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的眼睛太過真誠,也可能這本就是的心之所向。
沈知還沒有拒絕。
默認了。
沒有想為什麼顧星辭會提這樣的要求。
但想到了這是這一年的最后一天,也是這輩子能和顧星辭在一起的最后一天。
人活這一輩子,總要做點出格的事。
人不風流枉年。
沈知還的前半生里并沒有怎麼“年”過,沒經歷過太多和“青春”有關的事。
這輩子,也沒怎麼放肆過。
就把明天當做人生中的最后一晚來對待吧。
徹底放肆一把,痛快一把。
雖然很期待第二天,但沈知還那天晚上意外的沒有失眠。
第二天一早,沈知還睡醒的時候了邊的手機,看到一條未讀信息。
點開看的時候還沒徹底睡醒,朦朦朧朧看到幾個字,了眼睛,那些字才逐漸變得清晰。
【★】:起床了嗎,朋友?
沈知還看到“朋友”三個字的時候,瞬間臉都發燙了。
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過。
沈知還的手指在屏幕上飛速按了記下,回復了過去。
沈知還:【起床啦。】
【★】:洗漱完下樓,我在樓下車里等你。
沈知還幾乎用了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一點的致都不要了,連妝都沒畫,涂了個防曬隔離就出門了。
打算出門的時候擔心自己太素了,打算補個口紅。
沈知還打開化妝包,發現包里常年備著的都是南瓜的口紅。
想都沒想,把南瓜的口紅給扔了,涂了個的口紅,穿著一白的長大,扎著馬尾。
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學生氣。
一看就是那種適合約會的打扮。
沈知還的心從未有過的雀躍。
突然意識到,兩個人之前如果都只能算見面,那這是第一次算約會。
第一次會到有一個“小鹿撞”的詞,居然形容得這麼切。
覺每走一步,每一次的呼吸,都有一只靈的小鹿在的里撞。
撞出無數個的心泡泡。
真的是連呼吸都忍不住角上揚。
下樓的時候,看到民宿的門口停著一輛黑的越野車。
不確定地張了一下,車窗降了下來,顧星辭坐在駕駛座,看著朝招了招手:“上車吧。”
沈知還像一只小兔子一樣跳上了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你能在這里開車?”
“嗯,我有國際駕照,”顧星辭說著遞了一個保溫瓶給沈知還,“早上給你煮了紅糖姜茶,喝了暖暖子。”
沈知還打開保溫瓶對著瓶口吹了吹,稍微抿了一口,發現溫度不是很燙,正適合口。
人生中第一次約會,既期待又有點不知所措,憋了半天出一句話:“極,不都是晚上看的嗎?我們……現在去哪里呀?”
“我帶你去奈斯半島看看吧,據說那里是世界盡頭的夢與。”
在顧星辭這麼藝地介紹這個地方的時候,沈知還就已經上了。
顧星辭開車的時候很穩,和他為人的風格一樣。
他很急剎車,不疾不徐,按照規定速度開在自己的道上,不超速也不搶道。
有時候從開車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子,顧星辭就是那種特別溫和的格。
看上去不爭不搶,非常遵守規則。
跟著導航開了三個小時左右,終于到了他所說的奈斯山半島。
沈知還在去之前沒有想到會這麼壯觀而麗。
這里一邊是海,一邊是山,整個世界都籠罩著霧蒙蒙的白灰,讓人覺到了仙境。
這樣絕的自然景,簡直讓人立刻沉迷。
沈知還一會看看一邊的靜止的山,一會看看流的海,覺得就像是自己的心。
看似平靜,但其實因為邊的人是顧星辭,所以暗藏激流。
沈知還嘆著:“你怎麼會發現這麼漂亮的地方的?”
“自然是做過功課了,”顧星辭說,“我前幾天晚上在搜冰島有什麼地方值得去,別人就推薦了這里。”
“為什麼是這里?難道不應該是更浪漫點的地方嗎?”
“那,我給你念一首詩,你可能就能到意了吧,”顧星辭清了清嗓,用比較低沉的聲音說,“這里,一半是巋然不的理智,一半是波濤洶涌的意。”
顧星辭說完之后,拉了個意猶未盡的長音。
沈知還只是覺得,這句話用來描述這個地方真的切。
比剛剛自己心里形容的要有文化多了。
剛想開口,顧星辭又說了后半句話。
“而我對你,是巋然不的意。”
最聽的話,是只字不提我你,但字里行間都是。
一瞬間,沈知還的嚨口有些發,被這句話到有想哭的沖。
顧星辭輕輕掃了一眼,看到青的側臉廓,只是把心里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如果世界有盡頭應該就是這里,那我也算帶你到過世界的盡頭了。”
有了顧星辭這段話的襯托,此此景變得更了。
兩個人繞著奈斯山半島轉了一圈,將近晚上的時候找到當地比較有名的飯店,名字。
環境非常不錯,重點是,它家有非常多特別稀有的類。
有鯨魚、puffin和矮腳馬。
這種東西都是在其他地方想吃都吃不到的。
“想嘗嘗嗎?”顧星辭對著沈知還抬了抬眉,“嘗試一下?”
