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人一個比一個目瞪口呆……
小團子眨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 連最的蝦餃餃掉了都顧不得了,小音磕磕地說:“不、不用啦,旺仔哥哥不用道歉,是呦呦不好, 呦呦忘記問旺仔哥哥喜歡什麼啦, 既然旺仔哥哥不喜歡因斯坦了, 以后呦呦會送你喜歡的禮的!”
呦呦是個好脾氣的小團子。
其實早已想出一百種思路去安自己。
想想如果有人送給不喜歡的禮,比如一只兇惡的大狗狗,肯定也會很害怕很不喜歡恨不得立馬丟出去的……
也許旺仔哥哥, 對那個頭發有點稀疏的因斯坦老爺爺就是這種心叭。
小朋友的心思如此簡單。
昨天還哇哇哭掉了很多金豆豆, 今天卻只需要施妄的一句話就全然忘掉了自己的委屈……
甚至還反思是自己的不好。
陸硯看了看三弟,又看了看一臉呆萌的呦呦。
他心里是覺得很不正常的,有些不安。
但畢竟是小事, 而且又是兩個小孩, 有也很正常, 以后相時間久了, 自然會培養出。
陸硯用輕松的語氣打圓場道:“好了好了, 大家都快吃早餐吧,吃完早餐我帶呦呦去參觀一下兒園。”
施妄靜靜地在餐桌邊坐下。
他不聲地觀察著施寧的臉。
施寧面紅潤,整個人呈現出這十年來都從未有過的最佳狀態。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陸呦呦是不是真的有什麼神奇的魔力, 可以讓病了這麼多年的施寧, 重新接近了正常人的模樣。
施寧一直在他面前故作堅強。
也經常對他瞞真實的病。
但施妄知道病反復的時候有多麼嚴重。
很多時候和死亡……也不過是一線之隔。
看著越來越好。
施妄漸漸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既然都陪同媽媽回到燕京了, 既然已經和陸家人同一個屋檐下,他就不該再有抗拒的意識。
至表面上……很不該。
施妄昨晚就做出了決定。
他要喜歡陸呦呦, 至表面上是這樣。
因為媽媽喜歡陸呦呦。
他很清楚這一切良好的改變, 都發生在媽媽得知世界上有了這麼一個從六年后穿越來的兒之后。
昨天的事令他很后怕。
好在陸呦呦看起來并沒有跑到媽媽面前告狀。
他永遠都無法忘記, 在他的記憶中, 施寧每次聽見陸呦呦的哭訴撒后,是用怎樣失不解的眼神看著他。
他無力改變,無論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最重要的人……和自己越來越疏遠。
一夜醒來他想得很清楚。
無論現在這個陸呦呦是怎樣的格,他都會順著,甚至是像記憶中那樣討好。
他絕不會允許自己再做出任何一點影響到媽媽康復的事。
施妄拿起筷子,夾起一只熱騰騰的黃包,放在了陸呦呦的小盤子里。
陸硯的眉頭無意識地皺了起來。
如果說方才他還不夠篤信,那麼現在……他愈發覺得事態不妙了。
呦呦卻半點都沒有到從旺仔上散發出的虛與委蛇和森森寒意。
只是用小胖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黃包,張開小咬了一大口,吧唧吧唧吃得很香,吃完還沖著施妄傻樂:“謝謝旺仔哥哥,呦呦你喲~”
施妄面帶營業假笑:……這個奇怪的昵稱他非常不喜歡,但是為了施寧,他忍。
呦呦小圓臉滿滿的傲:嘻嘻嘻,大哥哥誠不欺呦呦,旺仔哥哥果然不是不喜歡呦呦了,他只是昨天心不好而已~
陸硯看著這兩個一大一小的孩子之間的暗流涌。
默默扶額。
他活了二十年,竟是頭一次發現小孩子間的問題也這麼復雜。
*****
雖然這段時間不用錄真人秀。
但呦呦小朋友也過得相當充實。
每天睡醒就跟媽媽玩一會兒,然后經營自己的抖音賬號,看著一天天蹭蹭漲。
呦呦現在越來越專業了,拍視頻手沒那麼抖了,有時候施寧也會幫拍,雖然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日常,但質量也有所提高,單條視頻在發布十二小時點贊就破百萬已經是很常見的狀況了。
桑維看了都羨慕得要命,這一天至兩條的產出速度,堪稱一流打工崽的營業頻率!
