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迦楠被他這話說得, 心頭火熱，就默默埋他肩窩，還斗著膽手摟上他的腰：“給你暖一暖, 暖一暖, 寧碩哥。”

　寧碩覺得喊這三個字更暖。

　他腦袋，低頭說話：“本來你爸想回來, 因為你那個……什麼親生父母的事, 但是我想著我回來也能解決，這小事, 所以就我來了。”

　計迦楠歪頭看他：“小事？怎麼……不是嗎？”

　他一副深沉的模樣：“我回來后和你二哥聊過, 雖然信息是差不多, 但是他們說的福利院不是你那個。”

　計迦楠只聽家人說過是從福利院抱的, 但是充京城那麼大，這麼繁華的大都市, 東西南北確實不應該只有一個福利院。

　也不知道曾經確實只有一家，但這都過去二十多年了，發展巨大。

　寧碩：“實際年齡也不對，那倆夫妻不是本地人, 按生日來說他們兒今年已經過了二十五。最重要的是, DNA出來了，不是。”

　計迦楠緩緩眨了眨眼。

　寧碩挑了下眉，逗：“怎麼了？失？”

　搖頭，揚起角：“沒有, 有點, 松了口氣吧。”

　“不想要親生父母？”他探究了一句。

　計迦楠想了想：“也不是這麼說, 只是覺得, 我家里本來就不是很平靜了, 我不想要那麼多事。我和你說過，不想生活有太大的變。”

　雖然那會兒是騙他的，但是也是實際上的想法。

　“雖然這世界上肯定存在著那樣的兩個和我有關系的人，但我不是被弄丟的，是他們親自把我放下的，那他們這些年就應該也不會難過與傷心，所以認不認都沒什麼要，我們就這樣安安靜靜繼續互不相擾就好了。”

　“嗯，好的。那兩人也不是，和你沒一分錢的關系。”

　“嗯嗯~”計迦楠笑起來，心是真的輕松不。

　說完了這事不免就甜甜地問他：“那你找我干嘛啊？”

　寧碩盯著，朗眉峰一寸寸挑起來：“找你干嘛？多天沒見了，你說我找你干嘛？”

　計迦楠被他直白的語氣問懵了，人生之中第一次如此茫然，看著男人深邃卻飄著無限溫的眉眼，心撲通撲通的跳，可是真的不知道他找做什麼。

　是吃個飯的意思嗎？還是說……做別的？

　可是除了吃飯，好像真的沒有什麼事可以做的。

　計迦楠說：“你有時間嗎？你爸爸怎麼樣了？你什麼時候要回去？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嗎？”

　寧碩微笑：“這麼多問題，我回答哪個？”

　“你一個個來嘛。”

　寧碩：“時間肯定有，都回來了，還能跟你見面都沒時間？”

　笑一笑。

　寧碩：“我父親，”他臉平靜，不好也不壞，語氣也差不多這個樣子，“還行。再看看吧，我回來見一下醫生。”

　他這個人平時都是一副慵懶漫不經心的氣息，你看不到他上的脾和心事。

　所以像他這麼平靜如水卻說著見醫生的話，計迦楠就覺得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寧伯父的況應該不好的。

　而且寧氏自己有醫院，醫藥力量很雄厚，他要什麼專家和材沒有，所以現在還這副不好不壞的神態與說辭，就說明況真的不容樂觀。

　計迦楠問他：“你為什麼要回來呀？我爸爸也不用回來的，本來就是小事，他們也不是我的親生父母，跟我說一聲就行了，你在那邊好好休息嘛。”

　寧碩聲不急不緩，清晰而溫：“哥哥先回答你前面剩下的兩個問題吧。”

　計迦楠眨了眨眼，愣了愣。

　寧碩：“我忙完公司的事，見醫生的事，還有你，就回去了。”

　計迦楠雖然舍不得，但是也沒什麼猶豫地點點頭，且對他這個有問必答，一個都不的舉，心得不行。

　寧碩：“然后，我們今天一起吃，不然哥哥專門來找你，就為了說兩句話再走？那我這十幾個小時的旅程就一點都不值了。”

　計迦楠心里就像是海浪在撞擊巖石，被沖刷得不行，但表面上還是故作輕松地問：

　“可是跟我吃飯有那麼值錢嗎？

　寧碩手又不輕不重了的臉：“你說呢，跟你吃飯不值錢，那跟誰吃飯值錢？”

　計迦楠要被甜暈了，有種若有似無的覺，覺得他最近好像說話和以前不一樣了。

　雖然他以前對的語氣也非常非常地好，溫。

　但是這種覺就是潛意識里溢出來的，覺得現在不一樣了。

　本來自東京之旅之后，就覺得他們之間親了不，現在更覺好像無形之中拉近了很多的距離，好像兩人已經是男朋友那種狀態一樣。

　“寧~碩~哥~”俏地喊了句，拿下他的手，“妝花了。”

