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兩個月,徐硯程見許縈的機會得可憐。
前一個月許縈在軍訓,后一個月他有科研任務,兩人的時間對不上,每天忙碌之中唯一能見上一面還是在許縈的宿舍樓下。
徐硯程以前不理解為什麼宿舍樓下是小約會的勝地,等到他總約不上許縈,每天只能把堵在宿舍樓下的時候,他瞬間懂了。
但凡能出門一塊兒吃個飯,誰愿意在宿舍樓下干站著說話。
徐硯程周一約好許縈周末出門,周五早上發來消息說社團要團建,不得不去,所以只能下次約他了。
徐硯程看著這條消息陷了沉思,好一會兒,他回道:【玩到幾點?】
許縈:【我們社長說去郊區的農家樂玩,明早就出發,包車去的,回到學校也門了。】
徐硯程:【周日呢?】
許縈:【我要補專業導論課的論文,估計要熬夜。】
徐硯程微微蹙眉。
他特地把課題任務在這兩天做完,就想著周末能空出時間帶在京都逛逛,想來他是多心了,就算沒有他帶著,許縈也很快適應大學生活,和同伴玩得開心的。
這邊的許縈躺在床上,雙手捧著手機,盯著和徐硯程的聊天頁面,但遲遲不見他回復。
難道生氣了?
許縈心想。
“小縈,你怎麼不出去約會?”對床小鑭好奇問許縈。
許縈放下手機,側頭看過去:“最近太忙了,沒時間出去玩,但我們幾乎每天都會見面,出不出去沒什麼區別吧。”
雖然每天見面時間很,但他們一直在聊天,不覺得只有出門才是真的約會。
“小縈,你心也太大了。”隔壁床的齊齊坐在書桌前補妝,正準備和男朋友出門約會。
許縈下搭在冰涼的鐵質護欄上:“怎麼心大了?”
齊齊拿著腮紅刷,滋滋地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然后才舍得挪開眼去看許縈:“多人惦記著你男朋友,你還一副漫不經心的作態,估計一堆人按捺不住,伺機而了。”
小鑭點頭認同:“徐硯程這樣的好男人,你應該多多把握。”
“把握?”許縈躺回去,“我每天都在認真把握啊……”
每天和他聊天,偶爾吃個晚飯,晚上沒課就陪他去圖書館。
“還要怎麼把握?”許縈不懂了。
作為宿舍的專家,齊齊了頭發:“單是在學校里的約會算什麼,都是小孩子過家家,有空還是多和徐學長出門玩,見識一下新世界。”
說到后面,沖許縈拋了一個眼。
小鑭抱住胳膊,了,嘖嘖兩聲:“要和警蜀黍舉報了,竟然有人無證駕駛,車速太快了。”
聽完小鑭的話,許縈才懂所謂的“新世界”是什麼,紅著臉卷著被子躺好。
“行了,等會說我帶壞你們。”齊齊起穿上風,站在鏡子前繼續說,“我是建議你們多出門走,在校園談和在外面談的覺是不一樣的,多多嘗試吧。”
許縈正琢磨著齊齊的話,手機屏幕閃了閃,點開徐硯程發來的消息。
XYC:【嗯,注意安全,好好休息。】
許縈敲了敲屏幕的音量鍵,一時間思緒復雜,總覺得徐硯程的語氣怪怪的,又說不上哪里怪。
社團的員在群里討論明天的安排,因為是出門玩,大家都很開心,消息一下就99+了。
許縈不習慣參與討論,默默地窺屏,實則思緒早飛遠,想著是不是要找個時間約徐硯程出門玩,在學校是能見面,但見面的時間很短,沒有一種他們是真的在往的實。
想問徐硯程未來什麼時候有空,還沒點開輸法,他發來了一條消息。
XYC:【我周末和老師忙課題,你好好照顧自己。】
許縈:【忙多久?】
XYC:【難說,剛立項,未來一段時間可能都很忙。】
許縈略微失落,但還是很乖巧的回復:【嗯,你注意休息。】
XYC:【嗯,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
許縈回了好。
屏幕暗下,許縈百般聊賴地丟開手機。
