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裴清樾的表,云棉不由得想起那天他把第一份文件給自己的時候,一臉嚴肅地說這是機文件。
現在說句“還給我”這句話時,他卻看起來有點別扭,聯想他神的份,云棉無端覺得有點可。
努力住角:“清樾哥是說那個《論找一個人類伴的可行分析》嗎?”
裴清樾:“····”
正好前面是紅綠燈,他停下車轉頭:“你在笑我嗎?”
雖然云棉很想否認,但自己確實是覺得有趣的。
搖搖頭:“我是覺得,清樾哥你還可的,也很認真。”
又強調:“你之前把文件給我的時候,我每一條都看過了。”
咻咻咻,每說一句,裴清樾就覺得自己膝蓋中了一箭。
只要想到自己給的那個文件,還有發的那些東西,被只是人類的云棉看到,還仔仔細細看完了,他就有點窒息。
猛地,裴清樾想起當時云棉給自己的回應。
“清樾哥,你最近力是不是太大了。”
力太大了···
太大了···
大了···
了···
裴清樾現在覺得自己就算是一直沉睡著也是好的,至不用面對這樣的況。
一定認為自己是個神經病。
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抖。
云棉頂著他有點渙散的目,小聲提醒:“清樾哥,綠燈了。”
裴清樾微微吸了口氣,重新把頭轉回去:“反正,你還給我。”
不知道是不是云棉的錯覺,總覺得裴清樾的耳廓有點發紅,盯著他的耳朵看了會兒,終于裴清樾忍不住了,惱怒:“別看了。”
云棉輕笑了一聲,把頭轉向窗外:“抱歉。”
雖然有點不禮貌,但是真的有點可。
到了家,在裴清樾幽幽的目下,云棉還是回去把最開始的那份文件給拿了出來,親手給他:“別人沒有看到過的。”
還考慮得特別周到:“手機里接收的文件,也要刪除嗎?”
裴清樾垂眸看著手里的文件,還被云棉保存得好好的,手機里的撤回不了,文件雖然可以刪除,但聊天記錄就在那里,也是切切實實地看過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難道收回來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最后他才道:“算了。”
反正也都發生了,要回來也沒什麼意義。
不對,現在好像什麼都沒意義了,沒有人跟自己一樣是神,他以前想過的那些會有人陪著自己,也都不會存在。
比起這個,裴清樾覺得文件也沒那麼重要了。
云棉見面前的人緒眼可見地變得不開心,問:“清樾哥,你怎麼了?"
“沒怎麼,早點休息。”
裴清樾轉離開后,云棉微微抬眼,忽的道:“清樾哥,我是真的很謝謝你。”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之前裴清樾對自己的那些關照雖然都是出于誤會的況,但確實也是在為自己著想。
而卻現在邏輯通了以后,為什麼在自己拍攝mv的時候,會突然有日出,為什麼在那晚的海邊,裴清樾說不能帶自己看日出,但能給自己看星星,這些都能說通了。
那些都是裴清樾帶給自己的。
云棉是真的很謝謝他為自己的做的這些事。
裴清樾步伐微微一頓,心里莫名一輕,低低嗯了一聲。
等他回到家里,卻突然想起一件事。
現在云棉是住在學校那邊,也說過,周一到周五因為學習所以不會這邊老宅,只有在周末才會回來。
但今天不是周末,剛才讓助理直接回去也答應了,并沒有說什麼。
現在更是由著自己把車給開了回來,也沒有提過自己不用回來。
裴清樾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突然又有了一個疑。
如果云棉不是瑞,那自己為什麼會覺得跟瑞一樣,溫暖,別人看到都會喜歡呢
罷了,不是就不是吧,不過也就是回到了以前,沒什麼不一樣的。
雖然這麼想著,但裴清樾角還是了下去。
而另一頭回到家里的云棉進門就對上了哥哥復雜的眼神。
“你們兩又是一起回來的。”云憬說,“你不是說周末才回來嗎?”
“清樾哥的車被助理開走了。”云棉如實說,“只有我的車在。”
云憬:“你們怎麼會遇到一起?他的助理把車開走了關你什麼事?”
