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縈慌忙要拿開手,而男人放在腰間的手翻了過來，穩穩地握住的手，掌心的溫熱灼燒著。

　許縈不敢了,整個人傻在原地。

　“阿縈你怎麼了？”細心的楚梔發現不對勁，匆匆走過來。

　徐硯程把許縈扶正，先說了話：“下次注意。”

　許縈回過神，凝眉看著他。

　這男人怎麼這麼壞,明明是他突然出現在后嚇到了，后面還占便宜,現在卻要裝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

　楚梔拉著許縈左右看了下：“沒傷到吧？”

　許縈的目從徐硯程上移開，搖頭：“沒。”

　人是沒傷到，心臟倒是被徐硯程嚇得要停止跳了。

　有了前面的小曲，許縈不敢靠徐硯程太近,不是怕他再突然出現嚇人,是怕考試睡覺這件事被曝，而徐硯程就是抓住了小辮子的唯一知者。

　整個生日宴，兩人隔著一個程戚樾坐著，沒有任何談。

　等到宴會結束，本來說好楚梔爸爸送許縈和肖芊薏回家，但吃飯時心太好,喝了幾杯開不了車，想著滴滴車送兩人好了。

　徐硯程見楚父正要打電話約車，主說：“楚叔,我送們吧。”

　楚父拍了拍腦袋,笑說：“瞧我給忘了，硯程去年年就考證了，實習期都快過了。”

　“沒喝酒吧？”

　徐硯程：“沒。”

　楚父開心說：“就麻煩你送們了,別人我也不放心，畢竟也是別人家的寶貝姑娘，晚上不安全。”

　楚梔站在不遠聽完，吐槽說道：“我爸這人，上桌前我都說讓他別喝，結果還是忍不住犯了酒癮，喝了幾杯。幸好程哥沒喝酒能送你們，不然我可不放心大晚上讓你們從我家這邊打車回去，干脆今晚和我睡好了。”

　肖芊薏擅長緩和氛圍，打趣說：“瞧你這樣說，我恨不得程哥喝了幾杯，我們今晚就著你睡。”

　“阿縈你說對吧。”

　許縈才從要坐徐硯程的車回家的思緒里出來，磕磕地嗯了聲：“是啊，我倒是覺得和你住一晚好的。”

　楚梔抱著兩人的胳膊嬉笑：“好啦，再說我可就要留下你們了。”

　許縈想說留吧。

　不知為何，總覺徐硯程的車坐不得……

　“哎呀哎呀，楚小姐留宿我吧，今晚讓我在你屋里風流一晚。”肖芊薏撲向楚梔，嘟著要親人。

　楚梔捂住肖芊薏的：“得了吧，真要留宿，今晚你睡地板。”

　不到兩句話，兩人又扭打一團，許縈站在一邊好想裝作不認識們。

　另一邊說好后，徐硯程把私家車開到門口。

　楚梔送兩人出門，上車前安說：“程哥是自己人，不用怕，你們路上有什麼事都可以和他說。”

　肖芊薏表示收到，然后給了一個告別飛吻。

　許縈沒肖芊薏浮夸，中規中矩揮手說再見。

　車窗升上，隔絕了外面的聲音，車廂歸于一片寧靜。

　肖芊薏好奇地打量了一圈車，摳了摳許縈的掌心。

　許縈轉頭看，微微挑眉。

　肖芊薏無聲地說了一句話，許縈沒讀懂，不難猜出要表達什麼。

　這車子，別說肖芊薏，許縈看著都覺得貴，整個人下意識的端正坐好，不敢，生怕磕著著損壞了車部零件，們可沒錢賠啊。

　肖芊薏最是不了安靜的氛圍，找了話和徐硯程閑聊。

　“程哥，你今年高三？”肖芊薏隨意找了個輕松的話題。

　徐硯程目視著前方：“嗯，在高三七班。”

　肖芊薏打了個響指：“酷，我們也是七班，怪不得上學期期末考試我們兩個班會被安排到一起換座考試。”

　“只可惜，我和梔子是單學號，被安排在本班考試，要不然還能見上程哥一面。”

　聊到這里，肖芊薏把許縈拉話題：“你也真夠幸運的啊，和程哥做同桌。”

　許縈看著肖芊薏，真想學最近大熱的宮廷電視劇里妃子說的那句話回過去——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但按照肖芊薏這個比還控的人，肯定的點頭說要。