“你說這些奇奇怪怪的嗎?”沈知還出了嫌棄的表,“我可沒那麼獵奇。”
“難得來一次,確定不嘗試一下,”顧星辭最后一次蠱著。
“不了不了,要不你替我嘗嘗,告訴我什麼味道就行了。”
“行,我替你嘗嘗。”顧星辭合上了菜單說,“點個鯨魚嘗嘗吧。”
鯨魚端上來的時候,看著其實都正常的。
就有一點像厚一點的牛。
不過因為知道是鯨魚的,所以或多或心有點抵。
顧星辭切了一小塊遞到邊,角一勾:“那,我就替你嘗嘗了?”
“你真的吃得下嗎?”沈知還憂心忡忡地看著。
“人活這一世,總要有點突破吧,”顧星辭說,“今天世界的盡頭都去了,吃點鯨魚算什麼?”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那如果不難吃……我也嘗嘗吧。”
顧星辭點點頭,然后把那塊遞到了里。
吃這塊的時候,他的表可謂是富。
時而皺眉,時而抬眉,時而下顎用力,時而瞇眼笑。
沈知還都好奇死了,追問道:“所以,到底是什麼味道啊?”
顧星辭很努力地品嘗一下,一整塊吞下去后,還回味了一下后認真地說:“說真的,就是有點柴的,但是因為被烹飪得特別重口味,所以已經品不出它原來的味道了。”
“被你這麼說得,我都想試試了。”沈知還都沒意識到自己居然了。
顧星辭切了非常小的一塊,用叉子叉起遞到沈知還邊:“那,就試試唄。”
這個作很曖昧也很心,讓沈知還無法拒絕。
不過真的只是非常非常小的一塊。
沈知還覺得再難吃應該也不會到無法下咽的地步。
咬了下來,細細嚼了嚼。
或許是因為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所以真的在吃到的時候,并沒有覺得很難以下咽。
已經用了非常重口味的料理方法,把食原本的味道給完全覆蓋了。
吃起來分不清像還是牛。
算不上好吃,但也算不上難吃。
沈知還嚼了幾下就吞了下去,然后猛了一口水。
“怎麼樣?”顧星辭問。
“就,還行……”
顧星辭笑了笑:“也算是一起吃過鯨的人了,這可不是世界上所有都能做的事。”
確實,今天和顧星辭在一起做的,都不是普通人這輩子有機會做的事。
應該到滿足和慶幸,有生之年有這樣的機會。
兩個人吃飽之后,準備出發去做晚上的重頭戲——看極。
在離民宿不算太遠的地方有一個據說看極的絕佳場景。
顧星辭開車帶沈知還來到一個比較空曠的山脈旁邊,他支了個簡單的擋風的帳篷,從車上拿出兩把躺椅,還有幾條非常厚的毯。
他把兩個躺椅并排放著,在沈知還的躺椅上鋪上一層厚厚的羊毯墊了一個靠墊,然后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暖寶寶。
沈知還從車里下來瑟瑟發抖地來到了躺椅上,坐下之后就被溫暖席卷。
雖然這里真的很冷,但是顧星辭想的真的很周到。
讓盡可能的覺到溫暖。
兩個人就坐在這里等著,面前是非常開闊的天空。
沈知還這輩子也沒見過極,也不懂地問:“極大概幾點會來?”
顧星辭忍不住笑了出來:“怎麼,你當開演唱會,他還要定好時間來的?”
“啊?所以極是隨機出現的嗎?”
顧星辭解釋道:“極這東西能不能看到全憑運氣,有些人來冰島好幾次都沒正兒八經好好看到過極,有些追團就是司機開車到找極,運氣不好的話,整個晚上都追不到。”
“極原來這麼難遇上嗎?”沈知還嘆,“我還當只要來就能看到呢。”
“不是,而且kp在3以下的極是眼看不到的,有些只有相機能拍到,冰島的云層很厚,有時候就算有極,也不一定能看得很清楚,”顧星辭說,“之前在微博發的那套照片,我可是蹲了好幾天才拍到的。”
“啊……”沈知還突然有點失落,“也就是說,今天不一定能看到是嗎?”
顧星辭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帶著一種信念般說:“以我的經驗來看,我相信今天可以看到。”
“真的嗎?”沈知還想相信,但又怕會失,“那如果見不到怎麼辦?”