　寧碩被喊得心都了，忽然想起他是怎麼得知世的那會兒，那時教練車，說著說著，說到也許是他……親妹妹。

　小姑娘那會兒好像反應特別大，都給氣哭了。

　眼下看來……這是，怕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倒頭來變哥哥，一場空了。

　“你在笑什麼？”計迦楠在窺他的臉，覺得他倒是好像真的瘦了一些。

　有些心疼地說：“你最近是不是總是沒有休息好？沒有睡覺。覺你都憔悴了。”

　寧碩角弧度深了些：“憔悴倒不至于，是不帥了？”

　“那倒也沒有，”馬上嚴詞否認，“還是充京城最帥的~”

　男人樂出聲，很滿足地道：“嗯，那就行。也沒有睡不好，只是確實熬了幾天。”

　“所以你還回來干什麼呢？”忍不住繼續摟了摟他，“你還冷嗎？”

　“不冷，從頭到尾都不冷。”

　寧碩順著靠近的作，很自然地把手挪到孩子的后腦勺，了：“回來肯定是有事，見我們迦楠已經是一個很重要的事。”

　計迦楠著他眼睛眨也不眨。

　已經是，一個很重要的事……

　莫名覺他回來，好像占了有五分以上的分。

　“寧碩哥~”計迦楠覺得雀躍的覺要把席卷了，心口都是飄忽的，“那我們現在做什麼？吃飯嗎？”

　“嗯，先去吃飯投喂好我們迦楠。看看你最近是真的都瘦了。”他眼睛研磨了一圈小孩兒的臉頰廓，一本正經的模樣，“你爸爸讓我看看你一個人把日子過什麼樣。”

　計迦楠笑：“我過什麼樣了啊？”

　寧碩：“沒有哥哥在邊，很不行的樣。”

　“……”計迦楠差點一頭栽他懷里去，但是克制住了，小聲呢喃說，“沒有，就這麼兩天瘦什麼，開玩笑的。”

　松開他去了辦公桌前，把電腦闔上了，拿起外套披在一襲上，再抄起桌上的手機過來。

　電梯里，計迦楠在跟他說寧氏科技的工作，說最近沒人玩只有工作，可認真了。

　寧碩眼神落在電梯門上倒映出來的那雙眼上，莞爾：“那這兩天沒跟你那個什麼，心上人聯系嗎？”

　計迦楠眼珠子忽然停止了流轉，沒說話，抿了抿闔下眸，稍稍幾秒后似乎才措辭好，有些害地反問：

　“你問這個干什麼？寧碩哥？”

　“這不是怕你忽然就和別人在一塊了。”

　計迦楠咬咬，想了想說：“他真的，好的，我發現他也沒有和別人在一起，前幾天是我誤會了。”

　寧碩想起之前說的這事，心上人和別人在一塊了。

　本來事不關己，但是現在，那個和別人在一起的主角，貌似就是他自己？

　可是那一天，似乎是他去接小堂妹的日子，沒和別人在一塊，小姑娘誤會了什麼？

　想了想，腦海里的畫面開始停滯，定格，想起那晚他和小嬸嬸一起吃了飯。

　年輕的小嬸嬸……

　寧碩回神，深深看著門上的倒影。

　誤會他和別人在一塊了？然后那晚，跑去喝酒買醉，后來哭得傷心絕。

　是無限懷疑過什麼人值得他的小迦楠這樣，喜歡又得不到，那樣難過痛苦，可是……寧碩怎麼也想不到，原來那天晚上眼淚全是為他掉的。

　“所以，你就還繼續喜歡著。”

　計迦楠害著沒說話。

　寧碩點點頭：“也行，也許有一天人家就喜歡你了。”

　計迦楠忽然笑了聲：“這跟做夢一樣，”看了眼他，“寧碩哥，你怎麼忽然來了這麼一句，你本來不是反對的嗎？”

　“你喜歡就行。也不是做夢，”男人語氣不不慢，好像在字字分明地陳述一個事實給聽，“我們迦楠是全世界最漂亮，最好的。他能被喜歡，已經幸運的了。”

　計迦楠：“哎呀，寧碩哥……”

　寧碩：“所以你要是一直喜歡人家，人自然很快就會喜歡你了。”

　計迦楠笑起來，笑的很甜，忍不住歪頭湊近他耳朵，悄悄說：“謝謝寧碩哥，追到了請你吃糖。”

　“……”

　知道是故意在他面前這樣說，意味不明，說著以為他什麼都不懂的話。

　寧碩薄淡若無痕地牽了牽，手攬上的肩：“迦楠。”

　“嗯？”

　計迦楠看著門上兩個人并肩而立的影子，他穿著石墨的大，長玉立，五俊逸，寬大臂彎把的一襲紅摟住，驀地一看，惹眼又曖昧。

　這個畫面曾經在夢里出現過，在加州的時候，做過許許多多的不切實際的夢，包括這一個。

　計迦楠從十八歲起就幻想有一天有能力能和他肩并肩，實力相當地談著工作，隨意地和他想見面就見面，自然地聊著天，就算不是也好。

　那一個夢忽然在隆冬里不起眼的一個傍晚中，實現了。

　不知道，心里在百轉千回之時，邊男人也在想著這六年的日子，在一場不真實的里，努力找著真實。

　寧碩說：“也就一個人，怎麼就值得你這樣喜歡了？”