忽然很不是滋味,徐硯程這麼忙,不好意思打擾他,心里頭又想著能和他多見面。
在陷懊惱緒之前,許縈拍了拍臉,警告自己清醒一點兒。
徐硯程是要獻于偉大的醫學事業的,怎麼能因為一些小事悶悶不樂,也太稚了。
許縈想清楚后,定好明早的鬧鐘,拉著被子睡下。
這一忙,許縈一周都沒見到徐硯程,網上聊天的時間又總對不上。
回過神來,許縈深不妙。
大課間下課,許縈在三人小群里刷屏。
許縈:【完蛋了,我不會和徐硯程談不到半年就分手了吧?】
【我好想給他發消息啊,會不會打擾到他啊?】
【我應該說什麼比較好,他昨晚問我吃了嗎,我因為要去社團開會,急匆匆回了一個吃了,是不是太冷了?】
剛睡醒的肖芊薏:【?】
【歪?許縈同學您有事麼?你們都談了這麼久了,怎麼還這麼生疏客套,想說話就說話啊,你怕什麼?】
許縈:【我怕他不理我,這個不要,我最怕打擾到他。】
【芊薏,他是不是生氣了,昨晚沒有回復我。】
肖芊薏:【談了,你怎麼還有包袱了,你當你出道啊,需要端著,維護好形象?】
許縈:【端著?】
從實驗室剛出來的楚梔換了個友好又通俗易懂的說法:【以前是程哥對你太主,他一不主,你就不行了。阿縈,程哥平時太縱著你了,你有恃無恐。】
許縈貌似懂了:【別罵了,我錯了。】
上說錯了,卻不知道怎麼和徐硯程開個話頭。
下一節課鈴聲響起,這節課要畫圖紙,不能開小差,許縈只好放下手機,課上開小差計劃著下課就去京都大學醫學院找徐硯程。
八十分鐘的大課,許縈一心兩用,畫的圖紙一半不能看,老師宣布下課,把所有的東西往包里一塞,趁教學樓的樓梯滿人之前,飛快地跑下樓。
許縈搭乘校車到京都大學門口換乘。
只去過一次醫學院,認不清路,還是坐在后排的同學給指了路。
許縈激道謝。
對方笑嘻嘻問:“你是去找徐學長的吧?”
許縈一愣:“你……怎麼知道我找徐硯程?”
“我也是醫學院的。”生湊近許縈說,“上次你去我們院的照片早被瘋傳了,在我們院誰還不知道你是徐學長的朋友。”
許縈不好意思笑了笑,沒預料到徐硯程在學校這麼出名。
“不過徐學長昨天和老教授去隔壁市出差了,他們一整個科研組一塊兒去的,你是去幫徐學長拿東西的?”生說。
許縈傻了:“我……”
生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想給徐學長準備驚喜。”
“好可惜,他今天不在!”
許縈干笑:“沒事,下次也行。”
撲了空的許縈沒坐車到醫學院,半路下了車,灰溜溜地沿著原路走回京都大學的校門。
回到宿舍,掉外套爬上床躺下,對著床簾隔出來的漆黑空間嘆了聲氣,無打采地翻開和徐硯程的聊天記錄。
躺了十分鐘,實在憋不住,給他發了消息。
許縈:【你去鄰市出差了麼?】
發完這句話,往回看了兩人幾天前干的對話,忽然這樣問他,會不會激化矛盾啊……
XYC:【你怎麼知道?】
許縈想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偶然聽到。】
不見徐硯程再回復,許縈心想不會吧,不會真的朝著預料的方向發展吧,接下來是要吵架?冷戰?鬧分手?
手里的手機一震,嚇得許縈松開手,手機砸落在床板上,砰了聲,心里繃的弦似要崩壞。
許縈有點兒不敢看手機了。
隨后手機響了。
拿起一看,是徐硯程。
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許縈在電話要掛斷前點開了綠的接通摁鍵。
還沒出聲,那邊的徐硯程說:“下樓,帶你去吃晚餐。”
許縈坐起來,驚訝問:“你不是去隔壁市了麼?”
徐硯程:“剛回來。”
“你還有事?”
許縈忙說:“沒!給我十……給我五分鐘,我馬上下去!”
