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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無從抵賴》 第49章 第 49 章

 薛理科:“我討厭坐船,永遠討厭。”

 陳覺非:“那回去的時候,你只能游回去了。”

 ·

 夏天和海邊的適配度堪稱百分之百。滿目椰林樹影,生皆是吊帶短。青石磚壘砌的老舊墻面上趴著長勢正青綠的藤蔓。

 來來往往的托車行駛在燥熱的柏油馬路上,引擎發的聲音轟鳴震

 六個人在酒店放好行李后,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租電瓶車。

 租電瓶車的阿嬸說電瓶車三十元可租用一個小時,蔣英語的小眼睛都在聽到這個價格的時候瞪得老大,等看到六個人租了四輛電瓶車后,蔣英語更心疼那兩百塊錢,他看著顧卓航:“哥,你不和我一起嗎?”

 顧卓航緘默稍許:“我們兩個一起的話還為難你的。”

 于真意看著顧卓航言又止的表笑,抱著椰子,喝了一口后,陳覺非湊上來非要和用同一吸管,于真意立刻把手挪開。

 陳覺非滿臉不高興:“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于真意:“一一買了青檸,我要和換著喝。”

 “那買兩瓶不就好了嗎,薛理科又不是沒錢。”

 正說著,張恩儀從后頭奔過來,一把摟住于真意:“我想喝你的!”

 于真意遞給:“這個椰子好淡哦。”

 張恩儀:“那你喝我的。”

 兩人都穿著系相近的碎花臍吊帶和超短,一旁有海鮮館的阿姨端著剛出鍋的海鮮路過,用著生疏的普通話贊嘆:“好元氣哦!”

 于真意和張恩儀對視一笑,臉上開出花。

 看了看陳覺非,鞋尖踢踢他的小:“你也元氣一點呀。”

 陳覺非憤憤往里灌了口冰涼的青檸

 他沒有元氣,他只有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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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覺非往后頭看:“科科,你能不能走快點?”

 快點把張恩儀提走,真煩。

 薛理科費力地走在后面:“我好累啊哥哥姐姐們。”

 于真意有些擔憂地喃喃:“他好像很虛。”

 張恩儀:“虛是虛了點,應該不至于死在島上吧。”

 陳覺非:“”

 好慘啊薛理科。

 于真意坐在陳覺非車后頭,張恩儀坐在薛理科后頭。

 于真意舉著相機:“一一,我給你拍照吧。”

 說完,又神叨叨地囑咐陳覺非,說是要和薛理科保持一樣的車速,可以稍稍慢一點,也可以稍稍快一點,但不能慢很多,也不能

 說到一半就被陳覺非打斷,他兩條長支著地,八風不地坐著,雙手環一臉老大爺樣:“你為什麼不讓科科跟我的車速來?”

 于真意想了想,湊他近了些,著他的耳朵:“科科哪有我的非非聰明哦!我的非非一講就通了。”

 從高中到大學畢業,陳覺非還是對“非非”這個稱呼毫無招架之力:“那當然了。”

 于真意笑著,幫他把墨鏡卡到腦袋上。上下打量了陳覺非一眼,陳覺非這一是于真意給他搭的。因為從來沒見過陳覺非穿五花八門的特地買了件撞鮮明的橘印花襯衫,勒令他穿上。

 彼時陳覺非委屈地問他能不穿嗎?

 于真意其名曰有一件橙的小吊帶,到時候他們兩個可以裝。陳覺非這才答應,結果出來玩第一天,他就發現不對勁,于真意的行李箱里本就沒有那件吊帶。

 什麼裝,服都是和張恩儀配好的!

 “你這樣穿好帥哦,靚仔。”于真意調侃。

 陳覺非:“可是你沒有和我穿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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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真意晃了晃圓形狀耳環:“我的耳環是橙子呀。”

 “那又怎麼樣——”

 于真意低聲音:“我的也是。”

 這下到陳覺非不說話了,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那那我晚上過來檢查一下。”

 每次都是這樣,做之前他臉頰耳紅得堪比第一次嘗試的純男,搞得于真意說那些七八糟挑釁他的話的時候都很不好意思,像在調戲未年。可等真正到了床上,角就完全互換。

 虛偽虛偽虛偽!