　“嗯，確實。”許縈不咸不淡回復。

　著實不知道該以什麼語氣回答，欣喜若狂？那也就太浮夸了，而且兩人還沒到能自然地開對方的玩笑，保持距離是最禮貌的。

　徐硯程過后視鏡打量了一眼孩，輕聲笑了下，意味深長回：“確實很幸運。”

　許縈抬眼對上他的視線，過于深邃，害怕被看，慌張地瞥開，假裝在看窗外的風景。

　肖芊薏子大大咧咧，沒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涌，繼續問了徐硯程學校里的一些趣事，而徐硯程也很耐心地回答，遇到學業上的問題還會解答得很詳細。

　許縈就安靜地坐著聽，因為坐的是他的斜對角，徐硯程握著方向盤，緩緩地打了半個圈，袖子后移，出了他清朗的腕骨，手背微凸的脈絡又。

　一瞬間。

　又回想到方才的肢接，他掌心的余熱似乎還停留在上，像淙淙的屋檐雨，輕緩砸落心間，浸。

　突然冒出來的奇怪想法讓坐立難安，心想在想什麼，有必要因為一雙好看的手丟了理智嗎？

　幸好車子停了下來，打斷了無端的幻想。

　立馬隨著肖芊薏鉆下車，似乎這車上有吃人的惡魔。

　許縈跟著肖芊薏避過水洼，走向單元樓，后傳來徐硯程的聲音。

　“許縈。”

　許縈打了個激靈，頓了好一會才轉。

　徐硯程手搭在車窗，修長的手指揚了揚：“東西忘了。”

　他的手上是的針織手包，里面裝了手機和零花錢。

　許縈了上，剛才只顧著跑，不記得拿東西了。

　肖芊薏推搡許縈：“愣著干嘛，去拿啊！”

　許縈看了一眼肖芊薏，正想問你和我去嗎。

　肖芊薏：“外面好冷啊，你快去拿，我到樓梯口等你。”

　然后肖芊薏著脖子跑了，許縈還沒來得及挽留，只看到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長呼一口氣，許縈轉頭看向徐硯程。

　他很有耐心，也不催，就靜靜地等著。

　門時間馬上就到了，許縈耽誤不得，只好快步流星走過去。

　徐硯程從車上下來，闊步走向，一黑黑，單手抄兜看著酷的，就是另一邊手提著一個可的針織手包和他的風格很不搭。

　許縈在距離他兩米的地方停下來，徐硯程也跟著停下來。

　對視一眼，僵持了幾秒。

　許縈慢步走到他跟前，手指了指包：“這個是我的。”

　徐硯程沒作，彎腰湊近：“半小時。”

　許縈后退半步，不敢看他，怯生生地反駁：“我不半小時。”

　徐硯程改口：“許縈。”

　“你很怕我麼？”

　許縈一震，心想他是看出來了？

　“我覺得……”許縈猶豫了下說，“你還裝作不知道我就好了。”

　徐硯程溫潤一笑：“怕我告狀？”

　許縈瞪大眼睛，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你真的要告狀？”

　徐硯程把包放到懷里：“放心，真要告狀，就不會醒你了。”

　許縈聽完他的解釋，忽然覺得自己把他往壞想了，不好意思地微微鞠躬：“謝謝你。”

　“謝哪件事？”他問。

　許縈看著他深不可測的黑眸：“都……謝？”

　徐硯程無奈笑笑：“行吧。”

　“不可以？”

　“可以。”

　許縈覺得徐硯程好奇怪，飯桌上沉默寡言的，怎麼對總笑得這麼好看，耀眼得讓人挪不開眼。

　“我走了。”許縈抱著自己的手包，說完這句話轉就跑了，也不管徐硯程怎麼想的，反正過了今晚，他們也不會再見面。

　徐硯程站在原地看著孩的背影融無盡的黑暗，邊的笑容淡了下來。

　自從考試后，在學校見過幾次，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幾次面后總會下意識地在人群中找尋的影，覺這姑娘有點意思，有莽撞的傻勁，又覺得到是個很真誠的人，就總想再見見，遠遠看一眼也好，著實沒想到今晚能到，還能搭上話。

　徐硯程看了眼雨后晴朗的夜空。

　也不是什麼壞事，反而還覺得很不錯。

　-

　許縈對自己高中的生活評價就三個詞。

　忙、作業多、睡不夠。

　下午自習時間一到，許縈趴在桌子上補眠，旁邊的楚梔推了推。

　“怎麼了？”許縈拖著懶懶的調子問。

　楚梔在小本子上涂涂寫寫：“下個月程哥就要高考了，我想著要不要他送加油禮。”

