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離開後，沒過多久忠過來了。

忠恭敬地道：“薑姑娘，陛下將於三日後回京。您這邊有有什麼要帶的可提前收拾好， 到時候奴才派人過來幫姑娘搬行李。”

薑沒想到蕭懷衍會這麼快回京，他昨日舊傷複發吐都昏迷過去了。

薑垂眸看著手腕上那串佛珠， 低聲問道：“公公，陛下他喝藥了嗎？”

忠心中一喜，道：“姑娘若是擔心陛下，不如過去看看？”

薑沒有說話， 走到窗臺上那枝不久前才折下來的海棠花，將花枝從花瓶中拿出來，遞給忠，“陛下屋子裡沉悶，你將這枝花帶過去吧。請公公轉告陛下，臣願陛下早日痊愈。”

忠雙手接過，心想沒勸薑姑娘，有著這枝花和那句話，想來也是能差的。

三日時一晃便過去了。

薑和薑家人遠遠地看著江南這一帶的員恭送蕭懷衍登船。

烏泱泱的人群中，蕭懷衍一白龍袍，頭戴玉冠，貴氣俊，周卻帶著淡淡地冷淡疏離。

那雙狹長的眼突然朝這邊看了過來。

薑一怔，不聲地移開眼，看向別。

即使這樣余也瞧見了蕭懷衍邊的笑意。

們等眾人散去後，才登船。

蘇氏因能隨聖駕的船回京與有榮焉，更不用再擔心有什麼水匪之類的意外了。

低沉地號角聲響起，擂鼓陣陣，船漸漸地遠去。

一路上風平浪靜。

薑站在甲板上，看著滾滾的河水，兩岸沿途的風，此時的心境跟來時已然不同了。

也不知何時，天空之中飄過來一隻風箏。

那風箏飛的很高，依稀辨得出是隻沙燕風箏，薑看得有些出神。

另一邊，蕭懷衍靜靜佇立了許久。

他看著被河風吹得飄的薑覺像要乘著風霧一般飛去。

蕭懷衍他也順著薑的目，看到了那空中的紙鳶。

蕭懷衍的目染上了一層翳。

在前世的記憶之中，他在留下的東西裡，找到了那隻褪的蝴蝶風箏。

邊的丫鬟告訴他，這隻風箏十歲時便珍藏了起來，那時逢人便高興地說是六皇子送給的。

那時在行宮的桃林之中問他，“陛下，你還記得送過一個風箏給一個小姑娘嗎？”

那一句句的話如同鋒利刀子在一寸寸的凌遲他的心。

他小心翼翼地那蝴蝶風箏拿出來，可朽壞脆弱的風箏兀地在他手中碎了沉屑，風一吹就四散了。

蕭懷衍眼尾泛紅，那痛意又侵襲了上來。

幾息之後，蕭懷衍再睜開眼睛朝薑走過去。

薑聽到後的腳步聲，回過頭，見到是蕭懷衍不算太意外。

剛要屈膝行禮，便被扶住了。

蕭懷衍道：“在看什麼？”

薑搖了搖頭，“臣隻隨意看看。”

蕭懷衍抬起頭，看著隨風搖曳的紙鳶，念道：“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兒放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1）

蕭懷衍轉頭看向薑問道：“棠棠，你可還記得曾有人送過你一隻風箏？”

薑眼中閃過異，死死地握住手中的帕子，緩聲道：“臣……不記得了。”

蕭懷衍凝視著，過了半晌道：“也罷。不記得便不記得了。”

蕭懷衍拉住薑的手，“你隨我來。”

薑被蕭懷衍帶到屋，薑看了一眼便知這裡是他在船上理公務的書房，桌上還擺在有奏折。

也不知道蕭懷衍對忠吩咐了什麼，便有侍將桌面收拾好。

蕭懷衍將紙張攤開，提筆便畫了起來。

不會兒一隻蹁躚的蝴蝶躍然紙上。

薑一言不發地看著蕭懷衍的每個作，他畫完了便將竹骨搭好，很快一隻蝴蝶風箏出現了在他的手中。

蕭懷衍將風箏遞到的面前，“好看嗎？若是笑一個，這個風箏便送給你了。”

薑雙眼有點模糊，吸著氣道：“陛下，臣早已不是孩了。不喜歡蝴蝶風箏了。”

蕭懷衍沉默了。

傾，他將風箏放在薑懷中，聲音略低啞：“無妨，不喜歡也沒關系。”

薑看著懷裡的那隻風箏，跟那隻被撕毀的風箏一模一樣。本就出自一人之手，又怎會不同呢？可蕭懷衍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再給做一隻風箏？他親口說過他不記得。

蕭懷衍道：“等回京了，我便下旨讓你……”

薑一聽便急著打斷道，“陛下，求您再給臣一些時間吧。”

蕭懷衍抬起的臉，“棠棠，我已經給了你時間了。”

自那日談話後，蕭懷衍沒有再找，這是他們自那次後單獨相見。他知道不能急，可卻也不想又回去。

薑依然搖頭。

蕭懷衍低頭看著道：“我可以答應你，再等等。可棠棠，你也要知道，我是不會放手的。”

蕭懷衍所有的退讓都有著一個前提條件，便是薑不能再逃避。

薑豈會不懂蕭懷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