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前臺已經換了人, 不是之前那位總務部的酒窩妹子。
陸焰親自出來相迎,姜寒又公然挽住了他的胳膊,是什麼份,一目了然, 妹子穿著職業裝, 極有眼地上前, 了一聲,“陸夫人。”
姜寒禮貌地點了下頭。
人臉識別的門鎖兼打卡機還在, 到了玻璃門前,陸焰側目。
門打開,陸焰帶著姜寒先走了進去。
“咔——”開門的聲音耳, 肖妍微微有些出神。
曾經的,每天早上幾乎都是踩點, 前臺的妹子一見到, 老遠就會提醒, “肖姐,六秒,快......”
每回聽到這道聲音,就似是跑贏了時間, 特別安心。
一晃四五年過去。
恍惚過了很久, 彷佛又只是昨天的事。
記憶慢慢涌上, 浮現在眼前的, 都是那個被制在心底, 鮮活的, 無憂無慮的肖妍。
連自己都覺得有些陌生。
—
陸焰和姜寒先進去,進門后,陸焰反手牽住了姜寒, 也算是當眾宣布了陸太太,總裁夫人的份。
沿路不斷有人打招呼。
“陸總好。”
“陸夫人好。”
肖妍沉默地跟在后,臉上帶著淡淡的姨媽笑。
能親眼看到姜寒以這樣的份歸來,肖妍很替開心。
從一開始,就知道的寒寒,從來都不是一個普通的姑娘,那麼好,值得這天下所有好的東西。
陸焰帶著姜寒直接去了總辦。
肖妍安靜地跟了一段,快到門前了,才同前面陸焰和姜寒打了一聲招呼,“寒寒,你先和陸總忙,我去采購部看看。”
姜寒早就問過陸焰,采購部除了主管外,其他幾個人員都還穩定,廖睿,和曾經跑外單的業務員韓玄,趙坤都在。
回來鵬城,沒第一時間通知陸焰,人已經在氣頭上了,現在肯定也不會放走,姜寒沒攔著肖妍,“行,你先去走走,等下我去找你。”
“好。”
—
托姜寒的福,被總裁親自接進公司,的份和地位也和之前完全不一樣,折回來時,到了不人的矚目。
采購部在靠里面的位置。
得繞過大部門,才能過去,經過辦公室時,肖妍的目抬起來,無意掃了一圈,很多都是新面孔,但不凡也有認識的。
肖妍看到了市場部曾經的幾個同事。
之前有過往來,還算悉,當初為了吸引PT的門面擔當陸焰,幾人每天都會心打扮,曾經明爭暗斗的死對頭,幾乎一見面就掐。
現在再見,意外地平靜。
剛才在樓下同姜寒說的什麼顯擺、報復,也只不過是說說罷了。
對于來說,似乎活著都沒了意義,哪里還有心思去計較曾經的過客。
肖妍停下腳步,禮貌的同幾個人寒暄了幾句,言語里早就沒有了當年的鋒芒,“好久不見,怎麼樣,還好嗎......”
甚至在經過搬到樓下的生管部門,看到了曾經罵過的區副主管,竟然也沒有了要報復的快。
對方還在發愣,肖妍已大大方方地打了一聲招呼,“區主管好。”
區副主管沒料到會同自己打招呼,頓了一下,才磕磕地回了一句,“肖,肖小姐好。”
到了采購部,主管已經不是張歆,而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
門沒關,肖妍站在門口,先敲了一下玻璃門,禮貌地道,“您好。”
前面的一個小姑娘抬起頭,愣了一下,正要問找誰,坐在后面的廖睿突然起,才不敢置信地了一聲,“肖姐?”
