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謝家牌位宗廟之后,很快就到了中秋節,沈夷就得開始忙碌中秋宮宴的事兒,這還是頭次主理這麼大型的宮宴,自然要盡善盡,就連碗筷盆饋這些小件都得親眼瞧過,這麼一直忙到宮宴結束,累的整個人都蔫蔫的。
本來想把謝彌扯來幫忙,謝彌一來就張吩咐讓把殿里的花換大紅,沈夷當機立斷地讓他一邊涼快去了。
所以他倒落了個清閑,開宴的時候提筷子開吃就行,以至于沈夷幾天都看他不順眼。
謝彌被翻了好幾遍白眼,有意哄高興,待大宴結束,他問:“要不要出宮逛逛?”
沈夷自小就長在深宅大院,家里綾羅珠玉應有盡有,又是懶的子,對坊市沒什麼特別的執念,哼了聲:“不去,天都這麼晚了,再說宮里什麼沒有?”
狗男人,別以為這麼好哄!
他描述的繪聲繪:“別啊,今天是中秋節,坊市沒有宵,西坊開了最大的集市,有賣小食的,有說書的,還有藏戲法的,我帶你去瞧一眼?”
謝彌實在太會哄人,居然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別過臉不看他:“不就是尋常坊市嗎?你說的倒跟龍宮一般。”
謝彌忍住笑:“確定不去?過了中秋可就沒了。”
沈夷心里搖的越發厲害,腦袋昂高:“既然你都這麼求我了,去看看也不是不行。”
兩人換上常服,他抱著騎馬出了宮。
正如謝彌所說,坊市果然熱鬧非凡,坊市里有條幽碧的南河,長達五六里,岸上垂柳依依,無數商人在河流兩岸支起了攤子,人群攘攘,歡囂不斷。
沈夷一落地,就聞到一芝麻的甜香,手邊就是烤芝麻甜餅的攤販,謝彌知道媳婦吃甜口的,宴會上又喝了不酒,沒怎麼好好吃東西,他索半天,終于從懷里掏出兩枚銅板,給買了個芝麻薄餅先墊著。
這薄餅又又脆,掌大小,沈夷小小咬一口,芝麻和餅就落了滿襟,在外頗注重儀表,手忙腳地拍干凈,覺著怪不面的,郁悶道:“我不吃了!”
謝彌忙道:“剛才在宴會上你就忙的沒顧得上吃飯,再不吃腸胃怎麼得住?”媳婦一向比較要面子,他往沈夷前一擋,擋的不風:“我給你擋著,快吃吧。”
沈夷‘噗嗤’一笑,掰開一塊喂到他里,兩人沿著河邊散步,慢慢地把一塊薄餅吃完了。
謝彌用指尖幫刮干凈角的一點餅渣,挲著的瓣,湖映的臉龐泛出盈盈暈,如同玉一般,他心頭一熱,俯下想要親。
這麼多人呢!
沈夷嚇了一跳,抬手捂住他的,訓他:“你給我規矩點!”
謝彌喜歡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和他家潺潺分有多好,偏沈夷重規矩,一向不樂意在人前和他親熱。
謝彌又嘗試了幾次,左躲右閃的,死活不讓他親到。
他了的掌心,哀怨的聲音從掌下傳出:“你是皇上還是我是皇上?你做主還是我做主?你是不想想造反啊!”
沈夷掌心一麻,忙收回手,哼了聲:“皇上才該更重規矩。”怕他再行不軌
,拉著他往前走:“去前面的小吃攤逛逛。”
前面有賣槐葉冷淘的,拿槐葉水和出綠油油的細面,清新爽口,再拿鹽醋醬秋油和胡瓜一拌,澆上點熱油,味道極,謝彌和沈夷都這一口。
謝彌要了兩碗,沈夷那碗不要蔥蒜,他正要掏錢,一懷里,傻眼了——他沒錢。
雖然這事兒聽著不可思議的,但還真就在他,一個堂堂帝王上發生了!
兩人剛婚的時候,謝彌就十分自覺地把王府里的錢給潺潺打理,每月潺潺都會給他零花,現在他當了皇帝,庫也是給管,平時他都沒空出宮,沒有花錢的地方,沈夷索連零花錢都省了。
沈夷一見他呆愣的傻樣就忍不住笑,頗有點小記仇,一邊掏錢一邊揶揄:“不是皇上嗎?不是做主嗎?你倒是掏錢啊陛下。”
謝彌兌不過,沒底氣地撂下一句狠話:“好男不和斗,回宮你試試。”
沈夷心大好,學著他的樣子哼起了小曲。
這一條沿河長街都是賣小吃的,沈夷給謝彌養的胃口比原來好了不,但還是吃不了太多,好奇心重,聞著香味哪樣都想嘗嘗,從宋嫂魚羹吃到櫻桃畢羅,大部分都是吃上一兩口就吃不下了,由謝彌負責善后。
沈夷嫉妒地看著謝彌修長高挑的材:“你每天吃的比我多那麼多,怎麼半點不見胖呢?”
