薑本無心品鑒。
在一端角落憂心忡忡,不知道這輛馬車會將帶到何。
自千霜寺那一面後,薑實在想不通,他為何會派人來接,會要見?
對於蕭懷衍的心思,薑完全是猜不。
……
一開始馬車穿過熱鬧的街道,薑聽著外面的喧鬧聲,還能驅散一下心裡的不安。
漸漸地人聲越來越遠,變得安靜極了。
馬車的速度也緩慢了,薑的心又懸了起來。
最終馬車停了下來,忠在外頭道:“薑姑娘,到了。”
薑閉了閉眼睛,攥手中的帕子啾恃洸,揭開了車簾。
這裡不皇宮,而是一私宅。
薑隨著忠往裡頭走,這宅子的布景像是江南那邊的樣式,雅致巧,到都是奇花異草,就好像秋天的蕭瑟與它們無關。不知是多能工巧匠耗盡心才能培養出來。
於一假山,忠停住腳步,“薑姑娘,陛下在上面的亭子裡等您,奴才不能陪你上去了。”
忠說完,便退了下去。
薑不由心中苦笑,蕭懷衍故弄玄虛的病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薑沉默地順著石階往上走,不多時,視野一下便寬闊了。
只見前面的亭閣中,坐著一穿月白錦服的公子,他剛放下手中茶盞,聽到旁的聲響,往這邊轉過頭來。
氣度風流儒雅,端的是斯文俊。
即便薑畏懼於他,可也不得不歎蕭懷衍的皮相實在優越。
不聲的移開眼,屈膝行禮:“臣給陛下請安,陛下萬福。”
蕭懷衍笑了一聲,道:“承恩侯府的規矩果然不錯。既然朕是微服出宮,便無須多禮了。你過來。”
那三個字聽得薑頭皮發麻,卻也只能依言上前,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
越是靠近,便能聞到了他上的龍涎香,這香味無聲無息地在宣告,這是到了他的地盤。
蕭懷衍見拘束,便溫道:“坐吧。”
亭閣中,無宮人伺候,白玉圓桌上擺放著正在烹煮的茶壺,若乾瓷玉杯。
中間還有讓人無法忽視的棋盤,棋盤上是一未下完的殘局。
薑在蕭懷衍對面的坐下,這邊放著的是白棋子。
蕭懷衍隨手拿起一個瓷玉杯提起熱氣騰騰地茶壺,給薑倒了杯茶,作如行雲流水般好看。
這讓薑惶恐地站了起來,“臣、臣不敢。”
可不起蕭懷衍親自倒茶,他一示好,便讓本能的覺得沒啥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