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趣讀閣 穿越時空 宮女升職記 第37章 第 37 章

《宮女升職記》 第37章 第 37 章

 “一會兒各宮娘娘小主都要到,藤墊要備足,上面要加一層棉墊,茶要準備冷熱兩種,記得要備好清涼油和凝神丸,晚霞,你去告訴小膳房,讓他們煮兩鍋冰糖綠豆湯,放涼待用。”

 沈輕稚遠遠就聽到聲音嘶啞。

 快步上前,除了采薇以外的幾名司職宮都沖沈輕稚見禮,這幾人都是老人,沈輕稚同們點頭問好,這才對采薇道:“姑姑,我有話要說。”

 采薇忙道:“好,我這就來。”

 待兩人回到明間,就看到明間已經布置好了小靈堂,大行皇帝的牌位擺在一堆祭品之間,森然又肅穆。

 沈輕稚微微一頓,同采薇對視一眼,兩人皆沒從正殿明間而,而是拐了一下,從東配殿拐風廊,進皇后寢宮前的花廳。

 這一倒是沒有外人。

 沈輕稚站定后才開口:“姑姑,您得歇一歇,巳時就要開始守靈,到時候各宮娘娘小主一到,姑姑又歇息不得,我剛才略看了看,宮中喪儀已經齊備,并無不妥。”

 采薇嘆了口氣,一口喝了半壺茶,這才道:“喪儀事馬虎不得,這一熬就要二十七日,坤和宮還得擺小靈堂讓各宮娘娘小主過來守靈,輕易馬虎不得。”

 除去四妃、九嬪,昭儀、婕妤和下三位小主都要在坤和宮替先帝守靈。

 弘治帝后宮人數不多,除了四妃和一位嬪娘娘,下面僅有兩位昭儀一位婕妤,下三位的小主也只有六人,都是早年潛邸時的侍寢宮,他們是不能去正殿給大行皇帝守靈的,只能來坤和宮的小靈堂守靈。

 皇后已經這樣,再弄一堆人在坤和宮哭哭啼啼,這病又如何養得好。

 沈輕稚明白自己過來侍疾,就是為了讓皇后修養,因此倒也不敢馬虎,直接對采薇道:“姑姑,依我看不如請娘娘挪去后殿佛齋靜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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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薇微微蹙起眉頭,思索片刻,面容上的繃這才松開。

 “倒是個好法子,否則每個小主來了坤和宮,都要先拜見皇后娘娘,又何談靜養。”

 沈輕稚點頭,低聲道:“姑姑放心,我會一起勸娘娘的。”

 采薇這就要起去吩咐收拾佛齋,剛一起接著就是一陣頭暈目眩,若非沈輕稚眼疾手快扶住恐怕就要摔倒在地。

 “姑姑!”

 花廳就在寢殿之外,沈輕稚都不敢大聲驚呼。

 采薇擺了擺手,站在那閉了好一會兒眼,這才苦笑道:“老了,不中用了。”

 沈輕稚輕輕拍著的后背,又親自喂吃了一碗茶,這才道:“姑姑,我可去安排佛齋。”

 采薇沒有猶豫,點了點頭,緩過神來才開口。

 “你去尋小膳房尋沐芳,讓持佛齋,眼下只還在坤和宮。”

 皇后是后宮之主,宮中上下都要服喪,所有宮室都要統一調令,這會兒另外的三個姑姑,一個去了尚宮局,一個在膳房,還有一個在前頭正殿,喪儀毫不能馬虎。

 就連紅芹也去了正殿,要負責的是外命婦宮哭靈事宜,坤和宮實際沒剩下幾個人。

 沈輕稚當即便道:“姑姑,你去貴妃榻上睡一會兒,小秋和朝云都在,你放心,佛齋我一定安排好。”

 本就年輕,今歲不過十八,加之素面朝天,一孝服,更襯得小臉潔白稚

 但說話辦事卻極有章法,毫不錯,在皇后昏迷的況下,是采薇唯一能商量的人,這讓采薇心中舒緩許多,不會時時刻刻繃。

 深深看了一眼沈輕稚,拍了拍的手,終于道:“謝小主垂憐,坤和宮事就有勞小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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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輕稚輕聲來朝云,然后便快步去了茶小膳房。

 今日的小膳房比往日都要忙碌,幾位過來哭靈的娘娘小主也要在坤和宮用膳,多了九人的飯食,還得讓小主們吃好,又不能僭越,小膳房的膳食公公很是頭疼。

 沐芳過來就是盯著今日膳單的,一都不能有。

 沈輕稚快步來到小膳房門外的時候,就聽到里面忙碌的聲音,沈輕稚在門上敲了敲:“沐芳姑姑。”

 沐芳耳朵很靈,一聲便聽出來者是誰,快步過來開門,一見就有些焦急:“小主,可是有事?”

