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開在商場街道門店的網紅咖啡館里,姚瑤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
過兩層挑高落地玻璃窗往外去,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坐在這久了,連呢料外套上也沾了不咖啡和面包的香氣。
今天心打扮過,穿上了過年前咬牙給自己買的新外套,還化了淡妝,低飽和度的茶橘釉很襯白皙的,從頭到腳是油白配淺咖系,讓看上去就像一杯暖呼呼的咖啡。
今天應該算是相親吧。
霍庭母親特意挑了一個年輕人喜歡的時髦咖啡館,時間定在下午三點一刻,算起來現在已經快到了。
就在姚瑤凝神著窗外時,一道聲音打破了的遐想。
“你好,請問是姚瑤小姐嗎?”
姚瑤回頭,看見一個文質彬彬的高瘦男生正微笑地看。
男生相貌和氣質都很文雅,架著一副銀邊眼鏡,穿著也簡單干凈,看上去像是從事公務員或是大學老師一類的職業。
“我是姚瑤,你是徐......”姚瑤一下子忘記了對方的名字。
“徐楚澤。”
“徐先生,你好。”姚瑤聲音淡淡的,邊也掛著溫淡的笑容。
徐楚澤坐下后,先問姚瑤需不需要點什麼,姚瑤搖頭,說自己喝過一杯咖啡了。徐楚澤招來服務生,點了冰式和卡蛋糕。
兩人第一次見面彼此都有些尷尬,尤其是姚瑤這種不善于和人打道的格,非常容易冷場,來之前已經很多次代自己,得善于言辭,得多找些話題,但真正和一個陌生男人坐在一起時,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幾乎所有的話題都是徐楚澤起的頭。
“聽小姑說,姚小姐是京大的在讀生?”
姚瑤點頭,“嗯,開學就是大四了。”
“沒想到姚小姐這麼優秀,京大可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學校。”徐楚澤發出嘆。
一開始來的時候,他還以為小姑是騙他的,長得漂亮又是京大的高材生,這麼優秀的姑娘怎麼可能恨嫁到還沒畢業就出來相親?
如今一見,他覺得自己是撿大便宜了。小姑沒騙人。
“徐先生過獎了,徐阿姨說您是非常優秀的人,年輕有為,還是海歸研究生,也是很多人羨慕的對象。”
徐楚澤一聽姚瑤這麼說,心里很是高興,他還以為這種級別的不是格難搞就是吹求疵要求一大堆,短暫相下來,他覺得非常舒服。
對這次相親的態度也端正了很多。
“哈哈,肯定是小姑在你面前吹噓了。我現在和我的同學開了一間律師事務所,規模不大,但至在京城溫飽沒有問題,如果姚小姐興趣,可以下次約著來我們事務所參觀參觀。”
說話間,服務員過來上餐,徐楚澤把蛋糕推到姚瑤面前,“給你點的,你嘗嘗,這家卡蛋糕不錯。”
順便把小勺子遞了過去,男人的手能稱得上修長干凈,一看就是拿筆的手,帶著些文弱書生氣在里頭。
姚瑤看著這只白凈的手,下意識想到了霍庭的。
霍庭的手一點也不白,是淺淺的小麥的,也不瘦弱,反而寬厚有力,每一個凸起的骨節都著蓄勢待發的力量,他的手也不細膩,指腹蓋著一層糲的繭子,是他常年玩各種運留下的勛章。
再看徐楚澤整個人,高高瘦瘦,干干凈凈,不論是學歷還是工作,亦或家境都沒得挑,放在相親市場上是很搶手的那種,徐阿姨沒有借給介紹對象來故意辱。
若是沒有遇到霍庭,也許這樣的男人就是一生能到的最好的男人,又或許,連這種男人都不一定遇得到。
會嫁給一個很普通的男人,或許是未來單位的同事,或許是某個相親網站上認識的,又或許是某個朋友介紹的。他們會為了在上京買一套房子,拿出所有的積蓄,背上未來幾十年的貸款,當然這也是幸福。
結婚后他們會有可的孩子,會為了孩子的長而發愁,會為了家庭的收而發愁,會為了父母養老而發愁,會為了是請保姆還是辭職在家帶小孩而發愁,會為了孩子上不了好的學校而發愁,會為了無數多生活的瑣事而爭吵。
當然,這也是幸福,這就是這種孩能夠得到的幸福。
但一切的假設的前提是,沒有遇見霍庭。遇見了他之后,這一生不論嫁給多好的男人,都是不幸福。
“姚小姐,姚小姐?”
