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聽了那圓臉婦人的話,沈翠在心中回答道：真不用三年，只要這遭賣得好，三個月就能接著寫下去！

　后頭又不聲地坐了會子,崔五娘過來待客了。

　雖然在崔家輩分不高,但到底是家主，得親自招待,沒有哪個客會覺得被怠慢。

　在場那麼些親戚，互相都有好些不絡的，但是崔五娘一過來，就便一一喊人。

　甚至孫家那邊的親戚，有些都未見過面，也能從事先了解的資料里頭把人給對應上。

　一番長袖善舞的招待下來，賓主盡歡，崔五娘又順勢把沈翠這山長介紹給眾人。

　前頭大家說話雖然沒避著沈翠,但是也不認識，看也不主說話，就沒怎麼跟搭話。

　如今知道份，又聽崔五娘點出開的書院里頭，一水兒的秀才公,親生兒子更是連中小三元，那就另當別論了。

　們對沈翠驟然熱了好幾分，有人說看著還當只有二十五六歲,便詢問平時如何保養的，更多的則是請教教養心得的,也有詢問他們書院里其他年有沒有婚配的。

　沈翠耐心回答了，至于婚配什麼的，便說自己不清楚,畢竟年們心思都暫時都只撲在學業上，還是得看們的意思。

　“別人的婚事您自然不好干涉，您家兒子多大了？”

　眼看著一些人把主意打到了自家胖兒子上，沈翠便道：“他才十四呢，任事不懂的，且不著急。”

　“都十四啦？那還不著急？”

　“是啊，也不是讓你給你家兒子立刻說親，只是該起來了。而且也該打聽打聽他喜歡什麼樣的孩兒，早做準備嘛！”

　們十分的熱，帶著的也不是惡意，更沒說上來就想著做牽線什麼的，全都是關心。

　沈翠回絕起來就必須拿好尺度，而且也不能直接告訴人家說自家兒子在念書上頭開竅了，方面還跟從前未開智那會兒似的傻乎乎的。

　也就是這時候，崔五娘邊另一個丫鬟過來了，說崔五娘請過去。

　這就是來解救了，沈翠心里呼出一口長氣，跟眾人說一聲抱歉，而后跟著丫鬟走了。

　崔五娘就在宴廳附近的角亭里，正跟人說著話。

　沈翠過去的時候，和對方正好說完。

　沈翠不由多看了和崔五娘說話之人一眼，因為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前頭在人前賣力夸贊話本子的圓臉婦人。

　對方也回了一個和善的微笑，而后便回宴廳去了。

　前后一連貫，沈翠想明白了，好笑道：“原說那位夫人怎麼賣力宣傳，原是你請來助陣的。剛聽夸的那些話，我都有些耳熱。”

　崔五娘微笑著點頭，“人是我請的不假，不過倒也不是完全的弄虛作假，而是有一樁緣由在里頭。”

　原來那婦人是孫若薇的小姑姑，前頭在席上和人說的那些事兒也都是真的。

　那會子聊出版的時候，孫若薇不是說等出版了之后要把姐姐妹妹手帕都送一圈嘛。

　等到真出版了，也是那麼做的——那小姑姑只比大了五六歲，跟親姐妹似的相。

　而且孫家小姑姑本也就是看話本子的人，早些時候孫若薇看的話本子，也是這個小姑姑悄兒塞給的。

　后頭那孫家小姑姑看完話本子了，急于看后頭的故事，就使人來詢問崔五娘說何時能看到續集。

　崔五娘空約著見了個面，一來確實是十分看重《胭脂修仙記》的，想聽聽真實的客戶反饋。二來麼，則是拜托孫家姑姑在際時和親朋好友推薦一番，幫著宣傳宣傳。

　“你又要持家中生意，最近更是忙著辦阿斐的婚事，還得空在宣傳上頭費心。”

　崔五娘確實疲憊，左右也無旁人，了個懶腰，“做生意嘛，很多事兒都得自己親力親為。咱這話本子你別看起初只印一百本，我后頭可是準備再印百本，甚至千本的。萬事開頭難，我知道你心里多也有些掛心，我還是那句，都給我來就。”

　沈翠又問：“那宣傳費用……”