“他正好去劇團看劇。”
云憬冷笑一聲:“裴清樾那個老古董,還會看話劇?”
知道哥哥他們有點誤會自己跟裴清樾的關系,但是云棉總不可能跟哥哥說:其實是因為他把我當做神了,所以對我這麼照顧了。
想想,云棉還是選擇把這件事的主方換做自己,哥哥也就不會總是對裴清樾有偏見了:“其實是因為我需要他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云棉默了默:“哥,我找到那個人了。”
“哪個····”云憬話音猛地一頓,“你說什麼?”
這就是兄妹之間那種不需道明的默契,哥哥已經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云棉點頭:“遇到了,現在,在另一個人上。”
云憬之前在調查的時候,就已經在懷疑盛世現在的那個喬凝是那個人,但為了準確,也為了不然妹妹害怕,他還沒有說。
沒想到現在妹妹卻已經自己發現了。
云憬問:“是誰?”
云棉:“盛世娛樂的喬凝。”
果然。
云憬沉下臉來,沒說話。
看哥哥這個反應,云棉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哥,你知道?”
“不知道。”云憬轉去把自己原本倒的水一口喝盡,“只是懷疑。”
云棉微愣:“你們沒告訴我。”
云憬皺了皺眉。
云棉:“哥,你之前跟我說,有什麼事都要告訴你們,現在怎麼不告訴我了。”
云憬嘆了口氣:“這些事有我們。”
云棉眼睛一熱,自己不想要家人擔心,其實家里人這都是這麼想的,他們也不想讓自己到傷害。兩人都不想提到過去的事了,重要的是以后。
云憬朝招手:“過來。”
云棉走過去,被哥哥傾了頭:“沒事,都有我們。”
云棉順勢坐在了他邊。
云憬:“你遇到,發生什麼了?”
憑借著自己得到的信息,云棉說:“我大概知道想要做什麼了。”
把整理出來的那些訊息全都告訴了哥哥,云棉又道:“所以現在我不會讓封銘有機會起來,也不想讓再有機會去奪取別人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那個人靠近裴清樾,俯的力量就會減是嗎?”
云棉點頭。
云憬納悶:“裴清樾這什麼質?”
說著又反應過來:“但這是今天的事,解釋不了以前的。”
云棉:“·····”
無奈:“哥···”
“我知道了。”云憬只是對妹妹的事有點敏,現在也不是想那些的時候,主要是把那個出現的人趕走。
“我跟爸已經在盯著盛世了。”云憬說,“這個公司本來也沒有多干凈,只要倒臺了,那個封銘自然翻不起。”
本就不干凈,那就代表著不管是這個人有沒有占據喬凝的,盛世本的問題都是存在的。
云憬又給解釋:“盛世只有一個,但是這些年牽連著利益的公司不,一牽要就要牽出很多人。”
他眼里劃過一暗:“現在就讓裴清樾做做工人,把那個人搞走再說。”
云棉:“···工人?”
“怎麼?大半夜跟你跑出去吃夜宵,當個工人委屈他了?”