 自然是擔心皇后娘娘

 沈輕稚搖了搖頭,引著他往后殿行去,路上皆是滿臉苦喪的素服宮們形匆匆,手中捧著一匹又一匹喪布。

 待進了坤和宮后院,人便了下來,也清凈不

 沈輕稚把剛才所想同沐芳詳細說了,沐芳眼睛一亮:“是個好法子,小主且先去佛齋前等我,我去取鑰匙。”

 昨夜乾元宮剛傳來喪報,采薇就急忙讓沐芳帶人鎖了坤和宮所有不用的殿閣,這會兒要用佛齋,就要重開。

 佛齋也是蘇瑤華喜去之地,隔三差五就要在佛齋里禮佛,因此佛齋中不僅有觀音佛龕,還有一靜室,布置清雅素凈,沒有任何奢華擺設。

 沈輕稚以前也曾在佛齋給蘇瑤華念過佛經,對于佛齋很是悉。

 沐芳來去匆匆,片刻便回了佛齋前,待打開佛齋,兩人進去看了看,沈輕稚便對沐芳道:“這靜室的帳幔被褥要全部換素白綾的,地毯也去掉,桌上的佛果要都撤掉,您看兩刻能否安排好?”

 沐芳道:“小主放心,能的。”

 沈輕稚又看了看,道:“娘娘是過來養病的,這一扇窗若是一直關著,屋里藥味沉重,娘娘也休息不好,還是讓尚宮局趕過來把窗紗換夏紗,以便通風。”

 細心又仔細,沐芳贊賞地看了一眼,點頭道:“好,小主放心,一定安排妥當。”

 沈輕稚這才松了口氣。

 匆匆回了坤和宮,剛一踏進寢殿,就聽到里面傳來采薇歡喜聲:“娘娘,你可醒了。”

 沈輕稚幾乎是小跑起來,當地進了寢殿中,緩了緩呼吸繞過屏風,就看到蘇瑤華那雙蒙了一層水霧的眸子。

 聽到腳步聲,蘇瑤華偏過頭,用那雙迷蒙的雙眼看向沈輕稚。

 看到的一瞬間,蘇瑤華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微

 “輕稚,你來了。”

 沈輕稚只覺得嚨酸眨了眨眼,不讓自己在蘇瑤華面前落淚。

 快走兩步,很快便來到榻前,屈膝行禮后才坐在腳榻上:“娘娘,我厚臉皮過來娘娘這里,想從娘娘這里討一分香火,也給陛下盡一盡孝,可好?”

 蘇瑤華即便還在病中,腦子卻并不糊涂,見沈輕稚第一面,便知道是蕭煜的安排。

 以前協助丈夫定后宮,平天下,如今,要協助的是兒子。

 兒子如何說,就如何做。

 蘇瑤華出手,握住了沈輕稚溫熱的手。

 是這麼的健康、活潑、富有朝氣。

 蘇瑤華心中那點微末的慌張悄悄散去:“自然是最好的。”

 “除了你,還沒誰能替我守靈。”

 ————

 沈輕稚一來,采薇便不再伺候蘇瑤華,立即出去忙別的事了。

 沈輕稚接過宮人呈上來的桂圓紅棗茶,先伺候蘇瑤華吃了小半碗,然后才輕聲細語道:“娘娘,昨日太醫來看過您的病癥,據陛下的旨意給您開了個溫和的太平方,這方子對您子最好,若是常年溫養能把寒癥養好,只是見效慢些,不能勞,娘娘您看可否用此方?”

 沈輕稚的聲音本就好聽,清脆悅耳,婉轉輕靈,似是珠玉落盤,瑩潤有

 蘇瑤華在自己事上,倒也沒有其余之事那麼固執,思忖片刻,卻還是嘆了口氣:“若我心養病,宮中可要的,皇兒初登基,前朝后宮都起來,日子可就難過了。”

 考慮的總是蕭煜。

 沈輕稚微微一頓,垂眸思量片刻,又看了看皇后面,才輕聲提議道:“娘娘,宮里還有那麼多妃娘娘,原幾位娘娘也都協助娘娘打理宮事,如今勉勵支應一年半載也并非不妥。”

 “再說,陛下既然已經有了打算,應當也想好了法子,娘娘,不如咱們先按照太平方服藥,國喪這一月先養養,待得一月后看看藥效如何再做打算。”

 “陛下只剩下您這個母親了。”

 沈輕稚勸人的時候微,字字句句都說進旁人心里去,就連蘇瑤華也不例外。

 這一次蘇瑤華倒未再幾句,只是輕嘆一聲:“你說得對,我老了,還是要聽皇兒的話。”

