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就開工了,劇組把前一天沈知還請假的進度補上了。

　好在演員們狀態都很給力，基本上把進度補了一半了。

　沈知還其實很愧疚，因為自己的原因拖累了整個劇組,但也不知道下一次這樣的劇什麼時候會再一次發生，所以也沒辦法避免,也不敢保證。

　只能盡量把臺詞背,把自己的任務完，盡可能的減自己NG的次數。

　不要為大家的拖累。

　白天的戲大部分都是外景,趕在天黑前順利拍攝完。

　晚上的戲是在溫敘言的住兩個人在家互相摟著看電影的親戲份。

　故事劇發展到現在，已經于一個男主不停發糖，讓觀眾的期待值停留在下一次怎麼更進一步的肢發展的階段了。

　觀眾最期待的不就是看男主之間的升溫、眼神的拉和各種拉扯的張力嗎。

　所以從這個階段開始，兩個人的戲會越來越多，張力也會越來越大。

　今天白天一整天都不是單獨和顧星辭拍的，晚上在“溫敘言家”的布景里看到顧星辭,多覺得有點不自在。

　或許是每每想到陸晉的那句“你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沈知還就開始本能地排斥和顧星辭走得太近。

　現在距離被拉得越近，分開的時候就越不舍。

　索就像個普通同事,和之前合作過的大部分演員一樣，戲拍完大家分道揚鑣。

　很多人都是這輩子都不會再見的。

　似乎也沒有覺得憾。

　對他,只要保持著一樣的心態,應該也可以吧。

　劇組租了個市里非常有名的豪華小區的頂樓,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夜里看出去風景極好，霓虹倒映在江面上,波粼粼地反出整個城市的活力。

　今天的夜場戲是兩個人窩在沙發上一起看電影。

　就是普通的間溫馨的互。

　沈知還換上一套亮藍的連雪紡，顧星辭則穿著黑襯衫和西裝，連袖口都一不茍。

　把他冷白的襯得格外好看。

　調整完機位和燈,導演讓兩個人先坐到沙發上試一下鏡頭。

　劇本寫的肢要求是桑慕整個人躺在溫敘言懷里。

　顧星辭先靠著沙發扶手坐下，沈知還坐到他旁邊后，慢慢往后靠。

　導演拉近了鏡頭，不滿意地“嘖”了一聲：“不行啊，看上去太不自然了，這時候兩個人都一段時間了，早就已經很親了。”

　沈知還極為難地往后又挪了一點。

　覺到自己到顧星辭大的時候就停下，然后用一個非常僵的作往后一靠。

　這個作沈知還不僅自己做著非常難，別人看上去也是很不舒服。

　導演有些不爽的緒，皺眉看著兩人：“兩位，麻煩可以再親一些嗎？”

　說話的時候還用兩個手的食指到一起，來做提示。

　沈知還覺得現在每挪一寸都很煎熬，突然覺自己的肩膀上傳來一力。

　顧星辭的手臂攬過沈知還的肩頭，然后往回一拽，由于重心不穩，沈知還意外地倒了下去。

　跌一個溫暖的膛。

　微涼的背脊一下子被溫度融化，沈知還甚至覺得自己快熱得流汗了。

　顧星辭摟著沈知還，調整了一下姿勢。

　沈知還本來還想靠一點自的力撐著保持平衡盡可能的和顧星辭肢接。

　后來發現這個姿勢本保持不了幾分鐘，直接放棄了。

　整個人毫不使力地倒到了顧星辭的懷里，有一種任憑宰割破罐破摔的態度。

　導演這才出滿意的神。

　燈師正在調整線，這種時候需要一種暖的曖昧調。

　大概調到了橙偏紅，有一種落日的溫暖，又有一種不的旖旎氛圍。

　是現在這樣的線，就能渲染出無數曖昧的分子。

　在空氣中被催化放大。

　像是一種帶著迷的藥。

　這個線很舒服，沈知還突然覺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一些。

　雖然已經提前知道今天是戲了，雖然之前也拍過吻戲，但這一場相較于上一場，會更加“意”和“迷”。

　對與沈知還而言，會發展什麼樣，都是未知的。

　準備開拍前，顧星辭突然環住沈知還，輕輕握住了的手。

　很溫，但卻有力量。

　沈知還用微不可見的力氣想出，卻被他用更明顯的力氣握住了。

　導演看了一眼，豎了大拇指：“不錯，這個作看上去很好，溫敘言可以摟得再一點。”