“那……就不回去了,明天再來,直到看到為止,好嗎?”
雖然沈知還剛才也不是在撒,但顧星辭還是很配合的在哄。
兩個人同蓋一條毯,肩膀對著肩膀靠在一起。
即使沒有極,但這一刻的氣氛依然太好。
極冷的天氣里,和喜歡的人窩在一起互相取暖,真的是一件很提升幸福的事。
沈知還淺掃了顧星辭一眼裝不經意地問:“為什麼今天要讓我做你朋友?”
顧星辭的眼睛稍微閃了閃,抬頭看向天空的盡頭:“因為我上一次來看極的時候答應過自己,下一次一定要帶自己的朋友一起來看。”
“可是,你帶的是個假的誒,”沈知還笑道,“你這也太自欺欺人了吧。”
“誰說是假的,”顧星辭突然盯著,眼睛微瞇,湊過去,“是真的。”
沈知還噎了一下,不知道怎麼把話接過去。
顧星辭看突然這麼張害的樣子,起了一調戲的念頭,他的手從毯下慢慢挪過去,找到了的手握住。
雙手被一陣溫熱包裹,暖意直抵心底。
顧星辭握住沈知還的手說:“剛剛說的是開玩笑的,主要還是因為,如果以男朋友的份,就能對你做很多事。”
顧星辭用指腹輕輕地著沈知還的虎口,這種覺意外的很舒服。
“我只是覺得,之前雖然和你牽過手、接過吻、甚至還……”顧星辭自己都因為太害說不下去,清了清嗓接著道,“不過那都是以溫敘言對桑慕的份,在拍戲的時候,有時候我很清楚眼前的人是你,也很清楚自己不是溫敘言,但是在別人眼里,那是溫敘言和桑慕,但我相信只有我們兩個知道,有時候是在戲里,有時候是在戲外,對吧?”
顧星辭說得很朦朧,但是沈知還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是啊,又何嘗不是。
那些慕的眼神,都是給顧星辭的真實的意,而不是演出來的。
的演技還沒有那麼爐火純青,那些看上去這麼真實,只是因為把自己最真誠的心掏了出來。
顧星辭輕輕拍了拍沈知還的手背,似在安:“我也知道,你會有很多顧慮,和很多難,回國后我們要面臨的更多是現實的問題,但你別擔心,我會陪你一起解決的,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
沈知還的心涌著暖流。
為什麼顧星辭一直想得這麼周到,一直會站在的角度去考慮事。
他能知道有很多難,有很多不由己的事。
他沒有給力,但是也滿足了的期待。
明天回國后,沈知還也不知道自己會面臨怎樣腥風雨的未來。
只是想過一個最好的夜晚。
把它當做是末日前最后的夜晚來度過。
沈知還拋開一切雜念,整個人靠到了顧星辭上。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
無論今后怎樣,但此時此刻,他們擁有彼此,彼此。
就足夠了。
沈知還覺得自己很幸運,雖然的前半生有太多不幸的事發生。
但是遇到了顧星辭,遇到了生命里的。
陸晉和顧星辭的區別在于,一個一直在給沈知還制造傷痕,一個一直在治愈的傷痕。
沈知還摟著顧星辭的手臂,嘗試用朋友的口吻撒道:“你說,對著極許愿,會真嗎?”
顧星辭說:“那要看你的愿是什麼了。”
“這還分愿等級嗎?”沈知還氣笑了。
“不是,我是想說,你的愿如果極沒辦法滿足你,那我來滿足,”顧星辭說著了的頭頂,“有什麼愿,告訴我就行了。”
沈知還在他肩窩蹭了蹭:“我現在的愿就是想看到極。”
“那我們等等,”顧星辭看了一眼天邊,篤定地說,“如果我帶你看到了極,你是不是也可以滿足我的一個愿。”
“你的愿是什麼?”
顧星辭的在的額頭說:“等一會兒看到了極再說吧。”
兩個人這麼無聲地著天邊,顧星辭有一句沒一句地跟說著一些與天文有關的事,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你知道希極限嗎?”
沈知還搖頭。
“就是行星和衛星之間一旦超過了希極限汐力就會把衛星撕碎,那顆碎掉的星球就會化星辰圍繞在行星旁邊,網上有人把這種自然現象形容得很凄,說衛星用一次碎骨換一個永恒的擁抱。”顧星辭說著嘆一聲,“我還喜歡這個形容的。”
“我也喜歡的。”
“我覺得那種為了不顧一切的覺很好,這輩子如果能有一次,也應該很刻骨銘心吧,”顧星辭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沈知還一眼,“一個人,應該就是不計后果的奔赴,我曾有過這樣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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