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秋和銀鈴等人正守在帳幔外,戚小秋難得放緩了聲音:“娘娘,您再醒一醒神,一會兒再起也不遲。”
沈輕稚掀開帳幔,笑道:“外面天還黑著,你們可睡足了?”
戚小秋躬行禮:“娘娘放心,都睡足了的。”
昨夜蕭煜不能來景玉宮,故而沈輕稚用過晚食就讓宮人們歇下了,自己也早早就躺下來。
可往日的好眠這一次卻未曾到來,終究還是有些張了。
今日一過,就是大楚的皇后,是蕭煜的妻子,也是這個國家的主。
翻來覆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當好皇后,不知自己能為百姓做些什麼。
這寫緒織在心里,令一直到深夜才睡。
此刻猛地醒來,腦子還是蒙的,可也知道今日不能貪睡。
沈輕稚扶著戚小秋的手起,來到外間的妝鏡前落座,銀鈴領著宮人上前,立即給洗漱更。
待洗漱完畢,沈輕稚也清醒了一些,讓戚小秋取來清心丹,自己吃了一顆,讓頭腦重復清明。
待到清心丹在口中化開,也上好了薄裝,銀鈴已經給梳好了團髻,沈輕稚起,開始一件件穿翟。
翟是大楚皇后的冠服,在冊封、謁廟、大朝會時穿著。
沈輕稚先穿好中,后穿玉紗中單,最后再穿深青翟。
翟上繡滿了對的翟鳥和小花,領、裾皆為織金云龍紋紅緣,翟這樣一穿在上,立即有了皇后娘娘的威儀。
沈輕稚本就量高挑,翟穿在上一點都不顯得沉重寬大,反而被撐得拔筆直,很有氣派。
穿好裳,配蔽膝、大帶、玉佩等禮,翟基本上才算穿完。
這裳五六個姑姑宮圍著,穿得異常仔細,一不茍,待到后來,沈輕稚都出了汗。
等到重新上妝,戴好冠已經大半個時辰過去。
翟和九龍四冠穿戴在上,沈輕稚立即就到了作為皇后的沉重責任。
等打扮妥當,便來到明間,坐在主位上等。
寢殿里燈火璀璨,琉璃燈里明燭高懸,銅果捧來一碟點心,讓沈輕稚選了兩個小巧的,放到里胃。
沈輕稚便選了一個芋泥,一個紅豆餅,慢條斯理吃了,便覺得略有些慌張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以為自己會等很久,可不過轉瞬,來接的輦就等在了景玉宮外。
沈輕稚頭上戴著沉重的冠,不能看清腳下的路,戚小秋和銀鈴一路陪在邊,攙扶著上了輦。
沈輕稚要先去太極殿皇帝冊封,祭祀告天地之后再去天壇和奉先殿祭奉。
輦一路出西一長街,直至造化門前,今日造化門雙門大開,四名金吾衛看到皇后駕臨,立即行禮。
輦一步不停,直接出了造化門。
太極殿外,滿朝文武已等候多時,輦從造化門出,只在長巷前行,最終來到太極門外。
沈輕稚的冊封吉時選在了卯時正,正是太將出,日夜替,天地換新的時候。
待得輦停在太極門前,吉時便已將至,沈輕稚被扶下步輦,端莊立在太極門前。
早春的風兒打著旋飄來,宣告了一年的好時節。
金烏瞧瞧從云層里探出頭,縷縷的開始照大地。
隨著丹陛大樂奏響,太極門緩緩而開,呈現在沈輕稚面前的,是安靜等候的滿朝文武。
興路兩側,錦衛穿飛魚服,手指禮旗,鮮紅的旗幟在空中飛舞,招來了早春的明春。
沈輕稚深吸口氣,率領后宮人,抬起腳,堅定踏太極門。
這一路,走的很慢。
待來到太極殿二十七道階之前,金烏已至天際,晴空萬里之下,是人心所向的明。
丹陛大樂聲音越發隆重,沈輕稚被贊者指導,一步步踏上階。
二十七級階,不長,也不短。
待沈輕稚一步步來到大殿之上,另一個悉的影已經等候在此。
他穿烏冕服,頭戴冕冠,五珠在他面前搖晃,卻擋不住他看向的那雙笑眼。
一貫冷言冷語,不喜玩笑的年輕帝王,此刻卻展笑。
沈輕稚來到鼎爐之前,先跪下行禮,然后贊者再次宣讀蕭煜的冊封詔書,禮畢之后,蕭煜親手取過皇后寶冊印,到了沈輕稚的手中。
同冠一樣,寶冊印也是沉甸甸的,可沈輕稚的心卻奇異地安穩下來。
等到禮,蕭煜親自把沈輕稚扶了起來。
沈輕稚此時才抬起頭,看向蕭煜。
帝后二人就站在高高的太極殿上,站在文武百面前,兩人年輕的面容在下熠熠生輝,展著王朝的新氣象。
蕭煜出手,讓沈輕稚把手放到他的手心里。
耳后,兩個人手牽著手,接了朝臣的拜賀。
“叩見陛下,叩見皇后娘娘。”
在震徹天際的拜賀聲里,蕭煜的話卻清晰傳到沈輕稚的耳中。
“輕稚,同我一起締造新的繁華盛世吧。”
沈輕稚仰頭看向天際,看向耀眼的。
笑著說:“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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