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了。”
指腹下來一把灰,大概是剛被人按在墻上的。
余葵后知后覺,臉蹭一下就熱了,剛才就是一直以這個造型在時景面前說話嗎?本來就有夠狼狽了,現在還是臟的!
恨不得立馬就遁走,偏偏時景看垂頭喪氣,含帶憤,只以為還沒從剛才的事中緩過神來。
略微思索,年最后一次開口,用他并不擅長的技巧鼓勵,“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有一個朋友,曾經遭遇過和你今天相同的事,那時太小,沒有勇氣反擊,只能在放學回家的路上邊走邊哭。”
“后來呢?”
余葵忍不住追問。
“我希……現在像你一樣勇敢。”
朋友?
是漂亮的孩子嗎?跟爸爸去吃飯的路上,余葵一直苦苦思索。
*
純附食堂。
宋定初夾了一筷子苦瓜,狀似無意提起,“你和余葵的關系看起來不錯啊。”
“和我一個朋友很像。”
時景沒有否認。
宋定初不著痕跡松口氣,“就是你剛說和余葵有過相同經歷的那個人?”
恰巧結束用餐,時景起離席,沒有再答。
他想起了孩的日記本,總是用輕松搞笑的筆描繪苦難,但并不妨礙時景大致勾勒曾經的境。
從城市轉學到小鎮的姑娘,有著和本地不相契合的、氣質、口音。在思想僵化、觀念固執、風氣一不變的小鎮環境中,的麗、向加上魯鈍是原罪。孩經歷過三姑六婆的議論,村里孩群編調子哄笑,同學的妒忌排……收到過和善意幾乎要均等的惡意與誤解。
這其實是時景昨晚睡前才看到的地方。
學校有兩個初三的混混為孩打了一架,老師迫去水龍頭洗臉卸妝,洗掉臉上的底和口紅。然而,皮和的是天生的,孩甚至連斗毆雙方的姓名都說不出所以然,卻只能被迫用打的紙巾,屈辱地在老師和同學面前使勁臉自證清白。
的日記里注了太多飽滿濃烈的,以至于哪怕隔著空間門、時間門,境遇和人生的壁壘,十六歲的時景還是與十四歲的孩深深共。
那瞬間門,他恍惚覺得風暴漩渦正中的余葵,眼底閃爍的委屈不甘,與漫畫主角隔著時空疊。
他聽不下去那位同學母親與小鎮三姑六婆如出一轍、因果倒置且蠻狠無理的指責,所以落筆的瞬間門,重重在表格姓名欄“景”字的部首中,添了多余的第二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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