云棉:“····”
還是不說自己約了裴清樾周末吃飯好了。
“你···”云憬轉向云棉,“以后每一次見必須要在我們的陪同之下知道嗎?就算是偶然也要立刻告訴我們。”
為了讓哥哥放心,云棉點頭:“我會的。”
云憬還想再囑咐什麼,但還是覺得很多話都很蒼白,最后只道:“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課。”
說完自己就先回了房間,等房門關上的時候,云憬突然靠在門后,垂著頭長長舒了口氣,手不控制地抖起來。
在妹妹面前不能表現出來,可是他卻也是真的怕。
怕再一次消失在大家面前。
許久,云憬才了拳頭:喬凝。
-
接下來的一周,云棉一直在收集關于這個喬凝的消息,其實可以把之前的那個錄音放出去,但最后還是沒有。
如果日后的喬凝回來了,有了這些錄音,以后的路不會好走。
冤有頭債有主,云棉知道該去報復誰,所以首先要知道現在這個人是什麼時候換過來的,是什麼契機。
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個時間再一次去見一面,再加以引導,看能不能再聽到之前自己聽到的那些東西,把想要的信息套出來。
但哥哥不愿意讓自己現在就去犯險,非要等他確定了盛世的況后再給找一個合適的機會。
下周周末盛世的現任幕后老板,也就是北城那位,喬凝的哥哥要來海城。
也要借這個契機請業還有很多海城上層人士參加他舉辦的一個開年晚會。
云棉跟哥哥商量就要接著這個機會過去。
而這周沒有課的時候云棉就直奔劇團,遇到演出就跟著劇團把當天的演出看一遍,再一起討論。
沒有演出的時候,就窩在后面的休息室里看筆記,再聽岑希老師講課,教自己演戲,又或者給作為演員的師兄和鄭宇洲請教更多的演戲技巧。
鄭宇洲這幾天幾乎天天因為要教云棉演戲,所以都在跟視頻聊天,這天教學完后,他覺得好玩,還閑聊了起來:“你一個要退圈的,怎麼總是有資源自己找上你來,還都能說服你,這些資源也還都不錯。”
鄭宇洲也很喜歡話劇,也沒什麼偏見在他眼里就是不同的藝風格,他很欣賞每一個有藝實力的人。
他玩笑著:“這是不想紅,但擋不住的錦鯉質嗎?”
聽到這個,云棉不收控制地就想起了裴清樾說自己的神的事,趕否認:“也沒有,這難道不是我的個人魅力和實力嗎?”
鄭宇洲想想,好像也是。
如果不是云棉能夠用自己的品格說服岑希,也不會有這個機會,而且做得高興也好的。
“行。”鄭宇洲笑著說,“等你這幾個月鍛煉好了,說不準以后真的可以在我電影里有個角。”
云棉失笑:“宇洲哥的電影,我怎麼敢。”
“你還有不敢的?”鄭宇洲說完像是想起什麼,他湊近了屏幕,“你最近有沒有跟裴清樾聯系?”
云棉老實搖頭。
本來越好了吃飯,但是還沒到周末,之前那個忙也沒到時間,所以云棉平時不會去打擾他的工作。
而且最近他好像也沒有來找自己。
想必是發現自己不是神了,所以也沒有了之前那些想法吧。
鄭宇洲笑起來:“難怪。”
“什麼?”
難怪最近裴清樾脾氣這麼大,說兩句話一言不合就要讓自己糊。
鄭宇洲就是拍戲之余閑的去閑的,又有點賤,每次去找裴清樾的時候都要被掛幾次電話,后來他學聰明了,先給裴清樾發個消息:“今天小云棉又來找我了。”
發完消息再打電話,就會一擊必中。
那頭肯定會接起電話,但通常在知道自己是教云棉演戲以后,他就不說話了,或者說每次他都是不說話的,只是沉默地聽。
就連鄭宇洲都發現他的不對了,比以前沉默,也不會毒舌了。
問兩人是不是吵架了,他才會搖頭,說沒有。
但是也不掛電話,就算是聽教演戲,他也能一直聽著。
只要自己再多一句,調侃他跟云棉,他就立刻冷臉,讓自己糊。
認識這麼多年,鄭宇洲心再大也知道他跟云棉肯定是有什麼事了,但云棉看起來很正常,那問題就出在了裴清樾上。
這個悶葫蘆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不如問問云棉。
云棉卻很疑:“我們沒有吵架啊。”
鄭宇洲:“那不科學。”
“你們最近沒發生什麼?”
云棉默了默,發生了發生了,但也沒有吵架。
只是那天裴清樾離開時好像是有點緒不高。
想起他是會因為自己失約也會因為自己不記得看煙花的事自己生悶氣的格,云棉仔細分析。
難道是因為自己不是神,他生氣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他不會這麼不講道理。
驀地,云棉想起了之前他給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在裴清樾眼里,過去只有自己是和他一樣跟這個世界不同的,所以他覺得自己跟他的關系會很親近,也會有很多話說,也說過他想要跟自己一樣,學著找樂子。
可是現在自己不是了,那就又是他一個人了。
云棉微微愣了愣。
鄭宇洲看到發呆,喊了聲:“小云棉?”
