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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腰美人寵冠六宮》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虞姝聽見外面的靜, 從迷迷糊糊的悸中清醒過來,用力推了一把埋在前的黑頭顱,又迅速將襟往上拉了拉。

 封衡抬首, 清雋葳蕤的面容微微泛紅,那雙狹長眸之中映著人驚慌失措的臉,還有無盡//, 他本是個不貪紅/塵的冷//之人,可挨近虞姝, 獨屬于男子骨子里的//就會冒了上來。

 兩人對視,突然有一顆小腦袋湊了過來, 歪著小臉,瞅了瞅自己的母后, 又看了看封衡,隨即咯咯大笑,還特意對封衡眨眨眼,仿佛是在傳遞“自己都懂”的意思。

 封衡酒醒了一半,大掌捉住小家伙的后脖頸, 將往一旁提了提。

 虞姝坐起來,連忙整理裳, 面頰比方才還要漲紅,紅得能滴出來了。

 嗔了一眼封衡, 皇上平日里肅重嚴謹,可不久之前實在是過火。

 虞姝窘迫極了, 雖說還小,但被抓個正著, 還是有種做了壞事被人窺視的錯覺。

 封衡看出了的窘迫, 換做尋常時候, 封衡絕不會管外面有何靜,可此刻兒就在邊,方才爬出去的那位……

 封衡角一,下了榻的同時,回頭看了一眼虞姝,笑著寬,“無妨的,是個嬰孩,什麼都不知道。”

 封衡此言一出,小家伙嘎嘎笑了起來,比方才笑得更是狂放。

 虞姝,“……”

 封衡,“……”

 為人父母之后,好像當真不能像從那般肆意妄為。

 封衡攏了中,俯過去,一條臂膀圈起了嘟嘟的長得敦實,眼下既吃水,也可以進食其他食,被養得極好,看上去比同齡的嬰孩大了幾個月。被封衡一條臂膀圈著,小家伙只能在父皇的胳肢窩里胡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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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姝看著這一幕,只能嘆氣。

 拉開門扇,封衡將小家伙遞給了守在門外的侍,眸掃向正端坐在廊下的小太子上,眸微沉。

 封衡下令,“來人,把公主和太子都抱起來。”

 此時,虞姝也理好裳走了出來,首先看了一眼兒子,問道:“太子方才當真會爬了?”

 宮人歡喜說,“回娘娘,殿下是自個兒爬出來的呢。”

 虞姝又尷尬了。

 是不是兒子瞧見了什麼,這才被迫學會爬行?但兒子還太小,豈會有什麼心思?

 倒不是疑神疑鬼,而是兩個孩子的眼神都格外明亮,尤其是兒子,他眸中總仿佛蘊藏了諸多心事。

 虞姝走了過去,也不管小太子是否愿意,在他的小臉上親了親。

 小太子微微蹙著眉,倒也沒有反抗。

 封衡劍眉微不可見的輕輕一挑,神不明,頓了頓,吩咐道:“自今日起,給公主與太子就在隔壁另辟院落。等到周歲,再另居他宮。”

 對封衡這個決定,虞姝也沒意見,畢竟眼下僅隔著一墻之遙,想孩子可以隨時過去看幾眼。可孩子們一過周歲就要住自己的宮殿去麼?

 虞姝難免失落。

 封衡一眼看穿,輕笑一聲,“昭昭,孩兒們遲早會長大,屆時他們自己也會另覓良人,你與朕才是要真正長相廝守一生的人。”

 虞姝愣了一下,封衡字字在理,也字字敲擊了的心扉。

 長相廝守麼?

 曾經絕無這個妄想。

 哪怕是嫁給了尋常人家的男子,亦是不敢奢

 可原來,帝王也能長

 虞姝一雙脈脈含眼瞬間就紅了,被封衡攬懷,兩人對視著,仿佛周遭的人都不存在了一般。

 宮人們眼觀鼻鼻關心,小公主只顧著一邊憨笑一邊啃手指頭,小太子則撇過臉,向別,目幽幽,一臉無奈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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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烏巷,將軍府虞家。

 著一片殘垣斷壁,老太君都快被氣哭了,手中拐杖重重擲地,“崔氏那個殺千刀的!自己尋死,也不能拖著虞家所有人下水!幸虧皇后與皇嗣毫無損傷,不然咱們虞家十族也不夠砍腦袋的。”

 “既然事已經調查清楚,就是崔氏想玉石俱焚,那你不如將一切都推到崔氏上,不然衛氏與你一旦和離,你便什麼也沒了,總不能指大郎吧?!”