　得到了導演的指示，沈知還覺自己的雙肩被更用力的攬住。

　活的空間變窄，四面八方灌的熱流加上本攀升的溫度，讓覺得很熱。

　到一和冬天完全不匹配的暖流。

　坐下的時候沈知還大概比顧星辭矮半個頭，稍微往后一靠，正好能擱在他的肩膀上。

　沈知還的橫放在沙發上，皮質的沙發微微陷下，臨摹出的弧線。

　不得不說，這個姿勢……確實很舒服。

　有些過于舒服了，舒服得沈知還都不想。

　這種戲的臺詞事先對過后在真正開拍的時候就會了點心，所以兩個人都很有默契沒有對臺詞。

　這樣正式拍攝的時候第一次念臺詞，會給人一種新鮮，也會更有助于戲和發揮。

　開始拍攝，運鏡從客廳的遠鏡頭拉到正好能容下兩個人的畫面大小后停下。

　投影的畫面在兩個人的臉上印出同步的和模糊的廓。

　帶著金邊眼鏡的溫敘言微微低頭，下蹭了蹭桑慕的頭頂。

　桑慕看上去有些困，打了個哈欠。

　溫敘言覺到了什麼，在耳邊低聲問道：“困了？”

　“有一點。”

　“送你回家，還是……？”溫敘言拉了個意味深長地長音。

　“這個……”桑慕面赧，“還是回家吧，我還沒做好在你家過夜的準備。”

　“嗯，不強求，”溫敘言抱了桑慕，“就是有點不舍，每次要跟你分開，都好不舍得。”

　“我也是……”桑慕的聲音下來。

　“那就再看一會兒吧，讓我再抱一會。”溫敘言說著閉上眼，把桑慕又摟到懷里。

　沈知還能覺到自己心跳明顯的跳。

　此時顧星辭的手臂就在自己的上，真的很擔心被他到自己脈搏的頻率。

　鏡頭切換到了投影屏幕上，正在播放的電影中的主角問男主角：“你會永遠我嗎？”

　男主角不經思考鄭重回復道：“會。”

　桑慕看著屏幕，臉上的表漫不經心：“覺電影電視小說里的生都問這些。”

　“你怎麼不問？”溫敘言說。

　桑慕從溫敘言的上坐起來，撐著沙發看著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那你會嗎？”

　“會啊。”

　“那如果……”桑慕的表很靈，也很調皮，“如果我不要你了呢？”

　“那我就終不娶。”溫敘言的表非常嚴肅，不帶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桑慕似乎也被他染了，角的笑意斂了下來，注視著他：“你這麼深呢？”

　“超出你的想象。”

　桑慕打趣道：“那請問深的你，如果遇到我的時候我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你會怎麼辦？”

　顧星辭口而出：“那我就等你。”

　顧星辭的這雙眼，就是有一種魔力。

　一種無論他說什麼都讓人堅信那是事實的魔力。

　那一刻，沈知還有一種錯覺。

　不知道是自己太戲，帶了自己是桑慕。

　還是太出戲，懷疑這句話是不是顧星辭在對自己說的。

　不過很快回過神，覺自己手心微汗，念出下面的臺詞：“其實，我沒想過你會喜歡我。”

　“但是命中注定，我就是逃不過你，”顧星辭勾了下，“如果可以，我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你。”