掛斷電話,許縈下床換服,拿過挎包就跑出去了。
徐硯程才想說不著急,聽筒里只剩下嘟嘟聲,他無奈低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不到五分鐘,看到許縈從遠跑來,徐硯程闊步迎上去。
許縈停在徐硯程面前,撐著腰氣,眼睛盯著他不放。
徐硯程接過手里的挎包,手替整理額前的碎發,心疼說:“跑什麼,我們去吃飯又不是趕著上課。”
許縈雙手拉住他手腕,被運手表硌到,低頭看了眼。
是送給他的那支。
到手表屏幕亮起,手表壁紙還是惡作劇換的可風格,和穿著黑夾克的徐硯程清冷的氣場嚴重不符。
“想吃什麼?”徐硯程聲問。
許縈抬眼看他,口而出:“我想吃你親自做的。”
徐硯程:“我做的啊……”
“不是。”許縈忙否認,“我們隨便找家餐廳吃就好了。”
徐硯程剛調研回來,都沒來得及休息,立馬改了主意,不想累到他。
徐硯程笑:“可以。”
許縈眨了眨眼:“別了吧。”
徐硯程摟過肩膀,帶著往外走:“先去逛超市,然后回家。”
“我們點外賣吧。”他要是真的下廚,會良心不安的。
徐硯程:“吃了幾天,早膩了,給你做江都菜。”
他話都說到這兒了,許縈拒絕不來。
想吃家鄉菜了。
“我給你打下手。”許縈愧疚說。
徐硯程微微彎腰,親地和挨著:“良心不安了?”
許縈側頭,下意識否認:“我沒有!”
徐硯程:“難得這麼主,明明上次下面把水煮干燒了鍋,發誓再也不進廚房。”
許縈:“我,我不做了,我等吃。”
諒他還被調侃,許縈氣呼呼地瞪他一眼。
徐硯程把又往懷里帶了些,許縈在外面不太習慣這個接距離,左右看了眼瞄他們的路人,催著他走快一點。
-
回到家,說要幫忙的許縈瞬間失去興趣,站在廚房門口不愿意挪。
徐硯程放好東西,走到面前,拉起的袖子翻過來,拍了拍:“先去洗澡,服放在洗機里就好。”
隨著徐硯程的作,許縈才發現白的袖口黑了,應該是畫圖的時候蹭到留下的。
努力幾次,徐硯程發現服不好清理,又說:“你放臟籃里,我晚一點兒給你洗。”
許縈看著他像心的老父親一樣關心,鼻頭莫名酸酸的,手摟住他腰,到他懷里。
徐硯程作一頓,了后腦勺,低頭問:“怎麼了?”
許縈搖了搖頭,抱著他悶聲不響。
“在學校欺負了?”徐硯程問。
許縈還是搖頭,小小聲說:“就是好想你,好想回家。”
徐硯程笑容漸深:“我還以為你不想我。”
這幾天許縈和他說話的語氣冷淡,以為對他的新鮮馬上過去了,心里著急想見,一結束課題的調研他就買高鐵票趕回來。
“沒有。”許縈委屈說,“我很想的。”
手腳并用攀上徐硯程,他沒法子,只能托住腰,不讓掉下去。
徐硯程抱著去到臥室的浴室門口,拉開的手:“聽話,先洗澡。”
“我給你找睡。”
許縈乖巧的聽他吩咐,洗澡完,然后把白衛丟到臟籃子里。
見從浴室出來,徐硯程拿起吹風機,淡聲說:“過來。”
許縈坐在凳子上,徐硯程打開吹風機給吹長發。
差不多干了,他收起吹風機,往懷里塞平板:“和手機碼一樣。二十分鐘后出來吃飯。”
然后他繼續去廚房忙了。
許縈捧著平板去客廳坐等,覺得自己都要被徐硯程慣什麼都不會的小廢了,但說句心里話,真的很這樣的生活。
吃完晚飯后,許縈搶著洗碗。
再不干一些家務活,覺自己真的和廢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等弄完這些,在家里找徐硯程。
在臺找到的他,他正把洗干凈的服曬好。
“怎麼了?”徐硯程側眸問。
許縈悄悄看了眼墻上的時鐘,徐硯程也看了過去,問:“要回學校了?”