 于真意膝蓋著后座座椅,一手拿著相機,另一只手抓著陳覺非的肩膀。

 陳覺非無奈:“你小心一點啊于真意。”

 “知道了知道了。”

 敷衍地應著,拿著相機一一環過眼前的場景。

 “顧卓航看我。”

 “蔣胖兒,看我。”

 “科科!”

 陳覺非在前面開著車,把墨鏡拉下來遮住眼睛,斑駁的影落在他的五上:“祖宗,這個島上所有的人大概都在看你了。”

 電瓶車繞著整個島一圈,幾個人中途看到什麼新鮮玩意兒都要下車去溜達看一圈。一程下來,于真意的手腕上多了兩串手鏈,脖子上還掛了條各貝殼串的項鏈。

 于真意問陳覺非好看嗎?

 陳覺非:“好看。”

 于真意:“有多好看?”

 陳覺非思考片刻:“五,很好看。”

 顧卓航:“五彩繽紛。”

 張恩儀:“五。”

 他們這圈人分開行走時都是靦腆向的老實人,聚在一起后就像路人眼里的神經病。就連聚在一起時的磁場和笑點都會變得很奇怪,說出來的話也可以前言不搭后語。就像現在,毫無緣由地開始玩起了稚的接龍。

 可惜這個接龍在薛理科那就斷了。

 蔣英語:“五花八門!”

 張恩儀:“五大三!”

 薛理科:“五菱宏。”

 “”

 于真意倚著陳覺非,笑得無法停止:“你們是不是都有病啊?”

 太不知何時跌海平面以下,天邊的云層被緋紅晚霞暈染,像層層疊疊的魚鱗。天穹幕布掛上了黑夜的印記。

 幾個人選了一家天的海鮮館,餐廳外頭里頭都坐滿了人,他們來得早,挑了最外頭的位子坐下。

 老板娘吆喝著上菜。

 墨魚餅搭甜辣海鮮醬,鐵板海參,炒蟶子,菠蘿蝦仁炒飯

 等菜上齊,于真意突然想起陳覺非不能吃海鮮。

 陳覺非:“怎麼了?”

 于真意:“你不能吃海鮮,那你吃什麼?”

 陳覺非:“就這一頓不吃,沒事。”

 于真意:“不行!”

 翻遍菜單,最后又點了一份烤鴿子,腌黃瓜等等,把所有不涵蓋海鮮的菜式都給他點了一遍,還讓老板娘特地擺在他面前。

 蔣英語幾次想吃那烤鴿子,被于真意一掌拍開。

 吃飽喝足玩過癮之后,六個人沒個正行地躺在躺椅上,躺椅和躺椅相隔之間有小桌子,上面擺著各種飲料。

 于真意翹著二郎,一臉疲力盡的模樣,看著眼前漲又退的海浪,聽著海浪撲起時的白噪音。

 于真意咬著吸管:“我不想了。”

 張恩儀:“我也是,我要累死了。”

 遠,有一對擁抱在一起接吻,旁邊有個生在找各種姿勢拍照。

 “海邊真是能讓浪漫變得更浪漫。”于真意嘆。

 顧卓航聞言,也去,然后又把視線收回來:“那兩個是高中生,剛剛就坐我們隔壁桌。”

 薛理科接話:“我也聽到了。好像父母都認識,他們爹媽還在那邊喝酒吹牛,他們在這邊接吻,刺激啊。”

 蔣英語:“早咯?”

 于真意對早這兩個字一向很敏直起:“怎麼了啊蔣胖兒,早犯法?”

 說罷,拉拉陳覺非的擺,一副讓他給自己撐腰的模樣。

 陳覺非也沒:“沒事,讓他說。等我們胖晚上睡死過去了我就。”

 于真意一直在等他開口。

 就?就什麼?