面前的孩發著呆,愣愣地,雙眼失焦,徐楚澤喊了好幾聲都沒有應。
“姚小姐,是不想吃這款蛋糕嗎?那我找服務員換一份。”
姚瑤驀地回過神,思緒從外太空降落,回到地球。
“不好意思,剛剛想事去了,不用換了,我喜歡吃這款。”姚瑤抬手,接過徐楚澤遞來的勺子。
手指還沒能上去,一陣重的,帶著戾氣的腳步聲打斷了的作。
隨著那串腳步聲最后在自己耳畔邊上止住,姚瑤側頭,映眼簾的是一雙帥酷的機車靴。
再往上,是那件設計十足,全球找不出第二件的定制機車皮夾克。
以及,一雙戾氣橫生,氣勢洶洶的黑眸。
姚瑤猛地收回手,心臟了一塊熱片,在他灼熱的視線下一小團。
“霍庭.......”
姚瑤完全沒有預料到霍庭會突然出現。
他沒有看見留下的那封信嗎?
男人的呼吸比平日里要上幾分,額角太突突直跳,手背凸起一道道噴張的青筋,一切都在表示他現在憤怒到了極點。
“背著老子跟別的男人幽會,你有本事。”
他話落,姚瑤的臉因為愧而紅了,怔怔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霍庭趕中午的飛機回來,連午飯也沒來得及吃,一下飛機就趕回家里,沒想到打開門后才發現,人去樓空。
所有關于帶來的東西都搬走了,所有他送給的禮全部被留下。
餐桌上著一封信。親手寫的分手信。
去他媽的。
徐楚澤沒有想到會出現這麼戲劇化的一幕,怎麼看上去像是孩有了男朋友,沒分手就跑出來跟他相親?
“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
霍庭深深看了一眼姚瑤,視線挪走,轉到徐楚澤的方向。
“表、表哥?真是你?”徐楚澤一開始還不敢認。
霍庭眉頭深深擰起,怎麼是徐楚澤這小子?這他媽搞什麼鬼!人背著他跟他表弟搞在了一起?
“你現在出息了,連爺的墻角也敢挖,你信不信老子.......”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誤會啊!表哥你消消火!”徐楚澤嚇得連連擺手。
他怎麼敢挖霍庭的墻角!從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這位表哥,一言不合就揍他,他都不知道挨了多頓打。
“霍庭,你別這樣。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姚瑤怕這兩人鬧出事,雖然沒有出格的舉,霍庭說話的聲音也在刻意制,但周圍已經有客人頻頻過來。
霍庭先把徐楚澤放一邊,既然知道人是誰了,也就不怕他跑,跑也跑不掉。
“回什麼家?”霍庭冷冷看著姚瑤。
“你都不要我們的家了,還回哪里?”他聲音很淡。
小姑娘在信里寫的再清楚不過,要和他分手。
霍庭把手進外套的袋,從里面掏出幾張紙扔在姚瑤上。
“那幫人渣和你爹簽的承諾保證,都去你們當地政府公證了,以后你回老家他們也不敢來找你。這是你寫的狗屁分手信。都給你。”霍庭的聲音又低又啞,視線落在窗外,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霍庭.......”姚瑤看著面前可以換來一輩子自由的東西,心里一陣揪疼。
他為想得周全,遠勝過自己。
霍庭站在原地,看著,等了好一會兒,面前的孩一個字也沒有解釋。
他冷笑,轉,大步離去。
-
霍庭走后,姚瑤像是大夢初醒,都做了什麼?
在他不知的況下提分手,搬走,答應母親跟別的男人相親。
這是在做什麼?
本管不了其他人,姚瑤瘋一樣跑出了咖啡館,可男人不知去了哪里,就這樣消失了。
連影子也看不到。
“霍庭!”
揚聲喊他的名字,無人回應。
沒有目的地朝人群里走去,人來人往如水覆過來,世界大到超越所有的想象。
不過是蕓蕓眾生里的蜉蝣。
一旦弄丟了他,一輩子就找不回來了。
姚瑤此時此刻才明白過來,霍庭在心里有多麼重要,重要到本無法用以往二十多年的人生經驗去應對他。
他在的知識盲區。
做不到坦然淡定,做不到冷漠無,做不到自我安,做不到不去想。
滿腦子都是他離開前看的眼神。
他那樣驕傲到囂張的男人,也會出傷的眼神。
直到走到街邊,姚瑤看見對面紅綠燈下有一個背影和霍庭很像,也是黑工裝,機車靴,黑的皮夾克.......