 眼下,虞鐸已經住新的府邸,衛氏自然跟著搬了過去。

 老太君、虞青山,以及虞威,就沒那麼幸運了。

 虞鐸掌虎符,也另居他府,用不了多久,他就是真正的虞家家主了。

 虞青山只能帶著老太君和長子,暫住了郊外的莊子里。

 今日特意來看一看被燒毀的府邸,卻發現本無法修葺,只能全部重建。

 崔氏的一把火,燒得夠狠。

 虞青山握著拳頭,看著虞家傳承下來的百年家業毀于一旦,他心愧疚不已,只覺得再無面對列祖列宗。高大的影被巷子里的風一吹,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吹倒了似的。

 再無手握雄師的那魄力了。

 難道,他當真錯了麼?

 這麼多年來兢兢業業,勞苦功高,也自以為平衡了衛氏和崔氏之間的關系。甚至于為了穩住崔氏和崔家,他打了衛氏母子十多年。

 虞青山一直以為,他是公正不阿的。

 可為何,結局竟是如此?

 老太君見虞青山不答話,又道:“眼下,你要去討好二郎和皇后,衛氏那邊決不能和離。總之,莫要再管大郎了,那個只會舞刀弄槍的榆木腦袋,和崔氏一樣愚鈍不堪!”

 虞青山回過神。

 他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當初,母親也是這樣勸說他遠離衛氏,說崔氏和崔家才能幫襯上他。

 虞青山濃郁的劍眉擰,“母親! 大郎他亦是我兒子,還母親慎言!”

 老太君張了張,眼下只能干著急。

 一旦衛氏和虞青山和離,那麼,無論是兵權、家徽、新宅子,就都與虞青山和老太君無緣了。

 *

 當日,虞青山宮,負荊請罪。

 他倒是終于當了一次男兒大丈夫,將縱火的一切罪責都往自己上推,說是自己管家無方所致。

 封衡見狀,這才稍稍給了他幾分眼

 倘若虞青山這一次一口咬定是崔氏所為,封衡反而會看不起他。

 虞青山是虞姝的父親,但也正因為虞青山的不作為,才導致虞姝十多年委屈清苦的日子,封衡并不將他視作岳丈。

 最終,封衡只是免了他的職,讓他提前致仕。

 崔氏已死,無始作俑者,但封衡沒有放過崔氏一族。

 崔氏始于清河,曾是公認的天下第一高門,北方豪族之一。

 而今崔氏早已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腐朽祖規,紈绔子嗣,再無一人清廉。

 清查崔氏一族的罪名時,辰王也在場,封衡給了他一個無關要的職務,兩人時不時能在宮里見。

 辰王掃了一眼崔氏卷宗,哂笑一聲,“皇兄,你對崔氏下手可真狠,如此一來,崔氏沒個百年是爬不起來了。皇兄平日里在皇嫂面前是裝出來的好人吧。”

 辰王最近有些放飛自我,與封衡單獨相時,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封衡低笑,“三弟,朕只是在朕的皇后面前裝。哪像你,裝了二十余年了。”

 封氏的男子,才更了解彼此。

 辰王噎住,許久,一語不發。

 *

 皇宮地牢,沖著張相破口大罵了幾日的封奕奕,依舊有力氣污言穢語,仿佛滿腹臟水。張相起初還生氣,可幾日過后,他逐漸適應,懶得搭理封奕奕。

 見張相一副無所謂之態,封奕奕拿出了殺手锏,“本王知道一個,張相你……不能生育,哈哈哈哈!”

 他此言一出,果然就見張相錯愕的向他,“你……”

 死到臨頭了,封奕奕不介意說出真相,為階下囚也掩蓋不了他一臉風流相,“當年你夫人慕于本王,多次在本王懷中哭訴,說你不懂恨嗔癡,但又礙于無法和離,想與本王長相廝守,就讓本王使計讓你再不能。當日你從長安街墜馬,從此傷了本,便是本王所為。”

 此話且不說真假,但關在地牢的還有其他反賊與世家。

 張相愣是一口鮮吐出來,雙眸睜到渾圓,當場斷了氣。

 守在地牢的衛軍立刻去稟報封衡。

 “皇上,相爺他、他……他被逆賊給活活氣死了。”衛軍寥寥幾語將一切闡明,“那逆賊還在辱罵其他獄的世家與反賊。”

 封衡握著銀狼豪筆的手一滯,劍眉輕挑,玩味一笑,“隨他去吧。”不過就是狗咬狗,他懶得踏足地牢,免得污了他的龍耳。

 又多了幾日,衛軍再度前來封衡面前稟報,“皇上,逆賊問幾時送他上路。”

 好一個封奕奕,倒是來求死了?

 呵呵,想死?哪有這麼好的事。

 封衡緒無半分波瀾,“讓他自己熬著,幾時熬死了,朕幾時送他葬皇陵。”讓封奕奕死后歸祖,已是他最大的仁慈。

 “是,皇上。”

 *

 又是一年年關將近,瑞雪紛飛。

 封衡一番大刀闊斧之后,來年就要正式開始試行考核仕,是寒門真正有機會崛起的開端。

 朝堂剛剛穩當,便有朝臣上書帝王擴充后宮。

 對此,封衡暫時并未表態,直到邊陲傳來八百里加急的捷報。

 “報!虞將軍以千鈞之勢,于上月底再奪北羌兩城!”

