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落地那刻,底下車緩緩啟,沿著軌道,來到了最高峰。
整個游樂園幾乎撞進眼中,頭頂日耀眼,涼風猛烈,蔚藍天空囊括著遠城市建筑,剛布視線,過山車猛地晃,下一秒呼嘯出去。
耳邊尖聲震響,被迎面而來的大風淹沒,今昭死死閉住眼,手抓了面前欄桿。
起伏猶如波浪,在海上瘋狂沖撞,一個急轉加陡坡過后,弧度突然趨于平穩,今昭睜開眼睛,自高俯瞰的壯闊景象妙絕倫。
極速帶來的刺激下,全都張開,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暢,今昭被蠱般張開手,閉上眼睛,聞到了風里的氣息。
過山車一圈轉眼即逝,車子停下那刻,今昭還沉浸在回味中,意猶未盡。
工作人員過來給他們解開安全帶,今昭這才看到一旁周北嶼,男生閉著,臉蒼白,腳接地面那一瞬,不控制踉蹌了一下。
今昭吃驚,連忙手過來要扶住他,“你沒事吧?”
擔憂關懷,仔細打量著他面上神,忍不住蹙眉。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適應這個...”
“我沒事。”周北嶼沉聲,一把揮開的手,自己扶住墻壁。
“緩一緩就好,別管我。”
“.........”
過山車的出口,偶爾行人經過,目不由自主落過來打量,今昭為難環顧了四周一圈,看向前頭不遠的長椅。
“要不...先過去坐一坐?”
周北嶼也順著視線看到了前面,他不置可否,只是抿,一步步挪著往那邊走去。
長椅上沒有人,后是個小花壇,有噴泉在噴灑著水花。
太很亮,他蒼白,整個人看起來都毫無。
今昭很心地道:“我去給你買瓶水吧。”
沒等他回答,說完立即背著包往便利店跑去。
沒幾分鐘,今昭回來,手里除了純凈水之外還有兩瓶維生素飲料,其實個人不太喜歡喝這些,但是為了怕周北嶼尷尬,還是買了兩瓶。
周北嶼看到拿著的東西,表很沉,但還是沒有拒絕,接過來擰開小喝了幾口。
回到平地,微涼清新的風一吹,他臉漸漸恢復了一點正常,像是從巨大刺激中回過神來,整個人趨于平靜。
今昭站在那打量著他,男生還是和往常不同,過分安靜,面孔蒼白,長長睫低垂著,褪去往日高冷難接近,莫名顯出幾分羸弱。
像個病人。
今昭腦中不知為何產生了這種怪異聯想,突然掏出相機,忍不住對他說道:“周北嶼,我給你拍張照吧!”
他聽到聲響,本能抬起臉,剛好面朝鏡頭,怔愣的瞳孔直直被相機捕捉。
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明顯咔嚓幾聲,今昭已經飛快按下快門,把他此刻的樣子記錄定格下來。
周北嶼回過神,臉上惱怒,白凈上涌起一紅。
“你在干什麼?”
“拍照啊。”今昭微睜圓眼,晃了晃手中相機,突然想到什麼,興提議。
“對了,我們要不要拍張合影?”
“...不要!”周北嶼扭過頭,不假思索拒絕,今昭狀似一臉失的樣子,“好吧。”
放下相機,坐到長椅上,周北嶼很明顯地往旁邊挪了挪,和中間隔開不距離。
“.........”
