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兩人面對面走位時，婁語有走神設想過聞雪時若真的打扮男主演會是什麼樣子，結果真實看到的，遠比想象中更加沖擊。

　他的視線在邊盤旋了一圈，撇過頭說：“景搭好了，我們過去吧。”

　攝影棚搭的是老式臺球館的樣子，中央一架臺球桌，綠絨的桌布上擺放的卻不是臺球，而是一簇糜爛的雪夾竹桃。

　棚邊立著一塊明的玻璃墻，蓄好的水管垂在邊上，攝影師正在墻后擺弄著鏡頭，遠遠地指導他們。

　“一會兒我就從玻璃后面拍你們，生拿著臺球桿，瞄準桌上那朵花，做出擊打的姿勢。男生俯下去指導，膛記得要著肩，手也得扣住。”

　攝影師將作說得很詳盡，可越是這種詳盡，越讓婁語覺得不好意思。

　……這麼親的姿勢嗎？

　和聞雪時之間的親程度，只是接過一包紙巾，躲過一場雨，看過一次流星的關系。

　雖然平常也能聊上幾句天，但其實連朋友都還算不上。

　如此突破安全距離的相，還是在那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不別扭不可能。

　眼去瞄旁邊的聞雪時，他表未變，認真地點頭說好。

　這份專業讓瞬間回過神。

　驅散心中的胡思想，婁語打起十二分神走到臺球桌邊，拿起桿子，按照攝影師說的伏低腰。

　一擺好姿勢，聞雪時也跟著作。

　小外側被風下擺輕輕刮到，這是男人即將覆上來的征兆。

　……想要逃。

　婁語不自覺更往下塌了一點腰，臺球桌面即便鋪著絨毯還是很，撐著的手肘因為向下陷的作結實地硌到骨頭。疼地微微皺眉時，他的手從背后過來，手指松松地住的肘關節，提起一點空隙，整個手掌便趁勢鉆進來，墊在了的手肘下。

　那因為瘦而格外突出的骨頭降落在最的掌心里。

　遠，攝影師大聲喊：“不錯不錯，這個墊手掌的細節不錯！”

　婁語立刻繃，避嫌地將重心移到了另一只握桿的手。然而，聞雪時沒有放任。他的另一只手像叢林里的蛇，冰涼的指尖漂浮著從的小臂一路上去，住了握桿的手背。

　“這只手覺還差點……”攝影師在背后端詳了一陣，“親不夠，手指得扣進去。”

　隨著攝影師的命令，婁語呼吸一滯，指尖的隙被撬開，他的指頭有陳年的老繭，像是常年練習某種樂留下的，進來時異常強烈。

　最后一手指纏上，的領地被聞雪時完全侵占。

　幸好……幸好不需要對視。

　慌地盯著桌球中心的夾竹桃，已經枯萎了，但花蕊中心的依然炫目。這是種漂亮又帶著劇毒的花朵，哪怕枯干，毒依然存在。

　所以它連凋謝都那麼，是在引人去它，然后一同赴死嗎？

　快門聲響起來的剎那，婁語產生了一種錯覺——覆在自己上的人就是一朵巨大的夾竹桃。他的黑風是張開的花瓣，從天而落將裹住。

　不知道他們從背面看過去姿勢是否親，但實實在在要被這個姿勢絞斃了。即便他非常紳士，除了手臂的糾纏和膛的輕微相，他的其余部分都避免到。

　可這種似有若無的，更加難捱。的后頸能分明到他呼出的氣息，有點點紊的，帶著灼熱的溫度。

　回想起初次見他時如一冷風的眼神，那麼不同。

　明明看上去比游刃有余，其實……他也在害嗎？

　這個念頭一起，突然就沒那麼張了，甚至有點想笑。像是被一頭獅子撲倒，不小心靠近肚皮，居然是一只乎乎的小貓。

　攝影師隔著潔凈的玻璃窗咔嚓咔嚓拍了好幾張，接著，一旁的水管派上用場，掛在最上面往下濺，營造出雨幕，鏡頭和數雙眼睛隔著蜿蜒的水珠正在捕捉他們。

　“保持住，不要啊！再來幾張！”

　嘩嘩的水聲里夾雜著攝影師的聲音，還有微不可聞的，在背后的呼吸，反復撲在耳朵上。

　猜自己的紅耳朵一定是被聞雪時發現了，不然他為什麼會輕輕又低腦袋，在鏡頭看不見的背面，對著呢喃了一句：“別張。”

　耳朵敏地微。

　婁語起脖子，看清了這一刻正在耳邊作的人。

　沒有水流聲，沒有糟糟的攝影棚，唯有甲板上的一圈目依然包圍著，就像當年在攝影棚里投過來的那些。

　其中最刺目的那束——聞雪時變了圍觀的看客之一，而在耳邊親的變了別人。

　婁語越過人群，平靜地與這道目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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