肖妍一笑。
韓玄也在,正站在后面的文件柜前查資料,聞聲回頭,也很意外,眼睛一亮,“喲,肖大小姐,怎麼記得回來了。”
當初姜寒走后,肖妍留在了采購部大半年,韓玄正好也調回了辦公室,幾個年輕人沒結伴去組局,聚餐。
包括后來肖妍開了酒吧,韓玄還曾去顧過一兩回。
但因為距離太遠,又加上不在一個地方工作,話題越來越,慢慢地也就沒有再聯系。
現在再見面,有了幾分故人相見的覺,韓玄熱地給現在的主管介紹了一下,“王主管,這就是我們經常提起的,曾經部門的開心果,肖妍。”
這話沒假。
那會兒有肖妍在,部門確實熱鬧很多。
主管愣了一下,自然也想到了姜寒,禮貌地手,“久聞大名,幸會。”
肖妍遞出手,客氣地道,“主管好。”
“隨便坐,你去開一下會。”說完,主管又吩咐了一聲韓玄,“招待好啊。”
“這還用說。”主管一走,韓玄的態度更隨和,實話道,“這些年你不在,采購部都冷清了。”
肖妍一笑,“年輕不懂事,給你們添了不麻煩。”
“別提年齡啊,不禮貌。”韓玄開玩笑地警告了一聲,“也別提什麼麻煩啊,見外了,你坐會兒,我去給你倒杯水。”
部門不比接待室,沒有招待的地方,韓玄看了一下辦公室,指向自己旁邊的一個空位置,“你先坐在這兒吧,同事去樓上修系統去了,沒那麼快回來。”
廖潤比韓玄先起,“韓哥陪肖姐先聊,我去倒水。”
“行。”
韓玄轉,這才仔細打探了一陣,笑著道,“長大了。”
是了。
換做之前,從進門,應該就會高呼一聲,“同志們,我回來了,還記得我嗎......”之類的話。
現在周都著一穩重,沒有了之前那張牙舞爪的活潑。
肖妍也沒反駁,坐在了韓玄指給的位置上。
是別人的位置,肖妍不好去打探,只借坐了一下椅子,問韓玄,“怎麼樣最近,還是那麼忙嗎。”
韓玄將采購部近幾年的態,簡單地說了一遍,揚頭看了一眼前面的小姑娘,介紹道,“吶,你之前的工作,都是這位小妹妹在做。”
當初因為姜寒的原因,肖妍一氣之下急辭,沒等招到新人就走了,自然也不認識前來頂替位置的人。
同跟前的小妹妹打完了招呼,韓玄接著道,“我,趙坤,廖潤,你都認識,另外還有一位,就是你座位上的,上個月剛進公司,現在負責價目,兼職網管。”
價目以前是姜寒在做。
肖妍好奇,這才回頭看了一眼跟前的桌面,很干凈,除了一臺電腦外,只放了一本日歷和一只黑的簽字筆。
目掃到日歷本上時,無意間看到了圈起來的一個紅圈上。
四月十六。
盼盼的生日。
肖妍微微愣了愣,韓玄見看得認真,笑著介紹道,“周銘,帥的一小伙子,怎麼樣,找到主家了嗎,沒有的話,改天介紹給你?”
韓玄不過是開玩笑。
之前肖妍說,不喜歡同一個公司的,現在人已經離職了,韓玄就是想逗逗。
就算沒有姜寒的這層關系在,憑暴發戶的份,恐怕早就結婚了。
“算了,不去禍害人了。”一個日期而已,沒什麼好奇怪的,不想將話題扯到生活上,肖妍主問,“張姐呢,現在去哪兒了。”
“調去了運營。”
從采購出去,能被調去運營,說明張歆在任職的三年,并沒有出現過違規的況,而且工作很出。
怎麼也沒想到,看起來最有可能貪污的人,卻是最清廉的一個。
肖妍意外地道,“是嗎,那我應該去恭喜。”
韓玄有些憾,“可惜今天不在,要不然也可以見一面。”
“沒事,以后還有機會。”
“也對,有姜總在這,不愁你不過來。”韓玄知道兩人的關系很好,年后公司就召開了董事會,陸總親自宣布了姜寒在公司持有的份。
現在姜寒不只是總裁夫人,也是PT的東。
男同事習慣稱為姜總,同事都是陸夫人或是陸太太。
兩人說著話,廖潤回來了,除了給肖妍倒了一杯白水外,還買了一杯之前經常喝的冰式,“肖姐嘗嘗,公司部的咖啡廳。”
肖妍想起了姜寒曾經說過的話,“有些東西,得在你離職后才會有。”
肖妍同廖潤道完謝,調侃道,“遲來的公司福利,可算是到了一回。”
“怎麼樣,要不要考慮回公司。”韓選并非只是說說,有姜寒的關系在,想回來,一句話的事。
肖妍立馬搖頭,“不了,好幾年都沒工作過,公司里的那一套,早就忘完了。”
韓玄一愣,疑地看著,“這可不像咱們的肖仙啊。”
“是嗎。”
“對啊,”韓玄轉過頭,沖廖潤道,“來,學一下。”
在公司呆了五六年,廖潤早已經褪去了上的青,清了一下嚨,學著肖妍當初的樣子,“不就是屁大點事嗎,人是長了腦子的,還能被死為難到。”
傲慢的語氣和神,廖潤拿了七八分,還真像當年的肖妍。
肖妍看著廖潤稽的臉,沒忍住,久違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竟然是這樣的。”
“那可不,囂張得很,臉上就差寫著本仙是采購部團寵,別來惹老子......”