　“他很好，你不知道。”計迦楠整個臉都燦若桃花，一提起心上人那種甜全部掛在臉上。

　如果不知道口中的主角是誰，寧碩覺得自己都要吃醋了，但是知道了，他更不是滋味。

　“笑得這麼甜。在加州的六年追你的人應該繞國一圈了，我真是覺得，充京城，就沒有配得上我們迦楠的。”

　計迦楠笑了笑，但是笑完又斂了斂張張揚的神，有點不自然地呢喃：“沒有人追我。”

　“什麼？”

　計迦楠：“喜歡我、表白的，確實很多很多。”聲線很淡，“但是我有心上人，所以我就第一時間拒絕了，因此這些年就沒有人追過我。”

　寧碩不再看著鏡面，而是轉頭面對著面，深深著，語氣略啞：

　“沒有人追過你，那你就不想會一下別人，不想被別人追一下？一直在追他。”

　計迦楠忽而又一笑，有些釋然的模樣：“其實我也沒有追他，我從來沒跟他說過，他不知道有人喜歡他，我只是在努力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我努力為……很好的人，很溫的人，子斂乖巧；工作，也穩重、無所不能，努力為一個，連你都經常夸的人，我就是想借此，讓他看到我。”

　“然后，我覺得，我們的關系確實也比以前更親近了，親近了很多。我沒有在追他，他不知道，我想等他自己發現了，因為那個時候，他應該也喜歡我了，因為計迦楠真的很好。”

　臉頰有點燙，說完控制不住又害地笑了笑。

　寧碩目不轉睛地看著，沒出聲，出不了聲。

　計迦楠緩了緩，發現他落在上深深的視線，忽然腦子一嗡，覺得完蛋。

　說了，這麼說他就知道上的好都是努力裝出來的，那怎麼辦？

　實際上脾氣也不是那麼乖的迦楠，不是那麼時時溫的迦楠，工作也沒有百分百做到完，也不是無所不能很優秀的迦楠，這些都是拼盡全力維持出來的果，那他會不會，覺得……迦楠，也不過如此。

　計迦楠后悔得差點撞墻，心里嗚嗚嗚幾聲。

　電梯到了，僵僵邁開，邊走邊瞅邊的不言不語的男人：“寧碩哥，怎麼了你是不是覺得，我人設崩塌了。”

　哈哈笑了兩聲，打破自己的尷尬：“但沒事，咱倆又不在一起工作，我做得不好你也看不到，跟你談工作的時候我一定做好。”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寧碩站停在副駕座車門口，迎面對上水流轉的眸子，“你是我見過的最完的，不小心還以為和我是同齡人，但是你還小。哥哥只是不想抹殺你的完……”

　計迦楠沒有聲音。

　寧碩手扶上的雙肩：“但是，偶爾，可以在我面前出一點差錯，沒關系。”

　計迦楠眨了眨眼，依然沒說話。

　寧碩：“你忘記了？在別人面前我不管，但在我面前，你也要這麼謹小慎微？”

　忽然眼眶一酸，笑著低下頭。

　寧碩當然想不到，以前十幾歲的時候緒分明，膽子也不大，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六年后穩重，知斂，溫懂事，然而全是為了他……

　為了他喜歡，為了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仔細想想，其實還是很活潑的，在二哥面前，在父親面前，都很天真可，就在他面前，永遠像個大人，像個無所不能的老板。

　“迦楠。”

　計迦楠格外不自在，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口快和他抖了那麼多，抓抓頭發，笑了笑說其實上班了的人，也不該那麼孩子氣的，本來就該裝穩重點的。

　“走了寧碩哥~我了。”

　寧碩看著打開門，最后一刻握住搭在車門上的手：“迦楠……”

　“嗯？”計迦楠都不敢回頭看他。

　寧碩仰頭看了看天花板，聲低啞：“那為什麼不說？這麼多年了。”

　計迦楠臉頰緋紅，背著他，不知道他此刻深沉萬分的神態：“我說開了他如果不喜歡我，那不就連朋友都做不了嗎？沒必要，喜歡是一個人的事，好多年了，都是我自己的事。”

　坐進車里。

　寧碩輕輕闔上車門，繞過車頭上去。

　計迦楠沒想過他一上來還是接著剛剛的話題：“忽然覺得，又舍不得你隨便給人家了。”

　“嗯？”

　“讓人追追你吧。”

　“……”計迦楠失笑，“寧碩哥，我追得到已經謝天謝地了，你還想讓人追我，那我這輩子沒指了。”

　“怎麼會，不會。”

　“這個你不要教我，會壞了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