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他登臺。

　霍文肖幾乎是一出現, 臺下便掌聲雷。

　游湉真的被驚到了，為了給霍文肖拍照, 好不容易在大禮堂的最后一排找了個位置, 一眼去，人山人海，比剛才小企業家演講時的人數起碼翻了一倍。

　游湉在最后, 幾乎拍不到清晰的照片, 但好在學校都有專業的攝影錄像，也就隨手拍了兩張應付差事, 后期再找學校要片就好了。

　霍文肖沒有稿子，游湉之前也沒見他準備過, 所以這人這會兒大概是稿演講。

　本來游湉還覺得他多有點狂妄自大了，又或者也太不把這次講課當回事，擁有再高的學歷和智商, 沒有一個端正的態度，也不會事事功的。

　但事實又一次狠狠打了的臉。

　霍文肖只在臺上一站，渾上下散發出的那種自信，就讓人不自的移不眼睛。

　他用自己獨特的語言風格把高深晦的專業知識演繹得通俗易懂, 同時分了幾段他在國外求學時的有趣經歷, 同學們在臺下聽得聚會神, 并且時不時的發出哄堂大笑, 隨后鼓掌聲便在禮堂里經久不息。

　游湉也是第一次聽他講課, 簡直收獲了無數個“意想不到”, 最意想不到的就是霍文肖居然還會冷幽默。

　這可是第一次聽他講笑話，游湉難得看到講冷笑話一點也不讓人尷尬的人。

　霍文肖的冷笑話效果超好, 游湉都懷疑這幾個段子是不是他在臺上臨時現編的了, 即便如此, 也看得出霍文肖其實是在背后有好好準備的。

　不然就真的逆天了，哪有人思維如此迅速，還能從始至終從容自若的？而且專業知識也是信手來，察覺到同學們有些微難理解以后，又隨口丟出一個冷笑話瞬間調熱氣氛。

　游湉也聽的有些迷，覺得講課模式下的霍文肖特別像言小說里的那種“斯文敗類的大學教授”，總之和平時一言不合就懟人的霸道總裁相比，簡直高出了好幾個維度。

　最后環節，很多同學爭搶提問，他回答的也很好。

　游湉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彎著腰從過道里到了前排。前面坐的大都是同學，著臺上的眼神除了崇拜就是慕，游湉覺得今天在場的所有生幾乎都快上他了。

　結果就在第一排最正中的位置發現了陶然然。

　實在是因為太打眼了，一手抱著一大簇鮮紅的玫瑰花，另一只手不停的向上舉著，估計是希霍文肖能提問到，游湉看就差蹦起來了。

　可霍文肖好像并沒有看見，直接點了最后一排的一位男同學。

　不過陶然然好像一點也不失，反而跟周圍幾個生耳說了什麼后，一陣嫣笑起來。

　游湉就掃了一眼，發現大冬天的，這幾個生穿的居然還都是BM風的格子小短，雖然也可的，但就是像個拉拉隊。

　最后被點到的那個男同學很激，當著所有同學面提起了自己貧窮的家世，同時也施展了抱負，希自己將來為一名像霍文肖一樣功的人。

　他說剛才聽了前一位企業家的發言，覺得很啟發，請問霍總此刻能不能也給像他這樣的寒門學子們一些好的建議或意見？

　本來是皆大歡喜的場面，校領導們也滿面春的準備收工了，結果霍文肖一聽這個問題，不知怎麼就忽然變得“叛逆”起來，或者在游湉眼中就是恢復了“真本。”

　游湉就見他一本正經地開始胡扯起來，句句都夾槍帶棒的針對人家青年企業家，同學們倒是聽的津津有味，只是游湉此刻的頭都大了。

　不知道校領導和人家小企業家此時此刻正作何想。

　霍文肖在最后總結道，“贊苦難是一種病態，我每次聽人說自己吃過苦才有今天之類的話，都覺得很可笑。因為苦難從來不會帶來什麼，反而會造人生無法抹平的缺憾。”

　“一個在苦難中功的人，背后必然有一萬個在苦難中沉淪的人。‘苦難財富’論是某種程度上的麻醉劑，使人們放棄了對造苦難的原因的深究，放棄了對制度源的追問，而沉醉在對苦難的意義的放大與拔高之中。”