“哈哈......”肖妍笑得眼淚花兒都出來了。
自從鄭峰死后,肖妍沒再同外界接,更沒有這樣和別人聊過天。
這是第一次。
突然有了一種回娘家的溫暖,肖妍難得吹了半個小時的水,直到姜寒打了電話過來,要先去一趟總辦,才起。
韓玄和廖潤,將送到了門口,“酒吧還在開吧,我改天帶同事去敘敘。”
肖妍開心,點頭,“好啊,歡迎。”
“待會兒有時間再過來。”
“好。”
總辦在另外一邊,肖妍同韓玄,廖潤辭別,剛轉過,左側過道上便出現了一道人影。
到了轉角,肖妍聽到了后韓玄的聲音,“周銘,你怎麼才回來。”
肖妍下意識回過頭,視線所及,只看到了一道黑的背影,被站在門口的韓玄和廖睿擋住了一半,很快,那影進了辦公室。
橫豎也不認識,肖妍沒再看。
—
肖妍到了總辦時候,霍安也在。
姜寒本來要去找肖妍,霍安聽說人來了后,直接殺了過來。
這幾年陸焰在上栽的跟頭,霍安歷歷在目。
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千萬別和人講道理,也別和人吵架,換來的后果,輕微一點的,損財,嚴重點的就是陸焰這樣,差點搭上了自己的半條命。
現在見人終于將人追回來了,他都替陸焰松了一口氣,按著家庭的輩分,了姜寒一聲,“弟妹。”
姜寒婚后第一次來鵬城,作為陸家人,怎麼也得招待一番,霍安完全沒理陸焰眼神里的冷刀子,直接對姜寒道,“晚上我請客,歡迎弟妹正式加周家表親。”
姜寒:“......”
確實是表親。
盛難卻,肖妍剛好也認識霍安,一起也不會尷尬,姜寒打了電話讓肖妍先到總辦。
肖妍一到,面對昔日的上司,又寒暄了一陣。
離下班還有半小時不到,霍安先訂好了位置,將地址發到了陸焰手機上,走到門口了,突然回頭,問陸焰,“對了,要不要周銘。”
說完怕姜寒不知,解釋道,“周家舅舅的便宜兒子。”
一個多月前,周家那位將自己活了和尚的舅舅,突然宣布說自己年輕時,有過一個人。
最近得了癌癥,臨死前,找到了他,告訴他還有個兒子。
連親子鑒定都有。
周家所有的人都以為他這輩子老來無依,沒想到臨近退休了,竟然白白得了一個兒子。
為了彌補之前的虧欠,周家舅舅親自打電話給陸焰,將人給介紹到了PT,霍安接待的,本以為是個愣頭青年,見到本人后,超出了他的預料。
人長得不錯。
能力也有。
霍安原本打算將他派去運營,他自己提出要去采購。
一個多月,工作完得好,而且還對電腦系統這一塊,也非常了解,霍安喜歡。
聽霍安一說,姜寒立馬明白了。
那天周哲同周家老爺子坦白的時候,也在場,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進了PT。
請客的是霍安,同為周家人,是應該邀請。
預定的二人世界突然被打斷,陸焰臉很不好看,“你先問問他去不去。”
“好嘞。”
霍安出去后,立馬給周銘發了一條信息:【晚上去吃飯,你表嫂來了。】
信息聲傳來,周銘看向了手機,臉有些發白。
前幾分鐘,韓玄同他道,“剛才有位前同事回來了,借你的位置坐了一會兒。”
周銘應了一聲,“沒事。”
韓玄看了他一眼,突然一笑,道,“你就是進錯了時間,要是早幾年來這里,遇到那位肖大小姐,什麼社恐,向,都能給你治好......”
說完,看向廖潤,“就他,你能想象之前,說兩句話就會臉紅。”
“當年肖仙,沒逗他,后來臉皮混得厚實了,現在連葷段子都敢講了......”
“你要是早下來一分鐘,還能看到本尊,不過好像也變了,以前話很多,不知道怎麼了,現在突然了安靜下來,還不習慣......”
周銘一句話都沒說,但臉卻越來越白。
曾經的畫面再一次竄腦海。
“你可別不知好歹,我告訴你,我在我們公......我們部門,可吃香了,你知道他們我什麼嗎,開心果,小仙......”
“你笑什麼,你什麼意思,你不信?”
“這樣,改天我把我之前的同事過來,讓你看看,什麼團寵。”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每一個被嫌棄的姑娘背后,都有一群如命的白月。”
見他轉過,不理,上前攔住了他,“我不覺得我倆最合適嗎。”
他不為所,“不覺得。”
“怎麼就不覺......”
他看著,打斷,“你能安靜一會兒嗎。”
“不能,兩個安靜的人,是注定走不到一起的。”
“......吵。”
“這不吵,我這戰略你懂不懂,我每天在你耳朵邊上叨叨,等到你習慣了,我就不叨了,這樣你就會覺得奇怪,心里會一直惦記。”
“我,惦記你?”
“我覺得任何時候,做人,都不要先別把話說滿了,也......不是不可能。”
.....
細細的疼痛,蔓延上來,兩邊鬢角的青筋都了起來,韓玄瞧出了不對,趕問道,“你怎麼了?”
周銘拉開了屜,取出了隨準備的止痛藥,“沒事,胃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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