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跟領證有什麼關系?
歡是第二天才再去見趙蘭珍一家人的。
以前的沈歡是不大記得自己三歲前的事的,但那日歸紅英跟說原來三歲前一直是養在農場東河和趙蘭珍邊時,很多記憶就開始慢慢復蘇過來,而且越來越清晰,甚至不合常理的記起了那日歸紅英趕著大雪抱著來農場把送到家的事。
了自己口的印記。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昨晚跟趙錫分開回去,就發現印記好像又更鮮活了些,然后再去想以前的事,和記憶也好像一下子靈敏清晰了很多。
這是,因為那個親吻嗎?
那如果再更多一些親接,還會不會有更多的變化?
這也太奇怪了些。
回到三歲前的記憶。
那時是養在農場的,東河和趙蘭珍都對很好,但這樣清晰地像看什麼影片一樣看那些片段,很明顯覺到趙蘭珍對待自己的度有些復雜,對的確是很好的,但看著的眼神有時候卻十分復雜。
不過那些記憶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跟舅家的兩個表哥衛安紅安。
那兩人一個大六歲,一個大三歲,正是活潑好玩的年紀,對這個妹妹明顯無比喜,從會走路起,就常帶一起下水魚泥鰍,上山打兔子捉麻雀摘野果子,當然還太小,通常都是負責坐在岸邊看,那兩人滿泥的......
歡是真沒想到傻兮兮的沈歡曾經還有過這麼一段記憶。
所以第二天再見到趙蘭珍一家人時倒是將原先下意識的疏離放下了很多。
尤其是衛安看到,竟然拎出了一大麻袋子的各種零食,有山上的榛子栗子,有曬干的小魚干小蘑菇,歡看見這些東西,記憶中傻子一樣的紅安剝了栗子就往里塞,嚇得衛安掐著就拍腦袋讓吐出來就浮出來......饒是再沒心沒肺,眼圈也不由得有些紅了,為曾經的沈歡。
......也想起來,前些年沈家也常收到這些東西的,只不過沈歡再也沒吃到過而已。
衛安瞅著現在漂亮得仙一樣的小表妹,拿了東西出來后又覺得有些不妥,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小時候很喜歡吃這些的,唉,現在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等你到了西州城,我再帶你去買。”
這還是他一早上搜羅了半天搜羅到的。
歡搖了搖頭,手了一塊小魚干往里塞了塞,嚼了兩下,笑道:“嗯,就這些就很好,我還是很喜歡的。早些年我也看到你們給沈家寄過是吧?是不是也是大哥你準備的?可惜我沒吃到過,都是沈月沈珠吃了,就算是拿去燜飯,我也是吃不到的。”
一句話說得趙蘭珍的眼淚掉下來,東河更是愧的低下了頭。
而衛安則是一下子拳頭就了,臉黑的要死。
因為他還記得小表妹剛離開的頭些年,他跟紅安難過得要死,小孩子也不懂表達,就只能閑暇時拼命上山下海去攢小表妹喜歡吃的東西給寄過去,可是寄了東西那邊也永遠沒有一個回信,過了幾年,他們才認清現實,他們離不開農場,但小表妹走的時候還小,很快就會不記得他們了。
歡眨了眨眼,笑道:“沒事,那些都是小事,就是突然想起來了。”
趙蘭珍沒有再提讓歡做回家兒的事。
歸紅英跟說的時候雖然再三安,說并不是歡對他們心懷芥,只是他們不知道現在的歡,現在的歡又聰明又機敏又獨立,不是那種黏黏糊糊用事的人,應該只是覺得沒必要,也不習慣。
但彼時趙蘭珍心里還是難,覺得到底是因為自己太傷了歡的心,不過這會兒再看到歡,看跟他們說笑,跟兒子說小時候的事,的確打心眼里沒有怪他們,也是真的不需要再多一對他們這樣的“父母”。
雖然難過,但也接了這件事。
不過歡倒是改了口,不再“舅舅舅媽”,而是“大姨姨父”,趙蘭珍聽突然自己“大姨”,眼淚差一點又滾下來。
分開的時候趙蘭珍拿了一疊錢票糧票各種票給歡,歡都拒絕了,只收下了衛安拎過來的那些零食。
趙蘭珍也沒有辦法,只好又收了回去,想著回去給寄些東西過來。
衛安之前也一直都是在農場長大的,半年多前才跟父母一起離開,所以狐朋狗友也是遍農場。
這次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當然會去看看他們,然后......然后他就又聽到了關于他小表妹的各種事跡。
衛安跟他弟弟紅安都不同于他們爸的溫吞格,聽了那些話沒有慨于自己小表妹的“神勇”,反而是聽得火氣直竄,直接就跑到錢家把錢志了出來暴揍了一頓,然后才揚長而去。
錢志他媽歸紅梅看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兒子,氣得發抖,拖了錢志要去找趙蘭珍說理,錢志卻是覺得倒霉了,不想再折騰,死活不肯去,最后歸紅梅沒辦法,只好自己氣沖沖地奔去了自己姐姐家,找住在那里的趙蘭珍說理,說衛安把自己兒子給打了。
趙蘭珍心里一肚子的氣還沒出完呢,看到歸紅梅還敢上門,直接就懟道:“打了嗎?我怎麼沒聽別人說衛安有過你們家孩子?”
