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沈翠這個半文盲,一句沒頭沒腦的文言文可屬實讓不知所謂。
于是轉頭便去了課室開始翻書。
雖然時常出現在課室,陪著一眾學生溫書或者上課的,但因為知道自己水平有限,不在課業上頭指手畫腳,而且自己也不是很喜歡這些,便鮮翻看四書五經。
今兒個居然認真地翻看起來了,自然是反常的。
到了溫書間隙的休息時間,穆二胖便第一個過來問:“娘看啥呢?”
對著自家兒子,沈翠也不必藏著掖著,發愁道:“你大哥走之前跟我說了句話,依稀記得早先聽夫子講過,但不記得是哪本書上的。翻了半天還沒尋著出呢。”
既然穆二胖有空過來,沈翠便也不自己翻找了,直接把那句話告訴給了他。
果然,穆二胖一聽就了然地拿起《論語》,飛快地翻到了地方,指給看。
這話話在《論語》中的前后原文是——子貢問:“師與商也孰賢?”子曰:“師也過,商也不及。”曰:“然則師愈與?”子曰:“過猶不及。”
穆二胖笑著說:“大哥這話看著沒頭沒尾,但按著科舉里頭出題的思路,前頭那句只是引子,‘過猶不及’才是他真正想說的。”
說著他頓了頓,“過猶不及的意思娘知道不?”
沈翠好笑地斜了他一眼,“你娘有這麼蠢?這樣淺顯的語還不明白?”
穆二胖討饒地笑了笑,描補道:“那是,娘本就聰慧,又當了這麼久的山長。大哥若是直接說這語,而不是像科舉出題那般只說半句,您也就不用問我了。”
沈翠也笑,正要說可不是?
但思緒一轉,發現了不對勁。
邊的笑淡去,穆二胖便也止住了笑,思量半晌,他試探著問:“所以這話其實大哥不是要跟您說,而是知道您大概解不出這話的出,多半要問我。所以是對我說的?”
沈翠神復雜地點點頭,穆二胖接著又說不對啊,“那大哥直接跟我說不就好了?怎麼還兜這麼大的圈子?”
自然是因為不能直接跟你說啊。沈翠在心中給出了答案。
“你再復述一次他上次指點你詩文的時候,說的那半截話。”
穆二胖記憶力非凡,那事雖然已經過去兩個月,且他當時關注掛心的也是他大哥的,但略一思索后便一字不差地復述道:“勤勉自然是好事,但在詩文一道上……”
沈翠補充:“過猶不及。”
這便是一句完整又通暢的話了。
穆二胖如夢初醒地道:“大哥的意思是,我現在想在詩文上進步,過于勤勉反而了不妥當之?”
他如今的資質已經非昔日可比,自己又琢磨了半晌,恍然道:“是啊,詩文講究天賦,亦講究靈。我把所有能想到的詩題,都按著大家教我的方法,反復雕琢,反復寫過。務必讓自己看到題目,就能想到對應的事和典故。到了如今,早先縣試有過的那一點獨屬于我自己靈,便再未有過了。”
聽了他的話,沈翠也總結出了問題。
穆云川的意思就是說穆二胖勤勉過頭了,準備工作做的過多,反而失去了詩文上頭的個人特,跟后世只會寫應試文章的學生一樣,他現在也只會寫應試詩,都已經練出下意識的反應了,按部就班的套模板。
也不是說這樣不好,因為衛恕和衛奚走的也是這樣的路子,如穆云川上次最后說的,這種應試詩能保他穩進一二甲。
但穆二胖的這方面的積累又不如衛恕衛奚,同樣是應試詩,寫的也不一定能必過他們,想讓這樣的詩文為卷子整增,則不可能了。
可見現在的他應暫時停下來仔細想想,到底何種路子才是真正適合自己的。
梅若初在旁邊聽了一耳朵,適當地出聲道:“會試自來重經義,輕詩賦。穆大人的意思,是不是也在說詩賦固然是重要的,寒山知道這是自己的短板,于這上頭勤勉下苦工固然是好事,但人的時間和力總是有限,若將時間和力都放在會試中并不重視的詩賦上頭,則也是‘過猶不及’?”
他跟穆云川的整資質相當,從他里解出來的第二層意思,大概也就真的是穆云川所想了。
穆二胖又是恍然地一陣點頭!