陸暃但凡能學到他妹一,他這個老經紀人都不至于把日子過得這樣苦哈哈。
……
今日陸暃難得沒通告,正抱著妹妹在家里打游戲呢。
雖說他和陸聿的關系很不對付,一度到了見面就吵的地步,但不得不說……陸聿安排的這個大別墅,住著是真舒坦。
桑維又打來電話催促:“我說陸大爺,《絕殺》的導演可又找我了,你就去試個鏡吧,這位大導演在圈的地位不一般啊,他等了你這麼久,你好歹去一趟,實在不想接你就瞎瘠薄演演都行,至別讓人家覺得你年紀輕輕就耍大牌吧。”
桑維是上這樣說,就為了給陸暃一點點力。
并不是為了這個,而是桑維的直覺和經驗告訴他,《絕殺》這部批判現實向的都市懸疑劇非常適合陸暃用來提升演技。
陸暃雖然不是科班出,但他演戲是憑直覺的,好的本子能讓他在努力表現的過程中索出自己的優勢和不足。
桑維心里也知道,陸暃現在還不愿意去試鏡,終究還是因為《墮仙》播出后遭網暴的后癥。
他是見陸暃的病基本穩定了,才想著鼓勵他去試試,像陸暃這種直覺流演員,如果真的被他了戲,他自己恐怕都舍不得再推掉了。
陸暃一門心思打游戲,聞言也只是敷衍應付:“得得得,你再容我考慮考慮。”
捧著手機玩抖音的呦呦在一旁豎著小耳朵聽。
等陸暃收了線,才抬起小jiojio用腳趾頭了陸暃的。
“二哥哥,那你什麼時候去試鏡呀?”
陸暃正在峽谷里屢次給敵方展示他的下飯作,想都沒細想:“我不打算去,都說了不想拍戲了。”
呦呦聽了就噘了噘,小聲問:“那二哥哥以后不拍戲要做什麼工作呢?”
陸暃不假思索:“寫歌啊,唱歌啊,開演唱會。”
呦呦:“能一直賺到錢錢嗎?”
陸暃用看小傻瓜的眼神瞥了一眼,嫌棄道:“當然!你二哥我可是頂流,能不能別這麼看不起我。”
呦呦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頭,有點點擔憂。
并不是看不起二哥哥,只是忍不住為二哥哥未來的生計問題發愁。
雖然年紀小,但因為家里的媽媽和二哥都是混跡娛樂圈的,導致從小就潛移默化對娛樂圈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呦呦回想著六年后所生活的世界里,就沒有不拍戲的頂流!
何況,在穿越之前看過二哥哥演的不電影,覺得二哥哥在里面的表演都很出彩。
好像還有一部被提名了影帝呢。
呦呦不希二哥哥因為一時的打擊就放棄了他喜的事業。
印象中……二哥哥明明是很喜歡演戲的呀。
而且,剛才桑維叔叔提到的《絕殺》,呦呦記得自己在夢里夢到過。
這部《絕殺》因為劇足夠出彩,播出后是會大的。
而二哥哥在夢里是因為答應了和葉繁星一起拍攝一部文藝片電影,二者之間有檔期沖突,才不得不推掉了《絕殺》的機會。
后來那部文藝片上映后票房非常撲街。
主角葉繁星還好,當初就是演文藝片出道的,有底子在,大多數人不覺得電影不好看是因為沒演好,而是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陸暃。
陸暃被群嘲了很久,網友還罵他拖累了葉繁星。
而后來和葉繁星在一起的男主柏嘉豪卻撿了《絕殺》,他憑借《絕殺》一路大,斬獲無數獎項,甚至直接拿下了當年的視帝,從流量小生一躍晉升為實力派演員。
二哥哥在呦呦夢到的劇里,就好像這個柏嘉豪的對照組。
這讓呦呦很不開心。
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又不愿意勉強二哥哥做他不想做的事。
呦呦一發愁就耷拉下小腦袋,像一只泄了氣的小皮球。
陸暃見這副模樣,心一橫干脆直接把他的王者峽谷丟在一邊了,一把撈起小團子,讓坐在自己的大上,手了的小揪揪:“怎麼了小傻豬,你就這麼怕我過氣賺不到錢啊?”
團子搖了搖小腦袋:“呦呦不怕哥哥賺不到錢,就算真的賺不到錢,呦呦也會在小黃車賣貨養你的!呦呦是怕哥哥不能為你想為的人了……”
陸暃聽得簡直一愣一愣的:“你覺得你哥我想為怎樣的人?”
呦呦想都沒想:“影帝啊!哥哥的夢想難道不是為姜卓叔叔那樣的人嗎?”
陸暃被小團子嚴肅認真的表染了。
他有些恍惚出神……
是啊,他的偶像是姜卓。
他并沒有盼過自己一夜火賺很多快錢,而是希自己能一步一個腳印像卓哥那樣,能留下幾部證明自己在行業里有存在價值的作品。
拍攝《墮仙》時是他第一次拍戲。
他很認真,也很虛心地四求教,在四個月的拍攝過程中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他其實是喜歡演戲的,他自己心里再清楚不過。
如果因噎廢食,的確,他這一生就再無機會向自己的偶像姜影帝靠攏了。
……
陸暃最終還是沒能抵制住向偶像大哥靠攏的……帶著他人見人的妹妹去《絕殺》片場試鏡了。
試鏡結束回來,大約是傍晚五點。
陸暃牽著妹妹進玄關,聽見客廳里施寧正在和老三談話。
老三低垂著腦袋,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學生。
陸暃不由得吃瓜心起,輕手輕腳地湊上去想聽一聽。
聽了沒兩分鐘,他就得出了結論——原來老三被他在倫敦的寄宿學校開除了。
說是本來就屢次勸退,最終經過校董會投票,還是覺得老三這個孩子疑似有暴力傾向,不能留在學校里未免傷害到其他孩子。
說實話陸暃是不太信的,老三頂多就是叛逆期別扭一點,哪有他們說的這麼夸張?