“我倒是回來一趟,聽到滿農場的人都在說,你和你們家錢志,狐假虎威,仗著場長和楊主管那邊,各種威要我們家歡嫁給你們家錢志呢!你們家錢志是個什麼東西你不知道?整天往知青堆里鉆,今天調戲這個,明天威利那個,就這還好意思威我們家歡?這是當自己是土皇帝了嗎?”
“我們家歡明明白白的拒絕了,還好意思滿農場的罵我們家歡,說什麼狐貍,攀高枝,就該送去勞改場,我們要不要現在就去找場長評評理,到底是誰該被送去勞改場?!”
“噼里啪啦”的一頓罵罵得歸紅梅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勞改場”三個字更是罵得心頭發慌。
這才想起來才聽到的流言,說歡原來是東河和趙蘭珍的孩子,當年是被桂枝給走了的。
原還想著怎麼還能有這事,沒想到是真的。
可不敢去見熊場長。
姐已經跟說了,上次流言構陷歡那事,熊場長和劉主任已經決定,要把幾個主要的相關人員全部送去勞改場好好勞改上一段時間,讓他們記記教訓,其中就包括他兒子,讓最近都消停些,也能讓阿志勞改上幾天,些罪。
所以這時候哪里還敢再往熊場長面前竄?
頓時剛來時那滿的氣焰一下子萎下來,只余訕訕,見趙蘭珍還真要來拖去找熊場長,頓時慫了,嘟囔道:“那那時我們也不知道那狐貍......”
話還沒說完,那邊趙蘭珍聽到“狐貍”三個字直接火起,起一個撣子就往歸紅梅上打,歸紅梅著實挨了兩下子,趙蘭珍下了狠手,哪怕是隔著棉歸紅梅也痛得跳腳。
一邊跳一邊就往門口跑,邊跑邊喊道:“我也不知道那知青是你們家兒啊,要是早知道就是阿志想娶我也攔著啊,那樣的閻羅誰敢要啊......”
說完一溜煙的跑了,氣得趙蘭珍“啪”一下把撣子砸在了后的泥地上。
趙蘭珍東河在農場住了兩天就回了西州城,臨走時千叮嚀萬囑咐讓歡跟趙錫去西州城的時候一定要去找他們。
歡對他們本就沒什麼意見,自然是應下了。
至于桂芬沈月兩人,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招待所暢想人生規劃的時候,說的話已經被全部錄了下來送到了東河他們手上,只不過們出去尋東河的時候并不順利,因為們現在簡直就是猶如過街老鼠,一出去就人人喊打的地步,就是在招待所們也住不消停了,因為不是拿到的水是冷的,睡的被子突然了水,就是一推開門竟然有把掃把直接掉到了頭上......
這還怎麼住下去?
沒辦法,咬咬牙,最后再住了一晚,比趙蘭珍他們還早一天就去了西州城。
且說回歡。
日子刷刷的,很快離過年就剩下兩個星期。
食品組那邊都知道要跟趙隊長領證了,跟別人不一樣,這婚事實在倉促,還有新分的院子要布置,周組長大筆一揮,就給批了三個星期的假,年前兩個星期年后一個星期,讓去準備婚事去。
歡傻眼,道:“咱們組里年前不是忙的嗎?”
“忙也不差你一個,”
周組長一邊說著話一邊繼續手里的工作,道,“你來之前組里不是還一樣轉,多你一個不多你一個不,還有,你看清楚,這假期是沒有工分的假期,也就是說這段時間,你是沒有工分的,要吃飯的話,就去找趙隊長,或者你自己做點點心拎過來,我們補你點面糧票還是可以的。”
歡:......
