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不認識了?”謝勉角含著一笑,忽然抬手了茉的臉頰,“茉茉,別的都是假的,只有我站在你面前,這個人,才是真的。”
外之,生帶不來,死帶不去,不屬于任何人,只有謝勉這個人,是可以屬于的。
茉耷拉著眉眼,杏眸盈盈著謝勉,“那你能和我說,你到底是誰嗎?你為什麼會變的……這麼有錢。”
“可以,但我得先準備晚飯,如果一會你能吃下兩碗飯,我就告訴你。”謝勉還談起條件來了。
茉扁著,嘟囔道:“你怎麼這樣啊。”
連這樣的事都要談條件,勾起的興致來了又不說,茉心里都要好奇死了。
謝勉骨節修長的大手握住瑩白的手腕掂了掂,“你自己看看,瘦什麼樣了?一陣風都能吹跑。”
茉纖長的睫忽閃,微微垂眸,看著謝勉握住的那截手腕,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溫比人更高,可無論什麼時候,謝勉手心的溫度都比茉要高,灼熱的,滾燙的,熾烈的,讓茉心驚的溫度。
那熾熱,順著手腕下的青管往四肢百骸流竄,最終匯了心口,暖的茉連面頰都暈開了緋。
“我也不瘦,還有更瘦的。”茉小聲辯解,聲若蚊蠅,在謝勉面前,一直都很乖,妹妹對哥哥的聽話,大概已經被刻進了骨子里,這輩子都改不了了。
“你好的不學學壞的,長本事了?”謝勉了的手腕,也沒用力,可是茉卻了胳膊。
謝勉松了手,低頭看下,居然就紅了一小片,皺著眉頭,“皮怎麼這麼,弄疼了嗎?”
“沒,我天生就這樣。”茉鼓了鼓雪腮,這可不能怪,大概是被爸爸養的太好了,從來沒有做過什麼重活累活,一白如雪,如豆腐。
謝勉了,“那我下次輕點。”
從前年紀小,謝勉很和相親,極力克制著,所以并不知道。
謝勉的指腹有老繭,有些糙,這樣一,更是讓手腕上的,莫名的,連眼尾都泛起了一陣紅,茉想回手,“你別弄了,我了。”
“行,我去做飯,你等會。”
謝勉松開的胳膊起,了外套,里面穿了一件黑的襯衫,膛的若若現,襯衫擺扎進了西,寬肩窄腰,神又,要是薛圓圓看見,一定會尖。
茉瞥了一眼就立馬低下了頭,盯著自己微紅的手腕,上的溫度久久不散,像是烙鐵一樣。
心里暗自唾罵,居然會被謝勉的所。
謝勉沒注意到茉的神,去冰箱找菜,“想吃什麼菜?”
“我都可以。”一下子讓茉點菜,還真說不出來。
謝勉挑了兩個青菜,拿了一個瘦,“那就吃清淡點,你的腳還沒好,最近別使力,有事喊我。”
“我沒事了,你也不能一直陪著我。”現在謝勉可是大老板,不是從前的謝勉了。
“怎麼不能?”謝勉拿菜進了廚房。
而茉因為這句話抬起頭看過去,只見謝勉背對著在收拾菜,手腕上還帶著一個黑護腕,好像他回來后,就一直戴著,左手是傷了嗎?
——你也不能一直陪著我
——怎麼不能
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功了茉的小心臟。
茉低頭玩了會手機,很想和秦寧聊天,可是又怕耽誤巡演,除了秦寧,又不知道找誰了。
朋友不是沒有,只是能聊親話題的,只有。
過了會,扔下手機,挪著步子進了廚房,謝勉正好在黃瓜,看見進來,極其自然的了片黃瓜遞到邊,就像是七年前那樣。
每次謝勉下廚,都會圍在他旁邊,但凡切火腸、黃瓜、西紅柿這樣的菜,他都會喂到邊。
茉張咬了,黃瓜是從冰箱里拿出來的,有一些冰,但可以接。
“你的手怎麼了?”茉的視線落在那個黑護腕上。
“沒怎麼,戴習慣了。”謝勉彎折了下手腕,表示并沒有傷。
既然不是傷,茉也就沒多說什麼,“我來洗菜吧。”
“不用,你出去等著,踮著腳尖不累嗎?”謝勉把人攆了出去。
茉努了努,既然不用幫忙,干脆上樓去看看那個書房什麼樣。
推開門前,以為就是一個普通的書房,像家里那樣,卻萬萬沒有想到,書房很大,分割了三片區域,一邊是書桌書柜,一邊是畫室,有很多畫,還有一邊是休閑區,有能當床的懶人沙發。