　自從那天晚上后，許久不曾聽到關于徐硯程的事，許縈睜開了清凌凌的雙眼，恍惚了幾秒。

　一轉眼，他就畢業啊……

　時間過得好快。

　“阿縈？”楚梔揮了揮手，“想什麼呢？”

　許縈垂下雙眸，斂起不該多有的緒：“要不送一束花好了。”

　楚梔疑：“花？不實用吧。”

　后座的肖芊薏探頭過來，建議說：“不如送一只鋼筆，很符合畢業生的份，不是？”

　楚梔笑意盈盈：“還得是你肖芊薏。”

　肖芊薏撇了一下鼻子，酷酷說：“必須的呀。”

　兩人聊得火熱，許縈開了小差，往窗外看去，見到了悉的影。

　是徐硯程。

　他穿著江都一中的校服，深灰的沖鋒外套微微敞開，出里面白的恤，側臉和邊的同學談，距離太遠，瞧不清他的表。

　開學后，也不知道是哪一天晚自習休息時間，無聊地四張，看到徐硯程就站在對面樓的臺邊，巧合看見幾次，才知道他的班級在那。

　許縈不敢看太久，強迫自己不去在乎不遠的男人，加了兩人的話題。

　而許縈不知道，移開視線后，男人看向了。

　徐硯程轉頭看向窗邊的孩。

　第七次。

　這是看向這邊的第七次，所以應該知道是他站在這。

　“程哥，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岳澤催問。

　徐硯程漫不經心看他一眼：“別整那些浮夸的。”

　岳澤里叼著一細小的巧克力棒，撈起袖靠在墻上，一副流氓地的模樣，“生不都喜歡這種？怎麼就浮夸了。”

　“我覺得容青筠不會喜歡。”徐硯程淡然道。

　提到喜歡的生，岳澤角往上勾了勾，得意說：“也是，我們家筠筠是天仙兒，才不這種俗套的。”

　說完，岳澤從兜里掏出一本心滿滿的小本子，打開到最新一頁，劃掉“送花表白”這一項，琢磨著：“我該給我們家仙送點什麼呢。”

　徐硯程看了眼本子：“的東西你都用得不能再順手了，還整這些虛的？”

　岳澤拿開巧克力棒，嚴肅說：“程哥這你就不懂了，孩子都跟的鮮花一樣需要我們護，正式的告白不能，別人有的，我家筠筠也要有。”

　“說了您也不懂。”岳澤收起寶貝本子，“等到您凡心再說吧。”

　“我先回去寫卷子啦，我們家筠筠今晚可要給我檢查作業。”

　徐硯程看著岳澤傻呵呵跑走的模樣，心想他一個理科生找文科生補什麼課。

　上課鈴聲響起，又站了幾秒，他才走回教室。

　-

　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許縈也不知道自己在焦慮什麼，明明距離高考還有七百天。

　大課間，看到楚梔從課桌下面掏出一個包裝的盒子，故意裝出不在意的樣子問：“是送給徐硯程的？”

　楚梔聽到許縈直呼徐硯程的名字，愣了下，隨后點頭：“這是我拜托我表哥從日本代購的鋼筆。”

　“我想等放學了給程哥送去。”

　肖芊薏湊熱鬧，撐著子向前：“我陪你！”

　楚梔不好意思一個人去高三樓，聽到有人陪，開心應下：“好啊。”

　“阿縈去嗎？”

　許縈毫不猶豫：“去！”

　面對略微迫不及待的語氣，兩人投過詫異的目。

　許縈張地咽了咽口水，撒了謊：“然后我請你們喝茶，再一起回家。”

　兩人對視一眼，眸瞬間變得清澈，沒有再懷疑其他，樂呵呵地說好，還聊起來等會要喝什麼。

　許縈暗自松了一口氣。

　差一點，就要被看出來了。

　上午熬到下午放學，比一個世紀還漫長，等到課代表布置完作業，許縈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

　楚梔見整裝待發的模樣，不問：“阿縈，你還有事要去忙？”

　許縈：“不，不是。”

　“我了。”

　又是一句違心的話。

　肖芊薏了肚子：“我也了，梔子我們趕吧。今天周末提前放學，過幾天就高考了，程哥他們班說不定早就散了。”

　楚梔想想也是，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收拾好后，三人逆著人流往樓上走，實在是太了，許縈差點被帶著下樓，還是肖芊薏拉著書包把拽回來。

