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前，穆清想起一件事，“媽，東西放在我這里是不會變的，二十年的酒放我這里，再過二十年還是二十年的酒。”

　林玉眨了眨眼睛，“我還真沒想到這件事。”

　穆清笑了，“東廂房空著的，干脆拿來放酒吧。”

　“只能這麼辦了。不過以后東廂房的門不能隨時敞開，要鎖起來。”

　“嗯。”

　放好酒，鎖好門，母倆回屋睡覺。

　半夜下雨，第二天早上起來，城外的青山一片新綠。

　“媽，山上肯定長菌子了，我們去撿菌子吧。”

　“不行，這里山上早上氣大，昨晚上又下了雨，這個時候上山肯定會把上的裳打完。要去也是下午去。”

　林玉又說，“還要穿雨靴去，家里沒有你穿的雨靴，下午你在家，我一個人去。”

　“不嘛，我想去。”

　“聽話。”

　穆清哼哼一聲，轉去書房。

　汪一來，發現不對勁，“清清在屋里干什麼呢？快出來陪汪阿姨說話。”

　穆清不不愿地從屋里出去，見臭臉，笑道，“這是怎麼了。”

　林玉看了閨一樣，無奈道，“鬧著要跟我上山。”

　“這西南的山跟我們那兒的山能一樣嗎？這里的山林，昨晚上下了一夜雨，就算晾一上午，下午上山肯定，又沒有穿的雨靴，我怎麼帶上山？”

　穆清小聲說，“我會小心，不會摔倒的。”

　汪笑了起來，“就為這事兒呀，小孩兒穿的雨靴我知道哪里有賣。”

　“哪里有？”

　“百貨大樓呀。”

　汪笑瞇了眼，“也是巧了。去年底我才來南廣，趕上下雨，我沒帶雨靴，只能去百貨大樓買，我也想給張欽買一雙。”

　“去了百貨大樓我才發現，他們只賣人的，不賣小孩兒的。這個我也理解，一雙雨靴價格不便宜，一般人家還真舍不得給孩子買，畢竟穿一段時間腳長大就不能穿，不是浪費嘛。”

　“我抱著試試看的想法隨口問了一句，售貨員才跟我說，倉庫里有兒穿的雨靴，貨送來一直賣不出去，就積在倉庫里。”

　林玉驚喜道，“現在還有嗎？”

　“應該有吧，一雙雨靴那麼貴，售貨員說，他們百貨大樓去年底想清庫存，當作瑕疵品賣也沒賣出去，大人的雨靴倒是很多人搶著要。”

　林玉看了眼滿眼期待的閨，“吃了午飯我帶你去問問，有的話就給你賣一雙。”

　穆清開心地笑了，“謝謝媽媽。”

　“我看也別等下午了，把湯先燉上，咱們現在就去問問。”

　“那你等等，我先理藥材和。”

　兩個小時后，等砂鍋里的湯熬到差不多時，林玉往灶臺里添了最后一次柴火，解開圍，“咱們走吧。”

　穆清早已經換好了鞋子，就等著了。

　三人到百貨大樓，汪去找賣給雨靴的售貨員。

　“有呀，從年前到現在，只有你家買過一雙，我記得清清楚楚。”

　“是這個小姑娘穿嗎？鞋子了讓我量一量腳，我去庫房給你們找找。”

　“謝謝，真是麻煩你了。”

　“這是我的工作，不用這麼客氣。”

　過了十幾分鐘，售貨員拿出來三雙雨靴，眼可見面上有一層灰。

　售貨員一手拿一只鞋撞了撞，鞋面上的灰抖落下來，“這一雙應該是最合腳的，你試試。”

　穆清接過鞋子試了試，走了兩步。

　“媽媽，這一雙好。”

　“前頭頂腳嗎？”

　穆清長腳趾頭，“不頂腳，剛好。”

　售貨員熱道，“你試試這兩雙，這兩雙稍微長一點。小孩兒的鞋稍微買大一點好，過兩年也能穿。多能節約一點錢。”