見他們自己都解出涵義來了,沈翠也讓穆二胖接著回自己書桌前琢磨,不再跟他說話分他的心。
同時也忍不住在腦子里跟系統嘆:【這法則啊,把他親兒子都謎語人了!也得虧我近來跟穆云川關系還算不錯,不然按前頭似的,我只會覺得他這話是在點我呢,而不會想到他其實是想借我給二胖傳話……到底是位面之子,一句點撥就讓咱二胖撥開了‘云霧’。也怪不得法則按著他不讓他指點呢,再多來兩句,咱二胖考個狀元,或許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兒。】
無風無浪的,翠微的年們完了最后一溫書。
二月時,會試開考在即。
會試的流程跟鄉試大抵相同,只是規模上更上一層樓。
此次考試設主考一人,副考三人,同考十八人。不止人數多了幾倍,即便是同考,那也都是滿腹經綸的翰林員。
都是在貢院里頭分三場舉行,三日一場,第一場在二月初九,第二場在二月十二日,第三場在二月十五日,也同樣是先一日場,后一日出場。
中間考生能回家睡上兩覺,其余九天七夜都得待在考場里頭。
貢院里頭只提供清水和被子,其余東西都得考生自己攜帶,經過嚴格搜檢方可場。
只是不同的是,去年鄉試難熬的是尚未褪去的暑熱,今年折磨人的就是開春后、還未暖和的天氣了。
當然這時下這天氣跟數九寒冬時相比,已經暖和了不。
但苦就苦在,考生別說棉襖了,連夾也是不能穿的,從頭到腳,都只能穿戴單層的東西。
想也知道等夜之后,他們在里頭得挨多凍。
沈翠給他們收拾行囊的時候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前頭鄉試過后,拿到的五位數購點獎勵便派上用場了。
筆墨紙硯蠟燭那些都是準備了的,其次就是寒方面,時下很多舉子會帶烈酒進去暖。
聽聞有人喝酒后才思敏捷,臨場寫的詩和文章遠超平時水平,一舉奪魁不說,更是傳為一代佳話。
當然更多的,還是喝多了在考場里頭呼呼大睡,甚至發起酒瘋來,讓軍士叉出考場的。
翠微的學生里頭就沒有會飲酒的,沈翠也不敢在這上頭去賭,便給每人都買了個保溫壺,看著樣式還是普通的,但容量大,保溫效果佳,三天之里頭的湯羹都不會冷掉。
這樣起碼能讓他們三天都能吃上一口熱乎的東西。
其余的吃食就還是炒米炒面、饅頭丁、臘腸丁和水蔬菜那些。
然后就是手爐了,前頭崔五娘送的那一批到現在還好好的,但是畢竟是時下的產,當前的水平影響,手爐至多只能保持半日到一日的保溫效果,中間需要年們自己更換炭火。
這步驟稱不上危險,但一不小心,火星子也容易落在卷子上。
便也從系統商城里買了新的暖手寶,樣式和暖爐差不多,其實是電發熱——系統支持充電,充一次用三日正好,里頭再塞點草木灰掩人耳目。
最后再給每人買了雙子,看著薄薄一層,同樣保暖效果遠超時下的東西。
這樣他們手腳都暖和了,又能吃上一口熱乎的東西,怎麼也不至于太過難。
另外還有衛奚的補藥、衛恕的靜心熏香、梅若初的幸運值和面巾、沈傲霜的提神藥等等零碎的東西,也要都替他們各自收起來。
二月初七,府張了告示,將五千余應考舉子分了幾波場。
不必說,翠微這邊,梅若初又是最早的那一批,他被分在初八的丑時,也就是凌晨1點到3點之間,就得在貢院外頭等候了。
而其他人的時間相對來說就正常的多,起碼在場之前還能睡個囫圇覺。
他們還是不讓沈翠一批批地送,便干脆不睡了,在灶房里看著火,確保他們不論何時起,都能第一時間用上熱水,吃上口熱乎的東西。
會試這種大考的前一天,即便是梅若初也不大睡得著,亥時末他才有了睡意,瞇了會子,子時就起了。
沈翠又給他檢查一邊行囊里的東西,最后把他送出書院。
夜風寒涼,梅若初裹了裹上的三層單,讓沈翠別送了,又看目中著幾分擔憂,反過來勸解道:“山長不必憂心,天氣寒涼,于我反而是好事,沒人再會覺得我多穿幾件服反常了。后頭麼……至多便是再坐九天的臭號。這剛開春的天氣,就算正對著茅廁,也比前頭鄉試好不。”
去年鄉試熱的跟夏天似的,那茅廁的味道讓熱氣一熏,差點讓人睜不開眼。
相比之下,這大冷天的坐臭號旁邊,就也不是那麼難以接了。
沈翠朝他擺擺手,讓他安心去考,這種時候不必再分神說話來安自己的心。
很快梅若初便自己往貢院方向去了,因這日是會試舉子場的大日子,所以街上一直有軍士巡邏,倒也不必擔心他的安全。
沈翠擔心的,自然還是法則不知道又要對他使什麼昏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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