　下一秒，顧星辭摟住沈知還的腰，一把把舉起抱到了自己的上。

　沈知還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

　顧星辭一手扶住了的后背，另一只手摘下眼鏡。

　纖長的手指著鏡框由上至下扯掉，垂眸的瞬間，濃的睫展無疑。

　沈知還覺得如果現在定格，都能數清楚他到底有多睫。

　還沒反應過來，顧星辭的眼睛又睜開。

　直直地注視著。

　那一刻，有什麼巨，撞進了的心房。

　的世界都開始坍塌、淪陷。

　“想知道我多喜歡你嗎？”顧星辭故意湊近沈知還，在的耳邊輕輕吐氣。

　沈知還下意識想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往前傾，就往后靠。

　顧星辭怕摔倒，托著后背的手愈發加力。

　導演看兩個人的作越發不對勁，及時喊了“卡”。

　沈知還很瘦，覺坐在顧星辭的上骨頭都會硌到他，所以不敢隨便。

　的肩膀因張而僵地聳著，氣都不敢用力。

　導演走過來說：“知還，你剛剛能看到明顯后退的作，這時候的桑慕其實已經沒有那麼害了，相反應該是期待的，迎接的，甚至還有一點故意撥的，你得靠近，而不是離。”

　“對不起導演……”沈知還道歉。

　導演擺了擺手：“沒事，再來一條，直接從剛才那里開始，我切一個近景，不影響剛才的節奏。”

　重新各就各位。

　被否定過一次，第二次的拍攝，沈知還的心里力比之前一次更大。

　顧星辭依然很穩定的發揮，又又深地說：“想知道我多喜歡你嗎？”

　這次沈知還沒有后退，不過比較機械地回答：“想。”

　顧星辭突然傾下，背后他手掌的力也逐漸離開。

　沈知還順著往后倒，直到后背到了沙發上。

　依然保持著摟著他的作。

　四目相對，不知道什麼時候燈被調暗了。

　現在的氣氛更是讓人上頭，空氣里混合著顧星辭的呼吸聲。

　黏膩而沉重，像是抑著什麼緒。

　“用說的怕你不到，那就……做吧……”說完，顧星辭的就覆上了沈知還的。

　如果說溫熱，他的吻的溫度更接近于灼熱。

　幾乎要將一切融化的溫度。

　比起第一次的吻，這次的吻，更趨近于。

　這次顧星辭并不是淺嘗輒止，雖然沒有探舌頭的深吻，但是每一下都能到他微微用力的吸吮。

　顧星辭的形是上薄下厚，特別，接吻的時候能明顯到的形狀和弧度。

　得恰到好。

　雖然很人，但沈知還的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

　不能沉淪，要清醒。

　這是在演戲，不能迷失。

　而這有利有弊，利就是很好地克制住了心真實的。

　弊就是，這場戲沒有過。

　導演說沈知還不夠投，作和都有點僵。

　“桑慕，你看著溫敘言的時候眼睛里沒有啊，面對的是深了好幾年的男人啊，這個時候是的，是期待的，兩個人的眼神必須要拉，眼睛里的是溢出來的！”