 剩下五個人都看著他。

 陳覺非悠哉哉喝了口果,語氣有些欠:“說話要學會留白懂不懂?”

 于真意輕哼一聲:“我。”

 陳覺非:“嗯?”

 于真意:“說話要學會留白懂不懂?”

 陳覺非不高興了,開始還要裝矜持,后來不裝了,到一個躺椅上,奪過手里的椰子:“什麼?”

 “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

 “那你的留白是什麼?”

 “等蔣胖睡死過去了拿麻袋套他腦袋,連人帶床扔海里。”

 話音剛落,于真意笑嘻嘻答:“我你。”

 “嘔——”

 “救救我,我在船上就想吐了,謝你們倆,我覺現在差不多可以吐出來了。”

 蔣英語:“你們的還要拉一個無辜的人殉是吧?”

 張恩儀:“標題我都想好了,西葵島小胖墩溺死案。”

 薛理科:“哎,所以你們初吻是什麼時候?”

 于真意口而出:“你生日那天。”

 旁邊那人看了一眼,于真意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東西是陳覺非認知盲區里的事

 比起他,其他人倒是正常得多。

 薛理科:“你拿我的生日做你們的初吻紀念日啊,我好榮幸。”

 薛理科隨手撿了樹枝,在沙灘上劃了個九九八十一個格子,拉著顧卓航和蔣英語玩數獨。

 張恩儀冷嘲熱諷:“這要是一個浪打過來我看你怎麼辦。”

 那邊幾個人七八舌地說著這個格子該填什麼數字,那個格子該填什麼數字。這邊是和那邊完全不一樣的景象。

 于真意眼神瞥,看哪里都可以就是不看陳覺非。陳覺非湊到眼前,就扭頭,他又湊到跟前,又躲開。幾個回合下來,于真意正要發作,卻不想他一臉委屈:“干嘛不看我?”

 “看了呀。”

 “哦,那你干嘛親我?”

 “你放屁!”

 陳覺非子稍稍往后仰,語氣中都著大好心:“你趁著我喝醉了欺負我。”

 好沒道理,他怎麼可以用欺負這兩個字啊?

 “我現在只知道的是你親了我,也不知道你對我做了什麼別的更過分更可怕的事。”他繼續說。

 “我真的就是親了一下你,而且我沒有舌頭。”于真意認真地解釋,“我不是那種人,我當時就是了一下你的,再然后就沒有了。而且我親完還撞到了腰,就為了親你一下我付出了多代價啊!”

 算是把顛倒黑白玩明白了。

 “你呢?你親我的時候舌頭了嗎?”于真意反問。

 看著陳覺非突如其來的沉默,剛剛悠哉悠哉的模樣然無存,于真意像是抓到了天大的把柄:“哇!你親我的時候舌頭了!你這人才不厚道呢。”

 陳覺非負隅頑抗:“我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他開口開得十分艱難,聲音低又帶著暗暗的不服,“誰讓你說我不會接吻。”

 “我喝醉的時候說的嗎?原來我不是酒后胡言,我是酒后真言。”

 陳覺非:“我又要氣死了。”

 他靠近碾過的臉頰,含糊說道:“我吻技哪里差?”

 “不知道,你多去批發點星球杯自己練練吧。”

 陳覺非了然,往近:“有現的,我買那個干什麼?”

 兩人在海浪聲中接了一個長久的吻。

 遠又換了一批人,有群的小孩,子卷得老高,低頭仔仔細細地撿著小螃蟹和貝殼,稚聲一陣一陣地傳來。

 張恩儀玩膩了這磕磣的沙灘數獨,起拍拍屁后的沙子:“真真,我們也去撿貝殼吧!”

 于真意也起:“走。”

 又偏頭去看陳覺非。

 陳覺非搖搖頭:“待會兒過來。”

 “好。”

 顧卓航玩到一半,看到只剩陳覺非一個人,他隨意地說:“你們玩吧。”

 他拍了拍沙子,坐到陳覺非邊上,拿起桌上的啤酒,陳覺非面前的那杯飲料:“你保研清北了?”