　穆清不想試，售貨員實在太熱了，雨靴都塞手里了，坐下又試試另外兩雙。

　一雙稍微大一點，穿一雙厚子也合腳。還有一雙要長出一截兒。

　“長一點不妨事，明后年也能穿。”

　穆清看出售貨員的意思，這是想推薦們把三雙都買了。

　林玉覺得又不缺錢，何苦買不合腳的雨靴，還是買第一雙好。

　穆清也覺得第一雙特別合腳，不過，想買第二雙。

　“媽，我不喜歡腳穿鞋，第二雙大一點也沒關系，穿子就行了，明年也能穿。”

　“那聽你的，買第二雙。”

　售貨員有些失，“第三雙不帶上？”

　林玉笑了起來，“大姐，等這一雙穿不了了，我帶閨再來。”

　“行，雨靴我給你們留著，隨時想買了來看看哈。你們家一看就是疼孩子的人家，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樂意買。”

　能賣出一雙積的存貨，售貨員也高興，熱招呼們下次再來。

　既然來都來了，林玉去隔壁貨柜選了幾雙子，自己兩雙，閨兩雙，給穆繼東買了四雙。

　“你爸訓練量大，鞋費的很。”

　“媽你不用解釋，我知道。”

　汪哈哈大笑，“你們母倆太有意思了。”

　林玉也笑了，“走吧，回家。”

　回到家里，湯已經燉好了，汪端著砂鍋回家。

　“汪阿姨，你跟張欽說，我今天下午不在家。”

　“我知道，你們母上山注意安全。”

　“好。”

　下午睡了午覺起來，母倆出發去城外。和娘親說的一樣，昨晚上下了半夜雨，晾了一上午，地上還是的，出了城以后全是稀泥，們都挑路邊的草地上走。

　到了山腳下，進山的路上很多腳印，林玉走在前頭說，“王大娘婆媳倆不怕上打，今天一早就進山了。”

　穆清觀察地上的腳印，“媽，我們往上走，前面和下面都有人去，肯定早被撿完了。”

　“那你注意方向，咱們別走的太深。”

　“嗯，不會迷路。”

　和上次進山一樣，順著小溪往上走，往上走的路崎嶇，去的人，地上的長出來的野生菌都沒人來采。

　背著背篼不方便彎腰，穆清把背篼收起來，給娘親換了一個籃子。

　母倆邊走邊撿，撿滿了就換一個籃子繼續撿，反正那里空籃子多。

　走的越發深了，約聽到前面樹梢上有響，林玉一抬頭看到一只野。

　穆清已經掏出的弓箭，一箭飛過去，直中目標。趕跑過去，把還在撲騰的野撿起來，丟進背篼里，又塞進空間。

　“你現在箭和你爸一樣準。”

　穆清得意，“我比我爸爸更準，我爸就是力氣比我大點兒。”

　“你呀，高興的時候翹尾，跟你爸一模一樣。”

　穆清不承認，才不像爸那樣傻，聰明著呢。

　母倆撿了一籃又一籃，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山，穆清一抬頭，“媽，那邊坡上有一間屋子。”

　“可能是獵人們在山里的臨時住所。”

　“咱們去看看。”“還是別去了，別人的屋子，主人又不在家，咱們去干什麼。”

　一個白的虛影躥出來，穆清一箭過去，是一只兔子。

　“媽，你等等，我找找有沒有兔子窩。”

　林玉一心埋頭撿菌子，“別走遠了。”

　“嗯嗯。”

　穆清順著兔子跑過來的方向找到了兔子，正在這個時候，天空一道驚雷，穆清連忙跑到空地，仰頭看天空。

　“媽媽，天上的烏云好厚，要下雨了。”