　“對不起導演，我再試試。”沈知還一臉歉意。

　又試了幾次，一開始還以為是沒預熱放不開，但是試了好幾次都不行。

　沈知還看著顧星辭時候的眼神里毫無意。

　每次接吻的時候也都作很僵。

　這種況其實在演員上并不見，不過大部分原因并不是害，而是演員沒辦法戲，對眼前的男演員沒有覺，就很難真的表現出“投”。

　每一次開拍的時候，沈知還都在告訴自己，忘掉自己，就想象此刻自己是桑慕。

　就當是桑慕和溫敘言的吻。

　但每次真的顧星辭吻上來的時候，屬于他的又太強烈。

　腦子里明明白白地知道對面的人就是顧星辭，本騙不了自己。

　而正是因為知道那個人是顧星辭，所以的心深就會不停有一個警鐘在提醒自己。

　不能太投。

　很矛盾。

　所以無論如何這場戲都拍不出理想的效果。

　導演和其他幾個工作人員都出倦意。

　眼看著時間也不早，沈知還的狀態也并沒有好轉，大家都有明天補拍這場戲的沖了。

　每次拍戲間隙休息的時候顧星辭都會觀察沈知還。

　的臉上總是出一種糾結。

　他猜一定是有一些心理力，雖然不知道那力到底是什麼。

　不過每次接吻的時候他都能到，的有一對抗自己的力。

　不是抗拒他，只是，無法坦然接和投。

　導演抓了抓頭發，說再來最后一次就收工。

　一般來說這都是給演員下最后通牒的意思，也是給一點力。

　有些演員會化力為力，也不失一種方法。

　最后一次拍攝之前，顧星辭單獨找導演聊了聊，問他到時候能不能臨時改一些臺詞。

　其實改臺詞這種事，只要是合適的，編劇和導演都不會太在意。

　特別有些時候因為角自而帶的覺，可能才更真實，又或者有些戲因為看過劇本提前知道了之后發展的方向就會了一些驚喜。

　臨時改臺詞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和驚喜。

　反正不改臺詞也沒什麼進展。

　導演欣然同意。

　沈知還完全不知道顧星辭和導演的這番“暗中易”，還在那里一個人忘我地嘗試著戲呢。

　顧星辭回來之后，很順手地把抱到自己上。

　摟住的腰，聲安：“別張，又不吃了你。”

　沈知還張倒是不張，就是有點自責和難為。

　不過反正最后一次了，大膽地來吧，都做好思想工作了。

　導演喊了“A”之后。

　顧星辭和剛才的作一樣，把沈知還到了沙發上。

　這次他沒有按照劇本，直接和對視，而是低頭埋在的頸間嗅了嗅。

　這個作和劇本里寫的不一樣，沈知還一下子有點懵，不知道如何應對。

　顧星辭深吸一口氣，然后漸漸攀到耳邊，用著微微發的極低的氣聲忍著說：“你好香啊。”

　那一瞬間，沈知還心頭的煙火突然炸裂盛放開來。

　突然想起，曾幾何時好像自己也說過這句話。

　對他。

　不給太多時間思考，又一次被覆蓋住。

　沈知還閉上眼，可能是因為剛才提到了香味，沈知還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味道上。

　聞到了真皮沙發發出的皮革味，混合著顧星辭上特有的帶著青檸的香味。

　沈知還終于知道為什麼這個味道會讓覺這麼舒心了。

　因為平時安神的時候就喜歡吃青檸味的糖。

　可能天生就對這樣的味道比較偏。

　聞到這個味道的時候就能讓自己放松。

　那一秒，終于沉淪了。

　顧星辭的黑襯的袖口半挽，手掌輕輕住了的腰間，溫度逐漸往上蔓延。

　他們的呼吸凌地纏繞在一起，融化在一起。

　沈知還沒有太多接吻的經驗，但其實真正有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是不需要教的。

　和顧星辭非常默契，作和節奏都極其契合。

　也幾乎是同時，兩個人松開了彼此。

　進行了對視。

　此時彼此的眼睛里，只有對方。

　而對方，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如果意是水，那一定在他的眼里溺亡。

　顧星辭著氣，結了，溫熱的掌心上了沈知還的頸側。

　他的額頭抵著的額頭，像是抑到了極致，低聲道：“我快被你得走投無路了。”

　這句臺詞，是劇本里沒有的。

　不知道是他有而發，還是蓄意為之。

　在攝像機沒有拍到的地方，兩個人的手在和沙發之間相遇。

　手腕著手腕，可以清晰地到彼此的脈搏。

　居然跳的頻率出奇地一致。

　看著近在咫尺的顧星辭。

　沈知還終于知道為什麼，沒辦法對他演出深款款，沒辦法看著他的時候眼中充滿意。

　因為，害怕被他知道，的深和意。

　并不是在演。

　走投無路的人，本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