 陳覺非:“嗯。”

 過了會兒,他問,“你呢?”

 “gap一年,然后出國留學吧。”

 “哦,你這是驗一下社會,驗完就跑。”陳覺非笑。

 顧卓航也笑。

 之后是一段沉默。

 而后是顧卓航先開口:“結婚記得請我,不會這麼小氣吧。”

 “結婚還早吧。”

 “還早的話”顧卓航開玩笑。

 陳覺非睨他:“還早的意思就是,可以多玩幾年,沒必要這麼早結婚。萬一我們家于真意和我談到一半膩了,也來得及及時止損。”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認真得不行,顧卓航都沒辦法分辨出他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陳覺非:“我們真真開心最重要了。”

 顧卓航:“那也恭喜你們。”

 陳覺非:“知道你不是真心的,但是我依然和你說聲謝謝。”

 誠然,如陳覺非所說,他的確做不到真心實意地祝福他們兩個在一起,但是陳覺非可以,因為他的宗旨是,只要于真意開心就可以了。顧卓航知道,這就是他和陳覺非最大的區別。

 陳覺非看了顧卓航幾秒,起開了瓶新的啤酒,重新用啤酒瓶他的當做干杯。

 顧卓航:“你不會喝酒吧?”

 陳覺非嗯了聲,不知道想到什麼又忍不住笑笑:“但是喝醉了,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好。”

 是他今天以前沒有發現的好

 可以再試一次。

 他剛喝一口,那頭揚起的聲打兩人的對話。

 “陳覺非!”于真意回頭,揚著下,聲音喊得好高,使喚他,“過來給我拍照。”

 陳覺非把酒放下,看著顧卓航:“走不走?”

 顧卓航:“走。”

 陳覺非腳踢了踢薛理科的屁,看向皺眉苦思冥想的兩位:“別算了,第一排那兩個數字都填錯了。”

 薛理科:“臥槽,蔣胖我就不該聽你的。”

 蔣英語:“第一排那兩個數字是你自己填的。”

 于真意和張恩儀在那邊玩水,看著陳覺非幾個人圍在一起不知道干什麼,好半天都沒有過來,又不耐催促:“陳覺非,快點呀!”

 “來了!”

 夏天的暴雨來的湍急,豆大的雨點敲落下來,模糊了眼前的視線。餐館的工作人員喊了一聲,里頭又匆忙跑出來好幾個服務生,一起手忙腳地收拾戶外的天餐桌,大人們火急火燎地找到小孩子,讓他們趕進去躲雨。

 孩子們不愿意,他們指著那邊那群年的方向:“那些哥哥姐姐都沒有進去,我也不想進去!”

 大人們循著手指的方向看去。

 不遠,暴雨噼里啪啦砸在沙灘和海浪上,眼前是氤氳起的白茫茫的一片水霧,雨點澆灌他們上。

 幾個人相互潑水打鬧,頭發漉漉地著臉頰和肩頸。這場傾盆暴雨中,沒有一個人有停止玩鬧的念頭。

 “啊啊啊啊陳覺非,蔣英語剛剛打我!他肯定是報復我!”

 “我沒有!我沒有!推你的是薛理科!”

 “我日這雨就是為我下的吧?我冤死了,顧卓航你說是不是我?”

 “我不知道,我瞎了好多年了。”

 “”

 餐廳外邊已經收拾干凈,圓桌上積滿了水珠,在黑夜中澄澈如鏡。

 放眼去,整個海灘只剩下他們這一撥人。

 服務員躲在里面頭發,忘記關音樂了,餐廳外的音響恰巧切換到《千千闕歌》。

 粵語歌夾雜在雨霧之間,徒徒增添上一朦朧。

 “來日縱使千千闕歌,飄于遠方我路上。”

 “來日縱使千千晚星,亮過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這宵麗,亦絕不可使我更欣賞。”

 海風卷起年青春與笑語。

 十八歲的夏天永不落幕,二十二歲的夏天揚帆起航啦!

 -大學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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