　去到高三七班在的樓層，三人仿佛獲得了新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雖然開頭就有幾分艱難，但這個年齡做事總結伴，嘆氣幾聲后，三人看著對方笑了笑，手挽著手穿過長廊走到對面樓。

　去到高三七班門口。

　肖芊薏慫膽冒出，和楚梔說：“你自己去吧，我們在這里等你。”

　楚梔可憐問：“不是說陪我嗎？”

　肖芊薏怕老師怕前輩，所以不敢再向前：“陪了啊，你就自己上去送個禮，我們在這里等你。”

　許縈被肖芊薏拍了拍胳膊，反應過來應和說：“嗯，我們就在這里等你，不用怕，去吧。”

　楚梔鼓了鼓腮幫子，傲哼了聲，轉去班級門口拜托同學幫忙徐硯程。

　一分鐘后，徐硯程從后門出來。

　許縈和他對視上，不敢深那雙深邃的眼睛，慌張把目落在他的肩頭。

　楚梔迎上去，把禮送給徐硯程，兩人聊了幾句。

　許縈悄悄轉了半個子，聽著肖芊薏嘀咕一些新鮮事。

　楚梔走過來問他們：“程哥說請我們吃飯，要不要一起？”

　肖芊薏指了指自己：“我們也一起？”

　“嗯，阿縈也去。”楚梔說，“就當是給他提前慶祝好了。”

　肖芊薏豎起大拇指：“學神就是牛，別人火燒屁抱佛腳，他已經開始提前慶祝金榜題名了。”

　徐硯程常年霸榜年級第一，就連幾所中學聯考，他也是穩穩地坐在第一的位置上，很多人都預測他會是今年的省狀元。

　許縈以前沒直面去過他績有多牛，上個月在校門口的績展欄，他帥氣的一寸照掛在榜首，下面是他各科績，看到滿分的數學和近滿分的理綜，許縈呼吸一滯，覺得自己再重讀一遍也不一定能考出他的三分之二總分。

　“去不去？”楚梔搖著許縈的手問。

　許縈到不遠的男人正關注著這邊，鬼使神差地點頭。

　這次之后，或許也沒機會再見他了。

　很想弄懂，心中懵懂的覺到底是為什麼。

　定好后，三人跟著徐硯程去了附近一家餐館。

　座位定在大堂，肖芊薏說這樣吃飯才有氛圍。

　許縈以為徐硯程會帶一兩個朋友同行，結果只有他們四個人。

　楚梔從小就認識徐硯程，不覺得尷尬。

　社牛肖芊薏更是不覺得，早就隨著楚梔一口一個程哥喊著了。

　只有……

　不知怎麼和徐硯程相是好。

　“想吃什麼？”徐硯程問。

　坐在他旁邊的許縈子僵，直腰背：“你們定。”

　卡座是四人的小座位，落后了幾步，肖芊薏就和楚梔坐一塊兒了，只能和徐硯程坐一邊。

　兩人的距離特別的近，衫布料若有似無的，嚇得不敢。

　“程哥你定吧。”楚梔抓起錢包指了指外面的茶店，“阿縈你不是想說喝茶嗎，我們去買。”

　許縈見機會來了：“我……”

　肖芊薏拍了拍楚梔的肩膀：“我和梔子去，你出來不方便。”

　他們的座位靠窗，坐在窗邊，徐硯程坐的是走道邊。

　確實……不方便。

　就這樣，許縈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手拉手離開。

　人走完，只剩下和徐硯程，這會兒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是好。

　“吃辣的？”

　耳邊是他溫和的聲音。

　許縈埋著頭，點了點：“吃。”

　徐硯程：“有忌口。”

　許縈搖頭：“沒有。”

　“你很張？”徐硯程問。

　許縈側頭看他，訕訕挪開：“也沒有很張。”

　徐硯程溫煦一笑，起了別的話題：“學習太累了？”

　許縈：“不累……還是累的。”

　沒有辦法違心說不累。

　徐硯程：“怪不得總趴桌子。”

　許縈一驚：“你知道我趴桌子？”

　徐硯程：“遠遠往下看，只有你在趴桌子睡覺，想不知道都難。”

　“我也就……”

　“也就課間和自習課會趴桌子睡覺。”徐硯程哼笑出聲，“對吧，小瞌睡。”

　“你這人怎麼還給人起外號啊……”

　許縈雙手了。

　原來……他都知道啊。

　許縈瞳孔放大，所以他也在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