　穆清說話聲剛落，淅瀝瀝的雨下起來，噼里啪啦打在樹葉上，穆清趕拿出雨披給媽媽，自己也趕穿上。

　這個時候，最好避雨的地方就是山坡上那個小屋，母倆趕小跑過去。

　木屋沒有鎖門，只用樹枝上了門，估計只是為了防野。

　母倆趕打開門跑進屋里。

　屋子不大，估計只有十幾個平方，正對門的地方擺放著一張床，床上放著一個木箱子，里面裝著棉被。進門的右手邊放著一個爐子，并一口鍋一些干柴。

　林玉看了一眼外面，“糟了，雨下大了。”

　“沒事兒，咱們在坡上，下大雨咱們也沒影響，大不了住一晚上等雨停了再回去。”

　林玉笑道，“有你在邊，我真是什麼都不擔心。”

　穆清咧笑。

　這雨看著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林玉生火烤一烤氣，穆清往外掏東西，先拿了一張小桌子出來，又拿了兩把椅子。

　隨后掏吃的，包子、鹵、米飯等等，擺了一桌子。

　林玉回頭一看，笑道，“你真是出來吃東西的嗎？”

　林玉嘿嘿一笑，“媽，快來吃一點。”

　“等我把火升起來。”

　屋里的木柴很干爽，幾下就引燃了，有火烤著，屋里的空氣好像慢慢變得干爽起來。

　穆清吃飽肚子，站在門口向外看，山坡下蒼茫的森林籠罩在水霧中，朦朦朧朧的看不清細節。

　穆清眨了眨眼睛，好像有個人從小溪那兒上來了。

　不好！

　穆清趕把桌子椅子都收起來，桌上的吃的也全部收了。

　空氣中還飄著味兒，穆清趕又把包子掏出來，還有半飯盒切好的鹵也拿出來。

　林玉還在吃包子，“怎麼了？”

　“有人來了。”

　林玉一下站起來，穆清趕把娘親坐的椅子也收起來。轉悠一圈，覺還缺點什麼。

　對了！

　穆清火速把裝野野兔子的背篼拿出來放著，還有兩大籃子菌子。

　重新走到門口，人已經到了，穆清有些驚訝。

　“霍容時！”

　霍容時今天去深山了，到下大雨一路跑出來，他知道這兒有個避雨的地方，才跑上來，沒想到這里有人，還是這個小丫頭。

　林玉也走到門邊，拉了一下閨，“堵在門口干什麼，這位……你快進來。”

　霍容時走進去，打量一番，喊了聲阿姨好，“我霍容時。”

　“你好，你好，上都了吧，你快來烤火。”

　“謝謝阿姨。”

　霍容時也怕下雨，進山的時候帶了雨，一路跑出來，他上沒，腦袋和膝蓋以下的全了，穿了雨靴也一樣。

　林玉給閨使眼，“你認識？”

　“嗯，他住在軍區大院，是汪阿姨家的鄰居。”

　“哦哦。”那這孩子的爸爸級別應該不低。

　坐在火爐上的水壺里的水已經開了，木屋里有碗筷，林玉拿了一個碗去屋檐下洗干凈，給霍容時倒了半碗熱水。

　“快喝一口暖暖。”

　霍容時雙手接過，“謝謝。”

　“別客氣，這里還有吃的，都還是熱的，你快吃點，你進山這麼久也該了吧。”

　到熱包子，霍容時覺得有點奇怪，又想到們火都升起來了，蒸熱包子也沒什麼。

　屋里沒其他人，閑坐也沒事兒干，林玉對這個小伙子很好奇，“你這個年紀，應該還在讀書吧。”

　“我在讀初一。”

　“你多歲了？”

　“十二歲。”

　“那你讀書早的。”

　“也不算早，算起來也是六七歲才開始讀書。”

　林玉忙道，“我家穆清八月滿七歲了，下半年也要開始讀書了。”

　霍容時看了穆清一眼，他還以為這丫頭至應該有八歲了，沒想到還沒滿七歲。

　“阿姨，我也是八月生日。”

　“哎喲，真是巧，你是哪一天吶？”

　“八月六號。”