　……

　霍文肖演講結束，全場驟然安靜了幾秒，就在這時，不知哪位同學突然站起來帶頭鼓起了掌，接著，大家像是瞬間反應過來，熱烈的掌聲一浪接著一浪，霍文肖便在這時走下了臺。

　游湉簡直看傻了，也不的不嘆，這還真是一個看臉的時代啊。

　游湉來到霍文肖邊時，領導們剛剛和他照完合照，一些膽大的同學們也在后面排著對，霍文肖不太喜歡照相，很敷衍地拍了兩張就要走了。

　他這個人，只要一下臺，算是完工作，就不太愿意再裝下去了，反而心里煩的什麼臉上都表現的清清楚楚。

　游湉就見他已經非常不耐煩地在找自己了，趕過人群跑了過去，這時得充當經紀人加保鏢的角。

　游湉剛一過來，就見陶然然和那幾個穿著BM風的早已經圍在了霍文肖跟前。

　霍文肖竟然還和們聊起了天，只是臉上的那點不耐煩還是可以看的出來。

　游湉站在一邊等著。心里還在想，霍文肖今天的演講這麼轟，也不知道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會不會被圍觀？要不然就不吃公煲了，四樓的小火鍋也能用現金支付，其實小火鍋也好吃，不然就帶他去吃那個吧。

　正幻想著午飯，陶然然突然走過來對說：“我和霍叔叔現在要去逛街，姐姐你也來吧？”

　游湉就愣了愣，目看向霍文肖。

　霍文肖的表明顯猶豫一下，游湉的心跟著就涼了。

　很害怕他會同意，于是壯著膽子小聲提醒了他一句，“霍總，不是說好一會要去……”

　話沒說完，陶然然就摟住了霍文肖的胳膊，可憐兮兮地說：“霍叔叔，人家想和你去逛街嘛，你好不容易來一趟，一個下午還不陪陪我？我都跟我爸爸說了的。”

　霍文肖淡淡看了游湉一眼，見正憤憤不平的盯著自己，隨后別過了頭，對陶然然說：“那就去逛街。”

　陶然然開心得幾乎快跳了起來，一個勁地在喊著“霍叔叔萬歲”“霍叔叔太好了”毫不在意其同學的眼，別人似乎也不怎麼敢議論，大概也都知道這位市長千金平時的行為作風，也都見怪不怪了。

　游湉心里氣炸，一個人站在一邊，也不說話，也不看他們，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是越努力，嚨口就越是發，咬了咬牙對自己說：“沒什麼好委屈的，絕對不能在人家面前表現出不開心。”

　霍文肖是想讓自己回去，下午該干什麼干什麼的，結果剛一抬眼看，就發現的眼圈瞬間紅了。

　霍文肖皺了皺眉，覺心里煩的很。

　陶然然再次問向游湉，“姐姐你也來吧？”

　游湉微笑道：“老板安排給我什麼工作，我自然就會去干什麼。”說這話的時候，是一點也沒看向霍文肖。

　陶然然就搖了搖霍文肖的胳膊，“霍叔叔，讓姐姐也來吧，不然誰提東西啊？”

　“我讓Davies來。”霍文肖就要打電話。

　“不好，我不喜歡逛街的時候跟著兩個大男人，像保鏢似的，再說我要看的裝你們也不懂，姐姐是生，我好問意見的。”

　陶然然嘟看著他，霍文肖沒什麼表道：“不懂審，問了也白問。”

　“胡說，我知道姐姐可是我的學姐，還是藝學院畢業的，藝生怎麼可能沒審？”

　“藝生里也有差生。”

　游湉看著霍文肖毫不留地在別人面前貶低自己，都快氣笑了，這時陶然然又說了一句，“霍叔叔，你好像對姐姐很了解啊？”

　霍文肖就不說話了。

　游湉覺得可笑，實在不想再浪費時間，于是走到他們面前，笑了笑說：“沒事，反正我下午也沒安排，領導的行程就我的行程，走吧陶小姐，霍總？”