覺到了嫌棄。
周組長看還委屈還想說話的樣子,嘆了口氣,道:“你說你這丫頭咋平時都機靈的,這事上怎麼就這麼缺心眼呢?我這其實也就多給了你一個星期的假,你要去西州城辦結婚手續見趙隊長家人,再過一個星期就得走了,回來你就要搬過去跟趙隊長一起住了,你們那新房現在有什麼?就一個星期,你們買東西來回縣城一趟就得要個兩天,一個星期布置新房都還不夠用呢。”
歡想想也是,就拎著這個假條回去了。
回了宿舍轉了一圈,也沒什麼事可干,想到周組長說的布置新居,索就去了跟趙錫的新院子。
院子就在廖嬸子家隔壁。
這會兒還早,廖嬸子應該去了工程隊小食堂幫忙,小石頭和小森也不在,雖然放了寒假,他們平日里玩瘋了,也很著家的,所以廖嬸子家沒人,也是靜悄悄的,歡就直接去了自己家院子。
其實周組長說的也不對。
院子剛分過來時那里面的確什麼都沒有,但現在一個星期不到,里面大件的家,臥室里的床,高低柜,梳妝柜,客廳里面的飯桌椅子壁櫥,甚至廚房里面的鍋碗瓢盆,該有的都已經有了。
這當然都是趙錫準備的。
其實歡每天過來看的時候還都驚訝的。
轉了一圈,去了另一間說好做書房的房間,赫然發現里面竟然多了一臺全新的蝴蝶牌紉機。
打開旁邊的柜子,就看到之前他們一起去縣城買的布料都已經放在了柜子里。
......這些天忙忙碌碌,又接了很多其他人的活,本沒有時間做自己的服。
歡的眼睛亮了亮。
可太需要這個了。
這事說來話長。
陳敏芬就快結婚,新婚的服當然不能穿舊的,跟李緒里里外外都要做上幾套新的,加上各種床上用品,要做的東西很多。
農場有個老裁,收費不便宜,農場人多,這就快過年,很多人要做新年新服,所以排期還排得長。
歡看發愁,就跟自薦,拿了自己的各服出來,跟說都是自己做的,從小到大都在機械廠大雜院里的裁鋪幫忙,也經常幫人做服的。
陳敏芬將信將疑地拿了幾塊布料給試,歡就借用廖嬸子家的紉機做出了品出來,針腳細,式樣還做了改良,比老裁那邊做的還更些,陳敏芬就直接把后面要做的東西就全給了歡。
再然后梁雪琴和王倩倩見到了歡的大,就也心地找幫忙做新年的新。
當然,歡很窮,這些都是要收工錢的,就比農場的老裁那邊便宜上一點點。
這樣好歹能存上點錢了。
手里沒錢,干什麼都不方便啊。
可每天晚上去廖嬸子家那邊借用紉機也很不方便。
這下好了。
......周組長這個假放的也及時,也不用晚上加班加點了。
原先廖嬸子看晚上做服做的晚,都心疼地嘮叨好幾回了。
喜滋滋地拿了塊布料做了一件里先試了試手,新機子就是新機子,比廖嬸子家的還好用,想著晚上就把放廖嬸子那邊的陳敏芬的布料就都拿過來。
趙錫進來時就看到在房間里忙忙碌碌的歡。
他心里一熱,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走進去,問這會兒怎麼過來了。
這兒離食品組遠,平日里都是下工才會過來一會兒。
歡放下尺筆,看他,道:“食品組那邊給我大假了,我這兩天就在這里布置屋子了。”
他神一喜,走過去,握了握的手,問:“冷嗎?”
房子還沒住,平時也過來,既沒熱炕也沒生爐子,跟外面比,也就是遮了風雪,但還是生冷的。
他握了的手,歡就解了他的大扣子,環住他的腰,鉆進了他的懷中。
趙錫倒了一口氣。
自從上次親吻,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這兩天兩人時有過來,就很難避免有些親作,饒是趙錫再竭力控制,但有的東西,又哪里是他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
“還好,”
聽到了他的呼吸變得有些不穩,歡彎彎角笑了出來,抬頭看他,道,“我在想著,宿舍那邊遠,每天跑來跑去也麻煩的,要不我索就直接住過來好了,反正家什麼的都不缺,我去生活部先買上被子褥子,拿一個床單過來,就可以直接住了。”
這樣也方便晚上干活。
也不用他晚上大半夜的特意送回宿舍了。
趙錫聽說要直接搬過來住倒是愣了愣,摟著的手也了,但他理智尚存,還是道:“再等等吧,等我們領證了你再搬過來。”
原先他說是要這個周末就去西州城,先把證給領了的,可歡卻不同意,覺得沒必要。
跑一趟西州城開車要六七個小時,他們本來就計劃再過一個多不到兩星期就過去的,干嘛非要折騰這一趟?
現在趙錫十分后悔沒有堅持。
跟新院子相比,空的宿舍有什麼好住的呢?
歡莫名其妙抬頭看了他一眼,道:“這跟領證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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