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愣了很久出聲,男生低垂著頭,他已經長得很高了,即便如此低著,也需要抬頭仰。
“去京市。”周北嶼語句清晰,字字扎在心底。
“你的愿我已經完了,我想過屬于自己的生活。”
“以后學費生活費可以不用給我,我會自己想辦法。”
“你什麼意思...你不要媽媽了嗎?”慌忙中拽住他袖,死死抓住不放,周北嶼沒有掙,只是眼神毫無波站在那里。
“我會給你養老。”
“只是現在,我想要一個人獨自生活。”
然后就是漫長的幾年,剛開始方琴還經常會給他打電話,察覺到周北嶼的冷淡敷衍后,慢慢就了,他寒暑假過年也不回家,只偶爾在要求下,回來看過幾次,工作之后,時間更。
周北嶼已經記不清上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了,依稀覺,那是一個春天。
病房里,方琴在他進來時便察覺醒了,睜開眼,看到周北嶼時很平靜,同以前的歇斯底里全然不同,眼神如同一位遲暮老人。
“你來了。”出聲打招呼,眼底還是出了激,從床上勉強坐起。
“你躺著就好。”周北嶼走過去,手扶了一把,只是這樣一個簡單作,便不控制眼里泛紅。
“好像瘦了。”目落在他上,仔細打量過后,聲音微,得出結論道。
這似乎是每個父母看到遠歸的孩子都會說的一句話。
周北嶼沒有接這個話題,只是看向的,問道,“腳嚴重嗎?醫生怎麼說?”
是老病了。
方琴一直都有骨質疏松的問題,從前上樓就容易扭到腳,如今可能是年紀大了的緣故,不小心摔倒便造了腳踝骨折。
除了行不便外,還要慢慢修養恢復。
周北嶼同簡單聊過,再去找主治醫師了解了一番,對說。
“我待不了太久,這段時間給你找個護工,先適應。”
張了張想拒絕,又想到自己此刻境,看了眼打著石膏無法彈的左,最終把話咽了下去,對他仰頭道。
“那麻煩你了。”
“應該的。”周北嶼說完,站在病床前,沉默不,空氣久久安靜后,方琴察覺到什麼,抬眸看他。
“還有件事要和你說。”他抬起臉,眼神直視,話語很平靜。
“我和今昭在一起了。”
方琴聽到那個名字時,反應了好一會。今這個姓氏很獨特,有,幾乎沒有費太大力氣就從記憶里找出了那張臉。
們只見過一面,在混的商場門口。卻對那張漂亮勾人的臉印象深刻,十六七歲的小孩,已經出落得靈人,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是畫出來的,一筆一劃都致。
方琴久久沉默,周北嶼也并不太在意的反應,只是告知這件事,他拿出手機,準備出去聯系護工時,見方琴突然出聲。
“這次,也過來了嗎?”
周北嶼作頓住,安靜了一會,點頭,“嗯。”
“如果你們愿意的話,可以帶來看看我。”
許久后,方琴說。
今昭是在傍晚前見到的周北嶼,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面前咖啡續了白開水,裝小蛋糕的盤子空了,店里除外最后一位客人推門離開后,玻璃門再度被打開。
穿著棕風的男人走了進來,英俊面容立刻令吧臺后的幾位小姑娘眼神一亮,出聲招呼。
“歡迎臨。”
他卻置若罔聞,目徑直在店搜索著,最后定格在窗邊角落。
他臉一瞬間和緩下來,出淡淡笑意,邁著長朝走來。
“忙完了,我們回家吧。”
周北嶼低頭給收拾著東西,桌上的筆、平板、還有散落的畫紙,一一裝進包里,接著牽好的手出去。
“還好嗎?”今昭仰起臉問,他抬手攔了輛車,轉頭答。
“沒有太嚴重,已經請好護工了,我們先回家,我晚上再過來看看。”
出租車停下,兩人上車,周北嶼對司機報出地址,今昭詫異。
“嗯?去你家嗎?”
“你要和我分開住嗎?”他聞言也不問,今昭頓了頓,神糾結。
“也...不是。”
在京市的時候住在一起順理章,回到這里,突然去他家里,總有種過于親的怪異。
“沒關系,家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睡我房間。”周北嶼以為有顧慮,仔細解釋,接著停頓了下又道,“你一個人住外面我不放心。”
車子停在榆水巷,悉的街景撲面而來,記憶里的畫面不停翻滾,今昭被周北嶼牽著往里走,心緒不平。
周圍變了很多又似乎沒變,路邊商鋪換了新的招牌,馬路擴寬了,路燈也一一翻新,不變的是藍底白字的路牌,榆水巷三個字屹立在上頭,小巷口那家便利店竟然還在,還是紅白條紋的二十四小時招牌,在逐漸暗下來天中,亮起了燈,微弱芒仿佛黑夜中不倒的燈塔。
今昭一瞬間眼眶發燙,熱涌來,不自覺攥了周北嶼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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