“霍庭!”姚瑤沖著那個背影喊。
一條街太遠了,車馬喧囂呼嘯而過,淹沒了細弱的聲音。
姚瑤心里著急,連人行燈都忘了看,此時綠燈已經是最后幾秒,即將變紅,急匆匆地朝對街跑過去。
剛走上斑馬線沒幾步,的胳膊被一道蠻力拽住,把整個人往后拖。
“你他媽要不要命?沒看見已經紅燈了?”
聽到悉的聲音,姚瑤眼睛一亮,轉頭看到霍庭就在后,狂喜涌上心頭。
張開手臂環住他的腰,用一種眷念的,依賴的方式抱住他。
“對不起.......”
霍庭本來想著把人給拽回來,然后轉就走,可孩不由分說地抱住他,堵死了他所有的路。
孩的臉皮比紙還薄,讓在大街上抱他簡直比登天還難。
“回去說給你聽好不好?我們回家好不好?”
姚瑤把頭埋在他溫熱的膛里,嗅著他上干凈清淡的香氣,聲音是哀求的。
霍庭在心里了一句,本見不得這樣,只要一撒,他就什麼火也沒有了。
“行。回家去。”男人咬牙切齒。
-
白大G一路狂飆,很快就進了小區地下停車場。下車,上電梯,電梯門開,進門,一路上沒有多余的攀談。
姚瑤偶爾用余觀察霍庭的眼神,見他滿臉冷戾,心里打起了小鼓。
回到了兩人的家,霍庭去廚房冰箱拿了兩瓶果,擰開瓶蓋后蓋上,扔在了姚瑤懷里。
他喝了一大口,隨后在沙發上坐下,兩打開,手肘撐在膝蓋上,背脊微微彎曲。只有心很差的時候,他才會這樣坐著。
霍庭抬手在寸頭上了一把,調整緒后,他這才直起子,向面前站著的小姑娘。
“你說。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
霍庭深吸氣。
“不然你就給老子一晚上。死了也沒人管你。”
姚瑤想笑,心中涌起暖意,他這哪威脅。姚瑤察覺到霍庭兇狠的眼神,立刻收斂了笑容,換了很認真的表,走到霍庭邊上坐下。
沒有著急開口,空氣在沉默中冷卻下去。
沉默了好久,久到霍庭都覺得這小姑娘是不是在耍他。
“你到底說--”
“我們做/ai.吧。”姚瑤輕聲說道。
“...........”
空氣安靜一瞬。
霍庭:“?”
這一句,實實在在把他給弄懵了。
“你他媽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啞著嗓,/火和怒火幾乎在說那個詞的瞬間被同時引。
“我想和你.做。”姚瑤澄澈的眼睛過來。
翻跪坐在沙發上,環住他的脖子,含帶的住他的鼻尖。
“你不想要嗎?”
低聲,用氣音呢喃著。
吐出來馥郁馨香的氣息,弄了他所有的理智。
霍庭一把將孩推開,雙手地住的手臂,一雙熱意沸騰的眼睛死死粘在上,想要看出點什麼。
瘋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姚瑤坦誠,聲音平靜。
是不是和他.做.了之后,他對的新鮮就沒那麼足了,是不是他就不會那麼喜歡了?
或許得到了,他就能夠釋懷了。
如果這輩子總要給一個人,希給他,只給他。
和他分手后,也不會再接納任何一個男人,就帶著妹妹,姐妹相依為命,以后再收養一個和一樣凄慘的,被父母拋棄的小孩,這樣生活也能很幸福。
姚瑤眼中燃起幽幽的火焰,整個人秾艷瑰麗到像一只勾.魂的鬼。
“我想要......”呵氣如蘭,在他耳畔點火。
霍庭渾僵,吐出一口濁氣,他最后深深看了眼孩。下一秒,他猛地把孩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去了臥室。
狠狠把姚瑤摔在床上。
里困了一只野,被親手解開了封印。
他覆上去,黑夜一樣籠罩。
直到.濃之時,姚瑤已經徹底意識渙散,聽不到聲音,也什麼都看不見,只有被火焰g撞的覺。
朦朦朧朧間,好像聽到了什麼人在說話--
“你給我了,你這輩子都是我的。”
“老子非你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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