許縈怯生生說:“我明天早上十點有課。”
徐硯程抿片刻,走去臥室:“嗯,我送你。”
許縈跟在他后進臥室,其實想說明早回去也可以的。
早十又不是早八,不至于趕不上,而且他的公寓離學校很近,九點半出門都不會遲到。
正猶豫要不要和徐硯程說,剛進門,前的徐硯程突然轉了,嚇得后退一大步,他手越過,給門落了鎖。
“徐硯程。”許縈驚慌了他一聲。
屋沒開燈,突然的陷黑暗里,什麼都看不見,對黑暗的恐懼驟升。
徐硯程抵在耳邊問:“今晚不走了好不好,我明早送你。”
許縈呆呆地看他,努力睜大眼睛想看他的表。
“我……”
還沒說話,徐硯程的吻落在下顎,張地拽住他的角。
他沒給說話的機會,吻住了。
許縈不過氣,偏頭要躲開,被他大掌捧住臉,不讓逃。
他們在一起后雖然會親吻,但大多數是蜻蜓點水,徐硯程也很紳士,照顧的,從不強求。
而這次不一樣,比他第一次吻還要過分。
許縈站不住,被他扶好,然后繼續。
“徐硯程,換個地方好不好……”許縈小著氣說。
發,整個人搖搖墜,實在站不住。
徐硯程停下,抬起了手,手表亮起,許縈被刺到,閉了雙眼。
聽到空曠的房間里傳來表帶解開的聲音,微微睜開眼,看到徐硯程把手表隨手放在旁邊的柜子上。
“已經過門時間了。”徐硯程溫聲笑說。
許縈不滿看他:“你故意的!”
徐硯程又要吻:“嗯,故意的。”
許縈招架不住,哀求說:“換個地方好不好……”
是真的站不住了。
徐硯程把公主抱起來,等到倒在床上,后悔說出口的話。
徐硯程手拎起領子,直接把服下。
許縈愣了一下,坐起來。
徐硯程以為要干什麼,只見拽著角學他要掉服,但因為太張,扣子勾住了長發。
手忙腳的,徐硯程好笑說:“就不能等我給你?”
許縈出眼睛看他,想反駁回去,卻不知說什麼話顯得有氣勢些。
徐硯程替把纏住的頭發解開,順好頭發。
他看著笨拙地整理長發的,最后還是把心里的擔憂問出口:“真的要繼續?”
許縈抱著服遮擋春:“我說不要你會幫我把服穿回去麼?”
徐硯程著肩膀倒在床上,玩笑說:“包不包穿。”
許縈就知道男人才不安好心。
往后的一切,水到渠。
但……
也不是很順利。
許縈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準備了小雨傘在床頭柜,還沒問出口,手里被塞了剛撕開的小雨傘,他讓幫戴。
許縈拒絕,但徐硯程拉住手腕不松手。
打算閉著眼趕戴好,過了這個環節,中途被徐硯程打斷。
他說:“反了。”
錯誤的使用方式是會出人命的。
許縈紅著臉,就要哭出來了。
見這副模樣,徐硯程心,不忍心再逗,自己上手,哄著把接下來的事做完。
……
許縈到后半夜才睡下。
睡前,心里還在對初驗有了評價。
的覺就是每到最后那一下,似乎短暫地死去又活來,就像忽見山花爛漫,又忽見雨后殘花落盡。
有點復雜,不能說得很清明,但深深迷著給帶來這樣的男人。
“徐硯程,其實這些天,我想你的。”許縈靠在他懷里咕噥道。
“可能你對我的好太多了,突然冷下來,害怕你厭煩我了。”
“你不要煩我好不好,以后我會經常回家的,我也會對你好的。”
徐硯程看著睡意昏沉的人,的鬢發:“不會煩你的。”
覺得他們傻的,擔心著同樣的問題,卻憋著幾天沒說出口。
許縈睜開眼睛看他:“徐硯程。”
他低頭:“嗯?”
許縈語氣堅定:“我會一直你的,像你我一樣。”
他笑了。
許縈沒力再繼續聊下去,親了他角,實在困了,閉眼說:“晚安。”
懷里的人睡相乖巧,徐硯程摟,在耳畔說:“晚安。”
我的小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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