今昭著兩人之間的那段空隙,表一言難盡。
“你還要玩什麼?”旁邊傳來生的話語,扭頭,發現周北嶼沒有看,臉向別。
今昭想了想:“不玩了吧。”
上下打量了周北嶼一眼,心,“你好像有點不太舒服,我們回去吧。”
空氣驟然安靜,大概過了幾秒,周北嶼轉回頭,目落在臉上,似乎是研判,
“那你真的不用再做點別的嗎?”許久,他好像經過一番掙扎,重新移開眼,聲音悶悶傳來。
說完,應該是怕誤會,又飛快補充。
“比如吃點東西,吃完回去。”
他抬起手看了眼腕上手表,“剛好中午了。”
園有主題餐廳,裝扮卡通漂亮,價格也相應的昂貴。
但此時中午,里頭還是滿人,大多是小孩子,被家長帶著,興致挑選著餐廳特意推出的兒套餐。
周北嶼和今昭排在前臺點單,兩人提前打量著墻上菜單,到他們,很快點好。
今昭在他準備付錢時,飛快把自己手里早已準備好的零錢遞過去,轉頭認真同他說,“我請你。”
在周北嶼出聲反駁前,先說明,“這次是我脅迫你出來的,無論如何,都應該我請你。”
周北嶼被那個“脅迫”的詞語震住,愣神兩秒,收銀員已經接過今昭手里的錢把單子打了出來。
“25號,聽到號碼過來取餐~”
兩人一同往餐桌區走去,周北嶼想說些什麼,正常流程這時候應該說那下次我請你,可他清楚知道,兩人不會再有下次。
“那等會我請你吃甜點。”他最后只能這麼說。
漂亮的價格相對應的,是套餐漂亮的擺盤,周北嶼點的是一份中規中矩的午飯套餐,飯和湯都搭配的很有食,今昭心來,點的是兒套餐,造型可,還贈送了一個卡通人小掛件。
只是兩份食份量都一般,剛好填個大半飽,很快便吃得差不多。
兩人出去,走到餐廳門口外。
“你想吃什麼?”周北嶼問,然后補充了一句。
“什麼都可以。”
烈日炎炎,綠樹如茵,遠有堆的氣球浮在半空中,商鋪窗口頂端綴著紅白相間的波浪條紋。
今昭眼睛著那邊,臉上出驚喜地笑,“我想去吃冰淇淋。”
販賣冰淇淋的小窗口,溫暖清新,工作人員手里拿著蛋筒,機底下卷出或者白的云朵。
前面排了兩個人,很快到他們,今昭要的是草莓味,周北嶼明顯遲疑了下,才開口點單:“原味。”
他顯然并不常吃這種東西,拿到手里神很微妙,看了幾口后,才慢慢地,低下臉試探咬了口。
下一秒,眉頭微皺。
今昭余觀察著他,憋不住笑。
兩人拿著冰淇淋往外走,沿著出口的方向,前面有個必經的大型游樂區,正巧在搞活,上演著泡沫水槍大戰,還有套圈、抓娃娃、默契大考驗之類。
人特別多,把道路得都有點水泄不通,今昭謹慎躲避著,沿著最外端路面,小心往前走。
周北嶼跟在后,旁邊的人群興激,時不時到外面,覺一不小心就會被沖散。
今昭走了一段,沒有聽見靜,忍不住回頭找他,“周北嶼...”
剛看到不遠的男生,話還沒說完,突然被正前方一力道重重往外推,有人撞到上,同時弄翻了手中的冰淇淋。
“啊!”一聲尖,蓋過原本的驚呼聲,有生崩潰的喊,“我的服!”
今昭站穩平復好心神看過去,面前多了一個白子生,正低頭匆匆查看著自己子,黑發長發垂落下來,的冰淇淋糊在前,融化的油緩慢往下滴,有些甚至沾到了發尖。
“你怎麼走路的!”生一看清自己上的慘狀,頓時繃不住了,朝大聲質問。
今昭緩緩皺眉,還沒來得及說話。
“怎麼回事?”旁邊一個男人先了出來,擁住生肩膀,細細查看過子上的狀況后,抬頭沖怒氣沖沖。
“你沒長眼睛嗎?往別人上撞,吃東西走路不會小心點,你知道這條子多貴嗎?!”
男人嗓門很大,不留面劈頭蓋臉的一頓罵,頓時引得周圍人看來,今昭拿著手里殘余的冰淇淋,緩緩咬字清楚地說。
“是先撞過來的。”
“你說什麼?——”男人擰眉沉聲,怒意更甚了,甚至不由分說抬手朝肩膀推來。
今昭本能往后退了一步,抗拒地盯著他那只手,肩膀往里了,正準備說話之際,后一只手臂橫過來,從天而降,抓住了男人不依不饒過來的手。
周北嶼聲音淡淡在頭頂響起。
“說了是你朋友先撞過來的,你干什麼?訛詐嗎?”
“你說什麼?”對面男人不可思議皺眉,氣笑了,“我訛你們?”
他說著再度往前兩步,高大軀無聲迫,警告,“飯可以吃,話可不能講。”
“如果你們一定要糾纏,那就報警,旁邊應該有不目擊證人,不行還可以讓園區查監控。”周北嶼不著痕跡往前一步,半擋住今昭,語氣很冷靜,漆黑眼眸毫無波。
男人氣上涌,正長脖子和他們再爭論一番,他后的生手扯了扯他服,臉很不好。
“算了,不和他們計較了,我服都弄臟了,趕去找個地方洗洗。”聲音不大,周圍卻聽得很清楚,男人一口氣頓時卡在那,不甘不愿憋下去,手指沖他們指了指。
“這次先放過你們。”
他口型輕,似乎無聲咒罵了句什麼,今昭沒太聽清,只看到年擋在前的肩膀,清瘦堅。
有一種很陌生的覺從心頭涌現出來,無法言說的,微妙的酸和復雜。
兩人最后走出了游樂園,站在門口,今昭認真地說,“周北嶼,我送你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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