謝彌三兩口解決一個,沒打采地道:“心的事那麼多,能胖起來才怪了。”
不知道為什麼,謝彌這一路都悶悶的,走到后面沈夷都發現不對了,主跟他說話,他也有一搭沒一搭的。
沈夷不由反思了下,是不是自己方才當街取笑謝彌,太不給他面子了?還是一路讓謝彌吃剩飯,他心里不痛快了?
胳膊肘輕輕撞了下謝彌:“你怎麼呀?”
謝彌瞥了瞥,神著幾分哀怨:“你是不是不我了?不喜歡我了?”
沈夷被他當街問這個,臉上不由臊得慌,忙手去掩他的:“說什麼呢,我哪有!”
謝彌無理取鬧:“你都不讓我親你了,分明就是變心了!”
沈夷:“...”好家伙,在這等著呢!
咬了下牙,低聲音道:“我是讓你規矩點,別...”
謝彌不依不饒地打斷:“好啊,你還嫌我沒規矩了,我是鄉野里長大的不講禮數,比不得長安城里那些世家郎君,你就是喜新厭舊了對不對?”
沈夷:“...”
他一聲聲控訴說的真意切,沈夷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對他太冷淡絕了。
沒法子,把謝彌拽到一棵垂柳底下,接著柳的遮掩,飛快左右瞄了一圈,四下無人注意,這才踮起腳在他上啄了一口:“這下行了吧?!”
謝彌在看不見的地方勾了勾角,一副得逞的相。
他不等反應過來,手扣住后腦,舌尖長驅直,肆意掃,沈夷一開始還掙扎了幾下,被他親的鼻息咻咻,徹底了子,只能靠在他懷里任他胡為。
謝彌親完之后,還恬不知恥地問:“潺潺,快活不?”
沈夷雙頰緋紅,雙拳
攥,忍了又忍:“別我扇你。”
謝彌:“...”
雖然出了這個麼小曲,不過兩人正逛在興頭上,謝彌怕回去挨揍,越發殷勤起來,拉著往對岸走。
對岸的小吃攤子了許多,反是有不說書唱曲,雜耍賣藝的,沈夷瞧的目不暇接,眼睛都不知道瞧哪里好了。
最歡迎的是一家雜耍攤子,這家搭筑了高臺,手持長鞭,正著一只威風凜凜的猛虎鉆火圈,引得周遭圍觀的百姓陣陣驚呼。
沈夷被勾起了好奇,拉著謝彌湊近了細瞧。
兩人剛走到高臺邊,就見另一個馴師高舉鞭子,鞭稍在半空中發出破風聲,重重落到一只黑豹上:“...教你多遍了都不會,差點害的咱們雙喜班丟人!”
黑豹脖子上拴著鐵圈,上已經多了幾道鞭痕,它眼神凌厲,整個子卻趴在地上,不敢有半點反抗,似乎在護著腹部。
一貫不淋漓的場景,謝彌皺了皺,幫遮住眼:“咱們瞧別的吧。”
沈夷卻搖了搖頭,拿開他的手,小聲道:“咱們能不能買下這只豹子?”頓了下,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看它好像是雌豹,似乎有孕在,我瞧著不忍心。”
謝彌挑了挑眉:“買下倒沒問題,只是你怎麼斷定這就是只母豹子?沒準是公的呢。”
其實沈夷也沒養過豹子,當然分不出公母,不過有種本能的直覺,這只黑豹似乎就是懷著孕的。
撇了撇:“咱們要不要打個賭?”
謝彌了下:“賭贏了我能撈著什麼?”他故意流里流氣地看:“不如就試一下你之前一直不愿意,咱們在龍椅上。”
沈夷臉先是一紅,又是一黑,收手指就要揍他。
謝彌見好就收:“好好好,我現在就讓人去買。”轉頭瞟了眼換上常服藏在人堆里的護衛,立刻有人和雜耍班子的班主商談去了。
謝彌拉著繼續閑逛,沈夷似乎有點出神,看著天上一明月:“你說咱們什麼時候會有孩子?”
有謝彌在前面頂著,對孩子沒什麼力,也完全不急,親到現在都沒考慮過子嗣的問題。
謝彌在朝上向來說乾綱獨斷,也沒人敢來催生,他就更不急了:“隨便。”
他又打量了眼沈夷纖細的板,蹙眉道:“
再過幾年吧,你這子我放心不下。”生孩子是鬼門關,就是不生也沒什麼,別為個破孩子把老婆給賠了,他能跟著上吊。
沈夷也不急,但不妨礙跟謝彌暢想一下:“要是有了孩子,你打算起什麼名啊?”
謝彌對這個話題興趣不大,隨口道:“男的玉龍,的金。”
沈夷:“...”
現在唯一的想就是,幸好謝彌的名字是婆母給取的啊!
二十天后,那只黑豹喜得貴,沈夷慷慨賜名——謝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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