 沈輕稚抿淺笑,道:“娘娘,還有件事得同您稟報。”

 蘇瑤華睡了一夜,此時神倒是好了不,雖還不能立即便起床行走,但人卻沒有昨日那般頹唐悲傷,可見心智之堅強。

 靠在墊上,一邊慢慢喝紅棗茶,一邊安靜聽沈輕稚的話。

 沈輕稚把佛齋之事說了,然后才道:“妾年輕不經事,許多事都想不到那麼長遠,還得問問娘娘此番安排可否穩妥。”

 蘇瑤華垂眸沉思,許久都未多言。

 沈輕稚也不急,接過宮人遞來的熱巾子,輕輕給蘇瑤華拭手心。

 一遍又一遍,面上毫沒有不耐神

 一盞茶過去,蘇瑤華才開口:“此舉倒是尚可,我本就要養病,無法為先帝守靈,搬去佛齋才更有誠心。”

 “只是守靈這二十七日,就得你日夜熬著了,”蘇瑤華拍了拍沈輕稚的頭,“你是個好孩子。”

 沈輕稚一笑。

 “如此甚好,娘娘還是要更惜自己,才能讓陛下寬心,以后咱們都能在您膝下承歡。”

 蘇瑤華輕輕嗯了一聲,未再多言。

 趁著各宮小主還沒來,茶小膳房連忙呈上早食,蘇瑤華虛不補,本就不宜大魚大,沈輕稚這一日忙得都有些上火,早食清淡些正好。

 沈輕稚先陪著蘇瑤華吃了一碗八寶粥,又用了兩個棗泥花卷,這才覺得上有了力氣。

 用過早食,各宮的娘娘小主便一起來了坤和宮。

 后宮中三位的娘娘只有三位,莊昭儀、李昭儀、韓婕妤,們都是普通的良家子,家并不顯赫,也無人替們打算,只得來坤和宮守靈,去不得正宮。

 下面六位小主更不必說,這九位里除了韓婕妤年輕些,今年未及三十,其余皆是進宮十幾年的老人,因常年不得寵,看起來竟是比病弱的皇后娘娘要更蒼老些。

 上穿著尚宮局統一呈送的孝服,頭上除了絨花便只有銀釵,一個個素面朝天,眼睛通紅。

 皇帝死了,們都了寡婦。

 一朝天子一朝臣,們原本就在宮里過得不如意,如今了太妃,日子怕是更難過。

 幾人一進坤和宮,抬眼看到明間里擺放的靈位,一下便哭了出來,那不是替皇帝哭,是替自己哭。

 沈輕稚跟采薇迎了出來,一一同娘娘小主們見禮,采薇便說了皇后娘娘病重之事,之后守靈哭靈皆由沈奉儀替娘娘盡孝。

 這話一出,韓婕妤便抬眼看了沈輕稚一眼。

 沈輕稚面哀傷,似未覺韓婕妤的目沖幾人福了福,輕聲細語道:“昭儀娘娘、婕妤娘娘、幾位小主,欽天監已經呈送喪儀時表過來,辰時起便要開始哭靈,一直至酉時日落方歇,每日都要有四人守夜,采薇姑姑已經安排好守夜明錄,您請看。”

 每天四人守夜,他們十人差不多每隔一日就要上一日,沈輕稚是替皇后守靈,因此不用如此日夜不修,跟莊昭儀等三個主位就幾日值夜,其余六位小主就得多熬幾日。

 小主們本就位卑言輕,此時也都是默默流淚,無人多言。

 采薇這才道:“娘娘小主們,可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待見過皇后娘娘,又略吃了口茶,便到了辰時。

 沈輕稚跪在最前面,后面是莊昭儀三人,最后面是幾位小主,在沈輕稚邊還有沐芳,而其他幾位司職宮則跪在最后面。

 偌大的明間此刻跪滿了人,另一名司職宮跪在最前面,面前擺放有祭盆,正在往里面燒紙。

 尚宮局派來的祭奠嬤嬤跪在另一側,一邊流淚,一邊道:“龍馭賓天,禮。”

 于是眾人便行三叩九拜之禮,之后那嬤嬤又道:“哭。”