　林玉激的拍大，“我家清清晚你一天。”

　“那真是巧了。”

　“可不嘛。”

　這對話就跟查戶籍似的，穆清默默翻了個白眼，可惜娘親沒看到。

　知道了生日之后，林玉對霍容時的態度更加親切起來，“小霍呀，你不去上學怎麼往山上跑？”

　“我上午上學，下午學校勞我跟老師請了假。”

　“哦哦，我說呢，聽說初中高中的學生下午都要勞。你進山干什麼，也是去打獵？”

　“順便打獵，主要是為了鍛煉自己。”

　霍容時早，從前兩年開始，他就在考慮自己長大以后干什麼，原來覺得不著急，因為高中畢業還要考大學。他對自己的學習績很自信，覺得自己肯定可以考上，于是也不著急，準備慢慢再看看。

　去年那場徹底打了他的計劃，大學不辦了，想讀大學比較難。他的未來可選擇的工作也變窄了很多。

　在他能選擇的范圍里，跟爺爺一樣當老師？他對這個沒興趣。去機關、工廠等地方工作，他興趣也不大。

　最后，他稍微興趣的事，就是當兵了。

　他爸影響，他知道當兵要想出頭，還是要自能力過才行。從去年開始，他一直努力鍛煉，自家做力訓練，去山里面做生存訓練。

　他聽他爸說過，有些軍帶著手下的人進山打仗，傻乎乎的進去就迷路，要不然就是被毒蛇咬了不知道自救。

　林玉不懂這些，聽霍容時說了一通山里的危險，點了點頭，對閨說，“你爸調到這里真是來對了，你爸從小生活在山里，至不會迷路。”

　霍容時一直很關注穆家，他也知道穆繼東升職的緣由。

　雨停了，天上的烏云還沒散，怕一會兒還要下雨，他們收拾收拾準備下山。

　霍容時先拿水把爐子里的火澆滅，確保安全后才關上門。

　“我來吧。”

　霍容時主背起獵，這個最重。

　“小霍，謝謝啦！”

　“阿姨不用客氣。”

　林玉準備原路返回，霍容時建議走另外一條路，“咱們先從近路下山，山腳下的路雖然繞一些，沒有你們原路返回近，但是山下路好走一些。”

　“那就聽小霍的。”

　霍容時走前面帶路，穆清背著的弓箭走中間，林玉斷后。

　有霍容時帶路，他們很快下山，穆清放松了警惕，腳下一。

　“小心！”

　林玉驚呼，手去抓閨，沒抓到。

　霍容時轉，接到了，穆清結結實實地撲到他懷里，霍容時站的很穩，沒有被撲倒。

　穆清看了一眼地上的稀泥，萬幸！

　“清清，你有沒有事？”林玉急忙問。

　“媽，我沒事，你別急，把籃子遞給我，你扶著路邊的樹下來。”

　霍容時松開，比穆清先，手接住兩個竹籃。

　穆清看了一眼自己空的小短手。

　生氣！

　林玉小心下來，腳踩實地才松了口氣，“這小斜坡上太了。”

　霍容時腳步邁的大，加上他穿的雨靴抓地力比較強，剛才他走過的時候倒沒中招。

　又走了半個小時回城，霍容時送們母回家，林玉十分激，“小霍，謝謝你呀，有空來家里坐坐，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好，我有空就來，阿姨可別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你和張欽不是鄰居嗎？有空你們一起來。”

　回去的路上，想到張欽，路過張欽家，正好看到他趴在二樓窗口，他抬頭看了一眼。

　和霍容時對上目，張欽心頭一跳，默默地注視著霍容時進他家院門。

　他剛才看我干什麼？他角是不是微微上翹了？

　他剛才對我笑了？

　張欽疑，這小子轉了？對我示好，是想跟我朋友？

　“果然，日久生是真的，霍容時那小子，肯定發現了我有一顆溫暖的心。”

　“嘖嘖，大冰塊肯定想和我這個溫暖的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