懶人沙發旁有綠植,一盆山茶花,此時正在綻放,嫣紅花朵點綴了枯燥的冬季。
一盆綠蘿,長的比辦公室的還要繁茂。
還有一盆垂茉莉,只是這個時候,并不是開花的季節,只有綠油油的葉子。
如果看書畫畫累了,躺在懶人沙發上看看綠植,也會有種歲月靜好的覺。
更何況,懶人沙發不遠就是一整面落地窗,茉走了進去,從這個視角,恰好能看見不遠的江景,這個書房,還有住的那個房間,視角都不錯。
不知道這個房間是不是謝勉布置的,但不得不說,布置到了的心坎上,很喜歡。
在書房待了好一會,出來時,看見對面的房間,突然很想進去看看謝勉的書房是怎麼樣的,是不是也像這個一樣。
抿了抿,又覺得會有些冒犯,萬一他里面有很重要的機怎麼辦。
但心里,想,就看一眼。
走過去,擰開門把手,書房并沒有上鎖,輕松擰開,沒進去,只是站在門口掃了一眼。
一個很普通的書房,書柜,書桌,電腦,還有一張沙發,而且這個房間并沒有對面那麼大,大概只有三分之二大吧,采也不如對面。
這里是謝勉的家,可是謝勉卻把更大的,采更好的書房給了。
茉無聲的關上門,心里酸酸的,說不出來的覺。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好的,都是先給。
可是既然這麼放不下,為什麼又要離開七年,杳無音信呢?他但凡告訴一聲,也不會那麼著急。
他失聯的那段日子,茉甚至和爸爸去報了警,可是并沒有毫音信,去了城找他,A大卻說本就沒有什麼夏令營,謝勉也并沒有報考A大。
所以他是有準備的離開,并不是突然離開,來不及告訴。
因為這,茉耿耿于懷,覺得謝勉無,不肯原諒他。
想,今天晚上,謝勉該給一個解釋了吧?
“小茉莉,吃飯了。”謝勉低沉的聲音從樓下傳來,茉轉頭下樓。
三菜一湯,新鮮出爐,謝勉給盛了米飯,“吃飽一點。”
“吃了,你就告訴我嗎?”茉眼神固執著他,實在太想知道了。
謝勉上太多太多的,茉一個都不知道,總覺得看見的謝勉只是虛幻出來的。
“行,吃飽了就說。”謝勉知道瞞不了多久,也沒打算瞞著。
茉低頭吃飯,謝勉時不時給夾菜,窗外暮攏了上來,霧氣四沉,冬天的夜晚,總是來的比較早。
吃完飯,謝勉把碗筷放進了洗碗機,從廚房出來,茉已經坐在沙發上等好了,眼的看著他。
謝勉輕笑了一聲,投降了,“好,我和你說。”
“君盛集團知道吧?”
茉乖乖點頭。
“我爸是君盛集團的董事長謝坤。”
茉杏眸圓睜,像是到了巨大的驚嚇,“怎麼會?”
怎麼可能呢,君盛集團的小爺,怎麼可能會淪落到湖城,而且當初還了那麼重的傷,生死一線。
謝勉語氣沉了幾分,“我媽讀大學的時候和謝坤談過,但謝家不同意,我媽不想耽誤他,畢業時先提了分手,回了湖城,之后才發現懷孕了。”
“因為我外公外婆早就過世了,我媽孤一人,以后也不打算再找,就把我生了下來,沒有告訴謝坤,12歲之前,我就和我媽住在城中村。”
“12歲之后,你和叔叔救了我,高中畢業的時候,謝坤找上門來,要帶我回家,我就跟他走了。”謝勉語氣輕松,絕口不提當初謝坤的要挾,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別說。
茉的指尖攥著抱枕,怎麼也沒有想到謝勉的人生會這麼戲劇,他居然是豪門的小爺,本該是天之驕子,卻住在城中村那樣的地方,直到年才回到謝家。
怪不得當初謝勉燒的那一堆東西里面,頻繁的出現“君盛集團”字眼,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世。
謝勉回家,是理所當然的,可是,“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和爸爸又不會攔著你回謝家?”
語氣難掩委屈,他回謝家是好事,干嘛的。
“因為我不能說。”謝勉嘆了口氣。
“為什麼?”