　孫家姑姑那樣的富貴太太，食無憂的，能請幫著宣傳，肯定得付出一些讓看的上的代價。

　沈翠打聽這個就是想著說，回頭如果真的如崔五娘說的，前頭那一百本都賣掉了，進到后續的盈利環節了。應也把這宣發費用算到書局的本里，扣掉之后，兩人再五五分賬。

　以對崔五娘的了解，自己若是不問，崔五娘肯定是盡可能給多分銀錢。

　說起這個也是好笑，從前老聽人說不能跟朋友合伙做生意，產生了利益糾葛，可能朋友都當不了。

　這邊跟崔五娘合伙，卻是怕崔五娘自己吃虧。

　“這費用還真沒有。”崔五娘笑著道，“所以我說這事兒不是全部的弄虛作假嘛，孫家小姑姑什麼都沒要我的，只讓我應承，這一百本賣完之后，立刻催著‘芳草客’寫續作。等回頭寫好了，出版之前得先拿給看看！當然了，也提出想見一見‘芳草客’這樣的世間奇子，我也答應有機會一定安排。今兒個你們也算是見過面，認識了，所以后面這項我已經完了，只差前頭那樁……”

　沈翠立刻點頭道：“我今兒個回去后就開始筆，至多三個月，就能寫完。若是寫完之后，咱那話本子賣的不好，就不印什麼續集，只送給孫家姑姑一個人瞧，還的人。”

　雖然一開始沈翠寫話本子是想的賺銀錢，但真遇上了極喜歡自己作品的讀者，反正白日里也沒什麼事兒，出空來讓這頭號讀者高興高興也是愿意的。

　崔五娘笑著點頭，兩人說了會子話，午間的席面開了。

　崔五娘和沈翠一道回了席上，有在旁邊，旁人過于熱的提問都被三言二語輕而易舉地擋了回去。

　沈翠不用再愁于應酬了，只負責用席上的食，一頓飯吃的非常舒坦。

　午間的宴席結束后，賓客們就可以去后院搭的戲臺子前看戲。

　戲折子遞到眾輩分高的賓客手里，由們點戲。

　首先點的自然是諸如《牡丹亭》、《滿床笏》、《乞巧》這樣的經典曲目，后頭等點過一，便也會讓戲班子唱一唱他們的新戲。

　沈翠跟著去看了會兒，不大聽得懂，但是多了個別的想頭——時下大戶人家辦喜事或者是逢年過節的，都會請戲班子去家里唱堂會。

　如果把自家的話本子改編戲本子，不就等于是后世投放電視廣告的效果了？

　畢竟如孫家小姑姑那樣游廣闊的婦人，際圈子總歸有限，靠著口口相傳，效果肯定有，但也肯定慢。以售賣掉一百本為目標的話，倒是還算容易完。但若是想像崔五娘說的那樣，后頭再賣個百上千本，則不大管用。

　若是放在戲曲里宣傳，一個戲班子輻出去的目標客戶可就多多了！

　有了想法之后，沈翠后頭就準備找機會去和崔五娘說。

　崔五娘今日作為主家的家主，自然也是繁忙的，但這種繁忙跟平時的生活一比，已經算是十分悠閑。

　都不用沈翠特地去提，戲聽一半，崔五娘借口更，帶著沈翠去園子里散了散。

　“你這想法倒是新穎，不過話本子和戲本子是不同的，唱段得另外請人來修才。我們書局從前未跟戲班合作過，等我稍后尋個人手，改了本子再去和戲班子談合作。”

　傍晚時分，戲臺上咿咿呀呀的唱戲聲歇了，這日的重頭戲總算來了——到了新人拜天地的時候了。

　男客和客都去了正廳觀禮。

　喜娘從新房里扶出了孫若薇，一段紅綢塞到和崔斐手中。

　兩人肩并肩站在一，先拜了天地，而后便是接著拜高堂。

　沈翠一直和崔五娘在一道的，崔五娘此時另一邊坐著崔老爺子。

　見新人要朝著自己的方向拜過來，沈翠立刻準備往旁邊挪幾步。

　不過還不等抬腳，察覺到的崔五娘已經手扣住了的手腕。

　“二拜高堂！”隨著贊者的唱調，沈翠了新人十分結實的一拜。

　夫妻對拜之后，一對新人被賓客簇擁著去了新房。

　沈翠無奈地看了崔五娘一眼，崔五娘只笑道：“事先我都跟阿斐和若薇都說好了的，怕你要推辭，所以只沒跟你說。阿斐托你的福胎換骨，才有了如今的好親事。這一拜，你絕對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