 霎時間,明間皆是細細的哭聲。

 哭靈的哭聲是不能停的,靈堂總要有人哭,除了幾位娘娘小主,另外還有專門過來哭靈的宮人跪了在宮外,哀婉的哭聲在坤和宮

 沈輕稚是專門練過哭的,們也不用一直不停地哭,留一會兒淚,低頭緩一緩,過上小半個時辰再繼續哭。

 只是這樣也累得人不輕,每隔一個時辰就要再行三叩九拜大禮,待到中午時沈輕稚都覺得膝蓋疼。

 哭了一上午,誰都沒有胃口,還好采薇準備了冰鎮綠豆湯,這麼吃上一碗到底能順氣。

 午時們是流吃的,沈輕稚草草用過午時就去佛齋看蘇瑤華,見蘇瑤華服了藥睡下,心中到底安穩不

 從這一日開始,沈輕稚便開始在坤和宮守靈。

 一開始還好些,畢竟年輕,也當了多年宮,到底練過這些本事,但三五日過去,那種從骨子里出來的疲乏是怎麼都止不住的。

 每守夜一次都能連睡兩晚,好歹能休息休息,那些心中悲苦的小主們就沒這麼好的命,幾乎是每隔一日就要熬一宿,熬到十日后一個個都是面清白,腳步浮腫。

 采薇都怕他們過來的路上出事,特地命尚宮局備了轎子,每日接送小主們過來哭靈。

 哭靈的日子特別的漫長。

 二十七日是減之后的極限,依舊讓人熬得渾,大抵只有此時,每個人才真心盼皇帝能長命百歲,好讓他們熬些苦。

 眾人度日如年挨到了第二十五日,就連沈輕稚都有些恍惚了,整個坤和宮也就只有蘇瑤華因為養病吃藥神最好,足見多重的病都需要靜養。

 一晃神的工夫,盛京已夏。

 小靈堂里已經擺上了冰鑒,但娘娘小主們還是都上了火,就連沈輕稚也不能幸免,今日醒來就覺得頭昏腦漲,眼睛干,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

 勉強吃了顆清心丸,想著再熬兩日便能休息,到底還是神些許,早早去佛齋看皇后。

 如此誠孝,蘇瑤華自然看在眼中,待見了來,立即便讓宮人上一碗玉靈膏給吃。

 “這是海外來的短參,配了桂圓經三十日熬玉靈膏,今日剛熬好。吃了不易上火,是平補的方子,”采薇道,“娘娘特地給你留了一罐,這幾日要跟著吃上。”沈輕稚點頭,笑著陪蘇瑤華說了會兒話,才道:“娘娘可得乖乖吃藥,昨日陛下還發了口諭,讓太醫院日夜給娘娘請脈,務必要醫治好娘娘的病。”

 們在坤和宮都熬這樣,還要兼顧政事的蕭煜不知道得累什麼樣子,即便如此,他還每日都派人過來給皇后請安,看一看皇后的病癥是否有起

 這太平方見效慢,蘇瑤華至今仍不能下床,但養了這一個月,好了許多,手腳都不再如過去那般冰冷,夏日里也不用蓋錦被,只要蓋薄被便可。

 足見這方子用對了。

 以前蘇瑤華是皇后,日夜都得心宮里事,這方子用了也是白用,如今了太后,太醫院才敢呈上來。

 蘇瑤華聽到蕭煜的名兒,眉眼之間多了幾分心疼:“瞧瞧你都熬這樣,還是在咱們自己宮里,皇兒在正宮,怕是連覺都不能好好睡。”

 沈輕稚安蘇瑤華:“娘娘,也就只剩兩日了,日子過去就好了。”

 蘇瑤華嘆了口氣,神有些恍惚。

 這會兒到了辰時,沈輕稚便只得退出來,回到前頭繼續哭靈。

 佛齋中,蘇瑤華失神看著墻上掛著的佛圖,眼眸里漸漸浮現出些許懷念:“這幅畫,還是陛下親自給我畫的。”

 采薇陪在邊,很是安靜。

 蘇瑤華揮了揮手,讓采薇放下帳幔,輕聲道:“算了,一晃神,國孝都要過去了。”

 前頭明間里,沈輕稚跪在前頭,正在輕輕抹眼淚。

 哭了二十幾天,是什麼都哭不出來,只得在帕子上倒些水,往臉頰上拍。

 反正這靈堂里每個人都紅著眼,哭不哭的也看不出來。

 又熬了一日,待到傍晚時分,今日的哭靈即將結束。

 跪在前面的大宮正垂著頭,有一搭沒一搭往祭盆里放紙錢,夜里沒睡好,又熬了一個白日,整個人都是恍惚的,現在已經支撐不住,合著眼幾乎睡了過去。

 沈輕稚一個沒看住,便一頭往供桌上栽倒過去。

 只聽嘭的一聲,供桌被撞得東倒西歪,還是祭奠嬤嬤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大行皇帝的牌位。

 但供桌上其余的東西卻不能幸免,乒乓落了一地。

 沈輕稚其實也有些頭腦發懵,眼前閃過一抹赤紅,接著,就聽有小宮了起來:“供桌上怎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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