陸暃護犢子心起,走過去大喇喇坐下開口:“開除就開除,倒不如干脆留在燕京讀書算了,我看你和媽在燕京住的也還算習慣,老三你說呢?”
施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呦呦邁著小蘿卜跑過去,開心地拉著施妄說:“旺仔哥哥,留在燕京上學叭,呦呦也要上兒園了,說不定你還能和呦呦做同學呢!”
施妄:“…………”
施寧是自始至終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有所謂的暴力傾向的。
那次發生肢沖突,一定是有特殊原因的。
小妄絕對不是會隨意武欺負人的孩子。
只是無論怎麼問,小妄都絕口不言。
施寧是很矛盾的,做媽媽的這門課,自認是不及格的,所以也不想干涉小妄的人生,尊重他自己的選擇。
呦呦就很有執念也不怕被打擊地一直拉著施妄的手“哥哥哥哥”喊個不停。
“哥哥,留在燕京叭!燕京可好啦!”
“燕京有大哥哥二哥哥還有呦呦寶寶,旺仔哥哥舍不得離開我們的對不對?”
“你就留在燕京上學吧,呦呦舍不得你呀。”
呦呦是真的很想很想讓三哥哥能留在邊念書。
這樣基本每天都能見到他。
不像穿越之前……只有寒暑假的時候能相幾天。
半晌后,施妄出了溫和的笑容:“好,那我就留在燕京上學。”
呦呦開心得蹦起來轉了個圈圈:“太好啦,旺仔哥哥留在燕京,媽媽留在燕京,我們一家人都在一起啦。”
……
周末,明天就是周一,施妄就要正式去鏡慈學院的初中部報道了。
施寧忙不迭地在給他收拾上學要用的東西,陸硯也幫著一起打理。
各種的筆、筆記本、課本、水壺、雨傘……
施寧和陸硯搭配起來還有默契,沒多久就把一個嶄新的黑皮書包塞得明明白白了。
陸暃和陸呦呦也興沖沖地在旁邊圍觀,好像所有人都把他普普通通上個學當做了什麼大事。
施妄有點招架不住這種家庭氛圍……
他不太習慣地勸阻道:“其實我可以自己收拾的。”
陸暃卻拍了拍他的肩:“你就讓大哥替你弄吧,你可能不知道,大哥在收納方面可以說是個天才,我從小到大的書包都是他給收拾的,保證讓你用著別提多舒坦了。”
施妄:“……”
他實在難以融這樣的氛圍,未免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他還是出去溜達算了。
……
施妄在外面一直晃悠到天黑都沒回來。
呦呦說晚飯快好了,想要去找旺仔哥哥回來吃飯。
施寧說去找也行,小妄也不會跑,平日里通常都在小區里最多就是小區門口逛逛。
陸暃陪著妹妹去外面找老三。
走著走著,竟然在小區門外不遠看見老三又在喂狗。
不過這一回,那幾只瘦弱的狗仔,臟兮兮的,顯然不是上次那種家養犬,應該是流浪狗。
呦呦探著小腦袋,看著施妄在昏暗的燈下,拿出一早備好的食,喂給那些的狗狗。
呦呦看見了小妄哥哥眼里的溫。
這兩天……小妄哥哥對說話也變得很溫了。
但是他看著的眼神冷冷的,呦呦覺得他還是對這些狗狗溫。
呦呦有一點點吃這些狗狗的醋。
但更多的應該是羨慕。
小小聲嘟囔著:“旺仔哥哥真的好喜歡狗狗呀……他為什麼不自己養一只狗狗呢?”
不遠的年,半蹲在路邊,安靜地看著臟兮兮的狗狗們進食,時不時忍不住手了狗狗的頭,眼里很是。
陸暃看得心里也有點容。
他總覺得老三脾氣怪怪的,好像比他自己小時候還別扭。
此時此刻,他卻覺得喂流浪狗的老三瘦弱的上似乎是有環的。
老三或許是個敏的傻孩子……
陸暃躊躇著良久都沒有上前,主要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怕打擾了他。
直到施妄把帶的食全部喂完,他起走,這四五只狗狗像追隨著主人一樣跟在他后。
陸暃抱著呦呦,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一直跟著老三走到了一個流浪狗救助站邊上。
他們看著施妄拿出一些現金,全部都給了救助站值班的工作人員,然后把這幾只狗狗送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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