“茉茉,你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嗎?那不是別人做的,是謝坤的現任妻子,劉慧茹。”
“想害你?”那個時候,謝勉奄奄一息,幾乎要死了。
“嗯,我媽臨了前托人給謝坤傳了信,可是并沒有傳到謝坤的耳朵里,反讓劉慧茹知道謝坤還有一個私生子流落在外,而劉慧茹并沒有生出兒子,兩人只領養了一個謝景輝。”
“親生兒子和養子,謝坤會偏袒誰不難猜,劉慧茹怕我會和還有謝景輝搶謝家財產,所以買通亡命之徒,想要我無聲無息死在湖城,永遠也不能出現在謝坤的面前。”
“這是犯罪啊,怎麼敢。”茉眼尾紅了一片,像是在聽小說一樣,現在是法治社會,他們居然敢殺人。
謝勉嘲諷似的笑了笑,“茉茉,豪門里一點也不缺鮮,就像古代帝王登基,總是要踏著尸骨累累,而現在的人,為了保住富貴的生活,什麼都做的出來,總有人,會為了錢舍棄人。”
錢這個東西,就是最大的,更何況謝家的錢,可不是小數目。
“我媽死了,又沒有其他親人,就算我死了,也沒有人會在意,那些人趁我放學把我擄到那片廢舊的工廠,不給我水喝,不給我飯吃,還給我喂了不知名藥片,吃了后會乏力,站都站不起來,我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了五天……”
謝勉還沒有說完,茉眼角就蓄滿了淚水,既心疼又憤怒,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他那時才12歲啊,還是一個小孩子,沒有礙到他們半分,他們怎麼能下得去手啊。
謝勉看著茉的眼淚,抬手用指腹抿了抿,輕聲哄著,“別哭,都過去了。”
“那你、你是怎麼逃出來的?”茉的眼淚越越多,說話都哽咽了。
連打雷都能嚇哭,不敢想,那五天,謝勉到底有多難。
怪不得他一開始不肯吃藥,因為那些人塞過藥片給他吃,他害怕。
“第六天我昏迷了一會,他們就沒有給我喂藥,又恰好是元旦,他們興許是去過節了,覺得我一個人在那里跑不了。”
畢竟水米不進五天,就算是一個年人,也未必還有什麼力氣,更何況是個小孩子,他那時也的確是要死了。
謝勉苦的扯了扯角,“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求生的本能,是半爬半走逃了出來,但因為天黑,我摔了好幾次,最重的一次就是跌在了鋒利的鐵皮上,劃破了肩膀。”
“我爬到花壇邊的時候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連到馬路邊求助都不能,我那個時候已經準備好了死在那里,要不然就是被他們找回去,繼續關著。”
可是謝勉沒有想到,那個夜晚,在那個人煙稀的地方,會遇到茉,那個猶如從天而降的天使一般的小孩。
“茉茉,我這條命是你救的。”謝勉深邃的黑眸著茉,翻涌著復雜的緒。
葉沁給了他第一條命,茉給了他第二條命,要他這一生怎麼割舍得下?
茉搖了搖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染了抱枕,說不出話來。
被爸爸保護的太好,沒有一點點苦,本沒有辦法去想象謝勉曾經所遭的苦難。
現在經歷的所謂落魄,和謝勉的經歷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才十二歲就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惡意,沒有謝家一點點的恩惠,卻要因為謝家而喪命,怪不得他曾經對城那麼抗拒,也許對于謝勉來說,城猶如地獄。
離鬼門關一步之遙的謝勉,費勁了千辛萬苦,承了無數艱辛,才長如今的模樣。
“別哭了,你哭的我都不敢繼續往下說了。”謝勉出紙巾給眼淚,安的了的腦袋。
“你既然知道是害的你,為什麼不和我們說,我們可以報警。”茉噎著,哭紅了小臉,上氣不接下氣。
“茉茉,胳膊擰不過大,你覺得會有人信我一面之詞嗎?我那時候才幾歲,被他們知道我的存在,我就不得不回謝家,屆時劉慧茹再對我下手,我可能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那個地方連監控都沒有,況且劉家也不是無名之輩,反倒他毫無還手之力,本沒辦法扳倒劉家,如果不能一擊致命,還讓劉家知道當初的事,那劉家就絕對不可能留下他。
讓一個小孩無聲無息的消失,對于劉家來說不是難事,所以在民警詢問他的時候,他三緘其口,寧愿咬牙暫時忍下那些仇恨,只求來日。
他那些年一直躲著謝家的人,不想被謝家知道他還活著,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回謝家只能是找死。
他的命是茉茉救的,他不能輕易斷送。
“謝家太過復雜,我回謝家的時候還不能自保,我不想連累了你和叔叔,茉茉,抱歉,讓你和叔叔擔心這麼多年。”
這個肋要是暴在劉慧茹的眼前,他就不可能活到現在。
所以當初回謝家,他提的其中一個條件,就是讓謝坤抹去他過去的痕跡,不能暴出他曾在家生活過,他當然也不能自曝其短,和家藕斷連,牽扯不清,被劉慧茹握住把柄。
只有這樣,他才能保住家平安。
這七年,謝勉亦忍的很辛苦。
“哥哥。”茉扔掉抱枕,撲進了謝勉的懷里,抱著他放聲大哭,是心疼,也是懊惱。
這七年,謝勉一個人是怎麼過來的呢?在埋怨謝勉的時候,他又在承著怎樣的危險呢?
一個時刻恨不得他死的后媽,一個視他為眼中釘的養兄,一個十八年才找到他的便宜父親。
謝家哪里是家啊,分明是狼窩虎。
而的哥哥,單槍匹馬闖了出來,不知道經歷了多個九死一生。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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