　陶然然開心壞了。

　霍文肖沉沉地掃了一眼，也沒再說話。

　一行人上了早就準備好的車子，很快就到了市中心檔次最高級的商場。

　游湉就跟在他們后面，進了一家又一家的奢侈品店，眼睜睜地看著霍文肖給陶然然花了幾十萬人民幣，眼睛都不帶眨的。

　最后大包小包的還都是拎著，霍文肖也一眼沒有看過。

　當然，游湉都混到這份兒上了，也不在乎。

　就是手提袋的繩子勒的有點手掌疼，外加今天穿了雙帶跟的鞋子，走路走久了，腳就開始有點不舒服。

　想找個地方先歇一會的，加上也沒吃午飯，這會真的有點累不行了，但無奈陶然然就像打了一樣，拉著霍文肖東逛西逛，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霍文肖花錢是真的大方，陶然然喜歡哪個就買哪個，導致手里的袋子越提越多，搖搖晃晃的都有點站不住了。

　游湉就想到霍文肖從來沒有陪自己逛過街，偶爾很敷衍的送幾個包，也都不是喜歡的，估計都是閉著眼從網上隨便下單的。

　是越想越氣，越氣就越走不了。

　霍文肖這才想起來看一眼，出一只手來，“給我，我來提。”

　“不用，那哪合適？您可是大領導，有助理在哪還有讓您親自提東西的道理？一會兒就再讓陶小姐看見了。”

　游湉就咬著牙從他邊邁了過去。

　后的霍文肖不知道是什麼表，游湉就聽陶然然跑去過問他，“霍叔叔，你怎麼啦？怎麼臉這麼難看？”

　“找個地方先歇會吧。”

　陶然然嘟道：“可是我還有一條子想試試。”

　霍文肖對的語氣難得聽出一點不悅，“那就盡快。”

　陶然然“哦”了一聲，忽然看向游湉，喊道：“姐姐，你怎麼在那啊？我想去試試子，你能不能過來幫我看看啊？”

　游湉本來都在門口站著等著了，以為他們這就能出來，結果被陶然然一呼喚，又立刻返了回去，大包小包的東西托管在了人家前臺，轉就跟著陶然然進了試間。

　霍文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向試間的方向掃了一眼，隨后就出去接電話了。

　高奢品牌的服裝店，導購小姐的服務自然是事無巨細的，可惜陶小姐就是不習慣麻煩導購小姐，幾乎每一件服都要游湉親去換來換去。

　“姐姐，你覺得我穿這好看嗎？”

　游湉就說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

　陶然然贊同似地點了點頭，“嗯，也對，畢竟我年輕，什麼風格都能駕馭。”

　游湉就笑笑沒說話。不傻，陶然然話里的意思，不可能聽不出來的。

　“那姐姐你覺得霍叔叔會喜歡我穿這件嗎？”

　“你穿什麼他都會喜歡的。”

　陶然然過穿鏡，很認真的看了看，見沒什麼特別反應，倒覺得沒意思起來。

　游湉自然不會有什麼反應。

　首先懶得計較，其次也沒那個資格去計較，再然后就是真的太累了，能說兩句就說兩句，況且也不覺得自己自己說的有什麼問題。

　陶然然了服，扔到懷里，“你再去給我把剛剛那件換來吧，我還是覺得那件順眼點。”

　游湉一口深呼吸把剛到邊的芬芳語錄給狠狠了下去。

　轉走出試間，正提著服往裝區走，霍文肖就突然從后走了過來，腳步一頓，看著問，“店里沒有服務員？”

　聲音大了點，還帶了點慍怒的指責，游湉知道這不是說給聽的。

　果然，嚇得一旁的幾位導購小姐立刻過來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只是剛剛那位vip客人重點吩咐了，只允許這位小姐為服務。”

　“為服務”這四個字，游湉怎麼聽怎麼別扭，又不是店里的服務員。

　估計那位導購小姐也察覺出了自己的口誤，很抱歉地又向游湉鞠了一躬說：“對不起……”

　游湉趕把扶起來，本來這事也和人家沒關系，但霍文肖明顯不是就事論事的人，游湉眼看他又要發作，只是覺得好笑，只會欺負老實人算什麼本事。

　“聽不出來人家點名就要麻煩我麼？”游湉狠狠瞪了他一眼，從導購小姐手中取下服就繼續去當服務員了。

　霍文肖簡直頭疼地很。

　結果陶然然到最后還在糾結，不知道選哪一套，霍文肖看了看表，當著的面，明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那就都買，結賬。”

　陶然然撲過去開心道：“霍叔叔你對我真好，你比我爸爸對我還好。”

　霍文肖結賬的時候，游湉終于得空在沙發上坐了一小會。

　正錘著小，陶然然又突然把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