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反應極快:“你最大的好之一,是不挑食。”邊說邊慢吞吞地抬起手,認認真真地數起來,“你還子好、生得、知書達理、待下和善……”
“別說了!”楚沁手就要捂他的,因為看見在角落盛胡辣湯的婦人忍不住地看。裴硯笑地一避的手,繼而雙手捧著木筷,畢恭畢敬地呈給:“娘子拿好。”
楚沁瞪他一眼,接過筷子,心里發覺他這副賤兮兮的樣子多有些故意的分,知道臉皮薄,就故意這樣逗。
兩刻后,喝胡辣湯喝出了一稀罕的二人一臉痛快地繼續趕路了。
胡辣湯喝起來真舒服啊。足量的胡椒與辣椒調和的味道本就很夠勁兒,湯里又勾勒芡,濃稠的質讓味道在口中停留得更久了些。燉得爛的牛、溜溜的黑木耳、香氣獨特的蒜苗摻雜其中,再就兩口水煎包,裴硯覺得這豪爽的味道比府里雕細琢的早膳吃起來自在多了。
于是楚沁上車就聽他不自地說:“改日有空再來吃。”
“好。”銜著笑,欣然應允。馬車轆轆地駛起來,馳向東市,裴硯坐在那兒消了會兒食便又說:“回去時若時辰合適,我們就去吃那家冷面。”
“行!”楚沁笑逐開,靜了一靜,愉悅里又摻上了一點點復雜。
上一世是與他錯過了多,才會連他是這樣的子都不知道?
他們原來可以這樣合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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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到東市的時候,時辰也還很早,但這回不同于七夕節前夕的那次閑逛,眼下裴硯是有正事要辦的,在集市下了馬車就直奔裁鋪。
東宮侍中雖是個散職但也需要服,他得去制一。
這事兒說來也很有意思,民間說起服,都以為是朝廷或衙統一備下的,但其實本朝的服大多是自備。又因服有嚴格的規制,尋常的裁只怕做不明白,慢慢就有了專門制服的裁鋪子,各品級的料、繡樣都一應俱全,去上一趟連帽和笏板都能一并備齊。
但饒是這樣,都仍有些員備不下這些東西,因為這樣一行頭總是要花上不錢。有些寒門出的吏剛仕時手頭實在不寬裕,就只能租或者借,可想在親戚朋友中借到職恰好相同的也難,便也只能來這樣的裁鋪瞧瞧。
是以裴硯和楚沁走進那間裁鋪的時候,就正好上一名三十出頭的男子在好聲好氣地央求店家行個方便。店家倒也不橫,畢竟來這間鋪子的指不準日后會不會飛黃騰達,就耐著子與他解釋:“大人,真不是我有服卻不租你,實在是你要的服現下沒有現的。”
那男子急得直冒冷汗,連連作揖:“掌柜的,我科舉十幾年才高中,實在不能因為這個栽了跟頭,求您幫忙想想法子。”
裴硯和楚沁聽了這麼兩句,都沒什麼心思多管閑事。裴硯便尋了個閑著的伙計說明來意,伙計聽聞他要制,忙將他往后院請,二人剛要往后院走,就上個臉從后院折回來。
“喲,裴三郎也在?”霍棲猶是那一臉不羈的笑,轉而注意到楚沁,規矩了幾分,抬手施了一揖。
裴硯隨口問了句:“來制服?”
“是啊。”霍棲點了點頭,繼而注意到柜臺前的談,側耳傾聽幾句猜到了端倪,就大步流星地上前了幾步,朗聲笑道,“都是要為朝廷效力的人,豈能被這點事攔住?這位大人的錢我付了便是,麻煩掌柜為他制新的。”
那已記得焦頭爛額的男子好生一愣,連忙作揖道謝。霍棲擺擺手并不在意,掌柜趕忙捧了他兩句。
這倒令楚沁不由側首多瞧了他一眼,暗道這人先前說話雖不規矩,卻也是個豁達的人。
還莫名覺得他有點眼,可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見過了。
自己老婆和別人老婆同時掉水裡,你救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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