“嗯。”云棉回過神,解釋,“我們沒吵架,他最近心不好嗎?”
鄭宇洲沉重地說:“非常不好。”
云棉輕輕蹙眉:“嗯···我去問問?”
鄭宇洲欣了:勞資只能幫你到這里了,你要還是那個鬼樣子,那就趕找柱子撞死算了。
掛了電話,云棉想了很久,有點。
自己一個人在異世界生活了十六年都那麼孤獨,裴清樾一個人不知道生活了多年,他也一定很孤獨,而且一個說話的都沒有,原本以為找到了同類,沒想到還是烏龍一場。
莫名有點同。
在小時候他沒把自己看做同類的時候,也會對自己很好。
而且現在自己,應該也是唯一一個知道他的人吧?
想到這里,云棉突然就覺得自己的使命非常重大了,照顧神誒,還要幫著他找到世界的樂趣。
找到裴清樾的聊天框,想著之前裴清樾來劇團看過話劇,應該是對話劇興趣的吧?
把之前岑希老師給的劇團表演時間表翻出來,找到最近的時間后,云棉給裴清樾發了消息過去:“清樾哥,想看話劇嗎?”
另一頭。
裴清樾最近確實不怎麼高興,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高興。
現在云棉不是瑞,他也不能用長輩的份去管人家,更提不上照顧,至于需要幫忙,那也得人家說才行。
不聯系是合合理的,可是他不滿意這樣的合理。
算了。
古書都看出來了他時不時的走神,老板每每出現這種奇怪狀態的時候,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跟某位皇上有關。
這是還沒追上,宮上位失敗,連棉皇的面都見不上了嗎?
古書問:“裴總最近不去劇團找云棉了嗎?”
裴清樾皺眉:“我是去看話劇。”
古書:“····”
行。
他問:“那您最近不去看話劇了嗎?”
裴清樾:“不去。”
古書自己翻譯:好的,那就是不見云棉了,果然是這個原因。
裴清樾又沉聲補充:“以后都不看了。”
古書:這是徹底鬧掰了啊,那天你親自送人回去還給搞砸了?
以后又要提心吊膽過日子了?
他委婉道:“裴總,凡事都會有挫折的,咱們不能輕易放棄啊。”
裴清樾微微抬眼:“這不同。”
種的問題,怎麼是挫折?挫折可以解決,但這都沒有解決渠道。
不對,自己為什麼要糾結種的問題?
啊,腦子又了。
就在他納悶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原本以為是鄭宇洲發來的消息,每天這個時候都是他跟云棉教學完才找自己炫耀的時候。
呵。
雖然這麼想,但裴清樾還是打開了手機,而后目忽的一凝。
古書敏地發現老板現在神狀態好像詭異地變得有點了,就是那種好像突然被人按下了什麼開關似的。
裴清樾看著手機上云棉發出來的消息,腦袋里滿是問號。
問自己想不想看話劇是什麼意思?
古書:“裴總,那我先出去了?”
裴清樾點頭,但突然又問:“別人問你想不想看話劇,是什麼意思?”
古書突然抬頭,瞬間明白找裴總的人是誰了。
“有沒有可能,是想邀請您看話劇呢?”
云棉邀請自己看話劇?!
不是周末吃飯嗎?
裴清樾愣了愣,剛才想的那些什麼沒關系了,以后不用照顧了的想法全都不見了。
他重新低頭,片刻后回復:“?”
云棉發來了一張時間表:“要看話劇嗎?清樾哥你哪個時間有空,一起看呀。”
裴清樾:“!”
他抬起頭:“真的要邀請我看話劇,一起看。”
古書:“····”
艸,你這個時候看我做什麼?你回復啊!
“那您不是應該回復嗎?”
裴清樾又問:“我什麼時候有空?”
古書去翻看行程表:“我給您看看安排,其實以您早上的工作效率,下午的時間·····”
還沒等他說完,余就看到自己老板了。
裴清樾已經在打字:“我有空。”
又補充:“都有。”
然后對古書說:“不用看了。”
古書:“·····”
誰說再也不看話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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