 捷報一達,滿朝噤聲了。

 封衡這才悠悠啟齒,“皇后剛懷上龍嗣,誰敢惹了皇后不悅,傷了朕的龍嗣,以誤國之罪置。”

 是以,朝中再無人囂擴充后宮一事。

 *

 皇后所居的未央宮種了一片梅林,這個時節正當寒梅綻放,冷香撲鼻。

 虞姝懷這一胎有三個月了,整日被大補湯滋養,有些肝火過旺,便出來吹吹冷風。

 封衡下朝后便尋了過來,隔著遠遠的距離,就見人立于一把玫紅油紙傘下,上裹著滾白狐的嫣紅披風,面頰賢靜,眸映著雪,溫如水。

 看向封衡,朝著他笑了笑。

 封衡步子大,索直接從林深手中接過油紙傘,款步而來。

 虞姝看著男人走近,看見他著傘柄的手上沾了墨漬,用帕子給他,封衡就那麼垂眸看作。

 這時,梅林中小丫頭的嬉笑聲傳來。

 小公主和小太子都周歲了,比同齡的孩子提前會走路。

 才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公主,就像是了韁的麻雀兒,穿得像個紅的團子,在雪地跑來跑去,后跟著一眾宮人,一旦差點被追趕上,開始在雪地打滾,才走路不到半月,就已經條了不

 小太子被迫參與其中。

 但他只是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

 他今晨起來也被宮人里一層外一層的穿了數件裳,雖可以行走了,但還不如雪地里的那個“圈球”靈活。

 小太子看了看在自己邊滾來滾去的小東西,又側過臉看向了傘下正膩味的夫婦二人,他長嘆一聲,小小的人兒垂下腦袋,任由宮人給他戴上了一只茸茸的虎頭帽,大有放棄一切反抗的意思。

 *

 來年夏,皇后又誕下一名皇子。

 因著皇后養尊優,加上是單胎,這個孩子一出生就十分康健,白皙,并不像其他剛出生的嬰兒那般皺,即便剛出生也能瞧出出眾的容貌。

 無疑,還是隨了封氏皇族的桃花統。

 關于二皇子如何漂亮的傳言,不出三日,便滿城皆知。京都大街小巷都在探討不休。

 畢竟,封氏歷代出男,此前的反賊封奕奕還是個被寫話本的男子。

 “二皇子出生那日,花園百花綻放,還引來群的蝴蝶呢。”

 “我怎麼聽說,二皇子出生時,產房出現一陣奇香。”

 “看來,天下第一男子的頭銜要易主了。”

 “……”

 封衡還是那個耳目通達的帝王,對京都一切事宜皆了如指掌。

 他的兒子被冠上了“貌”的頭銜,這并不是值得榮耀之事。

 但次子的確好看,這無可厚非。

 虞姝還在月子里,二皇子的搖籃就擺在床邊,平時由娘喂飽后,又會將二皇子擱到虞姝面前。

 虞姝和前面兩個孩子分別了大半年才相聚,到了這個孩子,是時時刻刻都不想分開。

 小公主還不滿兩周歲,但小心眼甚多。

 自從母后生了弟弟,意識到自己被冷落了,已經不止一次去皇后的臥房搗,這一日,又暗暗捉了一只蟲兒,想嚇唬新弟弟。

 小公主說話都不利索,可行十分迅速。

 但今日,小公主還沒邁未央宮,就被小太子擋住了。

 眼下,小太子已比小公主高出了半個頭,兩人站在一起,在旁人看來就是兩個稚的小團子大眼瞪小眼。

 可實際上,小公主氣鼓鼓的,但無法用磕磕的語言表達清楚,只能攥小拳頭來表示不滿。

 小太子則是一副很不屑,卻又無奈之態,他抬起小手,放在邊吹響口哨。

 口哨聲剛落,從月門緩緩走來一頭格健碩的老虎,當初的虎崽子如今已有年老虎的模樣,他咧出獠牙,嚇得宮人們瑟瑟發抖,誰也不敢吱聲。

 老虎在小太子后站立。

 這下,小公主立刻不敢囂張了,握的拳頭松開,淚眼汪汪的一路淚奔,撲了一旁娘的懷中。

 娘忙抱起小公主,一眾人一溜煙的跑遠了。

 宮里的人都很怕小太子。

 畢竟,太子殿下是和老虎為伍的孩子。

 這頭老虎甚是奇怪,無論宮人喂它什麼,它都不會吃。反而,每日太子吃剩下的殘羹冷炙,它卻低頭吃得歡哨。

 老虎一年等同于人類五到八年景左右。

 這頭老虎一出生就只能吃小太子剩下的,曾經大半年養了“吃太子剩食”的習慣,早已改不掉。

 作者有話說:

 PS:寶子們,晚上12點,紅包雨掉落哈~咱們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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